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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女人异国寻夫奇遇:迷失在多伦多-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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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个屁,就这么独一份老公不能来接老婆的,他能记错? 
“那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就是,以后别找我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 
哎哟,姑奶奶,你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没把我当妇联主席吧?要命的是,他心里还真有点同情她。不能这样!谁知道她老公和她之间有什么事啊?没准真是二奶。 
“等着呗。”他说。 
“你能帮我找到他现在的公司吗?” 
“我?”田建设差点把车撞到马路牙子上。 
“你不帮我谁帮我?是你把我们从机场接来的,除了你,我谁都不认识。” 
田建设笑了,但是他不容许自己心软:“那天陪你到机场的是你朋友还是你同学?” 
“同学。人多力量大,光靠她和她老公也不行。他不会在美国出了什么事吧?” 
“他要出了什么事,公司会告诉你的。公司要是没告诉你,就是他还在为公司干着。”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干等?”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你上网试试,用他的名字,没准儿可以查到他的公司。” 
求求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真不用这么信任我。田建设觉得柳香香在他面前不断地晃着香喷喷的鱼饵,他可不能上钩。有的男人心甘情愿为天下所有美女效劳,他不愿意。对美女们,他不愿意做没有回报可能的奉献,搀老太太过马路他不拒绝。 
女人就是这样,需要你的时候,像只花蝴蝶似的在你面前扇呀扇的,不把你扇晕,死心塌地给她们当牛做马决不罢休。等你想从奴隶的位置往前蹭一点的时候,她们就跟封建时代的小脚女人似的喊道:“性骚扰!”其实她们早就尊称男人为“color wolf”(色狼)了,还能不知道男人的本性? 
路边,鹅黄的,黄绿相间的,红黄相间的,深红的叶子交替着从车窗旁闪过,好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正在移动的画面。 
到了家,柳香香按照谢明写的上机步骤,一步步地上了网。出来了一串“谢明”,在加拿大,叫“谢明”的中国人还真不少。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电话,地址,有的还有所在公司的名字。在一个“谢明”的后面,她找到了她们家的地址和电话,但是没有公司的名字。   
迷失在多伦多 第四章(3)   
她心里烦躁,到处寻摸砸什么最解气,又什么都舍不得碰。 
他出意外了?没有人来通知她。他没出意外,为什么不回家?有事耽误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光不打电话这一项,就让柳香香恨得咬牙切齿的。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耳闻目睹的骂人话,再加上自己创造的她骂了个遍,还是解不了心头之恨。 
也许在加拿大工作特别忙,老板的钱都不是白给的,可是打个电话能用多长时间?也许他生存压力太大,所以不能像在国内的时候,事无巨细地关心她们了?可是她们上飞机前,他不是天天都来电话吗?也许谢明觉得已经给她们安排得很周到,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安排得周到,就不来电话了?两码事。柳香香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一栋舒适的小洋楼,和车库里停着的那辆银色的雪佛莱,都不能代替他的电话。 
她想听到他在电话里耳语般的问候:“时差倒过来了吗?” 
“倒过来了。”她也想告诉他。 
老公变了。原来不管她想什么,他都知道,被柳香香尊为驻在她肚子里的蛔虫大使。瞧现在,哼! 
该去接小乖了。 
走到大街上,走进初秋的阳光里面,她努力让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小乖的校车就要到了。 
她拉着小乖的手往家里走的时候,小乖问她:“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电话问我,‘小乖,喜欢你的娃娃吗?’让我表扬他会买玩具?” 
“可能是太忙了。” 
“不对。”小乖说完,就往前跑去了,嘴里还喊着刚学会的英文:“I want to go washroom! I want to go washroom!”(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是不对,柳香香早就知道什么都不对!这哪儿是她的谢明啊?她不认识他。 
这种时候她可不想给格格打电话诉苦,丢脸。谁不知道,她被谢明哄着,宠着,呵护着,羡慕得眼球直往外凸。她得稳着,她可不是那种总担心被老公甩了的女人。让她数数爱过她的男人,哼,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所以格格再给她来电话,她轻松地敷衍着,就没让格格觉得“有事”。 
田建设知道就知道了,他是个远离她生活圈子的陌生人。 
晚饭后,她打电话给谢明的父母,还没等她开口呢,婆婆就问上了:“小明怎么一直没来电话?” 
