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言悔-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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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他一眼，转身朝他的卧室走去，没有回头看，他也知道那个孩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说实话，他对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唯一有的只是偶尔掠过心头的怜悯。他想那个孩子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的话他不会一直偷偷地看他。可是他的个性实在是太怯懦了，不讨他的喜欢，而他对别人的儿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他不介意他是别人的儿子，父母做错了事，孩子是无辜的。他不喜欢他，却不曾厌恶他，相反如果今日他是他的儿子，由于他的母亲是她他也不会对他付出太多的关爱。曾经他与她有过一个儿子的，他没想到他们之间就发生过那么一次关系居然还让她怀孕了，那个孩子没有带给他多大的惊喜。他不关心他的存在，也不漠视他，偶尔还会抱抱他。结局却是可悲的，他在三岁的时候夭折了。只能说他投错了胎，找错了父母，一个任性妄为、只关心自己的母亲，一个心存怨恨、大多数时间遗忘他的父亲，疏于照顾的他因为小小的着凉得了肺炎，终至要了他的小命。他死掉的那一刻，他的心不是不痛的，只是觉得那样的结局也许不错，总比他在孤独中长大后面离父母的遗弃要好得多。当时的他以为自己一定会和水秀合好的，而那个孩子他一定是不会要的，相信他的母亲也不会想要一个她恨着的男人的儿子整日在自己面前刺激自己。面对儿子的死，他没有说什么，没有责备过那个女人一句话，只看了她一眼，可怜那个女人却以为他怪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一个劲地对他说他们一定还会有儿子的。他只是冷笑着拨开了那个女人的手。她不知道，那个儿子已经够让他懊悔的了，又怎么还会再制造出一个儿子来呢，更何况是跟她！早在他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这辈子他们不会有再孕育一个子女的机会。对于那个孩子的死，他和她一样有着不可饶恕的责任。
有时，他真是佩服那个孩子的生命力，那个瘦弱、那么小的生命竟然可以在这个冷漠的家里慢慢长大没有死掉，可真是个奇迹。想来以她十数年未变的自私，他也得不到她多少的观注，否则今日的他就不会如此的瘦小、萎缩，十岁的男孩看起来却只有六七岁那么大。
他完成了他当年的誓言，毁了她的一生。
天才刚亮，小美就醒了，兴奋得睡不着，好想早点见到林文斐，跟他说过只要二十天，到今天就已经过了，他也一定等急了吧。她迫不及待地起床催着妈妈早早上路。
“别催，别催，第一班车要七点才到这儿呢。”姥姥劝道，哎，女大不中留，小孙女要急着去见男朋友了吧。
“就是，吃完早饭再走吧。平常也没见你这个懒丫头这么勤快，今天这么积极的。”妈妈糗她，刮了下她的脸蛋。
小美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娇嗔道：“哎呀，妈！我去做饭了。”话还没说完，人就跑了。
哎，这个丫头！不想猜也知道她是为了谁。妈妈摇了摇头。
刚一回到家，把大包小包往家里一扔，小美抓起两条项链一条手链就又跑了出去。
“妈妈，我出去一会。”还没等到妈妈的回答，人就已经闪没了。
妈妈毫不意外地收拾东西，路上她就看出来女儿有多么迫不及待了，如果不是因为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拿着实在费劲的话，那个女儿怕是早就扔下她跑了，还怎么会跟她回家？不过她能到现在才走，也算是她有良心了。妈妈自我安慰。
跑出来之后小美才发现，哎呀，她从来没有去过林文斐家，只知道大概位置，不知道具体怎么走呀。不管了，到了再问人吧。
“小美——”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小美下意识到四处张望，只见小毛站在马路对面，兴奋地朝她挥手。她也向他挥挥手，几天没见，见到他还真是挺开心的。不过，此刻她并不想与他交谈，她还早点见到林文斐呢。她只想挥挥手跟他再见的，却见却已经试图穿越马路到她这边来了。
“小美，你回来了。”小毛傻傻地笑着，二十多天没见，现在见到小美实在是太开心了，让他忘了之前的默然神伤，他们从相识到现在还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呢。
“嗯，这些天你还好吧。”看着他黑黑健壮的样子，说不好也是不可能的。只是一大早的他怎么就出了一身的汗，“你早上去学校打球了吗？”
