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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博士的风流韵事 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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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好大胆,好残忍啊!”孟雪半开玩笑半赞许地说。 



那女学生却高兴地说:“为了科学这么伟大的事业,我怕什么?豁出去了!哈!” 



孟雪笑的同时,头脑里的一部影片闪现了。那是她看过的一个英国电影,说上个世纪初,一个外科医学家为了解开人体某个部位之谜,选择人做实验,可好好的人谁愿意为科学而献身呢?于是,他伙同助手半夜专找妓女,十五分钟解剖一个活人。当警察抓到他时,他没有任何惭愧而是骄傲地说:我为了科学,为更多的人活得更好而杀了几个人,哪个更重要呢?!再说,她们本来就是世界的糟粕,我把她们的人格从最低贱提升到为科学而献身的伟大事业上来,多高贵! 




涂颖祎从另一个实验室急匆匆走来,手里拿着那个细菌培养皿,看到孟雪说:“高教授让我转告你,把你的程序设计论文摘要写好,然后发给这个E…mail。” 



涂颖祎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一个会议通知单。 



“哦,谢谢你!”孟雪接过来,低头浏览一下,是几个月后要举行的国际学术会议通知,抬起头来问道:“你也去吧?” 



涂颖祎点点头,而后缓缓地喘了口气说:“可我还没有文章呢,我需要赶快做出实验数据,不像你,这么轻易就设计好了计算机程序,文章这么快就有了。” 



“哪里呀?我怎么会轻松呢?”孟雪并非谦虚地说,“我现在进行着第二步试验,克隆,我第一次实验就没成功,哪里敢轻松啊!” 



她说的是事实,而实际的实验,她已经没成功两次了,孟雪真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 



“第一步,我取得了小小的顺利,”孟雪说,“可是,这第二步是最难,也是最关键的,这是承上启下的过渡,这一步我过不去,那么第一步没有用,第三步走不下去,我现在可是踩在悬挂两座山涧中的索桥上,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恰在此时杨博士也来到这个实验室,游侠一样从孟雪眼前飘过。他的身影呼呼生风,无形中形成一个扇形的空气流,横扫过来,使那个自杀博士的故事在孟雪的大脑里又掠过一遍。涂颖祎已经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好似在接收邮件。 




“怎么样,老公支持你考国内的博士生吗?” 



“哦,”涂颖祎犹豫了一下,说,“他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好像……” 



“唉,”孟雪倒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这就是不同意!我那个老公就是这样,从不明确说‘是’与‘不是’,可他真正的心思,我懂得的……” 



“可是,”涂颖祎盯着电脑屏幕,“我那个老公,他好像,好像无所谓似的……” 



“什么?”孟雪的目光刷地转到涂颖祎的脸上,“他不是很支持你吗?” 



涂颖祎倒被孟雪紧张兮兮的神情逗乐了。她笑着说:“我倒也无所谓,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就够了。” 



孟雪却若有所思地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落到那个细菌培养皿上。只见那透明的玻璃底部又长出了几朵黄色的小花,有的还匍匐到了侧壁,但每朵花上都有白色的绒毛,像春天里盛开的蒲公英,又好似冰山上的雪莲。然而蒲公英可以被吃,雪莲能够悦目,而这圆圆的玻璃底部的沉闷的小绒花不但可以杀动物,还可以吃人。 




“哎,孟雪,”涂颖祎突然抓住欲离开的孟雪的手臂,好像一个天真的小姑娘仰望着她,“我有个问题不怎么明白,你知道吗?” 



“说。” 



“你知道办理护照是怎么回事吧?” 



“谁要出国,你就要走吗?” 



“不,我的老公说他想现在办理护照……” 



“什么?”孟雪的眼睛瞪得快和涂颖祎的一样圆了,“他以什么理由申请办理护照?旅游,还是公差?你不是还没走吗,可他怎么走?” 



涂颖祎沉默了一会儿说:“他没讲,只是在电话里提了提,他很着急要出国的心情我是知道的……” 



“可是,”孟雪提醒涂颖祎说,“你也知道,看我们这个基因研究所的趋势,你就是最快也要三年后才能出去,并且还要有很好的机会才行啊,他是不是有点等不及了?” 



