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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无糖爱情(都市言情)-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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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她的孩子出生在不正常的家庭,但是,情感上却不断追问自己,当时绝望的她,是不是太快作下狠心的决定?
明明,“夏雨”认识的他,并不狠心。
“不可能。”他摇头,很坚决。
一声闷痛,打中她。
果然,这就是一厢情愿的爱情的恶果。
一厢情愿的付出,一厢情愿的温柔,一厢情愿的忍受,一厢情愿的纠缠。
从来,她的爱情故事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她不要再顾影自怜,不要再爱上徒空虚幻的爱情影子。
得到了所有答案的她,终于明白,什么叫放下。
她像在迷宫里走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方向。
“恭喜,我们成功摆脱彼此。”这一回,换她站了起来。
她慢慢的站起身,白皙的肌肤配着一头利落的短碎发,让气质越发的特有、沉静,精致的淡淡妆容衬托的如水白莲般清新幽雅。
“我能提最后一个要求吗?”
他意外,因为和她认识这么久,她从来不提要求。
不置可否,他没有一口回绝,代表他在等她讲下去。
“傅队长,请仔仔细细的看我一眼。”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说得极其缓慢。
他错谔。
因为她这奇怪的要求,更因为她这一声很奇怪很熟悉的“傅队长”。
她转过身,慢慢走到他面前,让他把自己从头到脚瞧得仔仔细细。
然后。
他瞠目大惊,瞪住她,定定望着。
因为。
细致的妆容下,有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夏……雨……”
整个形势顿时扭转,她的淡定映照他的无法冷静。
挡在虎子面前急着维护他的夏雨,火场上坚强的用口型让他先走的夏雨,用着淡淡的噪音读着报纸给他听的夏雨,一起喜欢饼干配黑咖啡的夏雨,蒙眬昏黄的薄暮下,安静的让他静静拥抱的夏雨……
居然是……
“是蓝芹。”她安静的接道。
他这几天到处寻觅不到,让他被思念折磨着的人,他准备尝试爱情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妻子!
不,那是上一分钟,她的身份。
摆脱的婚姻的下一秒,他也失去爱情。
多么可笑、好玩的现实。
他应该愤怒,他应该觉得被人耍得团团转,但是,他愤怒不出来,更无法激动,无法跳脚。
因为,今天的结局,是他理亏。
“能问一个问题吗?”她的表情依然很平静,“为什么傅队长您可以眼拙到现在才知道‘夏雨’的真实身份?”她不知道是在讽刺他,还是自己。
他一向严谨的脸,僵化。
是的,这很不合理。
“是不是因为,蓝芹长得是圆是扁,你从来漠不关心?”
她的问话语气很淡,一点也没有咄咄逼人,却像最犀利的鞭子,鞭挞着他。
是的,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着她。
还是她的要求。
原来她的眉毛是这样,原来她的眼睛不大而且有点细长,原来她长得并不漂亮却很清秀。
曾经,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秒,他都觉得厌恶。
他的脸,僵硬,抽搐。
如果这段婚姻用战役来形容,最后她扳回局面,让他输得很狼狈。
“这就是你假扮夏雨,假装接近我的目的?”如果这是报复,她很成功。
他维持着仅剩的一丝不怒自威的冷硬。
一步一步,走近他,动作不大。
在他面前停驻,仰头,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他。
然后,最后一次失望叹息:
“傅凌,你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蓝芹。”
将房产转让书,轻轻拍到他僵硬的胸前。
“新年快乐。”留下最后一声祝福,她擦过他宽厚的肩膀。
今晚,是除夕夜,她和一个朋友有一个约定。
留下,依然定定站在原地的他。
这座城是片繁华沙漠
只适合盛开娇艳霓虹
悲伤的人们满街游走
打听幸福的下落
爱情都只是传说
难开花难结果
……
除夕夜,一直细雨绵绵。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她抵达S市。
说好,是那位朋友来赴约,最后却变成了她推掉父母难得的一家团圆,带着一束百合花,开车独自前往。
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不再需要父母短暂、敷衍的温暖。
她需要的温暖,是像溪泉一样,永远潺潺流淌。
比如,那位朋友最后给得拥抱。
再比如,那位朋友最后的笑脸。
车子下了高速,开了一段满长的路,然后跟着导航,她拐进这座繁华城市的旧城区。
提着一些礼品,她敲开了一栋私人房屋的木门。
“吱”的一声,木门打开,露出一张中年女性沧桑又慈祥的脸。
“孟妈妈。”她细声细语叫唤人。
“是蓝芹啊!快进来、快进来!”孟妈妈堆起笑脸,急忙往围裙里抹干净油腻的双手。
有些人的热情和亲切,是于天遗传的。
她一踏进来,就感觉这里和上次来访有点不同。
“孟妈妈,怎么停工了?”她指指上次在院子里堆着沙土的位置,现在已经干干净净。
但是抬头,楼顶却早就已经停工。
难道是因为春节期间请不到工人?
