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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深亦重-第4章

小说: 情深亦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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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订购人竟然是空白?!

不是她的错啊,虽然花店所有事都是她一人包办,订单当然也是她亲笔写下的,但只要有送货地址,有人能收货付她款就好,她才不管是哪只阿猫阿狗订的花咧!

不过……如果有订购人资料的话,可能会更完美吧?万一花送到了,人家不收,那她要找谁收钱啊?所以以后一定要记得问订购者的姓名和电话……她暗自忖度着。

“嗯,放这样就可以了。”男人看一眼兰花后,将视线锁在她脸上。“这花怎么照顾?”

“啊?”不是她在讲,他真的好像老头子啊!哎呀,可恶!她今天怎么老是想起那个没心没肺没肝没胃没胆没肠没脑的人?

细细端视眼前这男人的脸……老头子好像没他高,也好像没他成熟……她就说嘛,今天干嘛老是想起老头子,还把这男人看成老头子?

唔唔唔,八成是没睡鲍。这是她的想法,但她没想到时间可以拉长一个人的身高,而岁月可以在一个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男人噙着一丝笑意,这女孩还真是……可爱,不做作的可爱,和照片中一样可爱,不过眼前的她看来清瘦许多,也比照片少些稚气。

由下巴往上,他双眼慢慢扫过她整张脸。那唇现在张成圆状,不怎么诱人;鼻子小巧直挺,还算漂亮;双颊有着淡淡的红晕,很青春的气息:双眼圆圆大大,不似琼瑶小说笔下女主角那种水汪汪,反倒是多了一丝慧黠顽皮.像是……

蓦地,心脏一阵紧缩,像是挨拳似地痛了一下。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方才看着她的眼,想起……想起什么?他好像想到什么,心却痛了一下,乱了他的思考。他……到底想到什么?

“咦?”她发现他带笑的脸突然皱了皱。

“我是问……这兰花怎么照顾?”真的见鬼!他敢说在今天之前他真的不认识她,但为什么她那双眼睛却给他一股熟悉感?

“这简单!蝴蝶兰耐旱也耐阴,一星期浇一次水就可以,而且适合摆在不太有日照的室内。”

“这么容易啊……那我应该可以把它照顾得很好才是。”

“可以的、可以的!”她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拿出原子笔,再把皱皱的订单和原子笔一起递给他。“先生,不好意思,要请你先付款,然后在这上面签名。”

“多少钱?”接过皱皱的订单,那上面的字……还真丑,真不像女孩子的字迹。

“一百八十元。”拉开嘴,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么便宜?”

“对对对,就这么便宜,薄利多销、薄利多销!嘿嘿!”又一次咧嘴,堆起商人式的谄媚笑容。“往后先生若还有需要花,再请多多关照。”

“会的,从今以后,我们会有很多互相关照的机会。”他语气平淡,转身走到办公桌前,略弯身,在皱皱的订单上签了……他很不熟的名字。

欸,差一点他就签错名字!

旋身,他从皮夹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和签上名的订单一同递给她。“二十元就不用找了。”

“谢谢!那我走了!”接过钞票和订单,转身往大门方向走去,但心里仍是为他上一句话困惑着。

从今以后,我们会有很多互相关照的机会……他意思是往后会常常向她订花吗?狐疑地瞄向手中那张签有他名字的订单,在见到那鬼画符以外的字迹时,双眼登时瞠大。

殷殷殷……殷昊?这名字就算打死她,她也忘不掉。虽然老爱喊那人老头子,可她从没忘过他有个好听的名字——殷昊。

是同名同姓吧?还是她看错了?把订单高举……那个字是“旻”,是“旻”,是“旻”!

“对,一定是我看错了,是殷旻不是殷昊啦!”她催眠着自己。

“你没看错,是殷‘昊’”身后的男人出声,还加重“昊”字的语气。

闻言,她僵住。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侧首偷偷觑他一眼,却被逮个正着。她发现他的视线定在她脸上,索性干脆地转身面对他,和他你看我,我看你。

“你喊那么大声,我不可能没听见。”像是读到她眼中的疑惑,他又主动回答。

“咦?有很大声吗?”她偏头回想方才自己是否真的喊得很大声,然后又说:“那你和我一个朋友同姓同名。”

同姓同名?亏她想得出来。“深深……”男人眸光复杂地睇着她,“你记得我的名,为什么记不得我的人?”