涂颖祎没再说话,眼睛仍然盯着电脑屏幕上自己随意打开的令人烦躁景象,心也如这景象一样混乱。 



“不急,没事,”孟雪拍拍涂颖祎瘦弱的肩膀,安慰着她,就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要来临一样,“他可是很爱你的,追求你的时候,他可是掏空了心思的……” 



涂颖祎依旧无言,沉默得变成了一尊木偶般。孟雪不敢再说下去了,她这安慰的话好像是反话似的。就比如刚学会走路的小儿,母亲总要叮嘱:可要站好啊——是因为小儿要摔跤所以才要他站好。 




孟雪开始准备生物实验,如果说前两次的不成功权当熟悉实验的必然过程,就好像学武功的先要练练腿脚一样,那么这一次她就要去打擂台了,对手却是她自己。所以,她相当认真地进行仪器药品的前处理工作,直到黄昏时分,她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里。 




当晚,月亮拨开一条朦胧的灰色云带,毫不吝啬地洒下一把把碎银般的光芒,远处黛色的山峰隔着江水和露台上的假山喁喁情话。孟雪和陈忱就坐在露台的摇椅上收获月亮的恩赐,欣赏假山那淙淙循环流水的叮咚声。 




“真不错!”孟雪发自内心地赞叹。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高兴嘛!”陈忱趁机说,“这还得靠老公有本事啊……呵呵。” 



言外之意,没有他这个老公,孟雪连个假山都置备不起。孟雪起身却被陈忱按住。 



“别动!”他说,“连‘农民艺术家’都懂得改变自己适应社会,你怎么还那么格格不入呢?你连我都不能容忍,你还能容忍谁呢?” 



“可是,你太自私了!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孟雪愤然,“‘农民艺术家’是懂得提升自己,那是为了充分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扬长避短,他做得再好不过了,值得我学习……” 




“我告诉你,”陈忱毫不客气地当空斩断孟雪的话,说,“天底下自私的人最多,连我这样处处体贴你的人你都不能调理,你还能领导谁?” 



“你……”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伤口没有痊愈的地方最怕再次受伤。孟雪仕途不如意就好像心上长了个肿瘤,而每天,丈夫陈忱都充当外科医生的角色,时不时给自己割上几刀,还时不时命令孟雪忍着,好像她就应该熬住这心底的痛,不叫痛才对! 




“现在我不想当领导了,”孟雪压低声音,傲视着他,“我想当科学家了!哦,不,准确地说,生物学家,不研究人,专门研究动物了!” 



她一下挣脱陈忱的臂膀,连脚掌心都气愤,啪啪地抽打地面回房间去了。 



陈忱这边对着假山叹口气道:“对她,我什么都舍得,这几千块钱就只高兴了几个小时?”忽然想起有一天酒桌上一个专门研究女性心理的朋友说的话:给女人钱不能一次都给她,要分批给,如果你把一万元钱一次性给女人,女人的感激不会超过三分钟,如果你分十次给她,她会感激你十次,加起来有半小时的感激呢。可是,他忽视了,对于一个衣食无忧的人来说,金钱不再显得特别重要。想想我们人也是,再大的房子只能睡一张床,再多的食物一天只能吃三餐的量,那多余的钱放在银行里,只是一个数字,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陈忱进入卧室,看到孟雪斜靠在床背上,眼睛微微闭着,腿上摊开一本彩色的生物书,那书上是一只白鼠,和上午那个女研究生解剖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你不爱我!”陈忱倚着墙壁,撇着嘴说,“真的!可真他妈的,我却处处惦记着你,我不爱你吗?” 



孟雪从睫毛的缝隙中瞧着陈忱失落的样子,觉得好笑,就笑了。想说: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好像还是才恋爱的孩子一样……此时,陈忱却像猛狮一样扑过来,孟雪腿上的书流水一样滑落到地板上,可那头已经破肚的老鼠的头还高高地昂着。 




“你根本就不爱我,更爱这血淋淋的恶心的老鼠!” 



孟雪却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都颤抖着,伸手捡起了那书,指着那头老鼠对他说:“你去问问它,它要是能够活着从书中走下来,它会为你高歌一曲:爱与被爱同样受罪,为什么不懂得真爱而只是形式,这和涂颖祎老公对她曲线镀金的支持有什么不同吗?” 




