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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狡狐ⅱ-第6章

小说: 狡狐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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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

    “但我已服下解药……”

    “红玉之毒入你体内,没在半个时辰内服下解药,便会催动南香之毒,即使你日后再服解药,也是徒劳无功。”

    没想到区区一条红玉竟会减少他七个月的寿命,殷非墨料不到会有这结果,脸色更为阴鸷。

    沉思许久,他又叹口气问:“那么……你能解我体内的毒吗?”

    夏侯方本是医毒能人,若他说自己医术烂,只怕世上也无人敢夸自己医术好;但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他也只能蹙眉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我没有把握。南香这毒本来就难解,现在又加上红玉,两种毒性混合在一块,治好的把握不到一成……”

    “当真无药可救?”

    “倒也不是无药可救,但你体内之毒已沉积九年,又逢红玉催逼毒性,早已产生另一股毒素。治毒必须先寻根源,我得找到南香与缸玉这两种毒物才成,但这两样东西一在南一在西,来回的时间势必得超过三个月;再来,你身上的药丸得留下一颗给我研究,如此一来,你又减去九日的时间……”

    殷非墨长眉一舒,二话不说自怀中掏出药瓶。“药在这里,至于红玉,我早已向上官素素讨来了,你尽管去寻南香便是。”

    夏侯方接过药瓶。“嗯,那么红玉在哪里?”

    “客栈内,我这便去拿。”

    殷非墨欲起身,夏侯方忽又开口唤住他。

    “但是我得先声明,我不一定能医得好。你不但中毒已久,解毒的方法又极为复杂,你撑不撑得过那过程也是个未知数。”

    “无妨。”殷非墨回过头淡淡一笑。“至少试过,我也不会有遗憾了。”

    他朝夏侯方一拱手便推门而出,然而一出门却不见本该待在门外的沈白,他顿时变了脸色。

    “……果然有问题。”

    原想着将沈白扣在身边查探,却被南香之毒误事,竟还让他有机会逃脱。那龙望潮啊,还真是给他惹来了一个大麻烦。

    想起还待在客栈内的那家伙,殷非墨立时施展轻功,朝客栈疾奔而去。

    ***

    龙望潮坐在房里,瞪着木盒里的红玉小蛇发起愣来。

    并不是他不怕这条蛇,而是……放眼望去,整个房同内只剩它是活的,他好歹能解点闷呀!

    殷非墨究竟来这徽州城要做什么?说要出门办事,又是在办什么事?为什么非得带沈白一起去不可?还有,早上那场突来的怪病真的只是旧伤复发吗?

    “唉……”满肚子疑问徒增心头烦恼,他叹口气,拈起一颗肉丸子丢进盒内。

    “说来可笑,我对他的了解居然都是从说书人的口中听来的,明明他人就在我身边,我却觉得他离我好远,原来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无论是殷非墨的背景、喜好、过去,他都是一知半解。

    他原本就为啥飞卿的心烦不已,现在又来个沈白;在殷非墨心底,何曾为自己安了个位置?

    正当他烦恼时,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龙望潮看向门口,原来是沈白,却不见殷非墨。

    龙望潮蹙起眉,瞪着朝自己走来的沈白。“你又回来做什么?殷非墨呢?”

    沈白只是笑,并没有答话。

    “你干嘛啊?”

    龙望潮没好气咕哝一声,正要将木盒收起来时,便听沈白嘿嘿一笑。

    “你好可怜哪!”

    “你说什么?”

    沈白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一脸得意。“你瞧,这是他送我的,可不可爱?”

    龙望潮看清楚沈白手上的东西后,顿时变了脸色。“你……你说那是殷非墨送的?”

    “是啊,好可爱的银狐狸。”沈白起眼,将银狐狸放至唇畔亲了一下,“所以我说你好可怜哦,眼巴巴地跟在他身边,却从没被在乎过。”

    “你!”龙望潮气得浑身发抖,伸手便去抢。

    沈白侧个身,闪掉龙望潮的手。

    “这东西是本四少的,你凭什么……”眼见抢不到,龙望潮杏眸一湿,忙咬紧牙关,却忍不住心头难过,呜咽出声。

    殷非墨,就算你要糟蹋我的感情,也不该用这种方法!

