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拳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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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佩服你！你在公司工作的时间不算长，却取得斐然的成绩。你知道，目前整个国际经济形势并不乐观，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刚遭遇了特大洪灾，我们在这样的危机中寻找生机，不断把业务做大，确实不容易。派斯的产品在国外销售量大幅减少，而在中国的总销售量却保持良好增长势头。所以，派斯总部很重视在中国的市场，过两天，将派出两名人员来中国考察，重新确定他们明年在中国的投资计划，这可是大手笔的投资计划，对我们公司今后业务的扩大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
高可良听了睁开眼睛，有些兴趣地问：
“哦？按照公司的计划，我们该怎样做呢？”
“为了应对集团派来的考察人员，公司已经从全国各经销点中选出几个突出的点，作为他们的考察点，龙岩算是其中的一个点，总部召集各经销点的经理来海南开会，一方面是重奖这些精英，另一方面就是想大家一起商量对策，统一思想。”
听她这么一说，高可良心里似乎对此次行程有了一些了解。
他不禁暗暗佩服周家兄妹的这种“树上开花”的经营之道。
当初，他们舍得下如此重的本钱，有人力物力上的投资，也有感情投资，无非是想得到现在他们想要的这种结果。
他们领着派斯总部派来的考察人员，到全国各地的经销点去参观，每一个成功的经销点，都为他们赢得总部支持的筹码；随着国内越来越多的经销点打开局面后，他们就可以坐收渔利。
他，作为龙岩经销店的经理，只不过是他们手中一颗可以充分利用的棋子而已。他心中的疑点，一一水落石出。
周蕴察觉到他的心猿意马：
“你在想什么？在这温泉泡上一阵，要上岸歇会儿，不如我们到太阳伞下坐会儿，好吗？”
说完，她从温泉池起身，披上一件酒店里的白色浴袍，径直走到旁边的太阳伞下的椅子坐下。
在椅子旁的小圆桌上，放着两瓶椰树牌矿泉水和两罐椰汁，还有一只椭圆型白色的碟子，上面放着的小吃，竟然是葡萄干！
高可良披上浴袍，走到一张椅子，坐下，他发现碟子上的葡萄干，怔了一下，才伸手拿起一支矿泉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大口，才停下。
他始终没碰那碟子里的葡萄干。周蕴伸出手去，抓起小把的葡萄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她边吃边向他推销：
“尝点吧，这葡萄干真的好味！”
“从什么时候起，你为葡萄干做起推销广告来了？”他用一种冷冷的口气说。他不管周蕴吃得多滋味，也不理会她的好意。
高可良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周蕴今天好像在和他过不去。
礼品袋和葡萄干正好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两样东西，偏偏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乱了。周蕴把他脸上的表情全看在眼里。
“你是第一次来海南泡温泉吧？”她换了一个话题。
“啍——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
“几年前——我曾经和第一任女朋友到过天涯海角，那里有一个叫——七仙岭热带森林公园的地方，记得好象在那个——亚龙湾的附近吧，对吧？那里有个天然的野溪温泉，还有一热一冷两股泉水交汇一起的鸳鸯泉，我和她就在那泡了温泉！”
高可良煞有介事，头头是道地说，说完迅速地扫了她一眼。
她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自尊心确实受伤了，心里有些不高兴，于是，他顺口编出一段。
其实，他根本没到过天涯海角，他只是听师秀向他谈起过。
师秀和高可良原先在一家贸易公司时候，公司里有几个爱好旅游的同事参加海南游，为了凑齐一个旅游团，特意把师秀也拉上。
师秀海南游回来后，便绘声绘色地向高可良描述了一番，其中，那段七仙岭泡温泉的乐趣很让高可良神往；现在，他在周蕴面前，又照葫芦画瓢地重述一遍，只不过变成他和师秀一起去玩，还故意渲染那鸳鸯泉，好像向周蕴暗示他当时是多么风流浪漫。
“原来你来过海南，并和她一起，还到过天涯海角！我原想，等会议结束了，我们开车到天涯海角游玩呢，看来，你是没有多大兴致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她躲开高可良探询的目光，默默地起身，到一旁的泳池游泳去了。
