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寒仇之镇魂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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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林寒与仇烈吃完午餐，并排走在回宿舍的楼梯上。显然是没话找话，林寒问道：“小烈啊，最近也没见你吃多少啊？怎么刚来的那天中午吃得如恶鬼投胎般凶狠，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你的文采，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啊！”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打断了林寒滔滔不绝的“演讲”。
“原来是阿封，”林寒与来人打了个招呼，又问，“怎么一个人？那个总缠着我们的胖子哪儿去了？死掉啦？”
“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远矣！”阿封抬手拨开额前的刘海，又推了推眼镜，戏谑道。此时，三人已停在了404门口。“他究竟去哪儿了？”林寒伸手去开门。
“你们真不知道？他们说胖子一大清早就被人领养了。”
旋动门把的手滑了一下，又问：“没有人看到？”
“没有人，”阿封伸手拍了拍林寒的肩，继续道，“他小子倒飞黄腾达了，怕是以后再难见到；倒是你，听说在这住了快两年了吧？怎么还没被人看上？”
“你小子少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来这过半年了？”林寒笑得灿烂无比。
“大概是我们太丑了吧？”
“别说‘我们’，我可从不觉得我的长相可以和丑挨着边！”
“没有自知之明。”半晌都如木头般杵在一旁的仇烈突然蹦出一句话。
“说得好！仇烈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阿封带头鼓掌。
“不说了，不说了！再见！”林寒将仇烈推进门，自己也走了进去。
“那，再见了！”门外的人道完别，也转身回他的407去了。
而房中，林寒的笑容蒙上了一层阴霾。
“那家伙现在在哪儿，你是知道的。”仇烈盯着林寒，且语不惊人死不休，又道，“‘那也要你呆得了一年’。”“你听到了。”语气中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肯定，“那么，你知道了？”仇烈盯着林寒清澈的绿眸，缓慢的道：“作为一个有智商的人，从自己看到的，和——”
“和从我身上知道的，对吗？”林寒将话接了下去。显然是对了，因为捕捉到仇烈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
“你很聪明。”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敏感，这么快便发现不同。”林寒也赞道。“这是本能。”“哦？本能？做什么需要这样的本能？”林寒丝毫不惧仇烈逐渐散发出冰冷气息的脸，“你的过去，真的让我很感兴趣。”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半晌，仇烈道，“另外，可以说回原来的话题吗？”
“是该摊开来说了。”林寒的语气中少了平日的调侃。
“那么，你看到了什么？”
……
※※※
“这样说来，谋杀，贩卖器官，或许还有买卖儿童，”林寒一一列举，“可谓是无恶不作啊。”
“不止，加上我看到的器械，恐怕是为名人‘订做’或是‘预备’，而且可能连手术也一起搞定。”仇烈补充道。
“那就是一条龙包干了，不知有没有售后服务？”未待仇烈回答，林寒又道，“若是日后足够有权有势，指不定今天把我们当‘后备’的家伙，也会成为我们的‘后备’，那不就知道了？”话锋一转，林寒面上多了一分严肃，“不过，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
“人应该靠自己活着，”林寒的目光飘到了远处，“靠无辜者的牺牲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吗……那么我为什么要活着？仇烈的心中闪过一丝迷茫，旋又找到了答案，“仇”与“烈”，这便足够了……选择这个名字时，自己便已给了自己活着的理由，倒是现在，又毫无理由的迷茫了。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仇烈终于道：“你刚刚的话，勾起了你的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呃……”林寒清醒过来，“我只是在想，那句话出自哪本书而已……”
