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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店情欲往事-第11章

小说: 书店情欲往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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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清静,妻子又疑他移情别恋,见他与女人往来,就醋性大发,摔盆打碗,闹得不亦乐乎,把他折磨得都想去投河自尽了。
上个月,为散散心,他跑到新西兰去玩两天,结果发现他的妻子竟跟踪他。“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说。“什么也不是的东西,什么也不是地一股脑儿没了,在什么也不是的东西和什么也不是的东西之间,有着什么也不是的关系。这句话你觉得耳熟吧?不错,这是谷川俊太郎的一首诗。我老婆就是这样,她偏要以为什么也不是的乳房一定跟什么也不是的爱情和婚姻有必然的联系。”他又说。
这时候,罗素也醒了,我看着她打哈欠、伸懒腰,然后走进卫生间。风景画从画框里跑走了。我给王鹤生回了一封信,无非是一些安慰的话。罗素洗漱完毕出来,就趴在我的背上看我写信。我问她早餐吃什么,她说随便好了。
在我进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王鹤生又来信了,我就让罗素先吃,自己赶紧去看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们已经办妥了离婚的一切手续,他把房子留给了前妻,自己搬到另外一个牧场去。对这样的最终结果,我无话可说,也无权去说,我只是有点儿替他难过,更替他的那位阿姐难过。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竟是我们最后的一次通信了,自此,他是音讯全无,仿佛石沉大海。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一样没烦恼……
“万喜良,你再不来我就把所有的食物全部吃掉。”
罗素叫我,我便匆匆地与他告别。不管怎样,王鹤生的爱情悲剧还是给我的好心情投下了一道阴影,我尽管使劲儿地咀嚼着罗素硬塞进我嘴里的煎蛋和薯条,但顺着食道咽下去的时候,觉得不是味,有一种变质的感觉。
“你不开心?”罗素问。
“没有。”
“你们刚才通信时说些什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
我把王鹤生的事情全盘跟她说了,我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藏得住秘密的人,如果将我比做容器的话,我一定是容量最小的那种。
没料到,罗素听完我的话,竟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特忘形,“两人过得不愉快而分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可惊有什么可怕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没准后面还有更好的人选等着他们呢!”
不能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说法,而且是不无道理的说法。我甩甩手,像是要把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甩开似的,说道:“走,书店该开门了。”
一天早上,赵楚又来了,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热情而又开朗,只是畅叙友情,只口不提他的狗屁保险了。当我们目光相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流露出近似于讨好的神色,使我很快就原谅了他过去所做的一切,对他渐渐冷却的亲情重新又高涨起来。
“你记得孙茂吗,还有许玉珍,他们现在都在总医院,一个在外科,一个管总务……”他显然比我更了解我们的那些老同学的情况。“马玲呢,她怎么样?”我问。马玲跟我是同桌。他告诉我说:“死了,死了好几年了,难产。”我们禁不住又感慨一番人生的无常。
遗憾的是,我们的谈话总不时地被顾客打断。罗素没来,这两天顾客又出奇的多,比平日多几倍,只因为多事的记者在报纸上发了一篇文章,推荐这个特色书店。其实,许多顾客并不是真的要买什么书,只是瞧瞧热闹而已。
“你跟哪个同学还有联系?”赵楚问。
“嗨,我一天到晚瞎忙活儿,联系少。”我就告诉他有谁跟谁我见过面,谁跟谁打过电话,都算上,也就那么五六位。
“他们是不是混得挺好挺洒脱,又有房子又有车,整个一傻不错?”
我说:“差不多吧,其中刘海最牛B,当厂长了,开个大奔满世界转悠——威风!”
“我靠,他那德行还能当厂长?”赵楚一脸的委屈,好像全人类都欠他的钱似的,“这年头,没处说理去,想当年他的数理化卷子都是抄我的。”
“对不起,稍等。”这时候,有人买书。
“你有他们的电话吗,给我一个,好久不见了,怪想的。”我一回到赵楚身边,他就说,特诚恳的样子。
“你自己抄吧,我忙完再来招呼你。”我从抽屉里拿出电话簿,掀到有那几个同学电话号码的一页,递给他,赶紧又照顾生意去了。每卖出一本书,我都要赠给读者一张精美的藏书票,还加盖“油纸伞书坊”的纪念章,真够累的。
在受累的过程当中,我也时时不忘用眼神关照赵楚一下,只见他埋头于电话簿里,有点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思。我突然惊奇地发现,不,不止惊奇,简直是万分惊奇,他竟然有了白发,就在脑瓜顶那,一撮撮的白发犹如根根银针,触目惊心地闪闪发光。难道,我们这个年岁的人,已经开始从成熟走向衰老了吗?
