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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雾迷寒山-第16章

小说: 雾迷寒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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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保森心里骂道:“成什么体统,”挂了电话,坐上车来。葛藤看他迟疑,问他道:“去不去州局?刚才是章科长堂客电话么?”
“你的意见呢?”乔保森睃他一眼,心下很狐疑他的聪明过人处。
“章时莠全靠高榕帮他跑官买官,哪里像个爷们,简直是她的傀儡,依我看……”
“不用说,去关厢门”乔保森挥了下手,果断地说。
高榕今天的打扮分外别致。山一样高耸的乳房半掩于呈扇形开胸的黑色连衣裙襟沟后面;那裙子有许多辐射状褶子,类似歌唱演员演出服饰,这样使得她的肥胖脱离了庸俗反而呈现雍容华贵气质;她的肌肤属于南方山地城市女人典型的豆腐色泽,白得叫人垂涎欲滴,配之以傲慢的冷峻的圆脸和那对看人目不转睛的眸子,聪明人一眼便可以感受这个女人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我带你们上楼”她主动跟乔保森握了手,领乔、葛两人上楼来。
在一间昏暗的、涣散柠檬色调的小包厢内,他们发现久违的一个女人居然坐在里面嗑着瓜子儿。她周身雪白,白的短袖衬衫,白的七分裤,白的鞋子套在高翘的二郎腿足尖;她的手指配有若干白金戒指,细脖子也挂着一根金项链,桃心衣襟口子内若隐若现一枚蓝宝石;她的脸敷了粉,包厢中弥漫一种茉莉花香味,闻起来仿佛淡淡忧伤袭上心头。
“请坐,乔场长。”
曲柳用手拍拍身边凳子上的瓜子壳,示意乔保森坐自己身旁。而乔似乎对过去的种种残存记忆,霎时心浪吃紧,曲曲折折考虑再三,到底与曲柳面对面坐下,葛藤也跟着陪他坐。高榕坐曲柳一侧,两对男女中间隔了张茶几。一名细骨伶仃的女招待走过来,手握一页塑封点心单子,放到茶几面上,又从短裙蔸里取出一个笔记本,本子菲页别有一支圆珠笔。
“请随便点吧,乔场长”曲柳的口气表明今天她做东。
葛藤说:“我要杯绿茶。”
乔保森一直没作声,最后实在必须表态时才说:“一样。”
曲柳说:“你们莫客气。要什么点心请随便。”
高榕笑了:“我是电线杆子绑鸡毛充掸(胆)子,我赖得论礼,干脆来一碟开心果,再来两杯牛奶,一碟酸大蒜头,一碟花生米,一盘汤圆。对了,再开四瓶冰啤,第六感。”
女招待在小本上用圆珠笔画得差不多了,正要动身要走,高榕突然省悟,吩咐道:“记得拿幅麻将。”
搓牌在四人中进行。乔保森手气今天出鬼了,尽通吃,先是七对自摸,后来又杠上花,因是拾元一炮,他又加冲,所以打到黄昏净赢一千多快。高榕和曲柳似乎很乐意她们输钱,只是委屈葛藤干干输了三百块。
高榕开导他说:“小意思嘛。打完牌我请你和乔场长歹酒去。”
乔保森自然明白这俩人阔的背后叵测居心,一言蔽之:周瑜打黄盖。乔保森知道她们为木材而费尽心机,既然不敢拒人千里,那么对她们有所保留的请客消费,老奸巨滑的他顺水推舟,乘机道:“行,那就不打,走啰。”
饭局的档次略显寒酸,这颇使乔保森产生看法,所以在点菜的时候他点了甲鱼清炖乌骨鸡火锅,俗谓“霸王别姬”正是。两个女人知道乔的阴险,点菜时尽量往高价方向前进,什么乌梢公蛇肉,什么蜂窝油炸,什么水煮排骨加冬瓜,什么铁板炙烤活剥青蛙肉,琳琅悦耳,渐渐露出丰盛气象。而乔保森叵测的闷气也慢慢消解,又要了三百元的“酒鬼”酒一瓶,两条“芙蓉王”香烟。常言道:鸡杀了还舍不得撒胡椒?那乔保森深谙此道,又点了些乱七八糟的菜肴。
葛藤说:“曲柳也来一杯,榕姐你呢。”
高榕说:“小曲酒量你们不晓得么,在林场那么长时间?她现在喝酒在州里官太太们当中最闻名遐尔的,来,都斟了吧。”
曲柳谦虚道:“莫听她摆谱。”
火锅上方的蓝色火焰像音符一样有节有律地跳跃,四人慢慢进入状态,气氛比搓牌时更加融洽了。乔保森何等精邃,他观察到一个重要现象,那就是曲柳夹菜极具选择性,荤菜一般不要,但凡蔬菜叶子绿的她几乎不加选择任歹。好个精品女人?他暗自感叹。
