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妈的孩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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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世上不缺她一人。可她连一次自杀的机会都不曾有有过。日子久了，便逆来顺受，虽然守她的人看得松了，但她却失去了自杀的勇气。就那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几个月后，固平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首都大学作家班。当他带着录取通知书，高兴的来到了江南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两间毫无人气的空房。婶婶告诉他，林花离家出走几个月了，一直查无音讯。没接到她的一个电话，也没收到她的一封书信。
固平带着旷古的缺憾离开了江南，林花的失踪令他担忧。带着一颗不安的心踏上了求学之路。从此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许多年后，成了一位名扬四方的作家。
以此同时，梅子也考取了一所警官学院，成了一名未来的共和国警官。她一直没有忘记她儿时的伙伴——林花。可却一直没能见上林花一面。
人生啊！环境对人的改变，往往会明显得令人难以置信。我们的林花，无论智商相貌，都略胜梅子一筹。然而她们的命运，却如此大相径庭，没法相提并论。
太阳照常升起。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两年后，妓院来了个失恋的大学生。大学生给了林花钱，但没有和她做那见不得光的事。他来妓院的目的是想知道世上有没有比失恋更加可怕的痛苦？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在花街柳巷中倍受糟蹋的女子，花花世界里一切有意义的事对她来说已不复存在。面对世人的嘲讽，她显得无动于衷。他看到了远比失恋更加可怕的无助，连同麻木不仁的悲哀。而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大学生的言行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良知，增强了她挣脱这是非之地的决心。事实上，我们的林花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被强迫误入歧途，内心向善的念头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没有泯灭。她突然对自己这些年来的活法感到无限的悲哀。她想：如果每一个身陷囹圄的人都逆来顺受，那我们人类还有什么希望可言。她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死。她决心用死来洗清她满身的污垢，来作为对这悲惨命运的彻底反抗。死前，她想到了几件未了之事，于是她决定给固平写信，告诉她自己的遭遇，并求他帮她完成未尽的遗愿。
亲爱的弟弟：
诚祝安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姐已经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做姐姐的，没有在初雪来临之前赶来见你，是因为那时姐姐已没能做到守身如玉。后来发生的事一言难尽。简单的说，我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当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那些可耻的真相。后来又落入更加难以启齿的地方。所以姐姐一直无颜给你写信。而现在，姐姐要走了，去另一个世界里重新开始。在那里我将笑若桃花，做一次真正义意的安歇。请你接受一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帮姐姐完成几件未了之事。那样的话，姐姐将无限感激。
我父亲死的时候很是悲惨。我决心要为他做一场法事，让他的亡灵进入天园。可一直力不从心。请你帮助姐姐实现。逢年过节的时候，请你去看一看我那可怜的妈妈，还有那亲爱的婶婶一家。姐姐这一生做错了许多事情，最错的还是没能在初雪来临之前赶去看你。如果真有来生，姐姐还能幸运地遇见你的话，做姐姐的，一定不舍得再失言了。
不能再写了，再写下去，我担心下不了一洗前耻的决心。
永远爱你的姐姐（绝笔）
夜风吹起了乌云，空气中传来了寒鸦的鸣叫，大地上一片苍凉。林花洗净了身子，换了套洁白如雪的新衣。慢慢地走上楼顶，向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告别。不知怎的，对于这个城市，她感到陌生。许久之后，她长叹一声，坚定的将水果刀刺向手腕。当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她最后一次想起了她的故乡，她多想再一次看一看江南水巷、杏花烟雨；看一看杨帅，看一看固平，看一看她的亲娘……她想起了父亲留下的：“酒兮、祸兮、人兮。”想起了大学生。然后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模糊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圣洁的光环，正引领她进入世外仙园。之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这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子，就这样将自己的芳魂，留在了异地它乡。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早报登出了一个妓女自杀的消息。说是她的鲜血染红了整栋楼房。可脸上却带着平静的微笑。但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警醒。人们看来，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城市，死一个人，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由于警察无法知晓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便草草地将她的遗体送进了火葬场。
