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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记号(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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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念生哥!」
  拉拔的女音窜入脑海,瞬间提醒他并非一人在外。
  冷念生停下步履,暗心神,回头瞧明月满脸委屈的诉苦--
  「念生哥,别再二话不说的丢下我,我会怕……」奔至他身边不让他忽略自己;她就怕他去找严谨的男人,怕他一傻再傻,那男人有什麽好。
  「……」冷念生哑然无言。
  经不起她可怜兮兮的说整日闷在宅院,也总是提醒他不该忘了帮她买绣线。
  「明月,我不会丢下你。」他只是魂不守舍,心里惦著一个人,日日夜夜的占据著,掏空了全副精神去抗拒那莫名的想念。
  不是没嚐试将斯文人给驱逐脑海,但是谈何容易。抡紧拳头,他得克制自己回头去找斯文人,真是没出息!
  一股闷气提上胸口,赶忙提袖遮掩口鼻,以防被明月给瞧出异状,怕吓坏了她。
  再度了心神,衣袖轻轻一擦,黑色的衣裳遮掩了所染的暗红。
  妈的!欲求不满,竟然变成经常性的流鼻血……
  冷念生咬牙磨阿磨,懊恼斯文人对他的影响力不小,脸上冒著热气,不明所以的人总是当他沾酒喝醉。
  明月早已在一旁瞧得痴了,这几日以来,她的念生哥是愈看愈醉人……
  一辆马车由远而近,缓慢的速度渐渐停在路旁。
  下车之人身边跟著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张狂的气焰不将任何人放入眼里。
  「啧啧啧……」
  风纪延多瞧了一眼正杵在路边的男女,佯装惊讶道:「这不是冷二爷麽,还有……婊子。」
  喝!
  冷念生瞠然回神,明月则是一脸惨白,双手紧紧揪住冷念生的衣袍。
  脸色一沉,感受到明月浑身不断颤抖著,他不该答应带她出门。
  「瞧今儿个是什麽日子,冷二爷拎著破鞋出门,啧啧……」风纪延嘴上挑衅著,心里记恨这家伙伤了他的手下,抢了他旗下的娼儿。
  挑高的眉眼一瞄,「这婊子挺著大肚子,怀的种是……」
  「啊--不要说了。」明月惊声尖叫,手捂著双耳,拒绝那难堪的往事回到脑海。
  冷念生立刻把明月护在身前,安抚她的惊慌失措。抬首见原本等在马车上的阿生冲出转角,随即来到眼前,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问道:
  「二少爷,明月小姐发生了什麽事?」他远远就听见她的尖叫,魂都飞了一半。
  「没事,你快将人带回去。」
  冷念生把人交给阿生,再度催促:「还不快带走!」他防不了风纪延的狗嘴还会说出什麽肮脏话来羞辱明月,万一被阿生知情,明月甭做人了。
  「二少爷,你……」
  冷念生打断他未竟的话,喝声:「快走!」
  阿生不禁愣怔,二少爷的表情一瞬变得冰冷,是惹事之前的徵兆。
  风纪延不屑的瞥了这主仆和婊子一眼,嘴上哼著:「这破鞋的滋味不差吧,就你们当成宝。」
  轰!
  阿生吃惊的表情对上正好抬起头来的明月,秀丽的脸庞瞬间呈现死灰,眼眶盈满泪雾,怔忡间,她已奔出街道。
  阿生立刻追上前去,同时冷念生的脸色丕变,怒火一发,决定今晚去捣毁风纪延的妓院。
  ***
冷念生沉著脸,回到自己的赌场地盘,马上派人将两位好兄弟找来。
  阙不平得知老大要上妓院,他率先叫道:「老大啊,你是欲求不满麽?就算是也不需要上别人的妓院去找女人发泄啊。」
  阙不平思忖:老大怎没去找一直不肯透露的闷骚货解决不就得了;不然就找旗下的姑娘温存也是可以。
  随即又想到风纪延的妓院设有宴厅,无疑是男人的天堂。阙不平自作聪明的问:「老大,你该不会想去体验那……嗯,堕落?」
  冷念生气得头昏昏,白眼一翻,好想上前去敲醒阙不平的脑子。
  阙不凡也反对:「我可不上妓院寻欢问柳。怜儿若知情,肯定会伤心。」那小女人最近频频害喜,情绪不太稳定,可经不起任何刺激。
  冷念生分别瞪了两兄弟一眼,要他们两人听清楚--「我有说上妓院就是去嫖妓吗?」
  冷念生撇撇嘴,发出「呿!」的一声。他们俩是想那儿去了。
  「哦,我听清楚了。老大不爽呢。」阙不平说。
  阙不凡问:「那麽,你去风纪延的妓院做什麽?上次的事件已经了断,咱们跟风纪延是井水不犯河水。」
  冷念生语气平板的道:「他惹到我了。」
  不愿说出明月被讥笑是破鞋,就像残酷的事实打击--他配不起斯文人。
  心隐隐抽痛著;他怜明月,但谁怜他……
  冷念生的手紧紧捉著桌缘,正抑制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磅当--」
  喝!
