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面儿-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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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泪如泉涌，站立不稳，邵军赶忙搂住了她，扶她在长椅上坐下。此后她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发呆，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象一个傻子或是一个精神病人。邵军一次一次的给她去买饭，然后扔掉。
手术终于结束了，孙宏亮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进了监护室。邵军和老丁连拖带抱的把小雅弄上了车，答应她等孙宏亮醒了马上就来。
看着已经傻了的小雅，老丁别无选择的结束了对小雅的锻炼。邵军去了趟沈佳的家，告诉了她一切，并说他这一阵子肯定是没有时间来看望她和她父亲，让她好好照顾父亲和自己，沈佳嘱咐邵军多保重。
6
他们再次去了医院，小雅捧了一大把鲜花，邵军和老丁提了很多滋补品。孙宏亮已经苏醒过来，望着天花板发呆。刚推开房门小雅又开始以泪洗面。孙宏亮看见他们，痛苦的笑了笑作为打招呼。邵军和老丁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搭在身前靠墙站着不动，象两个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小雅坐到床前，拉着孙宏亮没有扎管子的那只手，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孙大哥，”小雅擦干眼泪，终于开口，“护士让你少说话，你别说，你就听我说。”
小雅停顿下来稳定情绪，异常平静地又开始说，这使邵军突然觉得她很像那晚的沈佳，在心里暗暗祈求她千万别有沈佳那样的想法，千万别说出象沈佳那样的话。
小雅继续说着，“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对不起你。医生说你这辈子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不过你放心，这辈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这些邵军的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说不出是什么味。
小雅回头看了一眼邵军和老丁，“今天正好我爸爸和我男朋友都在，正好能够说明白。我要——嫁给你。”
晴天响了一个霹雳，邵军和老丁对望了一下都惊呆了！虽然早有预感，但邵军还是觉得受到了致命般的打击。
孙宏亮挣扎着要说什么，小雅一把捂住他的嘴，“你不许说话。你昏迷了多久我就已经想了多久，我想好了。我要陪你一辈子，伺候你一辈子，我要让你重新站起来，要让你从新当一个威风凛凛的警官。”
小雅又回头看一眼邵军和老丁，“我相信爸爸和邵军都能理解我，也一定能支持我。”
邵军想说什么可有孙宏亮在，毕竟是他救了小雅的命，所以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雅淡淡的苦笑了一下，“孙大哥，现在我解开了你身上的所有谜团。其实答案很简单，你是一个警官，你在执行任务，可我怎么那么傻呀。你说‘赶紧躲开这儿’是让我离开饭店，可我就是不明白，还生你的气，我要是能明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也就不会成这样。”小雅又哭了起来……
此后，小雅决定再也不离开医院了，她要一直守着孙宏亮，无论邵军和老丁怎么劝。邵军和老丁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跑到医院外边抽烟想主意外带互相安慰。
邵军一口嘬掉了半根烟，“丁叔，您说怎么办呀？我看小雅真是铁了心了。”
“嗨。全怪我，非要锻炼她，险些出了人命！我该死！”老丁也一口嘬掉了半根烟。
“您说小雅会不会是一时冲动，过两天想明白了就会后悔？”邵军明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可这样说毕竟心里舒服些。
“依我看够呛。小雅的脾气咱俩都清楚，下了决心牛都拉不回来。”老丁也很无奈。
“那您说怎么办？我是一直等到她回心转意呢还是我也再找一个呢？”
老丁异样的盯着邵军看，“你小子是不是也另有新欢了？”
“没有！我这不是急得吗，又想不出好办法。”
“哎，我看只有等待了。或许那个孙宏亮能说服她。你别说，我看那个小伙子倒是个正直的人，应该明白事理。”老丁眼睛有了神。
邵军若有所思的点头，“丁叔，小雅这也不打算回家了，您说这事儿怎么办？”
