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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黄门女痞-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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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辉挑眉,“掌柜的还真是大方啊。”

    胡掌柜忙道:“不,小的只收五两。”最后在他的瞪视下,化成幽幽一叹,“爷,你还是拿走吧,小的再送您锦盒两个装首饰用。”

    “这还差不多。”卢辉撂下盖碗茶,甩了甩衣袖,一对上梦娘,立刻换了个笑容,“妹妹要走吗?”

    “走吧。”梦娘笑。

    几人一起出了门,只留下掌柜的和几个伙计抱着柜台流眼泪,一边哭一边送他们,“卢爷,你改日还来啊。”

    天知道他说这话时是多么咬牙,再多来几回他们就破产了。

    直到出了金楼,李浅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白拿了人家。手中拿的首饰绝不是假的,而是十足金,这样的东西也可以不交一个铜板,倒真是稀奇了。

    他们又去了几家绸缎店,脂粉铺,都被人前呼后拥着,不仅白吃白喝还白拿。倒逛的惬意无比。

    李浅以前就听说市井中很有一些人物,每次出来比皇帝老子还威风,没想到今天总算看到实物了。

    她不由对卢辉这个实物多打量了几眼,心想这人真是多变,不时会出现一种不同姿态冲击你的视觉。你必须不错眼珠的看着他,否则就会发觉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认识。

    梦娘看出她的好奇,笑道:“妹妹来得日浅不知道,其实辉哥在凉州城的人缘极好,三六九等的人都认识,方家的生意也多亏了他才如此兴隆。”

    李浅好笑,有这样的人物在,全凉州的买卖铺户都送东西,生意不好才怪呢。

    逛了一圈有些疲累,便找了茶楼歇歇脚。一坐下梦娘就开始给她说卢辉的趣事。

    卢辉刚开始学做生意时手上没本钱,他曾集合了一群街头混混在买卖铺户里收过保护费,还为了争地盘把当时凉州最大的流氓给劈折了一条腿。后来也因为此名声大噪,弄得城里人都怕他。也全靠他,方家才在凉州站稳脚跟,之后生意做大逐渐成了大户。而那会儿的他,才只有十三岁。

    说起卢辉的辉煌事迹,梦娘鹅蛋脸上满是崇拜和骄傲,神采表情都与往日的娴静大不相同。大约在她心里,他是无以伦比的存在吧。

    李浅不由一叹,她若也有这么一个哥哥,估计也会和她一样自傲的。

    卢辉听着两人在一边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头几乎昂到天上,一副臭屁不已的样子。这会儿的他完全没了刚才的“大哥”做派,反倒多了几分身为男人的傲娇,甚至还有一点点可爱和无赖,让人看得不禁莞尔。

    “表哥果然最厉害了。”李浅适时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崇敬。

    得知他还有这么个身份,她很识趣的示弱了,其实本来就不该跟他对着干,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就不该,一直扮个弱女不更好吗?

    “你知道就好。”卢辉得意地拍拍胸脯,又似猜透她心思般对她挤挤眼,“以后有我罩着你,也没什么可拍的,把你脸上那面具拿下来吧,看着碍眼。”

    李浅怔了怔,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脸,果然她戴面具活着的时日太久了,久到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是假装,哪是本性。


第一百七十章 鲁府遇旧人



她太习惯对着人笑,太习惯把自己的情绪埋藏在心底,太习惯做着根本不喜欢的事,甚至到后来连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都忘记了。一直这样活着,活得很累很累,而现在的她其实已经是卸下大半面具,若是以前,那面具和谐的恐怕已经和脸融为一体了吧。

    不过这个卢辉倒是个慧人,居然看得出来她的“习惯”。

    卢辉轻笑道:“初见时被那夺人心魄的神采吸引,差点忘了从墙上跳下来,可谁知到了面前才知道那是一只爪子坚硬的小猫,再然后看着小猫装的贤良,便倍觉刺目,总觉得还是野猫的样子更好些。”

    李浅叹了口气,她不仅在装,而且心里还有个百般不愿碰触的地方,还藏着一个百般不愿回想的人。只是现在这些距离她已经很遥远了或者总有一天会忘记,直到再也想不起来。但那可能吗?

    梦娘听他们说话有些好奇,“哥哥,难道你先前见过妹妹吗?”

    卢辉怎么敢承认,这很容易牵出他踩人家脚的糗事,忙道:“我说的是一只小猫,与表妹何干。”

    李浅眨了眼,“难道姐姐觉得我像只猫吗?”