  阙不平和阙不凡两人反应敏捷的跃开,当场瞠目结舌,室内的桌子翻成四脚朝天。
  冷念生兀自喘著大气,双肩轻颤,怨恨的眼神目露凶光,额上的青筋浮现,心头有三把火窜烧,「咱们去拆了风纪延的妓院。」
  两人闻言,终於恍然大悟。
  阙不平讶然,「原来去打架啊。」
  阙不凡无任何意见。
  向来,老大不会无缘无故的惹事生非,而他们俩当然是力挺到底,「奉陪。」
  风纪延称不上是道上人物,不过是有个父亲当官罩著,开妓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赚进大把的银两。
  请来当妓院的打手不过是小猫两三只,冷念生思忖有他们三人亲自出面砸场是绰绰有馀。
  各自上了马匹,冷念生和阙不凡率先离去。
  阙不平愣了会儿,惊讶粉妆厚脸皮的阿花找到这儿来,这回站在骏马前挡著去路。
  「你又要干嘛?!」
  是来赖著他的。阿花理所当然的说:「我问你的属下,才得知你在这儿。不平哥哥,你要去哪里?我也要跟著。」
  那还得了!阙不平的脸色一黑,立刻拒绝。「不行。女人家少管男人的事。」
  阿花听他语气变得比平常严肃,仰起小脸,充满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不平哥哥究竟要干什麽好事?
  她继续杵著不让他过。质问:「你要去哪,怎不让我跟?」
  阙不平不想理会阿花,他叫:「啊,老大和老兄都不见人影了,搞不好他们到了风纪延的妓院,我还在这里跟你瞎蘑菇。这怎麽行……」他好久没揍人了,可不想错过机会。
  阙不平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的挥挥手来打发,「你快回去,我这就赶去妓院。」
  话落,阙不平驱马转向,双腿一夹,一人一马也跑得不见人影--
  阿花惊愕的张大嘴,眼眶瞬间凝聚泪水,无法接受不平哥哥竟然要去嫖妓……
  耍赖著不来隔壁提亲,害她一直等、一直等……
  阿花两手抹抹泪水,擤擤俏鼻,糊花的脸庞五颜六色。此时,水灵灵的双眸布满血丝,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开骂:「臭男人,敢当著我的面滚去嫖妓……好哇,咱们走著瞧!」
  阿花气呼呼的来到府衙外,两手抓起击鼓棒,「咚咚咚」的击鼓鸣冤--
  须臾,府衙的大门一开,邵军说道:「请姑娘报上名来,为何在夜晚击鼓?」这是首例。回头瞧大人也被引来,可见事态不同一般。
  「我姓花,名姸双。夜晚击鼓是为了要状告负心汉。」
  翟颖闻言,一把无名火登时提上胸口。他现在最恨负心汉,比江洋大盗还该死。当下就决定受理,为姑娘讨回公道。「你可有状纸?」
  「有。」
  阿花立刻递出一张状纸,邵军接过,再转呈给大人。
  「我要告未婚夫--阙不平始乱终弃。」
  翟颍详看状纸内容写著阙不平赖婚等等……
  眉头一皱,这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值得夜晚来击鼓申冤吗。现在,他不禁怀疑这花姸双姑娘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姑娘可知所告之人--阙不平,本官正好认识。」
  「略知一二。」她听阙家长辈们提过後生晚辈的事,其中最有出息的就是冷爷的大儿子当官。
  花姸双露出一抹甜笑,叫得可真亲热:「翟大哥,严格说来,我们是亲戚呢。」等她嫁给阙不平之後,就名正言顺和府衙大人攀亲带戚。
  翟颖看状纸上写得详细;花姑娘就住在阙不平的隔壁,两人在小时候互订终身;阙不平承诺年满十八就会迎娶,可是一拖再延……姑娘家都满十八了,仍未出嫁。
  为此,她告阙不平始乱终弃,品性不良,嗜好嫖妓?!
  翟颖不禁感到莞尔--
  猜测这八成是一场误会,也或许花姑娘的脑子非同一般正常人。
  「我不跟你计较夜晚击鼓来惊扰,你和阙不平的婚事,该请长辈为你作主。至於,你说阙不平嗜好嫖妓,你可有亲眼见过,或是道听涂说?」据他所知,阙不平的品行不会差。
  提到此事,阿花叫得很不满,「不平哥哥亲口跟我承认要去风纪延的妓院,男人去妓院除了嫖妓还能干什麽。」她又气又伤心,不断在原地跺脚,「就连不凡哥哥和冷大哥也是呢,为什麽男人要花心……」
  轰!