“你……”深深瞠大双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

“我叫殷昊,我不仅记得你的名,还记得你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男人轻抚她的颊,温煦地笑笑。

深深恶狠狠地瞪着他。难怪,难怪刚才一见到他的脸,她就想起老头子,原来真的是他!那他刚刚干嘛不说啊?故弄玄虚!

可恶!可恶!可恶!多年来没有他的消息,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遇,就算遇上了也可以平静面对,没想到现在心里却如浪涌,一阵又一阵。

原来,不是他不在她心上,而是她刻意不去想啊!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对不起,花已送到,我得回去了。”她闷闷地开口,不甘愿心里有他。

“深深!”伸手一拉,他把她拉到胸前,这才发现她长得不大只。“你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不、想!”瞪他。

“可是……我很想你。”

瞪瞪瞪,她又瞪他。想她?那他为什么不曾回育幼院看看她?

“我一回台湾,就急着到育幼院找你。修女们告诉我你开了家花店,我才想到用订花的方式和你碰面.”

瞪瞪瞪。还是瞪他,一双美目快瞪出火光啦!

他凭什么要她长大后嫁他,却又在那之后消失多年?他又凭什么在消失后,现在又冒出来说他很想她?

“深深,这些年来你好吗?”男人察觉她的目光凶狠……怕是一头难驯服的小母老虎。

瞪瞪瞪,她拚命瞪。须臾,她旋过身子,往大门方向走去。“少了你,我依旧很好。”离去前,她丢下这句。

男人闻言,眯起眼,先是看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然后低笑出声。

“笑什么?”见深深离开,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从办公室旁的另一扇门走出。

“没什么,觉得这女孩挺有趣的。”

“是吗?之前和她磨了一个月,我怎么都没发觉?”林凡走到办公桌前方的沙发,往下一坐。“你该不会是对她动情了?”

“我?怎么可能?今天不过第一次见她。再说,这不过是个实验,我只是在完成父亲交代的事,证明他的理论罢了。”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燃了它。

“亦辰,你不觉得怪吗?”林凡盯着他口中那个名叫亦辰的男人,而这男人五分钟前才对着那花店女孩说他是殷昊。

“怪?”向亦辰微扬眉。

“是啊,以往这种实验都由底下的研究员去做,为什么这次博士非要你来完成?”

“嗯……”向亦辰沉吟了一会儿,“也许是难度高了点,也或许是我父亲想考验我的能力吧!”

“是这样吗?”林凡偏头忖度,老觉得有哪儿不对。“若说是巧合,那也真的太巧了点……”

“嗯?什么东西太巧?”

“你和那个殷昊啊,你不觉得你们巧合之处也太多了吧?”

“例如?”

“例如你们同年纪,例如你和他都曾发生过车祸,例如教授说你和他容貌相似……会不会巧合得太诡异了?”

吐出一口烟圈,向亦辰哈哈大笑,“就因为我和那个殷昊有着多处巧合,我的身分才显得真实,不被怀疑啊!我想,这也是我父亲执意要我加入这个实验的最大原因吧!”

沉吟了一会儿,“也对,或许真如你所说。不过……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老觉得这其中有着怪异,却又找不出到底怪在哪里。”林凡双眉微拧。

怪异啊……向亦辰把整个计画,还有方才与季深深的互动仔细想了一遍。

怪吗?是有点。怪就怪在他老觉得季深深那双眼,他好像在哪见过?

    到底是在哪见过?

第三章
“轰隆隆……”天空响了几声雷,偶尔夹杂几道白光。

季深深身着工作围裙,正在包装着客人订购的花束。听见雷响的她抬起眼,望了望玻璃门外的天空。灰黑的云层看来厚重,怕是要下雨了。

依以往的经验来说,下雨天的生意多半会受影响,大概是大家都懒得在雨天出门吧!

