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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玉簟秋-第19章

小说: 玉簟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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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爷,请你让我过去,我要找人!”放下全部自尊,苦苦哀求,都只为他!   
“不行,不行!”船队就要起锚,哪容一女子在此胡闹!   
“我是灵州同知,你去告诉钦差,让旷之云出来!”身材不便的陈墨霖稍后也挤了  过来,立时端出了官威。   
“这……没这规矩,大人。”那兵显然为难,而船队已要起航。   
“那……那拜托你将这个交给他!”从怀里掏出一方层层叠叠包得整齐的丝帕,递  到那兵面前,泪已忍不住要掉落——抛掉所有矜持,也只为他!   
“还不快去?!”   
也不知是被她泪眼汪汪所感,还是被陈墨霖一声怒吼所慑,那兵忙择了那丝帕,跳  上甲板,奔向身后的船舱。与此同时,他脚下的船身也开始渐渐离岸。   
快些,再快些呀!心跳如擂鼓,恨不能变成那兵的脚步,闯进那戒备森严的船舱,  哪怕是紫禁金銮,她也无所畏惧——一切一切,还只为他!   
终于,模糊的泪眼里,她看见他出现在船尾,却已水走船行,急忙向他挥手,他又  怎生靠近?只能两两相望,语不能及。   
“旷之云——”见旷之云始终不曾移动过脚步,陈墨霖心下一沉,也顾不得什么官  体,高声呼唤。   
旷之云果然向他出声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触到栏杆,再无去路。   
“出声呀!”陈墨霖在名枕秋身边焦急催促。   
她说什么好呢?她还能说些什么?轰轰然的心跳早已溢出了喉腔,却听旷之云在那  面向她喊道:“别担心——等我回来——娶你——”   
几个字尾音长长,划破夜色沉沉,拂过水波深深。泪水溃如决堤,她只能拚命地点  头,用力地挥手,仿佛要抓住天地间最后的几点回声,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们姻缘一场  。   
最终只有水过无痕,飘渺的时空里,只剩他在船尾绽出的一抹笑容,印在她心头,  好像生了根……   
“就是她吗?”袁枫走到船尾,目睹这一场生死相许。   
旷之云没有回答,依旧面朝著水波,眼波微澜,好像已将整个天地都置于眼底,其  实却什么也瞧不见。   
袁枫也远眺浩淼烟波,问道:“这么自信你回得来?’得宠归得宠,他这次惹下的  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那你放了我?”矿之云挑眉,不改戏谑本色。   
“休想。”袁枫笑道,脸上却不禁露出了担忧之色。   
旷之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递给袁枫一件丝帕包#的东西,“帮我打开看看。”   
“你又看不到了?”袁枫这才发现他眼无光泽。   
旷之云点点头,不忘嘱咐:“你小心点。”   
袁枫依言打开了层层包裹,不禁一愣,“花?怎么还是枯的?”花瓣已然干枯,不  但本色褪尽而且微微泛黄,少说也有好几年了。   
旷之云闻言迅速回转,摸著了那丝帕,抢在手中,笑意盎然,“是桃花。”手指抚  过花瓣,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是触摸著他的美梦,醉意陶然——原来这十年并非是  他一厢情愿,原来她也在心底珍藏著那场邂逅——否则她又怎会将这桃花留了十载?   
水面来风,他将那花瓣贴近胸前,仿佛是保护著一颗芳心——他终于得到的芳心—  —即使它倔强,即使它外表冷然,它最终还是将所有未来都交付于他,他又怎能让它空  待?!   
这样想著,月光照出他一抹笑来,自信满满,恍如誓约……   
思君如明月,萧萧秋深处。   
当秋叶堆满窗前,名家也如大树经风。幸好顶替赈粮之事查实名家确不知情,所以  虽经几番公案折腾,名家终也安然无恙地度过了这多事之秋。人心难定之时,多亏名抗  秋泰然自若,任黑云压顶而不改从容,这才稳住大局。可又有谁知她的心惊——他可无  恙?   
“京城我们可够不著,上面也没提有个姓旷的。”官差们如是说。   
那京里可有他消息?   
“他好像进宫后就没再出来。”已升知府的陈墨霖如是说。   
那他究竟怎么样了?   