  翟颖登时头昏昏的无法接受事实,嘴里喃喃问到:「你说的冷大哥是不是念生?」
  阿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怨,「除了他们三个好哥们会黏在一起之外,还有谁……」
  翟颖杵著再度被雷给劈中,傲然的身形晃了晃,待稳住自己之後,已是怒发冲冠,双眸散发狠戾的光芒,捏皱手中状纸,憋了一肚子的酸气、怨气、鸟气、乌烟瘴气通通爆发--
  转头怒然一吼--「邵军,立刻招集所有人,马上去抄了那家妓院!」
  「是。」邵军领命,不敢拖延一时半刻。这下子不得了,大人看似发狂……
  翟颖决定--本官要亲自出马『抓奸』,实在火大!
  ***
三匹骏马停在风纪延的妓院外,龟公一见希罕的贵客上门,立刻笑脸迎人,上前亲热的招呼:「今夜是吹什麽风将三位爷给招来,冷二爷、两位阙爷里边……」
  龟公还未将请字给说出来,冷念生毫无预警的一拳挥向龟公的鼻梁--
  「啊--」
  惨然一叫,龟公像只沙袋似的跌飞入内,躺在地上「哀哀」的闷呼:「妈啊,杀……杀人了……」
  阙不凡抬脚将人给踹远些,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冷嗤:「今夜是吹冷风来扫门面,识相的就滚远些。」
  「呿!没用的家伙,这麽不耐揍。」冷念生甩甩手,左手随便抓个妓院内的客人,将右手拳头所染的血渍尽往客人的衣袍擦。
  客人吓得半死,双腿一软,连连求饶:「大……大爷,饶饶命……饶命……」
  冷念生斜睨著对方,哼道:「你怕什麽?」
  「我……」
  「滚开。」话落,冷念生同时将人拽远些。
  客人见情势不对,逃也似的爬出门外喊救命。
  冷念生一脸肃杀之气,放眼环顾四周,一声「拆了这地方!」随即夥同两位弟兄见到桌子就掀;碰到椅子就踹;拿起花瓶摆饰就砸个稀巴烂;遇到不识相的客人就打--
  「啊啊啊……」
  「救命啊--」
  须臾,妓院内被他们三人搞得鸡飞狗跳,众人惊叫连连,此起彼落--
  「好……好可怕……」楼下所有的娼儿吓缩挤成一团,几名女子躲在墙角浑身抖擞著。
  嫖客们能逃则逃,能躲则躲,莫名奇妙的白受一场无妄之灾。
  风纪延在楼上和娼儿、大爷们寻欢作乐;人性最淫糜丑陋的一面正活生生的上演。
  宴厅之内,设有酒池,男男女女几杯黄汤下肚,各各几乎是一丝不挂,集体交媾,娼儿任人亵玩,爷儿们是不亦乐乎--
  乍然,宴厅门口传来几名汉子的哀号声,随即宴厅大门碎裂,木屑横飞,两片门板登时「磅!」的躺平在地上。
  吓!
  众人立刻从醉生梦死中惊醒,男男女女眼见来了三位满脸肃杀之气的男人,当下纷纷逃窜--
  风纪延正趴在一名娼儿身上发泄肉欲,抬起头来,不禁愕然,冷念生居高临下的站在酒池边,冷眼瞧这活色春宫,想到明月曾经受此糟蹋,抬脚就往风纪延的脸上踹去--
  「噗通!」
  风纪延一瞬仰头跌入水酒里,「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酒才憋住气,待浮出头面,人好不容易爬上酒池岸边。
  冷念生瞧他像条狗似的姿势,「不愧是畜牲才干得出来,啧啧,你这妓院的花招不少,简直不把女子当人看。」
  风纪延咬牙,随手抓了附近的衣服披上。赤红的眼瞧宴厅之内一片狼籍,一股闷气混著酒气登时爆发,怒吼:「冷念生,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
  「我怎样?」冷念生手里握著一截断掉的椅脚,威胁性的放在风纪延的下巴,手稍为施力,随即很满意的看著红色液体蜿蜒而下。
  风纪延动也不动的惊愕不已,木屑扎痛脖颈,他大气也不敢喘,就怕冷念生失去控制。
  睥睨的眼瞳是毫无情感的冰冷,他放话:「你不该招惹我。」他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到那儿,尤其对付畜牲,毫不手软。
  「不平、不凡,你们两个想不想洒泡尿?」
  「老大,你要干嘛?」他若是要解手,会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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