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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水月亮-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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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是很容易创造的,第二次走进商店,他对林湄说,要在这里记帐,定期结算,还递过来一张印着好多头衔的名片。林湄接过来细细看来,什么《某某杂志》特邀记者,什么作家协会常务理事等等。最显眼的一个头衔:C城晚报副总编高其昌。林湄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小小的眼神被高其昌捉住了,高其昌暗自笑道,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错,总编这两个字在林湄眼里是个很重的词,读小学的时候,她就想当个编辑,在各种风格的文章里游走,然后决定它们的生死。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现在,她居然就和一个总编面对面了。林湄忙给刘云婧打了电话,刘云婧说认识这个人,可以记帐的。于是,高其昌见到林湄的机会就频繁起来。
当然,一开始高其昌亲自到这里来的时候不多,总是派几个记者过来送复印的报纸杂志什么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女人不能采取过急的策略,她不浅薄,所以,多花点时间值得。
他一般一周来那么一两次,每次都是扔下十几页写得龙飞凤舞的稿纸,叮嘱什么时间要,然后再调侃几句,便走掉。他让一切不显山不露水,他要在不知不觉中征服她。
高其昌做得很成功,林湄把注意力都用在他的稿子上。他的字不太好辨认,刚开始打的时候,林湄费了好大的精力去研究“天书”的意思,幸好,她的文字功底并不差。在大学,她还是校刊的主笔呢!后来,林湄闲着没事就对文章中明显的笔误自作主张地改了一下,高其昌不仅不生气反而夸她改得好。
终于有一日,高其昌郑重地问她:“林小姐,有没有想过写东西?”
“想呀,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写过一些东西,只是幼稚得很。后来没再写,不知道还写不写得出来。”林湄望着他多肉的脸若有所思地答应着。
“那好,现在我有个机会,南方有家杂志社向我约稿,写曲艺明星的专栏。可我实在是太忙,写不过来,你先帮我写初稿,我修改,算是我们合作,行吗?”
“真的?我能行吗?”林湄有些惊喜,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的文字变成铅字,她不也是作家了吗?!她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跟着高其昌试试运气。
高其昌也很高兴,又高又凸的脑门又闪亮起来。于是,两人便敲定周五下午去省城采访曲艺界名人汪海。
林湄回家后,把这事跟成文斌说了。成文斌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湄一阵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累不累呀?成天到晚地折腾!只要你把孩子给我照顾好,其余的我不管。”
那一晚,林湄很久才入睡,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第二天下午,她兴冲冲地赶到车站,高其昌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马夹。马夹前面有许多口袋,林湄细心地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正好有十个。马夹后面,印着“中央电视台”几个红字。高其昌见林湄注意他的马夹,就得意地扶了扶眼镜,拍了拍胸脯说道:“这马夹专门在采访时穿,东西装得多,还分门别类,是导演的专用行头呢。我这件是去年到北京做春晚专题采访时,马杰送给我的纪念品。”
林湄很是羡慕:“马杰您也采访过呀!我顶喜欢听他说的评书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见到他。”
“太简单了,我跟许多明星大腕的私交都很深的,不是吹牛,只要是文艺界的名人,都不在话下。”他哈哈地笑着,抬起手在林湄的肩膀上拍了拍。对这个动作,林湄有点不高兴,可是看他那样子,极其自然,不像有什么坏的企图,也就罢了
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坐下,高其昌打开背包,先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录音机,又从马夹口袋里掏出了两节电池,然后打开录音机后盖把电池装了进去。他把录音机交给林湄,教了她几遍使用方法,问道:“明白了吗?以后录音和扒带的活就由你来做。扒带,你懂吗?就是把录下来的话变成文字。”林湄点头。他见林湄点头就呵呵笑着,又拍拍林湄放在腿上的手:“你很聪明,一定做得好。我有预感。”林湄皱了皱眉头,怎么他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车到站了,他们在大街上东绕西绕后走进一座大厦,乘电梯上了11楼,走进了一个房间。
从屋子里迎出了一个大胖子,高其昌给林湄介绍:“这就是省曲艺团有名的小品演员赵振华,去年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演过节目。”
林湄有点生硬地和赵振华握了一下手。
赵振华笑嘻嘻地拍着高其昌的肩膀:“老高,又吹谁了?有时间也吹吹我,我可需要炒作。”
“那没问题,你有空给我打电话。对了,汪海的节目录完了么?采访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演对手戏的演员临时出去了。我把他找来,咱们见缝插针吧。他的档期排得挺紧的,下次再到省城来不知道啥年月呢!”