无人能给她确切的回答。于是辗转、惶惶、心碎……思君如明月,飞雪漫天时。   
当小雪初临江南,名府也素白一片,名老爷安样病逝,丧事、杂事,让她忙了一个  冬天,冲淡了思念。幸好还有公孙晚帮忙,而他们常会相视苦笑,她知公孙晚是笑堂堂  名家最后竟落得由他这个外人料理——可她又何尝不是?那时,空虚就会涓涓滴滴涌上  心头,情难自抑。   
思君如明月,不觉又一春。   
当春花开满芳庭,她会想起那初次邂逅的甜蜜,会惦记他十年守侯的痴狂,有时她  会甜极而笑,有时又会悲从中来。   
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   
明月如他目光,让她忽然想起了分别时他在船尾的反常,惊跳起来去找陈墨霖,这  才知晓了关于他的一切,还有他从未痊愈的眼睛——难怪他总爱那样肆无忌惮地瞧她,  原来不止因他找了太久,等了太久,更因他生怕有天会再也无法凝望!   
原来,他瞒她好苦!   
原来,他竟是这样一个誓愿以一生等待的男子,她又如何能忍心去让他在黑暗里独  自空侯?   
于是她决定不再坐等。叫入画收拾了包袱,寻著那相思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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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青青子抬,悠悠我心。   
惟君之故,沉吟至今。   
名枕秋没有想到这一沉吟便是三年。离开了朔风彻骨的关外,回到江南时已经是春  满人间。   
“小姐,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到家了?”想到就能回家,人画连眉梢都能漾出喜色  来。   
“是啊,就能回家了。”名枕秋淡淡说道,想到入画这一路上跟著她颠簸辗转,不  由有些愧疚,“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说实话,在遭受了一次次寻人不遇的打击之  后,若没有人画在旁鼓励,她恐怕也坚持不到现在,只是……心里仍有个缺口,任由岁  月流逝,依旧无计填补。   
“小姐,可别这么说,是入画自己要跟著你的。”多么坚贞的情意啊,入画吸了吸  鼻子,天天看著也天天感动。   
马车晃了晃,名枕秋转眸看向窗外,看到了一间规模颇大的绣庄,只听入画已经叫  了起来:“小姐你看,这是我们名府的绣庄!可是全江南最好的绣庄呢!”想来她还是  许多年以前帮府里来这里取过绣品,那些精美的绣物真叫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见她兴奋的样子,名枕秋道:“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好啊!”人画巳迫不及待地叫停了马车,拉著名枕秋跳下车来。   
走进绣庄,果然是气魄非凡,掌柜的见她们进来,连忙迎上前来,“两位姑娘可是  定制了什么绣品?”   
名枕秋摇摇头,见入画正瞧著一条绣帕看得人神,便道:“我们随便看看。”   
“那二位请便。”掌柜的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名枕秋的目光无意的跟著那掌柜看  去,见他正招呼一个小厮模样的顾客,刚觉那人有点面熟,她瞥见了他手中的物品,立  时惊呆了——那是一幅绣像,像上的人儿竟是她!而那绣像的画风不正是那天旷之云的  手笔?!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抢上前去。   
“小……”那小厮看见她,张了张嘴,还未及回话,人画已经叫了出来:“哎?这  不是咱府的名欢吗?”   
咱府?!脑子里轰地一下,像是掀起了千层巨浪,一阵阵,一波波,催得她直往外  赶,名枕秋跳上了马车,“快!快回府!”   
“小姐这是怎么了?”望著车轮滚滚,名欢纳闷地问人圆。   
入画白了他一眼,“都是你,你来做什么?”害得小姐把她扔下就走了。   
“我来补绣像啊。”名欢努努嘴,“姑爷的绣像让卿儿少爷给弄坏了。”   
“姑爷?哪个姑爷?”人画奇了。   
名欢却比她更奇,“还有哪个姑爷?”     