另一所城市，某个公园的长椅上。杨帅正搂着一个舞女，喜笑颜开。他们的屁股下面，平铺着当天的早报。
远处的阳光下，大学生正坚定地站在高处，目送着西天。他的手里，紧攥着当天的早报。一阵风吹来，呜呜作响。
几天后，火葬场来了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带走了林花的骨灰。
一年后的清明节，天空中细雨纷飞。在一座翠绿的高山上，一座长满花草的墓前。半跪着一个中年妇女，面色憔悴，哭声哀哀，连绵不断地传向雨中，一声声扣人心弦，如杜鹃夜啼。在她的身前，端正的放着一篮美丽的鲜花。
细雨洒在山脚下的土路上，空气中飘起尘土的芳香。固平手捧着一束洁白的玫瑰，匆匆地向山顶走来。
不算后记的后记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正孤寂的生活在国土学院的风里。小王弯刀每次打电话来开口就问，找到女朋友了吗？每次听到我令他失望的回答，他总是劝我不要只忙着写那些忧郁伤感的文字，人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女朋友的时候了。他常对我说，在野外搞工程的人，找个女朋友不容易。这一点他深有体会，决不是危言耸听。
我告诉他不是我不想找，而是很难有可以谈心的人。许多时候，在金钱和容貌面前，真诚，是站不住脚的。他说我的想法太悲观，他深信人间自有真情在。尽管他现在也是光棍一条。他要我开心的生活，因为不管人事如何变迁，他总是我的兄弟。
以前一起笑过，疯过的哥们。总有那么几个一直保持联系。尽管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通过不同的方式问声：“安好！”但我依然会热泪盈眶。那个时候，我总喜欢笑着说：“小贼！有什么难处说吧！我知道，没有困难的时候你是想不到我的。”他们总是习惯的回答：“几年没见，还是那么鬼精灵，连我想剥夺你的节日都知道。”完了便一起电话里头，笑若桃花。
阿康一个人在临沧读书。信中说他已经好几年没见到雪了。他希望在今年初雪来临的时候看到我和女友站在雪中傻笑的样子。我说找一个女友不但是你的希望，更是我的愿望。遗憾的是我现在胖了很多，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小帅哥了。每次约女孩的时候都带着“对不起”回来。伴美高歌的往昔已成为昨日黄花，一去不回头。不过，我还是喜欢让他看一看我的熊样。
阿江和阿坤不久前也打来电话，说他们在家乡过得很好。都已找到了可人心意的女友。我听后感到十分的愉快。因为他们的眼光一直很高，为此我一直感到担忧。没想到一不小心这两个小贼就跑到我前面拥美入怀了。
几天前妹妹发来邮件说：哥，虽说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致使家里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但该用的钱还得要用的，我知道你一直小病不断，天气转凉的时候，要记着加衣。
武哥在今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以最棒的成绩考到了一所监狱。喝庆祝酒的时候，他让我一定要配合他的工作，不要让他难做。我说有武哥你在，小法还是可以犯的。之后便借酒兴，笑若茶花。
小朋，一个充满才华的小帅哥。和我一同生活在这个充满繁花的城市。借钱的时候我总是先想到他。他问我为什么总是没钱的时候才想他。我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最后他总是笑着抻出援助之手。
几年没见的沈波、栋哥，不知他们在它乡过得可好，寂寞仓皇的时候总是想起他们
事实上，我在国土学院也收获了一些朋友。
竣兄，公认的一个帅哥。他总说我是他的良师益友。酒桌上，习惯于举着酒杯对我说：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着通知一声。做兄弟的，决不会袖手旁观。
子民，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在邻班找了个漂亮单纯的女友。经常走到田野，放飞那幸福的风筝。每次听他讲他们那些甜蜜的往事，我总是很愉快。从他们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为花花世界里有如此幸福的朋友而感到欢欣鼓舞。
火柴，一个饿着肚子也要写诗的老乡。从他的诗歌中，我仿佛看到了故乡的原野，山川和羊群。还有淡淡的忧伤和诚挚的爱心。
云川、云峰。人中之龙。许多人对他们的学识、人品都赞不绝口。我也深有同感。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无比光彩。还有那些一起吃饭而AA制付帐的哥们，他们的奇闻异事，也同样闪闪发光。
必需一提的是，班里一些女生。她们给我真诚而热情的帮助，读过我写的文字。我一定会记住这份情意。用汗水、泪水、甚至血水，写下来自生活和学习的友谊和心意。回赐有思于我们的人与岁月。
许多时候，我还是孤寂的生活在国土学院的风里。一个人上街，一个人去医院……我发现，有时候，越是拼命的改善一些关系，一些人越无动于衰。值得庆幸的是，在一些导师和朋友身上，我学会了无限的宽容。时常带着愉快的爱心，去容忍身边的人所犯的错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忧郁伤感。也不想刻意去迎和别人。尽管依然做着一些身不由已的事，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有人说，失败的人每天都干同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一直写这些文字，是不是也有一种美丽的价值？家里人也劝我去做些别的有用的事。可我总是听不进去，也许已经习惯了这种得不偿失的生活，毫无办法，这是与生俱来的。
世间有大美而不言喻，我已经为我刻意的文字而感到羞愧，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