“哦，这些天我们一直在训练，开学的时候就要和二中的人比赛了。”小毛如实回答，咧着嘴笑的时候真有些黑人做牙膏广告的感觉，一定会让人相信他用的牙膏肯定是最好的。
“你要去哪儿。”小毛直率地问道。
“我——”小美吱唔了一下，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更不想骗这个和她一同长大的人。
“哦，你是要去找林文斐吧。”看着她吱吱唔唔地样子，小毛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目的地。他只是看起来粗率一点，其实并不笨的，“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据他所知她从来没有去过林文斐家，应该是不知道的。
“我只知道大概位置，具体的还不知道。”小美皱眉说道，既然已经被他猜到了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必要了。
“我带你去吧。”看不得她皱眉的样子，在大脑还没有消化这件事情之前，他已经开口说出了这句话，虽然这样做会让自己难受，他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正好要去那块附近，我们顺路一块走吧。”
“好。”小美开心地朝他笑了笑，运气实在是不错。四处向人打听林文斐家还真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呢，虽然人们不可能知道她和林文斐的关系，但她的心里却总是担心会弄得人尽皆知。
“我们走吧。”看到她的笑容，小毛也觉得很开心，似乎一下子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路上有些沉闷，小毛随口问道。
“我跟一个亲戚去西藏玩了一趟。”小美开心地说，爸爸也是她的亲戚，没错吧。不算骗他。
“真好。”小毛羡慕地说道，近几年他恐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四处旅游了，以后也未必说得上。
“你去西藏没给我带点什么东西吗？”她这么急着去林文斐想必是给他送礼物去的吧。小毛有些介意，但看到她内疚的脸色，又补充说道，“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说说玩玩的，你不要当真。”
小毛脸上的神色就跟她当初听到同学去玩的时候一样，小美认真地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其一只手链，递给小毛。核桃与玛瑙的搭配相当得古朴大方，她是在西藏看到一个藏族小伙手上戴着觉得很好看才好奇地买给文文的。不过没关系，文文还有她特意去买来的项链，没有手链也没有关系，她应该给小毛带件礼物的。
“不用，我不用，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小毛连忙推拒，看得出来那个本来没打算给他的，不过她能决定把送给林文斐的礼物转送给他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把他忘了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过得开心就好。
“你拿着吧。这个不值钱的。”小美误解了小毛的意思，以为他觉得太贵重了，不好意思拿。是的，不值钱，也就地二三十块而已，便宜得让她爸觉得他应该为女儿批个百八十个让她给同学们一人送一个。一想到这个她就犹如“樱桃小丸子”一般满脑袋的黑线。
“谢谢。”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小毛接过了她的手链，将它戴到手腕上。
“嗯，很好看。”很意外，那个手链跟他黑黑的胳膊搭配得非常好，让他在粗犷中多了一份感性的色彩。
小美在阳光下的笑脸让小毛的心里暖阳阳的。
“嗯，到了，那就是林文斐家。我先走了。”说完，小毛就尽快地消失了，他不想让小美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其实他本来是想找李浩的，林文斐家在城南，而李浩的家在城北。那个小子今天早来没来训练，如果没有出什么事他是没有可能不来的，他对篮球已经到了一种痴情的地步。他有点担心，想要去看看他的时候就碰见小美了。
文文家的房子可真破呀，这是小美的第一个感觉。虽说她和妈妈住的房子没有好到那里去，最起码给人的感觉那里还可以住人，修缮的也一直很好。可是文文家的房子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会塌的感觉，这样的房子真的能住人吗？怀着这样的疑惑，小美走进院子，敲响了文文家的门。
“是谁呀？”门开的同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有些驼背的苍老男子问道，他看来比她姥姥还要老的。
小美愣了一下，文文说过家里只有爸爸、妈妈，没说还有一个爷爷呀。她刚想开口叫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老头子，你快让开吧。”里面又走出来了一人，是个跟小毛的妈妈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她看了一下小美，说道：“你是小飞的同学吧。快进来座。”