天色渐暗，他俩泡完温泉，就回到酒店各自的房间里。或许是游泳累了，周蕴吃完晚饭后，一直独自呆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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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解开心结（２）
在海口为期三天的精英表彰会议结束。会议安排了一天的自由活动。
高可良独自回到酒店的房间，收拾行李，准备打道回广州。一阵敲门声后，周蕴开门走了进来，冲他笑了笑，问：
“难得来海南，不想多看一看吗？天涯海角你已经去过，那我带你去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什么地方？”高可良有些兴致，微眯着细长的眼睛看着她。
“我的家乡！你愿意陪我走一趟吗？”
“哦？好吧！”高可良感到有些意外。他不想拂周蕴的意。
周蕴租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和高可良一起上路了。
他们的车奔驶在蜿蜒的国道上，路两旁；是亚热带绿色景象，一棵棵高大的相思树，茂密的桉树林，成片的橡胶林，还有郁郁葱葱的甘蔗地。
路上，坐在副驾位置上的周蕴，给高可良提个醒：
“我的家乡在密林深处。没有直达的车，道路也不好走，走完大道，还要穿行小路，经过几片橡胶林段。”
高可良面露奇怪的表情：
“你父母怎么不住在城镇里？”
“住惯乡下的人，不喜欢住在城里，我父母在广州住了一段日子，就嚷着要回乡下，他们嫌城里人与人之间不来往，不可以串门聊天，太闷，不比乡下，周围山青水秀，空气里是田野花草的香味，邻里之间串门聊天；闲时，还可以种点菜，养几只鸡，日子好打发。”
周蕴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逢年过节，我们回来看望父母，他们很知足。不过，乡下的路，几年都没变过，还是泥尘路，回去一趟，很不方便！”
“这地方和我家乡倒相象，这里丘陵多，树木比我家乡要翠绿茂盛得多。”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驾车送你回龙岩老家的情景吗？想起来，那次行程真有意思。”
“怎么不记得？当时，我很惊喜，想不到公司会派一名靓女送我回家乡，我当时真是有眼无珠，竟然‘走宝’了！”
“走宝？你的宝贝还不算多吗？第一任女朋友陪你去天涯海角，第二任女朋友陪你吃饭喝酒，第三任女朋友陪你逛街闲聊，第四任——有这么多‘宝贝’围着你转，再添一个‘活宝’，只能让你徒增烦恼！”
周蕴话中有骨，哽得高可良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装作没听明白周蕴话中的意思，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前面有个三叉路口，向左还是向右？”
“向左转，对，从那条小路进去，小心，那一段路是泥巴路，不平，很难走！”
面包车向左拐进一条黄色泥巴路，路面窄小，只容得下两辆车经过。
在穿过两片茂密的橡胶林子后，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甘蔗地，此时，正是砍蔗的季节，只见前方的路边，停着一辆拖卡的大货车，砍蔗的农民正把一捆捆的甘蔗扎好，搬上车整齐地码好。
高可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片的甘蔗林，他放慢车速，缓缓地从大货车旁边开过去，面包车小心翼翼地过去了，但是，驶出不远的距离后，就死火，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高可良上下对车捣腾了一阵，仍然无法启动。
“怎么办？一个零件坏了，要换新的，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很难弄到想要的零件，不知还有多远的路程？”
“从这里到村里估计还有——，不算远了，但是走路，恐怕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她想了想。
“走一个小时，对我，不成问题！对你——”
他的视线落在周蕴脚上，她穿一双中高跟皮鞋，穿这样鞋，走这样的山路，是一种折磨！
“我有一个办法，不用走路！”
她回头看了看远处那辆装满甘蔗的货车。
“那货车出去时，肯定要经过村路口，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回到村里，再请人来修车。”
“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们把车门窗锁好，往回走，来到那大货车的旁边，只见司机正坐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抽烟，周蕴走上前攻关。
