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玉簟秋 >

第6章

玉簟秋-第6章

小说: 玉簟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确,被老鸨追债上门,做妻子的甚至比做丈夫的更尴尬,也不知问话的人是否认  同,名枕秋不由看向他,只见那双黑眸中淡淡的清光流过,让人捉摸不定。   
一直沉默的名兆□此时终于开了口:“我当然一直都是在院子里……处理事情。”  说著又嘟囔了一句:“我倒是想走,走得了吗?”   
旷之云却摇头,“可旷某却听有下人说:名少爷你曾在处理事情的半途中离开过院  子。”   
“我……”名兆□结结巴巴起来,“我那是回去取钱。”   
“哦?”   
名兆□似是恼了,“老爷他不肯替我还债,让我自己解决,所以,所以……”   
“所以花费了些时间,好不容易才取著?”旷之云笑了。   
“你——”名兆□忿忿地又瞪他一眼。   
名和氏却打断了他的话,“夫君,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些什么?面子重要,还是洗  清嫌疑重要?”   
名兆□看她一眼,没做声。   
于是名和氏便代他答了话:“不瞒旷先生,我夫君最近确实手头拮据月际他身上一  文不名,所以就想回房取我的月钱,我也料他有此一手,所以就想抢先回房——旷先生  ,你现在不会怀疑我为何要急著回房了吧?”   
听她不得已讲出如此私密家丑,名枕秋冷然在脸,暗涌在胸,依己本心,本是理应  对此讽刺嘲笑,可胸中却为何远没想像中的快意,甚至反有丝伤悲?   
名和氏又继续道:“等我夫君也回了房,我便与他争吵起来,但最后,我还是将钱  交给了他,并且,还同他一起返回了院子。就因为这一番周折,我夫君才会花费了些时  间。旷先生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旷之云挑了挑眉,“没有了,多谢少夫人。”脸上依旧是那抹不经心的笑。   
见他这副神情,名兆□又暴躁起来,“你问完了没有?”   
“暂时问完了。”旷之云站起身来,“少爷和少夫人,打扰了。”   
“那我们便告退了。”名和氏盈盈一福,永远不会少了礼数,他丈夫却已走出去老  远。   
旷之云负手看著他俩的背影,久久仁立,若有所思。   
名枕秋则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渐起了波澜。   
“小姐?”入画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听,这会儿忙神神秘秘地溜到了她身边来,“想  不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有嫌疑呢,真可怕。”   
“别胡说。”她仍凝望著前方那沉思的背影,冷冷道:“刚才你没听出来吗?大少  奶奶已经把嫌疑都洗脱了。”   
“是吗?”入画本就一知半解,不禁疑惑。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在一块,还有谁能得空去下毒?”她勾了勾唇角。   
“可他们乃是相互为证。”那一直远眺的人终于转过了身来,晚霞映照著他的笑脸  ,那样清明的目光。   
亮得她心头一紧,忙掩饰地发问:“难道再没旁人看见他们行踪了吗?”   
旷之云摇头,“除了几个丫鬟看见你表嫂回房,便再没有了。而你表哥——当然,  他是要去偷拿,自然会避人耳目,没人看见也不算奇怪。”   
闻言,名枕秋动了动眉峰,转眸望著池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忽然凄清一  笑,“这回可信了我的话?任你再费心,再问讯,又多了解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一  句话:不过是有人不想让我继承名家……”顿了顿,“不想让我快活……”   
一阵秋风吹来,吹皱了一池秋水,她的影子在波光里摇曳——即使占尽财富,她拥  有的也不过是抹无依的影子——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站在高  处的少年,那烙于心头的光阴,过往点滴涌上心坎,让他不禁相问:“那以前不在名府  的时候呢?你快活吗?”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我并非在府里长大?”   
黑眸流露出几许期待,“你想呢?”   
粉颊悄悄失了抹血色,“是府里人说的?”   
秋风拂动著彼此的衣袂,就连她裙上的飞燕仿佛也忍不住在宛转回眸,她却依旧不  解他的真意。想著,黑眸里不禁光彩隐逝,他随口应道:“是啊。”她的身世的确是府  里公开的秘密:她曾一直流落在外,半年前才得以回到名府。   
搞不清他时假时真的笑容,更弄不懂他眼中时现的期待,她低头看著池水微澜,“  你问这个是要嘲笑我,还是要同情我?”嘲笑她这个大小姐竟然有著见不得光的出身,  同情她金枝玉叶却没过过几天温饱的生活?   