“他挺忙的,你们知道吧,他又换了一家公司……”她期待着,希望婆婆能告诉她有关谢明新公司的消息。 
“换公司了?他没跟我们说过。你们都挺好吧?小乖喜欢她的学校吗?” 
柳香香和公公婆婆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婆婆是医生,退了休,被反聘回去,现在还在继续救死扶伤。公公是搞舞蹈研究的,以前做过舞蹈编导,和柳香香有许多共同语言。谢明虽然没跳舞,但跟他老爸一样,腰板也总是挺得笔直的,这点柳香香非常受用。 
她不能再和他们说什么了,总不能让他们和她一起着急上火吧? 
她该怎么办?像田建设说的“等着呗”,可是这等待的日子,每一分钟都那么难挨。她生气,用“义愤填膺”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这脾气跟谁去发呢?跟谢明吗?他连影子都没有,电话一拨通就断。跟小乖吗?天天盼着爸爸回家的孩子,她不忍心。向父母吗?她一向是父母的开心果,对他们她只能报喜不报忧。向公公婆婆吗?这么残酷的事,柳香香做不出来。 
现在别说发脾气,就算是想诉说一下自己的焦虑和担心,都找不到人。 
是,她在北京有一帮好朋友,各个为她的困难都能做到两肋插刀,可是谁又能真正体谅到她现在的心情?人家都认为她是生在蜜罐里,长在蜜罐里,不就是没来电话吗,也至于这样?要是他们再关心点,打听出谢明给她和女儿准备了一栋小洋房,那他们不是帮她,是劝她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也许,也许谢明今天晚上就会来电话,告诉她他现在出差的地方,告诉她前几天因为通讯设备出了一点问题,他没法给她打电话。由于没有信号,他也不能使用手机。他是那么地惦念她们,恨不能马上坐飞机飞到她们身旁。那么,她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对着话筒“哇哇”大哭。 
她希望这个“也许”可以成真。也许,也许,现在也只能是“也许”,她不是那么自信了。 
她和小乖是十月六号到的,今天是十二号,六天了。 
长吗?这日子对别人,只是一个瞬间,对她,是一个世纪。不,比一个世纪还长。 
做饭的时候,她望着窗外发愣,锅里的青菜都冒烟了,她才发现。给小乖洗澡的时候,她依然魂不守舍,竟然用了两次肥皂,小乖直嚷嚷:“妈妈,你都给我擦过肥皂了。”   
迷失在多伦多 第四章(4)   
小乖睡下以后,她拨通了田建设的电话。他好像正在餐馆吃饭,话筒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哪位?” 
“是我,柳香香。” 
对方沉默了,拒绝鱼饵的诱惑。 
“我又给你找到活干了,明天能不能带我去谢明公司一趟?” 
“你查到他现在的公司了?”田建设发话了。 
“还是他原来的公司,我想他的同事可能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工作。” 
“你的朋友又不在家?” 
“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我又不是不付你钱?” 
“钱有时对我不是那么重要。” 
“顾客比什么都重要,明天早上九点我等你。” 
电话这头的田建设笑了,他还被赖上了?没办法。没咬住她那钩吧? 
她这位老公也是,你要顾不上她们,就先别接。把人家给办来了,又不露面,自己不知到躲到哪个温柔乡快活去了,害得兄弟我跟着吃挂落。   
迷失在多伦多 第五章(1)   
十月十三号星期三,柳香香和小乖已经到多伦多整整一周了。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柳香香朝着校车上的小乖摆着手。微风中的她,长长的浅驼色的风衣,垂在背后的,白色的印着几片淡黄色枫叶的长纱巾,和秋天绚丽的景色组成一幅让人叹为观止的画面。 
柳香香刚坐进田建设的车,他就递给她几张名片:“你以后有事也可以找他们,万一哪天我公务在身,耽误了你的事。” 
柳香香没有接他手里的那几张名片:“我不会随便找别人的。” 
“这几个都是我的哥们儿,没有前科。” 
“谢明肯定做了全方位的调查,所以我只信任他找的人。” 
不管怎样,决不上钩。 
路上,柳香香问田建设:“你到加拿大很长时间了?” 