无奈地望天叹口气,正想要收回视线时,不期然与外头那道身影的双眸相遇。四目相接,心跳莫名加快,她有些气恼。

那次送完兰花盆栽后,第二天起,他每日必来她这小花店。一开始他会试着和她说话,但她不回应就是不回应,经过一天,两天、三天……无论他说什么,她就是不理会。之后,他不曾再踏进店里,只是默默站在店门外。

他到底想做什么?莫名其妙不见,又莫名其妙蹦出来,真的是……莫名其妙得很彻底!瞪他一眼,她又低首包装着花束。

“哗啦哗啦……”骤雨急下,伴着雷声,她又抬脸望着窗外那不断自天空而降的雨水。

哇!好大的雨,一定有来不及撑伞或穿戴雨具的路人。咦?说到路人……那个刚刚还站在那里的那个人呢?

她放下手中的玫瑰花,走到玻璃大门前。透过擦得干净的玻璃,视线在雨中寻找他的身影。

这么大的雨,他回去了吧?是啦,他一定回去了啦!这么大的雨,他不回去是要等着被雨淋喔?他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留着让雨打?

收回视线,转身欲往里头走,眼尾余光却从玻璃上看见自己带着失望的脸。失望?停下脚步,转正自己的身子,她对着玻璃细看自己的表情……真的耶,她的脸上真的写着失望。

哎呀,他离开她该高兴才是的,失什么望啊!对着玻璃,伸出双手的食指,把自己的唇角往上挤。嘿,就是这个开心的表情才适合她!

突地,一张好看的男性脸孔出现在她眼前,与她脸对脸、眼对眼、嘴对嘴。她盯着他,须臾,她发现贴近鼻端的玻璃慢慢泛起白雾。她知道那是他的气息,这才发现他们贴得相当近,若不是中间隔着玻璃,怕是要吻上了吧?!

说到吻……她看看他的唇。

唔,唇形还不错看,不知道吻起来是什么感觉……哎呀,不是啦,她怎么会想到那里去?蓦地,双颊抹上两朵红云。

摸摸自己发烫的小脸,恶瞪他一眼,转身往里头走去。她气啊,恼啊!

慢吞吞回到工作桌前,双手捧起刚才尚未完成的花束,继续她的工作。

“叮当!叮当!”风铃声响起,即使头不抬,她也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你在找我吧?”向亦辰在她眼前站定,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

用力剪去一截玫瑰花的长梗。

“看雨这么大,怕我淋湿?”唇畔勾起笑意,直盯她发臭的脸。

她又剪剪剪。

“你可以大方请我进来,我很乐意的啊!”他隐忍笑意。小母虎的脸真的奇臭无比,怕是拿去腌在香水里三天三夜也还是臭吧!

她再剪剪剪。

看着她手中那被摧残得很可怜的玫瑰花,他哈哈大笑,“你确定要再剪下去?客人不会有意见吗?”

手中的花的确被她弄得很狼狈。往旁边一扔,她又从另一旁拿起一枝。正欲拿起剪刀修剪时,一只大掌覆了上来。

“别跟花过不去,这可是你的生计来源。要出气,理该找我这个当事人。”他拿的是美国耶鲁大学心理哲学系博士学位,即便她不说话,他也能从她的表情和行为来判断她在想什么。

言下之意是……“你要让我剪?”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拚命挥舞着剪刀,“喀擦喀擦”响!

“你……”他原意不是要她剪……剪他啊!帅脸顿时发青。

瞧见他好比绿巨人的脸色,她才意识到她的举动似乎让他误解了。握着剪刀的那只手赶忙收于背后,再从他掌中抽回另一只手。

她尴尬解释:“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说……你说可以找你出气,我本来在剪花,听你这样一讲,就直觉拿着剪刀对……对着你。但我想的真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啦!”

他听了老半天,终于弄懂她在说什么。随即“喔”了很长一声,然后贼贼地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明白他意指什么,小脸瞬间涨红,“当然……当然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想的和我想的不一样?这表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是不?”

瞪瞪瞪!小时候的他宠她宠得紧,不管什么事总给足她面子,怎么长大后的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这样瞪下去,她就算没被气死,也会先瞎掉。

“哈哈!”爽朗一笑,随即向前一步,先是把手伸到她背后,抽走那个极有可能酿成命案的凶器,再张臂拥住她。

她未料他有此举动,全身僵化,呆若木鸡。

“深深,你气我是吗?”她的身子有着淡淡的花香,自然的香气……很对他的味。

她身体僵着,连脑袋也跟着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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