他的嘴角扬起丝苦笑,为什么她总把他想得那么恶劣?还是她原本就觉得天下乌鸦  一般黑?   
她一直没敢抬头,没敢看进他的眼里,不愿当真看到他的嘲笑,更怕得到那一种叫  做“怜悯”的施舍,这施舍会让她像个乞丐似的,为了这一点关切,丢掉全部的自尊,  任由他敲开心门。   
“我只会帮你。”轻漾的笑语里,暖意自肩头顺流而下,一路滑落到心房,她终于  鼓足了勇气抬起脸来,跌入那双含笑的黑眸,在那眸中,她没有找到嘲弄或者怜悯,只  有一份了解——他知道她很坚强,无须那些同情的空话,她便能够坚持下去——了解得  仿佛似曾相识……当她柔弱的双肩终于在他掌下松弛,欣慰的笑容也悄悄浮上了他似乎  总没正经的俊颜,闪现出一抹动人的光泽。   
这……这是怎么回事?!入画早已愣在二人的“你来我往”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小姐,我有事要跟你说!”她不客气地拉过名枕秋,不顾旷之云的目光似要杀人。看  上她家小姐财貌的人多了,她可不认为这个一脸邪笑的师爷安了什么好心,真后悔当时  心软“引狼人室”!相比之下,她倒觉得那个富态的同知大人比较让人心安。这才想起  自己是来干吗的,她急急言道:“小姐,听说同知大人病了!”   
“是吗?”名枕秋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倒是旷之云配合地问了句:“什么时候?  ”   
唉,小姐怎么就不开窍呢?!入画心道,有意提高了嗓门:“听说离开咱府没两天  就病了!”刻意加重了某些字的音量。好痴情的男子呀,一定是得了相思病了!   
名枕秋依旧无动于衷,旷之云则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看这二人不约而同的默然模样,入画气不打一处来,强压心头火气,仍是耐心劝道  :“小姐,你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为什么?”名枕秋冷冷反问。   
“小姐!”人画不得不说出心中想法,“人家可是为了你,想你想成了相思病!你  怎么可以放著人家不管?”   
“相思病?!哈!”旷之云忍不住大笑。   
“全城都是这么传的”入画不服气地补上一句。   
旷之云笑得更邪,“是吗?可我敢保证,会为你家小姐得相思病的,绝不会是他!  ”   
“难道是你不成?”   
“人画!”听得人画口不择言,名枕秋轻斥一句,心跳却摹然脱离了控制,几紧几  缓的节奏,依稀是期待的心音……相思已是不曾闲——“是我。”旷之云大方地承认,  见人画目瞪口呆,又悠然反问一句:“不行吗?”   
天下怎会生出如此厚脸皮的男人!人画看著他,愣了半天,终于有了反驳:“人家  陈大人年轻有为,才刚二十有四,和我家小姐正好相配,可你……”她故意盯著他的短  须,“你又凑什么热闹——大叔?!”   
他有那么老吗?!自尊心严重受挫的旷之云看向名枕秋也忍不住含笑的双眸,若有  所思地抚上自己的短髯,“十年前,我也十四……”     
“你可终于想起我来了!”陈墨霖讽刺地撇撇嘴,掀开了床上的纱帷,刚与对方打  了个照面,就愣住了。   
“你怎么了?”旷之云狐疑地拍拍他。他怎么看起来痴痴傻傻的,一个劲地盯著他  瞧?莫非……真的病了?   
“你真的是专门来看我的?”陈墨霖比他还狐疑。又不是相亲,他做啥把胡子给剥  了?光溜溜的脸庞简直俊美得……有些眼熟?   
注意到陈墨霖的目光,旷之云总算明白了他的惊愕,俊脸难得一红,不由白他一眼  ,“病了还要多心?”   
“好好好。”陈墨霖识趣地挪开了目光,“其实我没病。”   
旷之云早有预料,只是一笑。   
陈墨霖知道瞒不过他,只得照实说道:“是衙门里出事了。”   
旷之云的双瞳深不见底,“是不是……你把官印给丢了?”   
“你怎么知道?!”   
旷之云惬意地倚靠著床柱,悠悠然反问:“我不是早让你缓两天再办赈粮的事吗?  ”   
“你也认为这事和赈粮有关?”这人是怎么知道的?他前脚决定开仓放粮,后脚便  失了官印?   
