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约会只有一次_作者:轩弦-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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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　
我实在不知道，阿轩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他明天就要移民到外国去了？怎么之前我跟伟杰都没有听他说过？他明知道我跟伟杰正在交往，怎么突然说要跟我来一次约会？阿轩喜欢我，我是早就感觉到的。但我一直只是把他当做是一个很要好、很重要的朋友。我真希望我、伟杰和阿轩三个人的友情永远不会改变。我真的好希望我们三人能永远在一起，能经常一齐到那薰衣草园游玩。我拿着手机，犹豫不决，望了望伟杰，脸露茫然之色。伟杰似乎会意，想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　
“喂，阿轩，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来。”　
“嗯，我就在医院外面，你下来吧，我等你。”　
“好，那待会见。”　
我挂了电话，又走到伟杰跟前，在他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去了……”　
“嗯，去吧……”　
我走出病房，脚下步伐却十分缓慢。只因，此刻心情异常沉重。　　　　　　　　　　　　
小说剧场《最后一次约会》　三　
（更新时间：2005…12…30　8：50：00　　本章字数：2366）　　　　　
我站在医院门外等着文希。她还没来。其实，现在伟杰病得这么严重，文希是应该时刻都陪着他、照顾他的。我也知道这时候实在不应该把文希叫出来，更不应该跟她说什么来一次约会。但我真的好想见一见她。今天之后，我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伟杰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文希是一定会很难过的。同样，我也会感到很难过的。我们三个人是好朋友，无论缺少了谁，其余两个都会很伤心、很难受的。说起伟杰，我又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同伟杰从小就玩在一起，真的经历了好多。我跟他，是最要好的朋友。即使后来文希出现了，我跟伟杰同时喜欢上她了，但我们之间的友情还是没有改变。　
我正想着，只听一人说：“阿轩，你怎么在发愣？在想些什么吗？”是文希。　
“哦，文希，你来了？没什么，在想以前的一些事而已。”　
“以前的事？以前，我跟你和伟杰，我们三人常到那薰衣草园游玩，但现在伟杰……”文希说着声音有些呜咽。　
“文希，你别太难过，伟杰他会没事的。”　
“嗯，没错，他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三个人，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对，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嗯，我们走吧，文希。”　
“嗯。”　
“文希，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我与你的第一次单独约会，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嗯，我们走吧。”　
文希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这只属于我和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约会开始了。　
街道上，冷清一片。不见路人，只有瑟瑟的风响。我望了望文希，只见她的脸上忧色不尽。　
“文希，你不要太担心啦。伟杰他……他一定能熬过这一关的。”　
“阿轩，我……我真的好怕。他现在这样痛苦，我却帮不了他……我……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有病的是我。”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文希，有一些话，我放在心里已经很久了。或许你早就知道，但是，如果不说，我会走得不安心的。”　
“你说吧……”　
“你应该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　
“我……阿轩，我是知道你的心意的。但是，我喜欢的是伟杰……我……我真的不能接受你……”　
“文希，这个我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什么。伟杰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你们能生活得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阿轩呀……”　
“文希，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够遇上你和伟杰，我已经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是真的。同你们一起走过了一段这么快乐的日子，即使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我的人生，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阿轩，你别这样说。等伟杰的病好了以后，我们三人一起到那薰衣草园去。你还记得么？那里的薰衣草好香、好美丽……”　
“我不去了。你和伟杰一起去吧。”　
“不，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文希，我明天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我……我真的不能陪你们一起去。”　
“你为什么要走？真的不再回来么？”　
“嗯，大概不再回来了……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永远不会。”　
“阿轩，我和伟杰会留在那薰衣草园里等你回来的。你一定要回来。”　
我微微地苦笑着：“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可以跟你们一起到薰衣草园，但是……嗯，没什么了，总之你们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又过片刻，才听文希徐徐地说：“阿轩，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　
“你真的没有怪伟杰么？”　
“没有，真的一点也没有。我总觉得他就像另一个我。一直以来，他的心事，我总能猜透；而我想到的事，他也总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觉得我的心跟他的心是连着的，从来就是这样。”　
“那是因为你们从小就玩在一起，彼此很了解对方。”　
“不，不光是这样。我总觉得我跟他有着一种很特殊、很亲密的关系，不光是好朋友，但……但我又说不出到底是怎样子的关系……或许是……唉，我不知道。”　
“或者这就是缘分吧。”　
又走了一段路。瑟瑟的冷风，仍是不断吹来，打在我和文希的脸上，也刺在我跟她的心中。　
我从衣袋里取出了一条银色的项链，交给了文希。　
“文希，这个你拿着……我送你的。”　
“这是……”　
“自我懂事起，就发现这项链一直留在我的身上。十多年来，它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只是，现在我要走了，不再回来了。我把这项链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在看到它的时候会想起我，想起你曾经有这样一位朋友。”　
“阿轩……”文希接过了那银色项链。　
“我帮你戴，好吗？”　
“嗯。”　
我又拿起项链，慢慢地戴在文希的脖子上。　
“好了。很好看。”　
“多谢你，阿轩。我会一辈子留着它的。”文希低下头，笑了。那是苦笑么？大概吧。　
不知不觉，我们又已走回医院。　
“阿轩，你要去看一下伟杰么？”　
“不了，我还要回家收拾行李，你帮我跟伟杰问候一声吧。”　
“你明天就要移民到外国了，真的不见一见伟杰吗？”　
“真的不了。对了，文希……”　
“怎么了？”　