    这一句话倒惹得两人都轻笑起来,一时间气氛无比欢愉。

    李浅心情也一阵轻松,初见卢辉时的不愉快也逐渐散去,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暖心。他能说这样的话她还是很高兴的,有人愿意罩着自己,那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从今往后。她也是有家,有家人的人了

    ※

    早春之日,虽已转暖,却仍有几分凉意。一大早梦娘和李浅就穿戴整齐。等着和方夫人出门。

    梦娘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细绡纱裙,画了点淡妆,妆容精致。容貌娇柔,神色婉约,看着很是动人。

    李浅平日里很少化妆,今天也涂了一些,配上一身草绿色纱裙,将本来出众的五官衬的很是美丽脱俗。

    方夫人走出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微笑点头,“带着你们两个美貌娘子,我这张老脸也有光了。”

    梦娘的奶娘胡嬷嬷也陪着笑,“不止大奶奶有光。连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脸上有光,两位娘子长得都跟玉人似地,尤其大娘子,这样的美人也不知哪家有福能得了去。”

    这话说得本是轻佻,不过她是府里老人,倒也没人说什么,众人一阵欢笑,都赞大娘子好相貌。

    其实要论美貌,李浅比梦娘更胜一筹。不过人家是府里正经主子,自然要夸得卖力一些了。她一笑置之,跟着说尽梦娘好话。

    几人欢笑着上了马车,方夫人忽然道:“梦娘,这回郡守大人也在邀请之列,你要把持住。可别让人笑话。”

    “诺。”梦娘垂首,神情为之黯然。

    “其实你还是死了这门心思吧,张大人虽然很不错,可他眼光也高,母亲已经替你求了两次亲了,奈何人家不同意,这就是无意了。”

    梦娘眼圈一红,头垂的更低了。

    李浅深知充耳不闻的道理,只掀起车帘装作看外面风景。心里却道,原来是妹有情,郎无意,看来也如她一般,情路注定要坎坷了。

    鲁家是凉州大户,祖上也曾做过官,现在做的是丝绸和珠宝生意,是卢家蚕丝生意最大的客户。大奶奶备了厚礼,这次除了要帮梦娘相一门夫婿外,还想要和鲁家拉拢关系。

    她们下了车,受到鲁家的热情款待,鲁家大夫人带着几个下人在厅门前迎客,男客在前厅,女客则被迎入内堂。

    她们刚入院,便有个小丫头快步上前对她们福了福身,“方夫人可来了,老夫人都问了两回了,您快请进。”

    李浅见她长得一双桃花眼,分外明媚,模样又水灵,人也机灵,便不由多看了两眼。暗自赞叹这鲁家倒也有些京都世家的模样,处处富含底蕴,下人也进度有度。

    “还是莺歌会说话。”方夫人笑着示意丫鬟春儿打赏。

    瞧她能叫出小丫头名字,这府里应该来过不止一次。李浅和梦娘不敢稍有迟缓,紧跟在她身后,绕过前厅。

    正走着,突然听到前厅有人爽朗一笑,“老夫人过寿,我焉敢不来。”

    是张明长的声音,从梦娘紧握她的手就可以她的激动。李浅安抚的轻拍了她一下,笑道:“这里人我都不认识,一会儿还要仰仗姐姐多照拂呢。”

    梦娘心绪稍安,也对她一笑。

    进了后堂,方夫人自去给老夫人请安,梦娘则带着李浅坐到娘子们席上。

    这一桌坐着七八个少女,一见梦娘却并不招呼,反倒扭过脸看向别处,一个个表情冷淡。倒是一个圆脸小娘对她们笑着招呼,“梦娘好久不见了,你身边这个姐姐是谁啊?”

    梦娘道:“这是方妹妹,我的表妹,刚到凉州来没几日。”说着又向李浅道:“这是珍妹妹。”

    那珍妹妹倒也乖觉,立刻笑道:“啊,原来是方姐姐啊,长得真是漂亮呢。”

    有人夸自己美,李浅自然要表示一下,她伺候后宫嫔妃惯了,嘴里跟抹了蜜似地,把个小姑娘一阵夸赞,直赞得她鼻子冒泡,美得在那儿傻笑。小姑娘心里高兴,自然也对梦娘更加和善。随着一阵笑闹,梦娘的心情也逐渐转好,

    这边说的热烈,另几个小娘也被吸引了看过来,一个穿红的小娘瞧一眼那珍妹妹的相貌,又看看李浅,撇着嘴冷笑道:“什么人找什么货色,和一个扫把星好的又是什么好人?”

