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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玉簟秋-第13章

小说: 玉簟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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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只能将它们全部埋藏在心底。旷之云不自觉地将双腿  并放在身前,双手环住膝盖,静静地远望向长空,仿佛这样就能守护住所有的秘密,又  仿佛这样便能回到最初那有梦在胸的执迷岁月,依旧不变地等待,等待著天明,也等待  著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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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秋释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什么?公孙晚去衙门自首了?”旷之云闻言,不禁失色。   
“他是昨天夜里来的,说是由于他医术不精,致使名少爷服下过量的砒霜致死。”  端坐在名府正厅,陈墨霖道。   
环顾华丽的大厅,中秋之时虽然暗潮汹涌,却还表面繁华。如今再来,却是这般冷  冷清清。名兆□已死;名老爷经历了这许多巨变,身体早已不堪,卧病在床而不能问事  ;名和氏据说也因打击过大而一病不起,如今这空落落的大厅之内竟只有他和旷之云两  人,再听外面又是风雨如晦,落木萧萧,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难怪他说他要为她挡灾……”想到昨晚公孙晚的话,旷之云不禁哺哺。   
“昨天你也在这里,你就没有发现什么?”陈墨霖问。服药过量致死,此事似乎也  过于简单。   
难道真能坦然说“没有”?旷之云蹩了蹩眉,岔开了话题,“你怎么判的公孙晚?  ”   
陈墨霖沉吟道:“倒也没有定罪,这毕竟是个意外。但他并非郎中,私下开药而闹  出人命,今后行医自然是不可能了,而巨,恐怕——他秀才的功名也难保住了。”   
深知功名对读书人的重要,旷之云道:“就不能再从轻发落?”   
陈墨霖为难地摇了摇头,“没有牢狱之灾,这已是最轻的了。”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人,袅袅亭亭,正是名枕秋。   
旷之云见她,转眸又望见她撑的依旧是那把花开如梦的纸伞,不由一愣。名枕秋顺  著他的目光看去,也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   
幸好陈墨霖及时出言打了圆场,“名小姐,请坐。本官之所以劳动名小姐,是想问  一问有关名少爷的事。”说著,他顿了顿,“听府里有的人说,名小姐昨日有些不适…  …似乎是被人下了某种药物所致……”   
“没有。”名枕秋斩钉截铁。   
“哦?”陈墨霖又确认了一回。   
“没有。”名枕秋平静依旧。   
“那本官就无话可说了。”陈墨霖偷眼看了看旷之云,只见他斜靠在椅内,凤眸半  掩,似已化身为石,却又仿佛一碰就碎。心里不由嘀咕,偏又不好多问,只得起身向名  枕秋告辞。   
“大人,请留步。”却听旷之云忽然在他身后说道。   
陈墨霖转过身来,只见旷之云已站起身来,一手扶著椅背,眉宇间依旧透著股凉薄  的笑意,言道:“大人,赈粮一案,我已找齐了证据。”   
“当真?”闻言,陈墨霖眼睛都亮了。   
名枕秋身子一震,烟眉轻蹩。   
旷之云看在眼中,笑了笑,“我岂会跟大人开玩笑?赈粮之事,正如大人与我之前  的猜想。”故意将陈墨霖也牵扯在内,意味著下面的事实已无可更改。接著又道:“赈  粮的确是被上游的官吏私吞私卖,而现在灵州库房里的存粮则是由名兆□私下提供,除  了名兆□,名府并没有从中得到任何好处,更没有他人参与。”   
没有他人参与——听他刻意强调这几个字,名枕秋不禁心头一酸。他这么说是为了  保护名府、保护她吗?可为何在她听来却像是句句嘲讽?   