隔了一天,从早到晚我的电话铃就没间断过,像超市里抢购什么似的排着队的来,而且态度都那么蛮横,骂骂咧咧算是客气的。他们质问我,谁说他们急着要买保险来着?“我没说呀,我是无辜的。”我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听,偏一口咬定是我让人家打的电话——那个姓赵的小子是这么说的。
赵楚算是把我害苦了,他肯定是在哪儿找了个不花钱的电话,将我电话簿里边所有的电话号码都打了一遍,包括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不能少”,而且还公然跟人家说是他妈的我指使他打的!
骂我骂得最凶的有两个,一个是写电视剧本的,头天在电脑跟前敲了一宿的字,早晨刚躺下就被电话吵醒了;另一个就是在总医院的那个外科医生,因为转天有手术,所以夜里早早睡下,结果让赵楚的广告电话闹得一夜无眠,手术时差一点儿出差错……
一脑门子的官司和一肚子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我只好给赵楚打电话,谁知他接过电话来就说了句“对不起,我正在工作,过一会儿我再打给你”,就挂了机。我几乎骂起街来,但是运运气还是忍住了。
傍晚时分,赵楚真的把电话打了过来,没容我开口,他先说:“我觉得你的那些亲戚朋友都对保险业务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把国计民生的大事业视为儿戏,以后你要多做做他们的工作,提高提高。”我问道:“提高你个头,谁叫你随便给他们打骚扰电话的?”他似乎还挺理直气壮,“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别忘了,我就是卖保险的!”
我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我历来喜欢跟虚荣的人打交道,虚荣是什么,虚荣就是好面子,好面子是什么,就是要脸,赵楚这种人实在是我不喜欢的,因为他不虚荣。我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把从我那里抄走的电话号码还给我,免得他继续扰民。
我说:“我们约个地方见见面,就是今天,就是现在,你看在哪里比较好?”
他答应跟我见面,但是见面的地点迟迟定不下来,让他选择一处地方,他不选,那么,好,由我来选,说了六七个地方,他又都不同意,经过反复协商,最后终于决定在起士林餐厅门口碰头。费的劲儿,绝对不亚于世贸谈判。
“说好,不见不散。”我叮嘱他。
不消十分钟,我就到了约会地点,眼巴巴地等着他。我两手插在裤兜里,在方圆二十来米的范围之内遛来遛去,东瞅瞅,西望望,特警惕,生怕让他漏了网。等了大概有一个多钟头吧,他也没来。周围的行人还以为我是蹲堵的便衣呢,都躲着我走。
我知道我是让赵楚涮了。我点了一支烟,慢慢吸着,悄然地走开了。我在心里一再嘱咐自己,要把他的名字在我的记忆中永远地抹去,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徐克如约发出了邀请,说是要在一家叫”舢板”的海鲜馆聚会。我去的时候,就叮嘱自己,一定不跟他们提赵楚的名字,谈话中间别人说起他来,我也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呷着酒,根本不答腔,好像对他们纷纷议论的那个人一无所知。
从他们言来语去当中,我知道在坐的各位,无一幸免地都饱受过赵楚的精神折磨,他们说他是骗子。原来,赵楚是搞药品传销的,后来又推销化妆品,折腾保险则是这两年的事。无论他做什么,总是打亲戚朋友的主意,看来,我只是他千千万万个受害者中的一个,我心里反倒平衡了。
这样的同学会跟我事先估计的一样,都是由一两位所谓事业有成的同学做东道,热心张罗,而徐克其实只不过是个传令兵而已,现在他就坐在我的对面,蔫溜溜地喝酒吃菜。
这次的东道正是已经当了厂长的刘海,很有一种踌躇满志的架势,况且席间他的初恋情人也在,他更是豪情万丈。像个领袖人物似的指点江山,差不多把所有的老同学都褒贬一个够,就他一个是当代英雄。我虽然反感他,但是看在这顿饭是他埋单的面子上,就尽可能地保持沉默,给他一个耳朵就是了。
“喂,万喜良,听说你开了一家书店。”刘海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问了一句。
我赶紧说:“开了一家小书店,卖旧书。”
