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无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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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里还是点点滴滴的漏出水来；仅仅只剩角落的一点维持。

　　　　他的衣服被浸湿，他的头发滴淌着汗水．我依旧趴在他稚嫩而瘦弱的背膀上，感觉那样的坚实和安心．

　　　　手不自觉地松弛倾斜下去；水洒了出来。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想要去抓住。手中只有湿湿的盒子；褶皱着。

　　　　生命流失了；我带不了你们回家了。

　　　　我再一次抱紧哥哥的脖子。

　　　　我困了，要睡了．

　　　　周围的呼声在我的耳边变的模糊起来．我合上眼睛．

　　　　世界那么静．

　　　　哥哥背着我．走在遥遥无边的路上，他一直一直呼唤．

　　　　＂我们到家了小楠，安心睡吧．＂
安合；指间依靠
　　　　哥哥的女朋友是个漂亮的女生；即使素面朝天也有独特的韵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竟躲在里屋；不敢出来见她；如此的期望见到；却又感觉尴尬。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的手提袋里装着买给哥哥的衬衣。栗色的格子。第一眼看到；我觉得哥哥穿起来并不适合这样的式样。应该是灰蓝色。决定权把我排斥在外；我又开始瞎操心了。

　　　　我看见再冉哥哥眼中的小心翼翼和欣喜。

　　　　南京的马路很宽敞；哥哥走在车来的那边；靠近我的左手边。阳光白花花的照射在路面上；不给一点阴影。行人都是满脸的疲惫和烦躁。日光灼痛我的眼睛。微微的眩晕。想要抓住点什么支撑住身体。

　　　　不知是不是长大的距离疏远了一切；哥哥不再领着我的手过马路。

　　　　那年；年幼的我们一起挤公交车。掺杂在混乱而仓促的人们中间；我用手绢仔细包着那些大颗的樱桃小心地护着怀抱在胸前．被挤的只剩下一颗一颗的樱桃核。

　　　　汁水浸染了衣服。我无措的被周围的人们挤攘着。难过的看着汁水一滴滴的浸湿在我的衣襟。小小身躯只有一边抓紧护在身前的樱桃；一边眼神慌乱的仰望围绕四周的人群。渺小而脆弱。

　　　　他喊我的名字；我急忙呼喊了一声；＂哥哥！＂快要哭出来。

　　　　一只手在人群中艰难的探询着伸过来；这只手是哥哥的。抓住我的袖子；然后往下紧紧握住我小小的手。他的手心也沾湿上了樱桃的汁水。柔软而冰凉。虽然看不见哥哥的脸；可是这种安心使我再次紧紧的抓住手绢里包裹着的樱桃核。

　　　　他说；＂我抓住你了；别怕！＂

　　　　人群中感觉依靠。是这样的温情。

　　　　而现在；时光过去了。哥哥高大的身躯挡住危险的行道；身后有阳光迅速躲藏空留下的阴影痕迹。小片的；散落的。我屈身在这片阴影下；悉心感觉瞬间温暖。

　　　　我还希望自己是小孩子；可以很自然的抓着哥哥的手；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保护。

　　　　长大了；我们各自独立。

　　　　怀抱没了。

　　　　大人们说；你长大了；要学会独自承受。而牵手这个词也变的敏感而陌生。仿佛只是情侣才有的举动。

　　　　我看着他不再熟悉的手；凝望着。白袖衬衣挡住半个手背。弯曲成弧修长的指。我看着阴影；忘了迈开脚步跟上他的保护。

　　　　他回过头。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轮廓清晰白亮。可我睁不开眼睛。微微笑笑说；＂哥；我一直都害怕自己过马路。＂

　　　　哥哥含笑。他说；＂跟在我身边啊。＂

　　　　他忘了伸出手。或是；他已经想不起来。

　　　　我觉得自己可以变的勇敢一些；遂装作自然的样子；往前跳了两步；去抓住前面的那只大大的手。

　　　　这只手已经变的厚实宽大。我已经找不到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不是什么都需要重温才可以不那么容易被忘记。特别是某时某刻触动于心的感怀。

　　　　他的手松弛着；我抓住的；只是一个弯曲着的弧度。没有力量。

　　　　我的心顿时一颤。局促中；赶紧把目光望向另一边的街道。

　　　　街道还是那样宽阔；行人的身影模糊着。我只可以看见他们奔走的姿态。

　　　　彼此的胳膊都是僵直的。我低头看脚下的水泥路面上；两个被太阳拉扯斜长的影子。我的。哥哥的。影子贴近着。

　　　　我明白；我们；已经不再那样亲密了。

　　　　抬头看看身边的他；再冉。他的眼神一直停在前方；不做停留。剩我在身后跟着他抬起、落下的脚步节奏；不敢走神。哥哥连走路也如此专注。我突然就害怕了。

　　　　害怕我不小心就把自己弄丢了。万一哥哥发现不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敢去做这个实验；尽管我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陌生的街头；我不能自私的想去探询答案而推给他沉重的担心。我更害怕的是；他找不到我。