名府的水池边盛开著几株桃花,暖暖的东风吹来,舞动漫天的妖烧。   
享受著这和暖的春日,矿之云正闲坐池边钓鱼,反正也看不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清风里送来淡淡的花香,仿佛回到了从前,仿佛时间从没有流逝。   
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蹉跎竟是三年。回京以后,自然经历了一番朝堂风雨,所幸赈  粮一案,他确实立功,再者皇上也无意重责,尤其他亮出了那几片于枯褪色的桃花,证  明了他并未欺君,让各人也都下了台阶。只是丁忧不归仍需接受惩罚,于是被困在宫中  ,操劳一部图书集成以将功补过,就这样忽明忽暗地度日,直到完全失明。这下反倒成  全了他的自由。当他终于得回名府,却不料她反为找他而失踪许久。碍于眼睛不便,他  只能一面派人寻她,一面等候她自己归来,就这样不知不觉已有月余。   
三年相思入骨,幸好还有她一幅画像,找京城最好的绣庄绣了,针脚繁密,错落绢  上,黑暗时让他能以手指触抚,恍恍然心动,如她容颜……他竟就在这里!捂著快要跳  出胸腔的芳心,名枕秋看到了池旁悠然垂钓的身影,枉她为他担惊受怕,他却姜大公般  怡然自得,而她……就是那偏偏上钩的鱼儿……她走到他身边,挨著他坐下,触著他的  体温,悄悄心暖。   
他却好像没有察觉,稳握鱼竿,一动不动。   
于是她拉过他的左手,将一瓶药塞进他的手里。   
他这才动容道:“你去关外了?”   
“我见著她了。”虽然一路艰辛,寻人不易,但她略过不提,只道:“她倒真是个  守信女子,见到我便给我解药。”也是个痴心女子,竟然这么多年都将解药留在身边,  她是不是还一直有所期盼?看到那个同样将过去捆在身边的女子,她不禁想到了自己,  可自己又是何其幸运!   
不自觉地看向他,见他微微一笑,似也在感慨——他是否也想起了那个女子?想起  了那段爱恨纠葛?   
悄悄的东风拂过,像是吹尽了岁月风霜,穿越了无数相思的心情,她忍不住环住他  的肩膀,轻声说道:“我……说过……爱你吗?”   
他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梢,认真思量半晌,方郑重地摇了摇头,“没有。”   
她恼道:“我……说了。”   
于是他侧耳,倾听,却无动静,终于恍然大悟似的,“你这就算说过了?!”   
她脸一红,只听他柔声又问:“爱多久?”   
她脸更红,“永远。”   
西边的晚霞渐渐染醉了长空,就像她赧红的娇颜,扑面的桃花香里,他终于舒眉而  笑,侧过脸去,循著那梦般的香甜,准确地,觅著了……她的芳唇……一全书完一       
/   
尾声 
“红藕香残玉章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闹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自认一向不会起名,所以一直以来都喜欢挑些简单易读的字眼来做名字,惟独这次  破例:书名人名尽出于此——“章”是竹席的意思,于是正好以“枕”对应,随手偶得  ,一气解决了主角名讳,于是便能顺理成章地将故事继续。   
冉冉浮生、泡影空花——也许是最近经历了许多事件的缘故,脑子里总是浮现著这  样的念头,越发感觉到人生的奇妙无比。回头看看这几年的经历,许多的心情、许多的  过往都已经沉淀在了时光里,幸好还有写作,能让光阴的痕迹烙印得更加鲜明:记得每  一本书诞生的忐忑和兴奋;记得每一次投稿的惴惴;更记得每一个看过我文的人的每一  语评价——无论褒贬,当然还有编辑们的提点和帮助,一切一切都告诉我梦想实现的幸  福——至少我的笔还能有一部分人共鸣和关注,这已是多么大的幸运!   
因为相信自己是幸福的,所以不断地在努力著,即使已经忘记了当初提笔的初衷,  忘记了当时的宏图大志或小小奢求。许是因为生命本就是一次遗忘与记忆的经过,忘掉  的已不可追,却还有更美丽的、更深刻的记忆催促我前行。基于这样的心情,于是便有  了《玉章秋》的故事——一场有关“遗忘”和“记忆”的言情。   
大概每个人都曾抱怨过自己的“健忘”,恨不能事事“过目不忘”,然而这毕竟只  能是美梦而已。随著年龄渐长,经历渐长,岁月在我们脑子里不停地充填也不停地涂抹  ,最终我们还是免不了遗忘。我们甚至会忘掉一些曾经对自己很重要的面孔或事情,这  些曾经怦然的心情,有的或许就永远停留在原地而不被重拾,也有的国机缘巧合而成为  现在,更多的情况则是多年后依稀地想起似乎有过这样一段往事,心头飘过一抹淡淡的  感触,却又偏生忘了是怎样一个开头,更忘了是怎样一个结束让这个人或事与现在的自  己断了联系——就像名枕秋珍藏的桃花,她恐怕自己都已将它忽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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