“……”
还是林寒先反应过来：“刚才我们……好象跑题了？”
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算你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后，仇烈说：“不用拐弯抹角了，你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不是吗？”“你不也一样？”直视着仇烈的绿眸中，有着无比的自信。
“何时？”仇烈没有正面回答，但也间接的肯定了林寒的话。“你说吧？”林寒很好心的将机会让给了仇烈，带着几分笑意，期待着对方的回答。“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仇烈的回答果然不负所望，“就今晚。”
“今晚？很有创意嘛，”林寒有些兴奋的从床上坐起，“那么，怎么逃呢？”
“这个问题，好象该我问吧？你住了快两年了，没有一次试着跑出去玩吗？”
“作为乖宝宝，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听到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仇烈无言地望向了窗外，开始寻找线索。“开玩笑的你也信？”林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以前是没试着跑，大家都是孤儿，跑了又能去哪儿？而且我们都不傻，这儿的条件你也都看到了，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有些诡异，没人想离开。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有人溜过，只不过再也没见过他们。”
“如何知道他们不是跑掉了呢？”
“很简单，那些管理员在告诉大家他们被领养或是转院时，把他们跑时带的东西都送了回来，每次都是如此，久了便没人跑了。而且——”说着，他低下了头，虽看不真切但表情似乎变地有些奇怪，“几乎所有的人在进来后的半年内，都以各种理由离开了，没人再回来过——要知道被领养的人对孤儿院都很有感情的。有人觉得奇怪，但渐渐的他们都走了，一年后还在的只有我。再来的人听说附近有拐卖儿童的团伙，没人敢出去了。这种异常，我呆了半年才注意到。因为那半年，我一直在想一些事，对人不理不睬，在别人眼里是个异类。”
仇烈当然不会蠢到问林寒想的什么，他只是好奇林寒的变化，并没去打扰林寒的回忆，这毕竟是林寒第一次主动提到过去的事。
“终于想通了，再才开始融进身边的人群中，”说到这里林寒抬起了头，恢复了一脸天使般的笑容，“所以呢，我就合你一样，发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至于怎样才能逃走，我当然想过，只是并不容易。”
“观察出了什么？”不容易这谁都晓得，只有这个是仇烈关心的。
说到了正题，林寒也不拐弯抹角了：“守卫看上去不多，除前后两个门，只有二十分钟一班的巡逻，没有死角。但这个频率相较于这里的诡异，实在是低了点，所以肯定有机关。另外，每晚是十一点左右换班，那时人最多。”
“相对的，思想也就最松懈，那么就在十一点吧。”仇烈作出了决定。但看着林寒笑嘻嘻的脸，不禁暗想林寒是否早就算好他会这么说？“至于方法，见机行事吧。”想了想，仇烈又补充了这句。
※※※
虽已过了十六，若不细看也无法发现那月亮右脸上的一丝遗憾。天上并无过多的云彩，清冽的月光洒遍了整座城市，很美很美。只是再美的景色也停不下林寒和仇烈的脚步，已近十一时了，两人不知用的何种方法避过了宿舍管理员的眼，或者那管理员早已睡熟也说不定，他们算是诡诡祟祟的溜到了院墙边。
“喂！再该怎么办？”林寒小声的问着仇烈，只有在这时，两人才会由衷的赞美这个孤儿院的绿化之好，因为以他们的身材——一米四的身高虽然远不如成年人，但一个小小的孤儿院（这个孤儿院真的小吗）的角落里的一堆灌木丛就毫不费力的藏了两个人，还可以看着巡逻的人从眼前走过，真不知过去跑的人怎么会被抓到。
眼见着两个人从远处沿着围墙的小路不紧不慢的走来，他们知趣的闭上了嘴。其实这围墙更该叫围栏，半米高的墙与近两米的栏杆的组合，上面还有着近乎华丽的装饰，只是这样一来，整个墙给他们的最深印象是——非常好爬……
