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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黄门女痞-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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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瞧着金座,在看皇上的脸色。

    齐曦炎表情一贯的淡然,清冷的声音道:“陈卿的意思是启王无罪了?”

    “无罪。”

    他吐出这两字,李浅就暗叫一声,“要遭”。

    齐曦炎对这事的态度她太明白,若是不斩草除根,早晚反复。他本来就想借着这一次的事把朝廷对他有威胁的人全部剪除,又怎么可能施仁心。而且齐曦澜也不算完全无辜,他和方晚清意图闯宫,又联合朝臣支持他的事,皇上不会不知。

    只是齐曦澜狡猾,他掩盖的很好,把一切都推到路太妃头上,目前根本没找到他不轨的证据而已。这会儿连他人都没找到,要想定罪确实有些困难。若没人提及只当是畏罪潜逃,先抓了再说。可现在有人提出来了,不好好审审就不对了。

    齐曦炎冷冷一笑道:“有罪无罪口说无凭,既然陈卿这么关心启王,不如就由你查找证据吧。”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隐含的意思就是,若能查到朕恕你无罪,若查不到就等着被定罪吧。

    李浅忍不住叹一声,沈致的性格她很了解,他表面温和,底子里的脾气却很倔强,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认死理,这点跟状元张明长有得一拼。他所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过让她不明白的是对启王,他为何这么执着?要说是他的同党,她怎么都不会信的。可今日和皇上对台,又为的什么?


第一百五十七章 欲火焚身舍身救驾



有心劝几句,却也知道这时候说话无异于火上焦油。只得强忍住担忧,微笑道:“皇上果然英明,沈大人想必能了解皇上的苦心的。”

    齐曦炎扫她一眼,调整了一下坐姿,似大有再睡一会儿的意思。他没表示,倒是沈致脸色很难看,连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责怪。

    李浅暗叹一声,她也不希望齐曦澜就此被杀,可有些事私下里做做就是了,拿到明面上可就嫌死的不够快了。看皇上意思也不一定想处置沈致,此事暂且放放总会有转圜余地。

    又朝议了一会儿,最终给路太妃一党定了罪,路太妃赐自缢,杜平斩首,至于六皇子还有他们的余党则押入大狱,容后再议。六皇子年纪尚轻,还不懂事,罪不至死,而且皇上不想有杀兄弑弟的传言,所以一时性命还算无忧。不过这位皇子殿下,往后的日子却不好过了,很有可能褫夺封号,贬为庶民。

    东鲁王齐曦鹏被夺了兵权,骑射营和东营重归冀朋代管,杜平原来的西营也被重整安排了皇上的亲信。令人诧异的是,此人竟是一向懒散出名的齐小刀,让人不禁感叹,原来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想必这一次平反,里面也少不了他的身影吧。

    李浅暗自磨牙,看来自己竟被这懒小子给骗了。

    齐曦澜被下旨全国通缉,罪名没定,只等沈致找出证据再算总账。而与此无干的七皇子,今年才十一岁,听说此事吓得抱着嬷嬷哭个不停。他无母保护。无外亲依仗,算起来倒是唯一一个落了点好的皇子了。

    至于紫衣卫首领,李我,不。现在该叫顾相宜,也被京城乃至全国各州县画影图形通缉捉拿。那些与他关系交好的李美、李是也被抓了起来,一时间紫衣卫被拆的七淩八散。

    朝堂上有人上奏。说李浅身为紫衣卫首领,也难辞其咎。可皇上明显没罚她的意思,随便斥责了几句也就不了了之了。

    朝议后,李浅私下见了一次李美和李是,问他们为什么会被顾相宜利用。她用的是“利用”而不是合谋。

    两人听得羞愧,喟叹一声道:“首领,咱们也是走了背字了。”

    他们也不是真的想谋反。尤其是李美刚娶了一房小媳妇,拖家带口的怎么可能干这杀头的买卖。只是顾相宜于他们有救命之恩,他说想挤掉李浅坐稳紫衣卫首领的位置,让他们帮忙。

    他们两个一向与他关系很好,又不耻李浅占着茅坑不屙屎。便也同意了。之前并不知道李我要谋反,只当两个首领的内斗,他们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一方而已。