“开书店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开一家服装店呢,到时候我从厂子里随便给你点儿业务,就够你吃上一年半载的。”他的嗓门很大,属于男高音的那种。
我说:“对,你说得没错,开服装店绝对比开书店有钱赚,可是——”话到半截,我不想再说了。
“可是什么,你说,你说呀?”刘海非要追问不可。
在他的逼迫之下,我不能不说了:“可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做不来。”
刘海好像迎面挨了一巴掌似的,一下子蹦起来。“挣钱你不喜欢,你还喜欢什么?”他的那个初恋情人也跟着说,“就是嘛。”我记得,从初二开始刘海就给她递纸条,她都退了回来,还让刘海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最终嫁给了一位老师。现在似乎跟刘海相处得不错,刚才他们俩还喝交杯酒来着。
“与其说我喜欢开书店,倒不如说是我喜欢书店的那种情调。”怕惹刘海恼怒,所以,我的脸上尽量不带任何表情,语气也平和得不能再平和了。
徐克和别的几个同学都过来碰杯,似乎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空气。刘海推开他们,不无嘲讽地对我说,“你知道你有多大了吗?你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子了,还一味地讲浪漫讲情调讲那些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幼稚!”
我不动声色地说:“有的人一辈子都渴望生活在浪漫里,不幸得很,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啊呸,”刘海显然是暴跳如雷了,脸色铁青,他弯着食指使劲儿敲着桌角说,“你要是我的员工,我早把你开除了,我不需要不脚踏实地的人!”
“对不起,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我永远都不会去给你做员工。”我故意这么说,其实我对他的反感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几乎难以抑制了。
周围的同学都忐忑不安,唯恐事态扩大,有人甚至把我们拉开,拉开相当一段距离。刘海大概是在面前这些人当中颐指气使惯了,此时此刻,他紧皱着眉头,嘴里除了说“幼稚,太幼稚了”,再也没别的话了,看来,真把他气坏了。
我对这样的同学聚会彻底没了兴趣,就像有的书,只需翻那么两三页,就知道里边的货色了,该把它丢在书架上或者干脆扔到垃圾箱里去,不必再看。于是,我对刘海说:“中国有个成语你知道吧,人各有志。算了,这么吵下去那才真叫幼稚呢。”
我真想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到一个空气流通的地方安静一会儿。
可是,我不能走,伤害这么多老同学的感情,是我不情愿的。我只好拿出一种姿态,和蔼地端起酒杯跟刘海碰一下,干掉,刘海说了句“不吵就不吵吧”,然后也悻悻地把他的酒喝了。
徐克他们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又是一派其乐融融景象了,起码表面上是这样。许多往事重新被提起,每个细节,每个对话,大家都是那么津津乐道。期间,好多人都看见刘海和刘海的初恋情人两手在桌下做小动作,调着情,又都装作看不见。刘海的脸上重新放出光彩来。福楼拜有句格言怎么说来着:荣誉败坏名声,头衔使人失去尊严,职位让人头脑发昏。福楼拜还说应该把这句话写在墙上。要我说,应该把这句话贴在刘海的脑门上。
坐我旁边的几位女生原来都是婀娜多姿的,常在联欢会上跳小天鹅什么的,现在个个已经是虎背熊腰,她们说,“都是孩子拖累的。”我就只好说,“时光流逝,岁月无情。”她们就回击我说,“你也不年轻了,一脑门子的抬头纹。”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就得拄棍了。”徐克打趣说。
罗素的电话救了我,使我能够赶紧摆脱掉这个毫无意趣的聚会,没等罗素开口,我先就抢着说:“又出事了?好,我马上回去,马上!”而且是一副“谁动了我的奶酪”的表情。
我听见罗素还在啰嗦,我干脆挂断电话,一脸的焦灼,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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