高榕不像曲柳注重饮食,说话也比较大器。
高榕说:“章科长听我的,至于州局党委一班人,我都打了招呼,明天尽管去汇报,包你们审后即批。”
“现在就交给你岂不是更简洁省事”葛藤顺口打哈哈。
乔保森白了那卵人一眼;心想若真依葛藤馊主意,章科长做男人的尊严无异于荡然无存,反过来他肯定会忮恨我们的愚蠢透顶,也许他会默忍高榕跋扈,但负面的情绪相当长一段时间会主导他今后对军停界林场业务工作的整体评估和审核。这样做的结果得不偿失。
曲柳涡着酒窝儿笑道:“罢了。我看还是你们明天通过正式渠道交涉,我们这些娘们插入,吊你们男人的格不是。”
乔保森举杯起身,一饮而尽,其余三人都站直身子,也一一干杯。
乔放了口子:“曲柳,高榕,我们都熟得烂锅的人,只要批了报告,那一千立方米杉材好说。”
“那当然,只是价格到时候要你们多多包涵,至于……”
乔保森挥手过去,不许多余的话从曲柳嘴里漏出。
高榕乘机也在桌底踩曲柳一脚,阻止她把不该表明的内容不合时宜地捅出来。而乔保森知道曲柳想迫不急待亮“底牌”,只因忌讳葛藤在场,他不希望他们俩人都捞到灰色收入,仅此而己。所以世故的他突然起身,借口方便寻厕小解去了。
葛藤说:“绝不会高过市场价,你们放心好了,绝不会。”
散席时,女人们问乔保森睡哪里。乔保森说“边城宾馆”。女人们心疼了——那可是国家领导人下榻的地方!乔保森是和尚头上生癞子——明摆着要她们埋单。事先,曲柳跟高榕磋商,曲柳完全做东,请他们喝餐酒的,至于住宿,她们当初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事!反正来州局出趟公差,任公家报销。如果想住边城宾馆,你乔保森身为单位一把手,住了就住了,没有谁拦你不去住,返回林场也没有人阻你不报销。曲柳有些嫌乔的要求过分,说道:“高榕,你领他们到边城,我歹了酒,连接几日搞得我胃病复发,我先动身。”
葛藤说:“要车送不?反正我们去边城,绕路送一程吧?”
曲柳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还是我搭出租面的车,榕姐再见。”
剩下三人到了边城宾馆,高榕跟银台负责人说了几句,那位小姐便交她两张磁卡,三人就上了电梯,上到最顶的九层。
“这两张磁卡是开门用的,只要插进去,门就自动开,你们先试一试。”
乔保森说:“不用试,我们都会。我想你还是回去跟章科长通通气最好。另外……”
葛藤生怕这卵人说出没人味的话来。多亏高榕反应相当敏锐,会意过后说:“你只管拨电话,有专门服务。”
乔保森得了颜色还要开染店,越发狷狂,提议道:“高榕做好事做到底,以防万一,请想办法弄两个武警战士站班来。”
高榕被乔保森弄得很尴尬,脸顿时松一块僵一块,仿佛蒙了面馍似地不是滋味。
乔保森说:“你可以跟胡杨老婆讲一声,再想办法,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的。”
高榕灰着脸道:“本来就很安全,你非要外来和尚格外念本经呐。”
乔保森嘻笑道:“我在试你们诚心呢。”
葛藤觉得乔闹过了头,劝道:“榕姐若是为难,我看算了吧。”
高榕干干笑道:“哪里。你们先休息休息,保管到位到岗。”
凌晨三时,两厢房间外各立了一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葛藤开车劳苦,澡也不洗,和衣睡着了;那乔保森特地开门看见警卫到位到岗,色胆竟如脱缰野马,拨房间内的特殊服务电话,预备叫几个小姐上他的房间,任他自然选择。
第十六章 叛逆
    世上似乎存在四种类型的人,概而言之:第一种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种人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三种人看着事情怎么发生;而第四种人就是让事情怎么发生就怎么发生。乔保森理所当然属于第四种人。在他选择伙伴损公肥私的过程中,他最终撇开年轻的党组成员葛藤,继而一如既往将李长水又一次拉上了贼船。他主管销售,年老沉稳,因为他至少不会出卖自己或者落井下石,毕竟当年李能够当上副场长混得副科级干部,乔保森无疑可以算他的恩公。但面对三十多岁的葛藤,乔保森总抱存戒心,他不容许这卵人知道过多真相,更不愿他加入瓜分这笔横财的行列,否则曲柳和高榕所送拾万元贿赂(在乔看来只不过是将木材贱价卖给她们后必须回赠的好处费)将一分为四,因为会计应春花不是榆木脑袋,首先得塞她的嘴巴,然后再瓜分这笔横财大部。为此,乔立心支开葛藤。