    而李大和李人那两个则摆明了谁都不帮,只听皇令。他们还曾不耻这俩人的作为,嘲笑他们想巴结太监。可最终事实却证明真正聪明的却是他们。

    听李我指挥拿下李浅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刚见李浅时他们就想动手了,只碍于胡全带着人捣乱没有机会下手,直等到寝殿门前路太妃一声呼喝,才开始动手。本来想着要出什么事就推到太妃头上。谁想竟成了别人阴谋的工具。

    此刻见着李浅,忆起曾经一起办差的情谊,又见她不计前嫌的肯来看他们,顿时满心惭愧。

    对他们,李浅甚觉可惜,大好男儿因一时之错。赔掉的可是性命。凭现在的事态她救不了他们,而且她不是圣人,对想杀自己的人也起不了什么仁心。

    她叹口气,转身要走。李美突然道:“首领,我死不要紧,只求首领看在曾经跟随的情面照顾芳娘,她已身怀有孕,容不得闪失。”

    他说着掏出个布包扔了过来,李浅捏了捏,知道里面是银票,便点了点头。这点忙她还是帮的了的。

    出了监牢把银包交给一个紫衣卫让他去办这事,她则回了云芳斋。

    看李美和李是下场惨淡,她忽然觉得还是得早作准备。这丫的的皇宫真不是个心理正常的人待的地方。

    想起李我扔给她的那瓶药,便掏出来放在手里研究着。瓶子很漂亮,与太医院里的伤药瓶子一模一样,闻着气味儿也不算难闻,只是药效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知这是真是假,暗自琢磨着回头找耿太医给看看。

    把药瓶放在桌上,又去柜子里把这些年攒的家当找出来。跟着齐曦炎多年,没少得赏赐,除去她花出去的那些,剩下的也有两万多两。她美滋滋的点完钱,然后用油纸包好装起来,打算明天出趟宫埋在隐蔽的地方。这样等自己脱身之后,便可以拿出来花销。

    刚装好匣子,就听外面有小太监在叫:“总管,皇上传召。”

    她忙放好钱,匆匆的出了门,至于那瓶药则放在桌上忘了拿了。

    齐曦炎在御书房等着李浅,一见她进来,便笑道:“你也算有口福,南方刚进贡的橙子,吃一只吧。”

    他拿了一只硕大的黄橙递给她,李浅也乖觉,用刀剖开了去了皮先送进他嘴前。

    齐曦炎就着她的手吃了,舌头有意无意的在她指甲上一舔,惹得她一阵心颤。今天的他看起来精神大好,看来因为除了几块心病,也恢复了满面红光的样子。

    自古说“饱暖思淫欲”,他不会打算这时对她动手吧?暗自嘀咕着,表面却不敢露半分,笑问道:“皇上怎么没去瞧瞧皇后娘娘,听说她被太妃捆绑在皇后殿里,受惊不小。”

    齐曦炎淡淡一笑,“她无事,将军之女怎么可能被这点小事吓到,朕已赐了些稀罕玩意给她,太医也去瞧过了,身子倒还好。”

    李浅有心引开他的注意力,便又说起花妃,直把她夸成世间少有的美人。

    齐曦炎却不答,只望着她笑,就好像她是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他时刻很想扑过来咬一口。

    李浅一吓,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

    “花妃虽美,却也及不上你呢。”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惹得她心乱如麻。她想往后退,腰被他死死扣住,他一手摸着她的脸,温柔地仿若滴水地声音问:“今日都做了什么,怎么脸色这般难看?”

    李浅盯他一眼,“担惊受怕了许多日,脸色能好才怪。”

    他轻叹,脸上难得有悔过之色,“是朕错了,若早知道你会担心成这样,就把你送出京去了。”

    什么嘛?还以为他会说应该提前告诉她事实的,看来“牛牵到京都还是牛”,这话果然不错的。

    李浅翻了个白眼,正想问他对齐曦澜的事到底如何看,忽觉耳边风声刮动,她一抬头竟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对着齐曦炎背后刺来。她下意识抱着齐曦炎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剑锋。

    或许早存了想一亲芳泽的心思,御书房周围也没派暗卫,竟让刺客混了进来。齐曦炎也懊恼不已,对李浅呼道:“你先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李浅哪肯听他的,刚要起身另一把剑也刺了过来,此时她才发觉,刺客有三个。一把刺向她,另两把却是对着齐曦炎。