只听旷之云又遭:“其余的证据我回衙便交给大人,而关于名兆□那边,他虽已身  亡,名小姐却对整个事件清楚得很。”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是坚持认为是她用媚药杀了名兆□?那他为何不干脆把  话说明,而要这样来挖苦于她?心碎了无痕,名枕秋冷冷地抬起眼来,淡然道:“表哥  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据我所知,他和官府里的一些败类勾结,参与赈粮一案的程度  ,只怕比旷先生所料的还要严重。”   
“哦?那他也是主犯?”陈墨霖虽对赈粮一案还不甚了解,却也奇怪名枕秋为何不  为自家人开脱,反倒像要把罪责往身上揽。   
“大人,名小姐的看法恐怕有些偏颇。”矿之云出言反驳,却不看向名枕秋。   
“旷先生此言差矣,我是名家的人,怎会不了解内情?”名枕秋也不看他,“还是  旷先生刚才自己说的——我表哥的事,我最了解。”有意还击他方才的刺痛,未料自己  心却先疼。   
旷之云果然顿了顿,方才淡淡地勾起了唇角,言道:“不错,名小姐的确了解名家  之事,但并不意味著就能了解整个赈粮一案。赈粮之祸,根在官场,牵扯名家,得好处  的并不是名家。然而一旦东窗事发,追究起罪责来,却往往因牵涉官场而本末倒置。名  家牵连至此,自保已然不易。更何况名少已死,死无对证,名小姐又何苦再因死者之过  ,而让贵府雪上加霜?”   
“这话不错……”陈墨霖下意识地附和,心里却犯嘀咕:这个每每置身事外的大看  客,何时变得如此菩萨心肠?   
话说到此,已是他最大的坦白,可怜他苦口婆心,却非悲天们人,只为了一点点私  心——他只要救她,哪怕最后一刻,他也不愿放弃。想到这里,旷之云不由微微苦笑,  笑自己不知何时已将坚持当做了一种直觉。   
说不动摇是骗人的,谁能听他这一番推心置腹而不感动?只是仍有心结难解,只怕  仇恨仍不让她心安理得。“这么说,难道这世上就不要公理了?难道罪过就都可以原谅  了?”她幽幽地问。   
“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它毕竟是秤,而不是锁,更不该是刀。”他终于直面她,  捕捉到了她的动摇。   
他的声音听来好暖,像是能温暖整个秋天月6能不能温暖这颗被仇恨给揉碎了的心  ?   
正僵持时,门外传来阵阵嘈杂,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蓝衣女子已冲人了厅内,  后面还拉拉扯扯地跟了几个丫鬟。   
“少夫人?!”见那蓝衣人直扑到自己面前,陈墨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名和  氏!   
名和氏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娴雅端庄?只见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被雨淋湿的发  丝滴滴答答地落著水珠,如同她此刻的泪流满面,她一把拉住了陈墨霖的衣角,口中不  停地唤著:“大人……大人……”   
“少奶奶,您别这样!”几个丫鬟忙抢上前来想拉开名和氏,名和氏一面挣扎著,  一面仍拉著陈墨霖的衣角不放,口中语无伦次地说著:“大人,您放了他……放了他,  是我……是我!”反反覆覆,偏无人能懂。   
“她这是……”陈墨霖与旷之云对看一眼,心里猜著了几分,果然听有丫鬟回道:  “少爷去了,少奶奶受不了打击……就这样了。”   
陈墨霖同情地望了名和氏一眼,刚想劝她松手,却见名枕秋走上前来,只听她冷冷  呵斥那几个丫鬟:“是你们谁多嘴了?”   
有个丫鬓脸色一白,“是少奶奶总问起公孙先生的事,我才……”   
名枕秋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将她扶回房去!”   
“不,我不回去!”名和氏尖声叫道,转身看见了名抗秋,便放开了陈墨霖,又扑  向了名枕秋,跪倒在她面前,关道:“妹子,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媚药是我放进你  茶里的……是我!不关他的事!不关他的事!”   
这话如一道闪电从旷之云心头划过,疑惑登时全解:原来名兆□的死当真与名枕秋  无关!他只是误饮了名枕秋房中的茶水而中了媚药,之后又像平时一样服下了砒霜,谁  知两药相加,竟然致命。枉他一生自命风流,最终也因此而死。原来公孙晚要保护的并  非是名枕秋,而是误杀夫婿的名和氏!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心头顿时一松,他忙看向名枕秋,名枕秋此时却无暇顾及,她正忙著安抚情绪激烈  的名和氏,许是她平日里冷言冷语惯了,此时想劝,却辞不达意,劝了好一会儿,名和  氏却仍旧扑倒在她面前哭诉不停。   
陈墨霖被名和氏哭得一头雾水,于是问旷之云道:“真有媚药的事?”   
“没有。”两声同时传到,正是旷之云和名枕秋,四目交汇,虽不及言语,眼中光  景却与刚才的针锋相对迥然不同。   
陈墨霖并不知其中曲折,只道两人不约而同,不由撇了撇嘴,眼含嘲弄的看向矿之  云,却见旷之云笑得比他更邪,并向他努了努嘴,一还不快走?”   