“不长,五年。” 
“家里人都来了?” 
“家里人?” 
“就是你的那一半。” 
“没有那一半。” 
柳香香不说话了,没有那一半?那可不是太安全。没准他是同性恋呢?她没见过同性恋,但是凭感觉,田建设跟她见过的绝大多数男人不一样,她能从那些人的眼睛里看见“色”,田建设的眼睛里没有,起码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或者说她没有发现。没准他戴了隐形遮色眼镜? 
在正午的阳光下,红色的枫叶像一团团火一样,不断地从车窗旁闪过。 
“谢明是怎么托的你?”柳香香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田建设一愣。 
“就是他具体是怎么和你说的。” 
“你要原话?” 
“原话。” 
田建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先声明我不能保证一个字都不错。” 
“尽你最大努力吧。”她还挺宽容。 
怎么跟个犯人似的?虽然这么想着,田建设还是如实汇报起来。不汇报也不成,人家盯着你呢,估计捷尔任斯基的眼神也就这样了,带透视功能。“他说‘请找田建设先生’,用英文。我说‘我就是’,用中文。他说‘明天你能帮我接一下我太太和孩子吗?我明天早上要到美国出差,两天就回来’,他也说中文了。我说‘可以’。他问:‘接机多少钱?’我问:‘是只管送到家?’他说‘是,另外还要麻烦你带她们办一下社会保险号,健康卡,和小孩入学的事。还需要带她们认认买东西的地方和家庭医生诊所’。我说‘你这些事如果都托给我办,我可以给你少算点,二百吧’。然后他说‘行,班机号,到达时间,我太太和孩子的姓名,还有我家地址,房门钥匙和支票我一起放到你的信箱里’。我说‘办完事以后,让你太太再付我钱也行’。他说‘不用’。” 
刚说完,柳香香就问:“在整个通话的过程中,你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 
“有啊。” 
“真有?” 
“我当时脑子里闪了那么一下:‘怎么正好老婆孩子来的时候他出差?’” 
“你也这么想啦?” 
“没想太多,也就是一闪念吧。”止住,千万别把我算成她同一战壕的战友。 
是的,如果不是对自己先生的信任,如果不是人类逃避的本性,如果不是有侥幸心理,柳香香到多伦多的第一个晚上,就应该觉得不正常了。在机场,如果是她的谢明,会写一张纸条儿,让田建设交给她。他会告诉她,他出差了,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会回来,让她带着小乖放心地跟田建设走。初到一个陌生的国家,他知道她会胆怯,可是他没有。她们到家了,如果是她的谢明,会马上打电话来,看她们是不是安全地到了,会再一次地交代怎样使用这儿的炉子,因为他知道这四个炉盘的电炉,操作起来,比北京的煤气炉要复杂,而且柳香香在这些事情上,不是太有悟性,可是他也没有。如果是她的谢明,在深夜的时候,会再给她来一个电话,告诉她,他想她,他会很快回家的,有事可以打他的手机,可是他还是没有。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留给她。她压抑着自己的想像,用加拿大的“忙”来代替她对他几十年秉性的熟识。一个人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反反复复地说服自己,他是忙,加拿大的工作压力太大,他已经给她们准备得这么周到了……明明知道是自己骗自己,还得假装骗得挺成功。不这样,她还真的能把家砸得稀里哗啦的? 
初秋的风和缓地吹在柳香香的脸上,她的长发飘了起来。从停车场往谢明公司走的时候,田建设不经意地看到柳香香长发被吹起来的样子,自以为对女人已成一潭死水的心,居然荡漾了一下。千万别上钩,这女人已经有主了。就是没主儿,也不会跟他。 
一切都如柳香香希望的那样,他们找到了谢明的中国同事曲蓉,她看起来四十多岁,比柳香香矮一些,很健壮,头发短短的,很像退役的运动员。她穿着在办公室上班的女人一般穿的衣服:西服裙,短款衬衫。   
迷失在多伦多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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