    齐曦炎武功平平,还没等站起来,两柄剑就已经刺过来。此时要救哪还来得及,这么近的距离,金线都不好使,李浅干脆一闭眼,对着那两柄长剑迎了上去。顿时“噗嗤”两声,身上被穿了两个血窟窿。

    她以为上次挨的板子是平生最痛,现在才知道原来双剑穿心的感觉更甚十倍。

    齐曦炎立刻冲过来揽住她下倒的身体,咆哮道:“李浅,你个傻蛋。”

    李浅抬了抬眼皮,竟看见右边那刺客的手也在颤抖。

    很熟悉的动作,顾相宜拿剑的姿势就是这样,小手指微微上翘,她曾讥笑过他拿剑的时候像个娘们。没想到今天自己竟是被他所伤,看来菩萨说的对,好人做不得啊。

    刺客一击不成,惊动侍卫,再想成功已不可能,他们打了个唿哨齐齐退去。还没出大殿,就被闻声赶来的暗卫拦住,一阵兵器撞击的声后,有人呼喊着捉拿刺客。

    齐曦炎的脸疼得都几乎扭曲了,能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格外用力,就好像受伤的是他而不是她。李浅暗叹一声,受了这两剑,欠他的一切也该算还清了吧。

    “李浅,你个笨蛋,你个笨蛋。”

    在这连声怒骂声中,李浅终于昏倒了。昏倒前隐约还记得他那张脸上的表情,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表情这么生动吧,扭曲、狰狞、哀怨、悲伤。只可惜她这回假死药也不用吃了,直接可以跟阎王会面去了。

    ※

    醒来时也不知是几天之后,身上剧痛无比。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里,眼前坐着的正是耿直耿太医。

    “太医,我没死啊。”

    “暂时死不了。”耿直冷哼一声,开始给她准备伤药。一边配药,一边嘴里念念叨叨,“你也是的,没事作什么死啊,用人去撞剑,要是双剑再偏半分,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李浅咧嘴,她又不是想死的不得了,若非情势紧急,谁要受这罪。看了一下身上,衣服是新换的,胸口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还缠着白绷带,一看就是有人给她换上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李浅悲催之死



她一急,忙问:“是你给我换的衣服?”

    耿太医冷嗤,“当然是皇上了,老夫才没那闲心。”

    他手指在她鼻前点来点去,“你也够有福的,皇上照顾了你一天一夜,你们家祖坟上冒什么烟了,能得皇上亲自照顾,换药换衣都是他亲手所为,看得老夫都眼热。”

    李浅这才放了心,好歹没被这老头占了便宜去。

    “皇上去哪儿?”她问。

    耿直向门口努努嘴,“刚才一个小太监过来说有急事,这才刚走不久。”

    李浅叹口气,问了他几句这两日所发生的事,他却不肯说,只在那里不停地数落她,“你个丫头也是,扮什么太监,怨不得老夫每次要把脉你都不让,原来是个假男人。”

    他絮絮叨叨地似埋怨又似牢骚,从她小时候做过的事开始,直数落到那一天为皇上挡剑。总归是在“夸”她,实在没个女人样。

    李浅听得哭笑不得,暗道,连耿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看来自己这个太监也做不了几天了。

    耿直给她备好药,还没来得及上,小路子突然进来,说皇上有要事相商。他忙放下东西出去,临走嘱咐小路子给李浅喂药。

    小路子应一声,在桌上翻找了一通,却发现瓷瓶甚多,便问:“总管,哪一个是你的药?”

    李浅刚醒,哪知道都要吃什么,想了想道:“你看哪个掀开盖子便是哪个了。”按她的想法,耿直刚离开,又把捣弄了半天药,自然来不及盖盖子的。

    小路子挑挑拣拣的拿了一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又端了水给她送下。

    李浅服药后,本想再眯一会儿,等养好精神好跟齐曦炎讨论一下日后的事。既然都已经到了现在,再想装太监过一辈子似乎不太可能了。而首先要弄明白的是他会如何安置她。

    刚躺下,忽觉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一个大力士在拼命压她的心肺,压的她喘不过来。

    这根本不是伤药的反应。她急问。“你给我服的什么?”

    “就是这个了。”小路子举起药瓶,颇似诧异,“不过这药很奇怪,里面只有一丸,也不知用什么做的,味道倒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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