“这事呀，”老丁思索了一会儿，“我看这样吧，我给你些钱，你在这附近租套房子，回头回家拿些小雅的衣服，我这车就给你用了。小雅照顾小孙，你照顾小雅。你再雇个合适的保姆，职夜班，替替小雅。”
“也只能这么着了。”
“你不要有负担啊，你知道小雅还是爱你的，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她，听见没有？”
“听见了。”邵军叹了口气，“她要是再也不回心转意了，我可完了。”
老丁拍拍邵军的肩膀，“不会的。小雅可不是没良心的孩子，你们俩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没就没呀。”
听老丁这样说，邵军心里舒服了很多。
7
邵军向我请了一段时间假，我让他不要太着急，我说小雅终究还是他的，邵军不说话只是苦笑。
邵军开始了一种崭新的生活。白天小雅守在医院，照顾孙宏亮，不停的活动他的腿做各种腿部按摩。他在租的房子里洗衣服做饭，中午晚上把饭给他们送过去。晚上保姆值班，小雅回来休息，邵军开着奔驰回家。老丁经常过来看孙宏亮和闺女，邵军也经常去他公司或家里向小雅父母汇报情况。有时间邵军抽空去趟沈佳那，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会拉着邵军的手劝他，然后邵军会痛快很多。
邵军度日如年的过着，所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应该是很久。
这一天邵军提着做好的饭菜和汤直奔病房，小雅不在，孙宏亮靠着床头看书，见他进来放下书。邵军和孙宏亮聊了一会儿，然后他先给孙宏亮盛了碗汤，递给他。
孙宏亮笑着，“小邵，真是难为你了，天天还换着花样做。其实医院的饭还可以，以后你就——”，他一下没接住，碗掉了下去，孙宏亮下意识的探身迅速去接碗，邵军清楚的看见他的腿动了一下。
邵军惊在了那，呆若木鸡，半天邵军指着他的腿，结结巴巴，“你——你的——你的腿——你的腿——你的腿动了！哈哈哈哈，你的腿动了！” 邵军异常的兴奋，狂奔出病房，又奔回来，“你的腿动了！哈哈哈哈！” 邵军又奔出去，跑到楼道里，“小雅！小雅！” 邵军在走廊里大声喊叫，“他的腿动了！奇迹出现了！他的腿动了！” 邵军又跑了回来。
孙宏亮也觉出是动了一下，他摸着自己的腿，“真的，是真的！哈哈！是真的！”两个大男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哈哈哈哈！”大声的笑着。
小雅跑了进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你们——干嘛呢？”
“他的腿动了！他的腿动了！”邵军伸出脑袋，大笑得眼泪横流。
“我的腿能动了！小雅，我的腿能动了！”孙宏亮也是泪流满面。
“真的嘛？是真的嘛？”小雅也激动得热泪盈眶。
“真的！是真的！”他们三人相拥在一起，都是泪流满面……
从那天以后孙宏亮的腿在一天天的好转。邵军和小雅每天搀着孙宏亮下地活动几次。他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每次活动，黄豆粒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他咬紧牙关，从不哼一声，坚持着，坚持着。活动完，孙宏亮躺到床上，邵军和小雅轮流给他按摩腿。他的腿渐渐的恢复着知觉……
8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
话不多烦。孙宏亮已经能够独立行走了。
他约邵军和小雅到附近的饭馆吃饭，说要谈一些事情。邵军激动万分，谈什么他当然知道，他期待了很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落座。孙宏亮开门见山，“今天我请客，向二位表达谢意。不是你们的精心照料我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虽然这一杯酒难表我的心情，但你们这份情义会随着这杯酒永远留在我的心里，无法忘却。来，干！”三人一饮而尽。
“小雅，感谢你在我精神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你说的那些话，你的勇气感动了我，给了我力量，我忠心的感谢你。”
“我已经好了，已经可以重新穿上警服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邵军能够回到你们的从前，继续你们的美好生活。我很羡慕你们，你们都是重感情的人，你们俩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生活一定会美满的。保护你们和千千万万个象你们这样的恋人，能够让你们平安幸福的生活，就是我们做刑警的最大的愿望。我祝福你们！”