    沈白又嘻嘻笑道:“你还有一点更可惜,那就是他什么事都瞒着你,什么事都不对你说。”瞥了桌上木盒一眼,他又夸张地摇头叹口气。“你好可怜哪!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被他戏耍的一只老鼠罢了。”

    见龙望潮僵在原处一脸难堪,沈白顺势拿过那只木盒。

    “呵呵,他在外头等我呢,我可得快去找他。”

    说完他转身便跑,却被龙望潮自身后扑上。

    沈白吓了一跳,赶紧护住木盒。“你干嘛?放开我!”

    “把东西还我!”龙望潮怒红了眼,一把夺过沈白手上抓着的银狐狸。“本四少的尊严才不让你和殷非墨践踏!”

    沈白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要就拿去吧,我何愁他不买给我呢?你便拿着那东西躲进被窝里哭吧!他在等我,我不跟你瞎耗了。”

    言罢,他推开龙望潮,揣着木盒又要走,却见窗户忽然被推开,自窗外跃入一道淡蓝色身影。

    “真聪明啊,你怎知道我在等你呢?”殷非墨脸上笑着,凤眸里却全是冰冷。“说吧,你到底是谁?”

    瞥见沈白手上抓着的木盒,殷非墨神色又沉了几分,往前一步。

    沈白没料到殷非墨竟这么快追上,心头暗惊,忙一手抓住木盒,一手自怀中翻出匕首,横在龙望潮脖子上。

    “殷非墨,我劝你别再靠近,要不我便杀了这家伙,再捏死红玉!”

    “……你好大胆子,竟敢威胁我?”殷非墨面如寒霜,却没再靠近。

    “现在这种情势,不是我威胁你,难道是你威胁我吗?”沈白嘿嘿一笑。

    “龙望潮和你无冤无仇,你放了他,我随你走。”

    沈白挑高眉。“其实我也和你无冤无仇,说到底你也算救了我……”

    闻言,龙望潮怒道:“他救了你,你竟恩将仇报?”

    “哼!你这家伙从小养尊处优,怎会明白什么叫一文钱逼死一条英雄好汉?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人了!”

    龙望潮咬牙道:“你若要钱,本四少也有。你说你要多少,我让人送来,只要你别再为难他。”

    “只怕来不及了。”沈白冷冷一笑。“我宁可得罪一个修罗狐狸,也不想得罪那些门派呢!”

    “你……不是人、狼心狗肺!他对你那么好,你竟然……”

    龙望潮还待再骂,沈白已怒红脸,手上匕首顿时在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让龙望潮吃痛的一缩身子。

    “天真白痴的家伙,有胆你再骂……啊!”

    被龙望潮引走注意的沈白惊叫一声,发现自己已被觑了空际的殷非墨徒手抓住匕首,他骇得一松手,龙望潮便顺势被夺走。

    沈白毫不恋战,怀中揣着木盒连忙往门外奔去。

    殷非墨松开匕首,手上已是鲜血淋漓;眼兄红玉被夺,他不敢稍作休息,正要疾奔出去,却听见脚步杂声传来,两旁窗子瞬间被震开,闪进三道身影,就连门口也不知何时站着两人。

    瞪着这些熟悉的脸孔,殷非墨敛起眉,左手缓缓抽出腰间长剑。

    一名长胡老道喝道:“修罹狐狸,九年前杀你不死,今日我们定要为武林除害!”

    殷非墨冷笑一声。“九年前你们人多也杀不死我,难不成现在就能如愿?”

    “沈白说你已身受内伤,你还想虚张声势?”

    “若那只是假装呢?”殷非墨冷眸扫向缩在老道身后的沈白。“用钱便能收买的小人,我难道不能也用钱收买?”

    沈白煞白脸,怒道:“你、你别挑拨离间!”

    “多说无益,沈白之事之后再处理便可。”站在窗首的玉面书生跨前一步,冷然道:“修罗狐狸,你夺去我山庄银叶雪莲一株,又打伤我大哥,我今日便要重讨此仇。”

    一名独臂大汉随之吼道:“还有俺古家堡的两株百年首乌和俺这条断臂!”

    “还有我清远镖局护镖物雪香丸一盒。殷非墨,你令我们镖局蒙羞,这笔帐我一定要跟你算!”