    李浅猜想多半是梦娘未婚夫病逝,凉州城都传她克夫,这些少女嫌她命不好,怕过给自己晦气,才不愿结交。不过不结交也就算了,这么损人就太过了,尤其是还把她稍进去。

    她一向奉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对那小娘一笑,“娘子,咱们确实不是好人,你别坐得太近了,小心再染上你一身毛病。”

    那红衣小娘脸色一变,当真挪了挪座位,仿佛当她们是瘟神。

    梦娘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是华阳县令之女,华瑥娘,为人最是刻薄。”

    李浅却想,论嘴皮刻薄,这世上还没人刻薄过她呢,一会儿管叫她气得骨头疼。

    一帮女孩子在一处,吵闹难免,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忘一边了,开始八卦起前厅的宾客。

    女孩子一议论起男人,总会有莫大的兴奋,一个道:“听说了吗?郡守大人今天也来了,就在前边待茶呢。”

    有人惊喜,“真的吗?”

    也有人附和,“是啊,张大人英俊潇洒,又得皇上宠信,他日前途无量呢。”

    看几个少女春心大动的样子,李浅心里暗乐,张明长这块木头,拿到北边都成了宝了。

    “我倒看郡守不怎么样,要说最有前途的就是华阴县那个新任县令了。”说话的正是那个找她们茬,叫华瑥娘的红衣小娘。

    她话一出口立刻遭到围攻。

    有人怒哼一声,说她没见识。还有人吐槽,“一个县令怎么比得过郡守?”

    华瑥娘得意一笑,“那也得看这个县令的家世如何,江南巨商沈白鹤的儿子,你们说比得上比不上?”

    沈白鹤之富全国有名,传说他有一百个老婆,传说他荒淫无度最终断了根本,传说他的钱多得能堆成金山银山。

    李浅却心里一动,沈白鹤的儿子,莫不是沈致?她也顾不得刚跟人家打过嘴架,忙问道:“不知这位县令叫什么?”

    华瑥娘撇了撇嘴,满是不屑,“凉州城谁不知华阴县令叫沈致,真是个乡下人。”

    李浅也没空管她骂什么,心里像烧了壶开水一样翻滚不断。知道沈致的下落那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他居然近在眼前。只是,怎么就没听他跟自己提过认祖归宗的事?还有那个沈白鹤是她给废了的,这以后漏了消息,做下仇可就遭了

    其实倒不是沈致不想说,只是谁叫她那会儿正忙着帮齐曦炎平乱,哪有心思见他,自然对于他的变化一点不知。

    过了一会儿酒宴上来,几个娘子也不再说话,都细嚼慢咽地吃起东西。李浅随便吃了几口,她心里惦记着沈致,便对梦娘说想去外面转转。

    梦娘拼命摇头,主人家没邀请,怎么能随便走动。李浅只好忍住,只等着饮宴完毕,鲁老夫人怕闷坏了她们这些娘子,叫各自去玩。

    鲁家娘子自要招呼相熟的一起玩耍游戏,趁这个机会李浅一拽梦娘,两人悄悄溜了出去。

    梦娘本来不想跑出去,奈何就算留在这儿也没人搭理她,也便随着李浅胡闹去了。

    此刻前厅的宴会也已进行到末时,有些男宾也走出来透透气。她们毕竟是女子,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前面去,只在后堂和前厅的过道上偷偷瞟着,暗自希望能碰上想找的人恰巧从这儿经过。

    等了一会儿果见几个男子向这边走来,打头一个一身藏青色儒士服,正是张明长,后面几个似是他的亲朋故友,又像是衙门里的下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明长遇鬼记



他们在聊官场上的事,也不知谁先开的口,突然说起京里趣事。一个道:“哎呀,张大人,听说京里出事了,皇上最宠幸的太监死了。”

    张明长“哼”一声,很给李浅面子道:“那个人,死不足惜。”

    李浅远远听到,不由气得直磨牙。这会儿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往他头上套个麻袋,然后揍肿了他。这丫的就这么巴不得她死吗?

    她也是乌鸦只看见猪黑,也不想想当初怎么整的人家,无论是谁从御书房被一路拖出宫,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吧?

    几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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