“不！”小雅坚决、厉声的否定使邵军吃了一惊，“你错了！我照顾你，并不是因为你为我受伤而愧疚的原因。我和邵军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不可能了！因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直到你就要离开我了我才明白，我爱的人是你！不管你能不能站起来！”
“完了！彻底的完了！” 邵军在心底默默的重复着，他悲愤他失落他哑口无言他欲哭无泪。邵军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十一章 幸福在哪里
1
小雅刚跟邵军分手时，老丁在公司里给他安排了一个部门经理的工作，邵军苦笑着说，如果您是我您会干嘛？老丁说不会干的，于是老丁给了邵军很多钱。邵军执意不要，老丁哭了，这么多年邵军还是头一次见他哭。老丁说，如果邵军不要他会更难过他会天天哭的。没有办法邵军收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套房子，邵军不想住在家里，父母老是问起他和小雅的事。
那段时间，邵军没日没夜的在我们的公司里加班，任凭我们三个怎么劝说邵军就是不离开办公室，他说没地方去，一出公司门就害怕被来来往往的车撞倒。疲劳的工作使邵军又瘦弱了许多，本来就瘦长的脸几乎脱了相。邵军什么都不想，什么也都不敢想，但每到夜深人静他还是难以入睡，他的脑子里总是闪现着一把崭新闪亮的手枪，然后他扣动扳机一发一发子弹的射出去，耳边传来“嘭”、“嘭”的声音；或是他坐在一辆飞驰的汽车里，不停的摘档、挂档、踩油门……
沈佳的父亲还是去世了。临终前老人拉着邵军的手，恳求邵军一定要照顾好沈佳，邵军答应了，老人含着笑走了。
处理完老人的后世，邵军和沈佳在她的家里喝了一箱啤酒，吐得到处都是。邵军劝沈佳卖了房子搬到他那里住，他就可以天天照顾她了，沈佳说不行这是爸爸的房子，房子在就像爸爸在一样。邵军让沈佳辞了工作他养活她让她在家专心读书，沈佳说不行欠他的已经太多了，那么多钱亲哥哥也未必就能不要，邵军说她又想多了。沈佳忽然哭了，说爸爸死了没有人疼她了，邵军说他会疼她的，后来邵军也哭了，他说没有人爱他了，沈佳说她还爱着他……然后他们俩又开始吐，然后就抱在一起痛哭。
2
酒醒后邵军决定要好好的想想，他不能再这样颓废的生活下去了。于是他回了自己的房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拔掉电话线关了手机，坐在窗前一根一根的抽烟，一点一点的想事情。
……
“沈佳爱我、我爱小雅、小雅爱孙宏亮，可爱情是什么？爱情真的很神圣吗？两个一见钟情的人其实对对方并不了解，能够见到的只有容貌，所以只能说是见貌钟情，那么容貌丑陋、心地善良的人，就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所以一见钟情是他妈扯淡！粗俗的说，就是见花颜月貌起了色心！”
“那么两个人彼此深爱呢？亲亲唩唩、如胶似漆、一辈子相斯守，真能那样的话确实幸福，确实令人向往。可是世界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和一个人相斯守了，谁又敢保证这个人就是那个最爱你的和你最爱的人呢？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肯定还会有你自己更爱的人，也肯定会有更爱你的人，只不过你还没有机会碰到她。小雅要是没有去饭店工作，没有遇见孙宏亮，她还会一直的爱我，所以彼此深爱也是他妈扯淡！只能说是局限在一段时间、一个地区的彼此深爱，说不准媳妇出趟差或是摔个跟头，就他妈撞上了她更爱的人！”
“那么一个爱另一个，另一个却只把她当成亲人呢？因为她爱你，所以对你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关心你、照顾你、伺候你，生活被安排得舒适、安心，人生还有比这更幸福的吗？应该没有了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找一个爱你的人作你的妻子，找一个你爱的人作你的情人’的原因吧。”
“可情人是什么？名字好听，粗俗的说，情人就是可以不结婚的、发泄性欲的工具！所以找你爱的人做情人也是他妈扯淡！和花钱找妓女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优点就是比妓女干净、心里踏实。真正爱你的人是绝对不会再出去找情人了，对你专一，这样婚姻生活会更加的安定。所以找爱你的人做妻子应该是正确的。”
“那么两个人根本就不相爱呢？这种问题就更不用想了，老一辈很多都是洞房里才第一次见对方，还有组织作为工作安排下来的老婆，他们丫不是也过得挺好吗？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双方有没有性能力，如果都健全不影响孕育下一代，也就皆大欢喜了。”
……
“如果没有小雅，我和沈佳可能就会一见钟情或者叫见貌钟情。实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