“你好！我们的车坏了，能不能让我们搭你的车，到前面的路口下车。”
她用本地方言和司机交谈，那司机上下打量他俩，点了点头，同意。
“这车前面的座位没有空的，你们只能坐在车后面，本来货车后面装满货后，是不能坐人的，但是，你们现在有困难，而且到前面的路口也不远，算了，你们上车吧！不过要抓稳点，别掉下来了。”
大货车装满了甘蔗后，两人上了车，在货车后面的一小块地方站着，他们背对着甘蔗杆的尖头，伸长手臂，抓牢车的边缘。
这是一辆带顶篷的货车，站在车上，和成堆的甘蔗一起，有些憋气。
车开动了，那路面坑坑洼洼，车行走在上面东摇西晃得像个醉汉，原本蹲着的高可良索性站起来，抓住车顶篷的铁条，稳住身子，他用后背顶住后面的甘蔗条，周蕴站在他的前面，一个小小的安全保护圈。
突然，车子剧烈地摇晃一下，周蕴伸手抱住了高可良的腰身。
于是，她就这样抱着他的身子，彼此听见双方的心跳和呼吸，第一次，他俩零距离接触！
对他俩来说，这是一段不算长的路程。
到了路口，他俩下了车，向那位司机道谢，司机朝他们笑，用本地话问道：
“你们夫妻俩是从城里回来的吧？”
“哦？不是……是的，谢谢。”
她回答，有些不知所措，脸微微地红了。
高可良似乎听明白这司机的方言，笑了笑，扫了一眼身边的她。
“呀，你的手怎么啦？在出血！”
这时，她发现他的手背红红的，被车篷顶磨破了皮，鲜血正渗出。
经她这么说，他才感到手背火辣辣地痛。
“你怎么在车上也不出声呀？”她有些心疼地责怪他。
“当时，我没觉到疼，只想抓牢些，别掉下去了。其实，没啥大碍，只是擦破点皮。”
“到家后，我帮你擦些红花油。”
两人一起朝村里走去。村道边，一些正闲坐在树头下休息聊天的村民，纷纷向他们行注目礼。
忽然，高可良有种上当的感觉：
“这样跟着周蕴回到她家里，不明摆着是她的男朋友吗？她的父母准把他当作她的男友来招呼，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又一次给人利用？不能再感情用事，理智些！”
于是，他转身对她说。
“我去找人修车吧，你先回去探望你的家人，不用等我吃饭，我想——修车要花很长的时间。”
他急急地说，没等周蕴答话，就径直朝一边走去，留下她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喊他。
“可良，到家了，你也不进去喝口水吗？”
但是，高可良没有回头，匆匆地，逃也似地远去了。
周蕴有些郁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到此行他的行为有些怪怪，他的话也是话中有话。
周蕴回到父母家中，她父母喜出望外，为她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好菜。
饭桌上，老人喜悦的笑声说话声不断，一双双筷子不停地往周蕴的碗里夹菜，周蕴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但是，她没有什么胃口，有些心不在焉。
她确实在想事。想着这时候，高可良在这小山村里瞎转悠什么？已经到了她家门口，为什么就是不肯进来吃餐饭？
如果说，他对她没有一点好感，那他为什么答应陪她回家乡看望父母？在货车上，他要那样护着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傍晚，高可良开着那辆旧面包车回来了，他停在村路口，蹲在路边，一边抽烟，一边等周蕴。
周蕴朝他走来，心里不痛快，脸上阴云密布。一见到他，她不说话，他识趣，也不说话。
两人坐上了车，一路上，两人仍然是无语。
他俩回到了酒店，下车时，周蕴终于忍不住了，她直视高可良的眼睛，让他的眼睛无处躲藏。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是不是因为礼品袋和葡萄干？？才让你这样心烦意乱？是不是想着你的女朋友师秀？如果你真正爱她，为什么还要离开她？”
周蕴一连串连珠炮的发问，让高可良大吃一惊，他实在没想到，从周蕴的嘴里竟然说出师秀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女朋友叫师秀？怎么知道我不喜欢礼品袋和葡萄干？”
“她都告诉我了！一开始，我不相信她说的，不相信你是那样的男人！我想，也许她是为了报复，报复你抛弃了她，不惜在我面前诋毁你的声誉和形象！现在，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想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不能不说了。你和她见过面，她已经告诉你了，她说得没错！我最讨厌的两样东西确实是——礼品袋和葡萄干！”
他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