　　　　何时；你会回过头来发现我不在？

　　　　同样不知道；我该在哪个路口等着你来返身找我？

　　　　哥；你忘了告诉我。

　　　　以前有哥哥的手牵引着；不会害怕。现在；我只可以留心的跟着哥哥的脚步。不敢停留。

　　　　我开始害怕了。第一次感觉害怕。

　　　　阳光让我觉得干渴；抿了抿嘴唇。干裂的唇瞬间撕裂开来。粘稠的血液吸吮在唇齿间；填满了缝隙；润泽变的厚重起来。

　　　　也是那年；记得在玄武湖的门口；为了喂大熊猫；我偷偷自己跑去折竹子。哥哥心急如焚地找到贪玩的我时；狠狠的训了我一顿。他眉头皱起来；他说；＂你怎么可以乱跑！＂

　　　　我哭了；哥哥从来都不对我凶的。手里的竹子散落了一地。长的、短的。

　　　　他蹲下身体；一枝一枝的拣起这些竹子；整齐的握在手里。我们一般高度。

　　　　我可以不再仰望；视角第一次平直。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眉眼；和他眼中闪烁着我读不懂的担心。

　　　　他的视线下垂；缓缓地说；＂我怕找不到你。怕把你丢了。那该怎么办？＂

　　　　我的手安握在熟悉的掌中。泪痕被风吹干。

　　　　这一瞬间被印刻在相机里保存着时刻的画面。

　　　　现在的我；却弄不明白；为何那时的我的眼神会那样哀怜。

　　　　多年过去。哥；如果我丢了自己；该在哪个路口等你？你忘了告诉我。

　　　　而我；也忘记还有时间需要等待着过去。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等待十一年前重复的动作。你找到我；握住我的手说；＂哥哥在，小楠不要怕。＂

　　　　恩。我没有怕。哥。

　　　　只是会担心遗失街角有太多行人脚步的匆忙。挡住彼此寻找。

　　　　哥。你是否知道，妹妹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差不多已经被你遗忘掉的，我们的夏天．
１／２弧度的西瓜爱情
　　　　每天；我还是睡到很晚才起床；那时哥哥早已经去上班了。夏日清晨的阳光很舒服；虽然没有雨露的味道。空气里残留着青草树木在整个静夜中聚捻休憩发散出来的清淡的香。清爽怡人．

　　　　我已习惯在自然醒的时候；去看阳光微微探出头的斜射角度。我觉得正是那样的阴影才可以撇淡炎夏的痕迹。

　　　　夏天的夜晚；全家人围在一起吃西瓜。我和哥哥的女朋友小小；把切成两大半的西瓜各自抱走半个；拿勺子挖着吃。

　　　　西瓜不怎么熟；有股青涩的味道在唇齿间缓缓游移。

　　　　小小皱皱眉，低头看看西瓜，拿起勺子插进瓜瓤中间画弧转动，规规矩矩挖了一个圆圆的洞．

　　　　哥哥在医院开夜会；还没回来。大姨对小小说；＂小小；把西瓜留一半给再冉晚上回来吃啊．＂

　　　　小小捧着西瓜大声的说，＂哦；知道了！＂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电视机的屏幕。

　　　　侧过头看她；五彩的光影打在她的面庞。很漂亮的女子。

　　　　我把西瓜中央的瓤用勺子挖成一个立体的海星星。它镶嵌在中央；有着微红的色彩。它的周围有淡淡颜色的西瓜水；仿佛海星星在游弋的样子。

　　　　去拿了一个瓷碗来；把周围白白的瓤一勺一勺挖出来放在里面。无趣于看电视；尧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创造。顾自欣赏着。

　　　　姥姥看到我玩的不亦乐乎；就说；＂这孩子几时才长的大啊；吃都能吃出个花样来。＂我在一边抱着瓜皮傻傻地笑。

　　　　我把这个红色的〃海星星〃放进小小扔在桌上的那个中间是空心的西瓜皮里。那个〃海星星〃显的有些小；我想它在里面游弋的话应该还宽敞吧。

　　　　哥哥常常晚上加班；夜里还要一直学习到凌晨。他回来的时候；灯已经熄了。我们准备睡了。小小还在里屋看电视。

　　　　听见门响；她说，＂再冉；西瓜在桌上；你自己拿吧！＂

　　　　我看着大姨肥胖的身体赶紧从床上下来；把摆在桌子上的那半个西瓜拿给哥哥。大姨转过身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我是明白的。

　　　　在空调微冷的空气里；大姨轻声的对姥姥说；＂妈；我看将来再冉享不了多少福。＂姥姥说；＂那也没办法；孩子自己看好的，我们操再多心也没用啊。＂

　　　　大姨摇着蒲扇；银白发丝在脸边和风舞蹈。我知道她的眼睛是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有安睡。