第三章 



七、做何种女人 



从办公室出来,孟雪脚步匆匆,欲赶到学校实验室去。她精力充沛,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可是颇感时间不够用,恨不能像孙悟空一样,拔根毫毛变成自己的模样,留在办公室里,自己偷偷溜掉。这不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克隆技术,不就是摘个自身的单体细胞,造个“我”吗?唉,只可惜没有等这项技术全面成熟自己就先问世了。此时的她只恨自己既不能“拔根毫毛”也不能“造个自我”,心里隐隐地又怪罪起时间来了,怪它太公平,像大锅饭,吃不吃都要给,爱不爱都要施舍,并且脾气好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动物都做不到的,任打,任骂,任摔,它倒是从不会怨你,怪你,惩罚你,更不会把你遗忘。有个人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要挤总还是有的。可是谁不知道海绵有限,海绵里的水能无限吗?偏偏自己海绵里的那点水总是有别人帮着挤,最不需要帮忙的就是袁骅驹了。还没有走到楼梯口,一个声音传来: 




“走在博士的后面,咱就是‘博士后’了!” 



才在办公室向他请过假,这会儿突然出现在身后,孟雪暗叹,不知道他何时练就了《古堡幽灵》中穿墙越壁的妖术,自己真是活见鬼了。 



“孟雪,有件事,”他赶上孟雪继续说道,“院里想创办一份报纸,晚上回家加个班,拿出个创办方案来。” 



“好好。”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降调:“辛苦啊。” 



孟雪答应着,脚步没有停留。自从自己读书以来,总觉得对工作有种歉疚,仿佛一个有良心的男人在外偷香窃玉,觉得对不起发妻,处处体贴忍让妻子一样。只要他袁骅驹吩咐的事情,孟雪都会欣然应允,工作时间里做不完的,她都会带到实验室,甚至把家里变成加班办公室。可是那袁骅驹所增加的工作量,像个赌场上赢钱的筹码,成倍地加高。她真想大声地告诉他:受不了了!可是,那三个字“辛苦啊”瞬间凝缩成个活塞,堵在喉管处上下移动:看人家领导多理解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啊?! 




到了实验室,没有别人,只有涂颖祎还坐在实验台前,才发觉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她坐下来,心里很乱,是开始实验还是写办报方案彷徨不能决策,忽摸到硬币一枚,往空中一抛,心里想着如果正面就做实验,那硬币却落到地面滚到隔桌的涂颖祎脚下了。 




“你在干吗?”涂颖祎笑着问,“有什么难事要硬币帮你解决?那硬币有什么用啊。” 



“是没用,”孟雪肯定地回答,“无奈的时候有用。哎,你有什么喜事,声音里都是鞭炮声?” 



“当然有啊,”涂颖祎的侧脸弯出个下弦月,“告诉你,学校里分给我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啦!” 



“哦?”孟雪忽然想起那日保龄球场涂颖祎那一副可怜的模样,还有高教授安慰她的形象,“恭喜!恭喜!” 



话音还未落,就听到高教授走在实验室的门外,说: 



“涂颖祎,还没走啊?”那声音里满是关切,“这下不用哭鼻子了吧?” 



“谢谢您!” 



涂颖祎向高教授笑笑,笑得像个小孩子突然抢到个糖果一样高兴。高教授的笑声还在实验室里回荡,人逐渐消逝在走廊的黑暗中。孟雪相信,高教授绝对看到了自己也在实验室,却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心底充斥着一种失落,仿佛梦魇中坠落山崖。 




“喏,你的硬币。”涂颖祎走到孟雪身边,一手扶到孟雪的肩膀,“什么事呀?” 



“唉!”孟雪叹口气,“工作量又增加了,我简直忙不过来了。” 



“哎呀,我告诉你呀,工作是干不完的,领导啊最懂得能者多劳!”涂颖祎好似一本工作心态智慧大全书,“人家看你都是准部长的料子,何况一点点新工作?我要告诉你呀,有的时候自己要当弱者,让别人怜惜你!” 




孟雪猛然抬头,仔细审视涂颖祎那对大眼睛,真想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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