旷之云点点头,又问:“出事后你检查过粮仓吗?”   
“没有。”至少没有明察,只让人悄悄盯著而已,因为官印一丢,他便隐约有数:  赈粮中一定藏了什么秘密,他可没笨到去打草惊蛇。   
“那就好。”旷之云舒了口气,可不希望陈墨霖贸然行事重蹈他的覆辙,“听我一  句话:赈粮的事,你就趁此别再过问了。”   
“这……”陈墨霖不解。   
“想不想找回官印?”旷之云淡然发问。他相信官印丢失不过是个警告,陈墨霖若  再插手此事,结果恐怕……“当然想!”陈墨霖目光炯炯,“可我总不能因此妥协,放  著疑问不查,眼看著灵州百姓无米下锅!”   
旷之云的目光随著他的激动而悄然闪烁,“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  办。”见陈墨霖面露疑虑,于是补充道:“我在暗处,又占著地利,查起来应该比你容  易。”   
“地利?”陈墨霖想了想,“你是说名家?”   
旷之云微笑,“还是你告诉我的——江南的米粮离不了名家。”   
“你是怀疑赈粮的事与名家有关?”陈墨霖总算弄懂了他的意思,终于点头答允,  转念又想到了他丢失的官家:“那官印怎么办?难道等他们自己送回来?”   
“他们?”旷之云挑高了一眉。   
陈墨霖怒目灼灼,“还不是张师爷一伙!”官场上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因为兹事  体大、关乎性命,被盗的官员无不哑巴吃黄连,既不能捉贼,更不敢声张,只能任人宰  割。   
“别急——你装了几天病了?”旷之云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悠哉模样。   
“七天。”陈墨霖可没他的悠闲,这可是他为官的奇耻大辱,明知装病也难再维持  下去,却仍不愿意妥协。   
闻言,旷之云掐指而算,但笑不语。   
陈墨霖撇了撇嘴,他最看不惯这最常挂在那俊脸上的笑容——唇笑眼不笑,邪佞也  好,轻忽也罢,绕著弯子等别人开口,自己却云淡风清地仿佛是俯瞰,又好像是逃避。   
这厢旷之云却依旧笑若浮云,他很清楚陈墨霖的不满。因为在他身上,他看到了曾  经的自己:有话直说,绝不妥协,总爱将一颗心擦得雪亮,直看进别人的灵魂。如今想  来却也不免沧桑。在经历了太多的风浪之后,岁月已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从前,也改变了  他的心态。不知从何时起,他习惯了作为一个看客,习惯了保持沉默,不再为任何人、  事停留,只是不变的脚步匆匆,追寻著那个旧梦,期待著有一天他能恬淡闲适地迎接梦  的降临。   
可是真当梦境变成了真实,他才发觉他原来准备的一切心情竟然全不适用。恬淡、  闲适——才真的是场美梦。现实的惊风密雨绞著酸甜苦辣一齐袭来,逼著他认真地直面  人生,而渐渐失却了游戏红尘的心情。   
“你就等著看我笑话?”陈墨霖的问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当然不。”旷之云难得地露出认真表情,“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把那件事推掉。”   
“我又没答应什么!再说,什么理由?”陈墨霖知道他说的是哪桩,看起来却颇有  些为难。毕竟人家名门闺秀都肯屈身做妾了,还让他怎么推辞?   
“这个我来想办法。”凤眸已经半眯,“你,推掉。”   
见他认真,陈墨霖连忙答应:“好。”不过是开个玩笑,他怎会对那样的冰美人感  兴趣?   
等旷之云终于露出满意的神采,陈墨霖忙问:“你打算怎么做?”   
没等对方回答,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竟是入画的声音,“大人,大人,我家小姐  来看你了!”   
对面的目光似笑非笑,陈墨霖却已心虚到底,连忙解释:“旷兄,你莫误会,是这  样的,名老爷前日派人来说愿捐米粮救济灾民……我想,赈粮又动不得……不如……”   
“明白、明白。”旷之云打断他的解释,了解名老爷为了嫁女,还真舍得花本钱。   
“今晚……今晚还有宴请……在名家……”陈墨霖偷眼看他,“不如,我推掉?”   
“不,不用。”旷之云笑得阳光灿烂,“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