“中南林学院开班培训基层领导干部,你深造三个月不是坏事,是不是怕佬弟媳妇生意见。”
乔保森实施调包计,葛藤心静似水。他明白乔的安排在于刻意支开他,其真正目的可谓醉翁之意!绝非为公而是图曲柳和高榕的回扣。乔保森觉察对方迟疑态度,又想说话,不料葛藤先发制人,出乎意料道:“几时动身。”
“后天报名。明天你跟石柑借伍千元公款,我同他已经讲了,你可能明天下午就得赶火车。”
乔保森心头漾喜,无以言表。
三个月时间匆匆而过,等葛藤返回军停界,山中气象大变,春天的嫩叶毫不例外地长成宽厚的仲夏时令所特有的浑绿叶片,溶水涨了许多,嶙峋的溪石不复存在,弥目是湍急激流以及溶岸两边竹篁中啾啁的各种鸟雀。对长期蜗居山谷的葛藤来说,山中季节变化不会掀起他内心波澜,倒是他堂客丁香透露的一条爆炸性新闻引起轩然大波:
“李副场长帮儿子买面的车了,你晓得么。”
李长水如何买得起面的车?不可思议。李副的爱人几年前患乳房癌花光家里全部积蓄;他又是半边户,女儿早嫁了人,儿子李愠初中毕业就一直在家待业,去年刚刚从自治州驾驶学校结业领了本子,只巴望几时走后门托关系把儿子招进军停界林场当工人开车,但乔保森迟迟不肯漏口子。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果真像他女人所说的那样,其中的名堂经就不能不让人觉得蹊跷了。
“是新车吗?是他的车吗?”他认真地问他女人。
“我今天搭他的车上山来的。新崭崭的,座位封的塑料纸还未曾启封呢,应该是才买的吧。他讲是他老子出的血,好像要四万块钱。”
“李副在车里么。”
“也在。”
“李副讲什么。”
“李副一言不发,把脑壳偏向里侧,好像不那么高兴。”
“肯定有鬼”葛藤大声说,把女人骇了一跳。
“有什么鬼”?
“今后跟你讲。”
葛藤是个有心人。上班没几天,高榕和曲柳从山里拉走一千二百个立方米杉原木的事就被他调查清楚,而且都是二十径阶以上的尊品。当他进一步进工区核对时,发现五处小班的木材几乎全部被伐光,近三个月以来又没及时规划出开春应该抚育的采伐迹地。而三个月的学院培训使他弄懂不少常识性业务,他把来航片测绘地图,照五个山头勾绘,根据勾图换算的材积已逾二千立方米,也难怪场里不少职工议论:曲柳拉走一火车皮上等杉原木。他越发起了疑心,翻场办合同,明明一千二百立方米,单位价格是市场最低价六百元人民币/每立方米。一鼓作气的决心使他坚信这笔交易幕后暗藏猫腻。为了自卫保护,他不便逐一调查伐木和检尺人员,那样做扩大影响,势必暴露自己,给人家当靶子。
当所有不利于乔保森的证据材料收齐后,葛藤开始物色志同道合者,预备“弹劾”乔保森。自然,他首先想到火爆雷鸣性格的符刍荛;符在近几次酒宴席间曾不止一次流露对乔的不满情绪。
“我讨厌那姓乔的狗日的东西,前次给老子批条子放行曲柳二十几台平头大货车,连一条‘芙蓉王’都没见打发,只甩了一包精品白沙烟,晓得这笔生意合不合法?值得疑问”符刍荛滔滔不绝。
“我并不是同你研究乔保森性格、作风,我只想和你联名告状,揭发他的腐败。”
“你都收集了哪些证据?”
“这,你就放心,只要你肯铁心跟我干,我可以给你看。”
“既然你有了证据,就以全场人名义告他乔保森嘛。”
“我也晓得你掌握不少材料,乔是什么样的角色你最清楚,不过我也许太耿直了才跟你说得这么彻底”葛藤注意他的目光非常游离。
“乔小槐下个月提升武陵公安局副局长。”
“是不是确切呢?”葛藤紧了心。
“估计姜太公钓鱼。森林分局和县公安局好多人都这么讲”符刍荛挤出一块无奈的苦笑。
“那也不一定。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符刍荛试探性地问他:“乔保森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葛藤愤然说:“乔保森自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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