    老道一挥拂尘。“还有我无极观耗费五十年炼成的还阳丹五颗,与守炉小童所受伤。”

    耳听众人义愤填膺之语,殷非墨只是勾唇一笑。

    “够了吧,这些帐九年前你们早已算了一次,今日就省掉吧。”手中长剑一抖,发出清亮之声,他看向面露虑色的龙望潮,忽道:“小官,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今日你是做不成生意了,还不快走?”

    “什……”龙望潮还愣在原处,就被殷非墨用力一推。

    沈白忙叫:“别上当,他和殷非墨是一伙的!”

    诡计被识破,殷非墨狠狠瞪了沈白一眼,转而看向面露杀意的五人。

    “他是龙帮四少主。你们若想和龙观澜作对,尽管杀了他吧。”

    此话一出,五人面面相觑。

    老道率先开口:“既是如此,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龙四少你请吧。”

    “我不走!”总算明白殷非墨是为救他才这么说,龙望潮立时大吼:“殷非墨他又没有杀你们什么人,你们凭什么杀他!”

    “古语有云:『勿因恶小而为之』。修罗狐狸不分黑白任意妄为,岂可再纵容下去?”书生淡声道:“况且死生事小,我们的尊严岂容他践踏?我劝你还是别蹚这浑水,快走吧。”

    “我不……”

    龙望潮还想再说,人已被殷非墨自领子一把提起。

    “说得好,我的事又干你什么事?快滚吧,少碍手碍脚了!”

    言罢,他将龙望潮往门外一掷,看也不看一眼。

    老道掌一挥,将房门合上,随即前、左、右三路人马瞬间向殷非墨攻去,房内顿时杀伐声不断。

    这五人都是江湖上颇有名声的高手,殷非墨惯使剑的右手受伤,动作不免迟滞几分,加上中毒以来内力已大不如前,这一场仗打来,无疑是九死一生。

    殷非墨勉力支撑了几回,虽然击昏断臂大汉,但身上也多了十多道伤口。

    房内一场恶斗,房外也是风云暗涌。

    被丢出的龙望潮一度想冲进房内,但想起自己搬不上台面的功夫,终是强自忍下,转而忿忿瞪着沈白。

    “做什么那样看着我?”沈白冷笑几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道理你这白痴总该懂了吧?”

    他自小过的便是苦日子,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翻身,又有什么不对?

    况且殷非墨虽是救了他们,却只是甩甩衣袖便走,将他们丢在残破山寨里,这种行径又算得上是救吗?

    这两日来他跟在两人身边,见殷非墨对这家伙处处纵容,心有不甘。

    这姓龙的家伙天真白痴,论脑袋、论模样,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偏偏他能衣食无忧、生活快乐,要自小受苦的自己如何不愤慨?自然要乘机让这家伙知晓什么是人生痛苦!

    听沈白如此讥嘲,龙望潮沉下脸,握紧拳头上前一步。

    “那么你这小人又懂不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他几乎是自咬紧的牙关中进出这些话,原本天真的神情已不复见。

    沈白被他忽变的神情吓着,想不到看来呆蠢无忧的龙望潮竟有令人胆战的表情与气势,他暗自戒备,正欲往后疾奔而去,却被对方早一步发现。

    “既然我无法进去帮他,那我便做我该做的事!”

    龙望潮低吼一句后,飞身上前将沈白扑倒在地,恨恨的打了起来。

    沈白料不到龙望潮有此力道,冷不防被扑倒在地,脸被打了好几拳,待他反应过来,也跟着反击。

    龙望潮虽然功夫极烂,但好歹是东方第一大帮出身,小时候也被逼着练了几套拳,虽然不怎么熟谙,但至少也比什么都不会的沈自强上几分。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龙望潮白净的脸皮被沈白抓出几道血痕,唇角更被打破流出鲜血,但他丝毫不感到疼痛,觑见空隙便按住对方身子狠狠反击。

    “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才是真的该死,我替殷非墨打死你!”

    “你打死我啊,瞧殷非墨还理你不理!”虽然挨着揍,沈白仍不忘出言挑拨讥讽,

    龙望潮闻言,动作稍顿,便让沈白打了好几拳;他反应过来,又打了回去。

    “……好,我不打死你,可你也别想好过!”

    龙望潮一边骂,一边痛揍;过没一刻,沈白支撑不下去,身子一倒,额头撞上墙角昏死过去。见状,龙望潮松开手,喘了几口气,才将掉在地上的木仓捡起。至少他也能为殷非墨做什么,不是只会扯后腿、又娇生惯养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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