陈墨霖恍然大悟,忙起著名和氏放开了自己,抽身离去。   
陈墨霖一走,旷之云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若让名和氏再搅和下去,公孙晚的一番  牺牲岂不赴之东流?感慨之余,却不免仍有些疑团未解:名和氏、公孙晚和名兆□之间  究竟又隐藏了怎样的秘密?   
只听名和氏还拉著名枕秋絮絮叨叨,话虽凌乱,却也能听出个大概:原是她知道名  兆□要去找名枕秋,所以故意事先支走了入画,再偷偷潜入了名枕秋房中,在茶水中下  了媚药,谁料名兆□却因此而死。   
“表嫂,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你也是无心的。”他听名枕秋这样劝著——那  她自己呢?又能让一切都过去吗?   
“我不怪你,真的。我没事,公孙先生也会没事的。”又听名枕秋这样说著——她  又是否真的肯就此原谅,就此罢手呢?   
“不——”名和氏凄厉地哭喊著,“他是为了我,为了我!他去了衙门了……他…  …他怎会没事呢?!”说著,她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猛地站了起来。   
名枕秋想拉她,却被她甩到了一边,正撞在门旁的花架上,架上的花瓶应声而落,  幸好她及时的抬腿护首,偏头避过。   
名和氏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一不留神,绊倒在了门槛,她跌坐在门槛旁,却忽然  不再出声哭闹,只是呆呆地坐著,泪流满腮地望著那道似乎永远也迈不过的槛,眼中满  是凄楚和迷茫……直到有一只手伸来——那是一只从青色的衣袖中伸出的手,犹豫了一  下,终于稳稳地抓牢了她。   
“你?”名和氏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公孙晚一手扔下了雨伞,一手扶她站起,点了点头,“我已没事了。”   
名和氏任由他拉起,也不靠近识愣愣地看著他,又问一遍:“真没事了?”   
公孙晚跨进门来,站在她身边,微笑道:“陈大人明察秋毫,知道我是无心之过,  所以没有重判。”   
名和氏看了他一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挨近他一步,却又猛地一蹙眉,“可  他死了!”   
公孙晚不解其意,只道她还不放心,又柔声哄道:“陈大人都已经判了,大少爷是  死于意外,与人无关的。”   
名和氏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哺哺又遭:“他死了,死了可怎么办?死了……我  还是什么呢?”   
闻言,公孙晚起先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她拉近了一些,说道:“你就  是你呀——和容……”在她耳边,他轻轻地唤出了她的闺名——默念过千遍却还是第一  次说出口。   
芳心一颤,心底里似乎有著什么东西在悄悄地苏醒——和容——她几乎已经忘了这  个名字:他不是一直都唤她少夫人吗?那究竟、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真名?她满含著疑  惑,转眸看他,迟疑地问道:“那我还叫少夫人吗?”   
“那得看你还愿不愿意。”公孙晚的眸中闪出抹温柔的光来。   
面前的目光真是温和极了,这样的温柔她好像是第一次遇见,又像是已追寻了良久  ,可她——她真能把这一切都放到自己心里吗?“可是,可是他还没给我体书呀——他  说的,娶到了秋妹,才肯放我走的……我并不想他死的,不想的……”名和氏自语般地  哺哺。   
公孙晚苦笑了一下,“人都死了,还要休书做什么呢?”   
“真的不要了吗?”名和氏担心的模样好像个孩子:真那么容易就不要了?她怎么  记得她为这张纸忍耐了好久好久,为了这张纸,她一直装作是个好妻子,又有几人知道  她有多少泪水是往肚里流?   
“不要了。”话一出口,公孙晚终于忍不住抱住了名和氏。   
四周响起了零星的惊叹之声,但随后便摹然安静,仿佛连旁人也不忍再拿什么理由  来阻碍这份相守。更有几个丫鬟已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们清楚名兆□的风流成性,也亲  眼目睹过名和氏的隐忍无奈,同为女人,这份苦楚,她们最能理解。   
看到此情此景,名枕秋的眼眶不觉有些酸了:名和民虽然为帮名兆□达到目的,而  不惜以媚药迫她就范,然而她却也不过是个为了一纸休书、求取一份自由的苦命女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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