目送着巡逻的人远去，仇烈率先从灌木丛中先走了出来，对那个动作较慢的家伙说道：“不是问该做什么吗？出来找地方吧，看哪里可以不触到墙而出去。”“这样方便的墙是太可疑了。”林寒郑重的说着，只是造型与语言不符，他正努力清干净周身的草叶却怎么也够不到正背后，“但不碰到，这有可能吗？”“不是不可以，”仇烈答道，“只要墙边有树或杆子什么的——”话只说到一半，仇烈的目光在扫到一样东西后蓦的停住了。而林寒的第一个反应是那里有人，但看到仇烈没有任何动作立刻打破了这个想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嘛，那里只有根电线杆，墙边有根电线杆，原来如此。
走到那面前，林寒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电线杆吗？光滑得像大理石！”只是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头，当林寒抱怨的时候，仇烈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到达了比栏杆稍高的地方，纵身一越，犹如滑落的影子般优雅的落在地上。虽然无法做到点尘不惊，但和林寒从五级台阶上跳下的声势相比，却是可以忽略不记了。“该你了。”仇烈的话在林寒听来带了三分嘲笑的意味。
“小弟啊，连你都可以做到，”林寒面不改色心狂跳地撒着谎，“我这个大哥怎么可能办不到呢？”说着像猴子一样的抱住电线杆开始向上爬。“话不要说的太满，不可以小瞧比你小的人。”仇烈又用那种冷冷的语气嘲笑林寒，因为后者第四次在爬了数十厘米后滑了下来。
“是吗？也不可以小看你大哥我，我可还有别的办法。”说完此话，林寒走到栏杆前半米处，站定了，闭上眼睛排除一切杂念，时间的流逝仿佛已不存在。一阵奇特的感受泛遍全身，成功了！林寒睁开了眼，赫然是仇烈似笑非笑地隔着栏杆看着自己。等等！隔着栏杆……并非没有移动，刚刚他离栏杆还有半米，而现在已是几乎紧贴着栏杆了。“没有成功率、没有效率、没有准头”，这三“没有”是事后林寒对自己瞬移的概括，而现在，显然只是一个开端。
仇烈没有打扰他，看着这不寻常的现象，他知道现在的林寒不能被干扰，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林寒，而后者的嘴正不住的动着，如果仇烈有幸听到，他会发现那是诸如“天灵灵，地灵灵，上帝保佑我能行”之类的话。可能是老天开眼，祈祷有了成果，他动了！……横移了半米。再试！……后退了一米。再试……脚边的一块石头出现在仇烈身后，重重的砸下，把他吓了一跳……再试……再再试……
“你真的可以吗？”仇烈已经等不下去了，不是没有耐心，而是因为没有太多时间了。最快十分钟，最迟一刻钟，下一班巡逻的人就会走到这里。林寒傻笑了几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然后说：“实在不行，我还有万能的终极办法！”“那就用吧，没时间了。”“你说的？”听到此话，仇烈心中有些疑惑，但口中还是说道：“当然是我说的！”话音刚落，只见林寒抓着栏杆已经踩在石墙上。
“这就是终极办法？”仇烈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啊！”“那是谁说肯定有机关的？！”仇烈已经在抖了。“啊！”林寒小声惊呼，“我忘了……”“你、你……”仇烈不知该说什么了。
“反正已经爬了，翻过来就是了。”林寒以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那快点吧。”仇烈也没有别的可以说了。“要不你先走吧，”林寒提议道，“我马上就跟来。”“不用了，等一下没关系的。”
你这个傻瓜！林寒在心里骂道，就在仇烈提醒有机关时，他已经在意到刚才踩上石墙时轻微的移动了，那一定是机关……他一边向上爬，终于说：“烈，你先走吧，我一会就跟上。”因为他发现，就在踩动机关后，最上面半米的栏杆上多出了许多细微的尖刺，好狠毒的方法啊。“你一个劲的催我走，为什么？”最不希望的事发生了，仇烈察觉到了不妥。
“你先走吧。”林寒说。
“为什么？”
“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说出了实情，松了一口气。这下该走了吧？“果然！”仇烈咬牙切齿的说。林寒期待着仇烈离去，可后者只是在原地打转。“你在干吗？”林寒皱起了眉头，“快跑啊！等他们来了就谁也走不了——”“你吵什么！”仇烈第一次在林寒面前露出愤怒的表情，“我在看怎样进来！那样还可以说是在玩！”
“没可能的，逃一个是一个。反正我是要死的，早晚而已，又没人会在意我。”说到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了。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