“没什么了。很感谢你能跟我约会。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的。今天，就只属于你和我。”　
“嗯……一路顺风，别忘了回来探望我们。我跟伟杰会在薰衣草园等着你的。”　
“嗯。文希，我……唉，你回去吧，伟杰在等你。”我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楚的感觉。　
“嗯。”　
文希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文希的背影了。我痴痴地望着，不禁呆了。此时，蓝天滴下了淡淡的雨，打在脸上，好痛。　　　　　　　　　　　　
小说剧场《最后一次约会》　四　
（更新时间：2005…12…30　8：50：00　　本章字数：2694）　　　　　
一觉醒来，但见文希还未回来，窗外却下起了濛濛的细雨。此时此刻，文希正在跟阿轩约会。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死了以后，就只有阿轩可以让文希幸福。我真的好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快乐地生活下去，永远在一起。只要有阿轩在文希身边，我就能走得安心。一想到阿轩跟文希能永远在一起，想到他们会永远记着我，想到我们三个人的心能永远不会分开，我就觉得死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我想着，无意中摸了摸衣袋，竟发现我那银色项链不见了！　
那银色项链一直留在我的身上，从未离开过我。舅舅曾经说过，这银色项链原是一对的，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嫁妆。后来，母亲把这对链子分别放在我跟哥哥身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哥哥。我想，也只有这对链子，才能使我们兄弟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然而此刻，如此重要的物件，竟然不见了。　
“留在家么？还是丢在什么地方么？怎么办啊？”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忽见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文希。　
“文希……”　
“伟杰，我……”她伏在我的身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文希……”说话之间，我竟发现文希颈上戴着我的那条银色项链。于是我松了口气，又暗暗地想：“原来没有丢失。一定是我把项链不知道丟在哪里，文希捡到了，帮我保管着。既然项链在文希那里，我就放心了。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我原来也打算把这项链送给文希的。”　
“伟杰，阿轩他要走了。”　
“走？去哪里？”　
“我不知道。他说他要移民到外国，再也不会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伟杰，阿轩走了，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办啊？”　
“文希，你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等我病好后，我们一起去找阿轩，找到他以后，我们三个人永远一起生活，一起去那薰衣草园里游玩，你说好么？”　
“伟杰，我……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我……我……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也不愿意再活了。”文希说着，又低声哭起来。　
“傻瓜，别乱想，我……我……我……”突然之间，我的心一痛，似乎裂开了一般。我又好像感到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人跟我一样，承受着这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伟杰，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文希，我好痛……我……”　
“你别说话，我马上去找医生。”　
隐约之间，我只感意识越来越模糊，却见文希跑着离开了病房……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见文希仍然留在我的身旁。　
“伟杰，你醒了？”　
“文希，发生什么事了？”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啦。医生说，你本来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病象的。他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你一夜没睡陪着我么？你真傻。”　
文希笑了笑，突然说：“对了，伟杰，我都忘记告诉你了，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医生说，他们已经找到适合你的肾了。”　
“什么？”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候，房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我的主诊医生。　
“欧先生，我们已经找到合适你的肾了，明天就要为你进行肾移植手术。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次日。手术前。　
“伟杰……”　
“文希，你放心，我很快就可以出来陪你。”　
“嗯，我等你。”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眼前一片模糊，只在仿佛之间觉得那药水味比刚才更为浓重。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有人隐约说道：“欧先生，恭喜你，手术非常成功。”　
一个星期后，我和文希离开了医院。然而，在医院门外，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文希，我们回医院吧。”　
“怎么了？”　
“有一件事，我想是应该弄清楚的。我要回去找一下我的主诊医生。”　
“嗯，我陪你一起去吧。”　
于是我们又返回医院。仍是那令人心烦的药水味。只是，我总觉得它已经不同于从前。在那气味中，交织着一种悲凉、冷清的元素。　
“欧先生？你还没有走吗？”　
“张医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呢？”　
“把肾换给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那捐献者曾经要求我们不能透露他的姓名。”　
“但是，我只想跟他说一声‘谢谢’，就是这样而已。”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告诉你。而且，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我吃了一惊，“这……这……怎么会这样？”　
“他的身体本来就有点问题。他要把肾换给你，本身就有相当大的危险。我们曾经劝阻过他，他却一意孤行。结果，在手术的过程中，果然发生了意外。他的肾是成功地移植出来了，但他却因失血过多，最后抢救无效。”　
“怎么会这样？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唔……就在你昏迷的那一天。事实上，在我们帮你进行肾移植手术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医生，我一定要见他！他……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也不能告诉你。至于他的遗体，我们已经送去火葬场火化了。这也是他生前交代的。他说，如果他在手术过程中有什么意外的话，就让我们立即把他的遗体送往火葬场。　
“欧先生，我再告诉你吧，其实那人在你刚进医院的时候就来过了。那时候我们也很惊讶，他的肾竟然适合你。因为如果不是亲属的话，HAL抗体相互排斥的机会非常大。要找到不排斥的HAL抗体的机会大概只有万分之一。不过，他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进行这个移植手术。当时我们就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