“那最好,我们也好早去早回。”
正说话间,一个瘦高个子,廋长脸,戴着一副无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林湄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就是汪海了。她就有点激动起来,和明星面对面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一下子,她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高其昌忙走过去跟汪海寒喧。听话音,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高其昌还提了几个曲艺界的大腕,并补充:我给他们都写过稿子。赵振华也在一边溜缝。
汪洋坐在床上,点上一只烟:“行,我听振华说了,那最好现在就开始。”
高其昌忙回过头,告诉林湄:“录音,记录。”
林湄做梦似地取出录音机按下了录音键,可不知怎么搞的,键子按下去了,并没有红色的指示灯闪亮。林湄忙把录音机递给高其昌。高其昌有点不快,但没说什么,也按了几下键子,红灯还是不亮。他忙对汪海解释:“她是我刚找的帮手,不大会用录音机。可能是电池跑电了。你快下去买几节。”
林湄甩开步子向外跑。到了楼下,偏偏没发现食杂店之类的地方,她只好边跑边找,等她满头大汗地买回电池回到房间时,采访已经开始了。原来,是汪海把录音机弄响了。林湄十分地懊丧。她只好低下头坐在一边记录。
采访不过半个钟头,可林湄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她的本子乱乱的,记着高其昌和汪海的话。
最后,高其昌说要跟汪海合个影,汪海看了一眼高其昌拿出的傻瓜照相机,皱皱眉说:“今天就别照了。我有现成的,你给我地址,回头我给你寄去。”
高其昌只好作罢。
节目组的人来催汪海录节目了,高其昌就和林湄两个告辞下了楼。
到了楼下,高其昌看见林湄一脸的沮丧就问:“怎么了?”
林湄嗫嚅着:“高老师,我是不是很不中用,连录音机都弄不好,给你丢脸了。”
高其昌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没事,你这样子倒像个小学生,我想教你都不敢了。走,咱俩吃口饭再回去。”
林湄的脸这才放晴,跟在高其昌的后面进了路边一个小吃店。
他们要了一个姜丝肉,一个肉片烧茄子,两碗米饭。
高其昌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餐巾纸认真地揩着碟子和杯子,边擦边说:“姜丝肉很好吃的。不知道这里烧得怎么样?”
林湄没吃过姜丝肉不便发表看法,就想:一会儿结帐的时候应该是我来结。老师带我出来,不能让他花钱。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高其昌瞪大了眼睛,他瞪眼睛时太使劲了,眼镜差一点从鼻梁上掉下来,他忙伸手扶住盘子里的姜丝几乎占了三分之二,肉少得可怜。林湄正要喊服务员,高其昌拦住了她:“不要急。你等着看。”林湄就好奇地吃起饭来。
快吃完的时候,高其昌把服务员叫过来,笑嘻嘻地说:“小姐你看,我点的菜是姜丝肉,肉是主料,可现在肉成了调料,变成了炒姜丝,肉哪里去了?”林湄这才发现,高其昌已经用筷子把姜丝和肉都一根不差地分开了,少得可怜的肉在盘子的一角堆着,正像秃头上的虱子。服务员红了脸。高其昌哈哈大笑:“没关系,不用重做,把盘子端给你们老板看,钱我照付。”
林湄也笑了起来,觉得高其昌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笑过了,就掏出钱包,高其昌却坚决不让她付帐,他的理由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吃饭时,女人付帐很让男人丢脸。林湄想,高其昌真的很大度,像个男子汉。
后来,他们两个就经常出去采访,每次都是高其昌买车票和请客。林湄很过意不去,但高其昌的态度依然十分坚决:“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把稿子写好点。”
林湄点点头,觉得这个人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她那时不知道,这是高其昌攻占女人心灵堡垒的第一招:欲先取之必先与之。