“呀，是。谢谢叔叔，阿姨。”小美走了进去，幸好她当时没把“爷爷”二字喊出来，不然不就糗大了。
屋内的摆设一如这所房子给人的外观，非常得破，跟她那个温馨的家根本不能比。小美只扫了一眼，立即将心底的感觉掩饰起来，不让屋内的人觉察到她的感受。她注意到，那名男子走路的时候腿有点跛。殊不知，她那一瞬间的表情全被林文斐的妈妈看在眼里。
“阿姨，我叫赵小美，林文斐在家吗？”小美甜甜地问道，希望能给他的父母留个好印象。
“他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林妈妈刚说完这句话，小美就想站起来告辞，他妈妈又说道，“不过，他一会儿就能回来了。他每天都是如此。”
“噢。”小美应道，又安心地坐了下来。
“你先座，我去给你倒杯水，照了这么久的太阳也怪热的。”林爸爸热情地招呼她，转身去给她倒水，似乎深怕她会走掉。
“叔叔，不用了，我不渴。”小美忙道，她可不想看他那么劳累。
“不用客气。”说着，他就一瘸一捌地向屋内走去，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小美觉得有些心疼。
“不用管他，他看到小飞有同学来，心里高兴。”林妈妈看着她不安的样子，和蔼地跟她解释，其实她自己也是一幅很开心的样子。
“很少有同学来拜访他吗？”小美问道，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文文好像是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不然他也就不会被称做“酷王子”了。
“根本……”林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呼喊打断了。
“爸，妈，我回来了。”林文斐的声音传来，不过并没有打算进这个房子，而是朝旁边的屋子走去。他的声音并没有多少精神，小美还是没有回来，已经过了约定的二十天了，她该不会把他忘了吧。他该看书了。
“小飞，先别进屋学习，你看看是谁来了。”妈妈声音里的高兴让林文斐觉得非常疑惑，到底会是谁呢？他们家可是好几年都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了。
是谁呢？林文斐怀着疑惑打开了大屋的房门，“小美！”林文斐呆了。
“文文！”见到林文斐开心的那一刻让小美忘形地称出这个亲呢的称呼。
“你怎么来了？来多久了？”一瞬间，林文斐的脸色变了，对于这个家好到底看到了多少？
“文文，你怎么了？我才刚来一会，刚和阿姨说了一句话你就回来了。”小美有些懵了，不知所措，文文的脸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他不高兴她来他家，不想上他的家人见到她？
“小飞，你怎么这么跟同学说话？”林母责备道，从他们相互称呼的亲呢程度来看，这个女孩应该跟他们的儿子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她可不想那个混小子把这么好的女孩气走了。
林母喝斥的时候，林父端着水走了进来，看见林文斐，讨好地说道：“小飞，你回来了。”
当林母喝斥他的时候，林文斐已经觉得自己的口气不应该这么凶了，毕竟小美来找他并没有什么错，可是一看到父亲，一看到他那条瘸腿，一看到他那幅讨好的样子他就觉得厌烦极了，无法忍耐。
“谁让你来我家的！”他不想让小美看到他家的这幅样子，不想让她看到他这么糟糕的一面，只想让她快快离开这里。
“林文斐，你欺负人！”小美一下了就气哭了，她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不能让他的父母看到？身为他的女朋友难道连见他家人的资格都没有吗？什么永远在一起的诺言都是骗人的！
掏出项链扔到他的脸上，一把推开他，小美冲了出去，泪水肆意横流。
看到小美流泪的那一刻，林文斐就有些后悔了，扔到脸上的项链让他有些懵，一楞神间就让小美推开她冲了出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追！”林母以前所未所的英姿拍了儿子脑袋一掌。
“快去追呀！”林父也是一幅焦急的样子，难得的很有魄力。
“噢。”林文斐傻傻地答应着，也以前所未所的傻瓜表情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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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8．
一大早，林文斐就站在小美家门前的槐树下，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昨天他追出家门后，并没有和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