　　　　有些发冷。赶紧裹紧毛巾被。把头埋在粗燥的巾身里。

　　　　无灯黑暗中；再冉哥哥看不见那个＂海星星＂，也只有我知道。那个有甜味的＂海星星＂

　　　　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对自己讲；以后吃西瓜要得留一半的时候要怎么去吃．

　　　　夜深了．他们都睡了．

　　　　只剩我自己像在梦中呓语一般的呢喃着，应该吃靠瓜皮的外圈部分；或者吃整整齐齐的二分之一。

　　　　爱情需要每个细节的小心翼翼。

　　　　我笑．为什么笑了？很莫名其妙，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夜深了。哥哥房间里的台灯也熄灭了。

　　　　终归黑暗的暑夏也在夜晚中熟睡了。
爱如扶桑
　　　　我在短促的呼吸中醒来。南京夏日干燥的空气终于迫使我的鼻炎再次发作。

　　　　抬眼间看看四周满是夜色沉睡。悄悄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拿在手里去了阳台。无法再睡着。

　　　　大姨在阳台上种养了很多花草。再冉哥哥说今年他种的仙人掌开花了；是淡黄色的花朵。很恬淡的美。可惜在我来之前它榭落了。未能看见。

　　　　我在花盆的间隙中试图寻找到那些凋落变色的花瓣。如果侥幸没有没风吹散的话。

　　　　手指在粗燥的露台上游移摸索；有灰尘黏附在指间的光滑感。许久；我找到了一瓣。是在木扳横压下存留的唯一一瓣。柔软的触感薄翼般的萎枯。深褐色。微微的褶皱。这应该是很大的花瓣。我想起玫瑰风干后的花瓣那种深黑和浓郁的红；掉落在泥土中腐败的那种惨烈。

　　　　情人节。很多种玫瑰在等待爱情。爱情被等待成黑色的绝艳。爱情同时也在等待红色的玫瑰。只代表环节；而不是承诺。爱情遭遇玫瑰；等待到了就以为我们的爱会天荒地老。有人为爱痴迷。有人为爱轻生。有人为爱仇恨。

　　　　玫瑰只需要泥土的栽种去等待花期。不需要承诺。

　　　　我们都在为年轻的爱而萧瑟着。

　　　　我们甚至可以忘记想要得到爱情的美好初衷。

　　　　这里是城市边缘的大厂南化区。靠近郊外。夜晚的星星比城市明亮。幽蓝的如瞳仁般诡秘。我们遥遥相望；却无法看清彼此心事。

　　　　低头看花瓣在手掌中迎风舞蹈的样子。一不小心。它追随了风。

　　　　合上手。手心的温热。里面握着虚无。

　　　　风在指间习习而过然后汹涌吹拂。指间冰凉。手心温热。它们彼此传递温度。

　　　　对面的居民楼黑暗无光。巨大的蓝玻璃；黑边框。通彻压抑。

　　　　我的肩膀裸露在夜晚的风中，光滑细腻。惟有月光倾洒肩头。身体含藏在上檐阻挡的阴影之中摇晃着寂寞。看着光影在眼前明明暗暗。

　　　　突然听见断续的吉他弦轻声拨动的声音。似近悠远。楼下的人谨慎的演奏着不和音的乐曲。时断时续。

　　　　我听见心情在低低吟唱着伤怀之秋。有梦想。有失望。我凝听着。然后和着旋律；迟疑着举起了手在脸边慢慢的打起拍子。细细的声音表示赞赏。鼓励鸣乐的人继续下去。

　　　　声音戈然停顿。我也顿时愣住。间歇之后我有礼貌的继续拍掌。心中起伏不安。我不知道演奏会不会因为我的介入而就此停止。

　　　　那个声音也许意识到心意相通；没有危险的空间。然后声音跟着我的拍子继续起来。渐大而明显紧凑。我在夜中报膝含笑。

　　　　曲毕。声音沉默了。我听见年轻女子低沉抽噎的声音。

　　　　心中悲凉。我听不见她呼吸的声音。想要安慰。可是我们素昧平生。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排斥。

　　　　我自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对周围的事和物没有多大的关心。独往专行而淡漠的个性注定我不是个整日能够明媚自然的穿行于人群中的女子。

　　　　没有朝气蓬勃的脸和灿烂的笑容。向往僻静的角落和无顶的空间。比如木制阁楼。可是生活不具备选择的条件。还好；有四闭的白色墙面作为房间。地窖般的空旷。木地板。无人的时候敞开门透进光亮；坐在地板上喝规定好的一满杯清水。听玻璃珠从手指间滚落在木板上单调的声音。

　　　　有人的时候就关上门享受安静；俯卧在地板上嗅着黑暗里灰尘的味道。

　　　　这是独自安宁的方式。只有时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