出去的次数多了,林湄也有了一些经验,每次采访前她都要找一些被采访对象的文章来读,她认为这就像学生预习功课,十分必要。她的稿子写得一天比一天好了。文章发表的时候,她的名字列在高其昌的后面。林湄兴奋地把报纸或是杂志拿给成文斌看时,成文斌很认真地从头读到尾,然后他笑一笑:“行,写得还不错。”有了这句话,林湄觉得不写出几篇精彩的文章就太对不起别人了。    
  林湄做得更专心了,虽然她没拿到多少稿费,但学到本事才是她更关心的事情。高其昌也没提稿费的事。林湄一面想,人家总请她吃饭,还要什么稿费?一面又想总有一天,她会赚很多的稿费,不急在一时。
有了林湄的帮忙,高其昌感到一肩的轻松,他更觉得这之前的投资太值得了,他还应该继续加大投资额度,直到完全吞并她。
一天下午,林湄下了课,正坐在办公室看书,传达室的张大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她接电话,说是报社有人找。她一溜烟地跑向教学楼外的传达室拿起了电话听筒,可是另一边并没有声音,一定是高其昌等急了就把电话撂了。她有点沮丧,学校的条件实在是不好,除了校长室和主任室就只有这一台公用电话,如果有台传呼机就好了现在绝大部分人都买了传呼机,分手时,如果不说那句“有事CALL我”的话是很有面子的。从前林湄没在意这些,这时却突然觉得传呼机的重要。她撩了一下挡在眼前的头发,慢慢地往回走。
哪知她还没走一半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从后面赶了过来,到了她身边,车子“嘎”地一声停下了,林湄定睛一看,却是高其昌。他冲着林湄一扬手:
“走,跟我走。”
“有急事?!”
“对。走吧。”
“等我去取东西再交待一声。”
“快快”
林湄急三火四地跟组长请了假,也推上自己的自行车跟着高其昌走出校门。没走多久,高其昌在一家通讯器材商店门口停住了,林湄下了车问:“采访这店的老板?”
“对,进去吧。”
林湄忙锁了车跟在他身后走进店堂。
高其昌让林湄先在外面等,他则直奔后面的一间办公室。林湄站在外面便有意无意地看柜台里的传呼机。过了几分钟,高其昌出来了,可是后面并没有别人按理说,被采访的人应该跟出来,或者另派人请林湄进去才对。于是林湄便问:“不采了?”高其昌神秘地笑笑,抓起林湄的一只手把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手心。林湄一看,是一只崭新的小巧的女士用的传呼机。
“给你买的,找你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有了它,你就是跑到哪个小胡同,也能把你逮着。”
林湄忙把东西往外推:“那哪行,这东西得几百块呢。”
“不是我送给你的,是用了你最近的稿费。都是为了工作!要不,像今天下午这样,多耽误事。”高其昌的音调里又透着诚恳。
“这样呀,那好吧。”林湄不再推却,心里又在想,高老师还真够细心,现在她确实需要这个。于是,她道了谢,出了店堂。她不知道高其昌心里正转着鬼主意:林湄现在赚的稿费其实不少了,足够付这个传呼机的钱,可他不想以稿费的形式把钱给她,他要用她自己的钱为他赚一点感激回来,这样他的目标就又贴近了一点。说实在的,他有点等不及了,这小女子实在是可人,正如放在眼前的一桌美食,许看不许吃,真真的令人恼火!他准备找个时间把事情挑明。
入冬后的一个中午,高其昌约林湄一起去县城,说要为个叫邱红光的名医写篇稿子,可能很晚才回来,让她和家里交待清楚。林湄有点儿不想去,她不想耽误家里的事,丈夫和孩子总是她的主业。可是,推辞又不好,人家一定会说:这么点儿困难都克服不了,还当什么记者?写什么文章?高其昌一直给她灌输一些记者为了事业抛家舍业的故事,说那才叫个好记者。她只好硬着头皮给成文斌打了电话。电话里,丈夫很不高兴,但没说不让她去,只是反复叮嘱,一定要早点回来。林湄怏怏地跟在高其昌的身后上了火车。
高其昌很高兴,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到了县城之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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