这圈旧城区被划为城市规划重新建筑的计划,上次她来的时候,孟家夜一黑下就请工人赶工,准备再建一层楼房上,过几年拆迁的时候以争取更好的利益。
“呵呵,和老头子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搞了。”孟妈妈咧开嘴巴憨厚的笑笑。
“不是说好,我在房产局有认识的人,违章建筑的部分能审批下来吗?!”她真心的希望能帮助那位朋友并不富裕的家庭。
“虎子都不在了,我和老头子将来住再大的房子也没啥意思。”孟妈妈摆摆手,不准备麻烦别人。
以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赶工是因为儿子大了,想争取间大套的婚房给儿子,现在已经没有必要。
听到孟妈妈的话,她红着眼,急忙转过身子,不想让自己的难过勾起孟妈妈的伤心事。
“里面坐吧!”孟妈妈热情的邀请她,“蓝芹,年夜饭就在这凑合吧!”
“好!”她点头。
随孟妈妈到了里屋,她见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的补品,里面甚至还有冬虫夏草、燕窝等名贵滋补品。
“有人来过?”奇怪,是谁出手这么阔?孟家的亲朋好友也都基本属于工薪阶层。
“是啊,虎子以前的同事来过。”孟妈妈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直说不收,可是那孩子说这是领导和局里的同事们的一点共同心意……”
以前的同事?
会不会是高以贤?
她第一个直觉,可是随后又甩甩头,因为高以贤已经离职,又怎么可能代表领导和同事来送心意?
看到虎子出事的消息以后,出于本能的信任,她不止一次试图联系高以贤,但是每一次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最后一次打过去,已经停机。
高以贤那个人就像没脚的小鸟,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流浪,也许,虎子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都两个多月了,虎子的殉职抚恤金批下来了没有?”她关心的问。
这件事情,她拜托过父亲,但是父亲说虎子因为当时遇害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在值勤范围,要定义为因公殉职,有一定的难度。
但是,胜在虎子是赴疆特警的身份,所以,还是有一线希望。
这事,一拖就是两个多月。
“批了,三十三万。”孟妈妈牵强一笑。
一条人命,三十三万,不多也不少。
她沉默。
“还需要哪些手续?我帮你。”能跑的能帮忙的,她都想出一份力。
“不用了,蓝芹,你在不同的城市,跑来跑去也不方便!虎子的那位同事都帮我们搞好了,这段日子那孩子常常来,东奔西跑的,难为他了。”孟妈妈憨直、感激的说,“今天大年三十他还来看看我们,这不,老头子送他出门还没回来呢!”
她点点头,感激孟妈妈口里那位虎子的同事。
“你只要常来陪陪我,和我多说说虎子的事,就好了!”孟妈妈抹了一下眼角。
白发人先送黑发人,眼泪哭得都已经干涸。
事情过去已经两个多月,孟虎这个名字,在很多人的嘴里、心里已经淡去。
她低着头,鼻子也一酸,只要孟妈妈想听……
“她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在新疆认识,当时我御寒的衣服带得不是很多,每次都是他借给我穿,他喜欢吃奶油味的瓜子……”
“喜欢啃沙嗲口味的牛肉干。”孟妈妈接口。
她和孟妈妈相视一笑,眼眶都红红的。
那天,她真的不知道机场会发生那种大事。
直到现在,她一直很后悔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登上航班。
她以为,她会有了一辈子都联系着的好朋友,但是,没想到……
直到下了飞机,第二天,她才从报纸和新闻报导上看到这则消息。
“蓝芹,你知道不知道,虎子又喜欢的女生?”突然,孟妈妈问。
“是吗?没听他提起啊。”她惊讶。
感慨的,孟妈妈提起儿子的最后一通电话,“就是他出事前一个晚上,虎子突然打电话回家,心情很低落,他说他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二老肯定无法接受,做儿子的对不住我们。”说着,孟妈妈看了她一眼。
有种直觉,儿子提的人可能就是蓝芹,但是做妈妈的又实在想不通,蓝芹为人大方、脾气又好,那一点做父母的可能会无法接受?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
“他说他想调工作去A市,去A市找一个人,问我们可不可以。”孟妈妈眼眶又红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即使再舍不得,我们也当然点头,还想着A市这么近,每个月可可以去看看他或他回来一趟……”泣不成声。
她也陪着掉眼泪。
“虎子有说他喜欢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孟妈妈说的是“女生”两个字,所以,她不回胡思乱想!
虎子说除夕会上A市找她,会不会刚好只是顺便,因为和那个女生有相同的约定??
如果可以,她想替朋友找到那个女生。
可惜,孟妈妈摇摇头。
这时,孟爸爸收了雨伞,提着一些菜,回家了。
“蓝芹来了啊!”相同的热情。
“怎么现在才回来?”怕老伴看到会担心,孟妈妈感觉用围裙抹抹眼泪,挤出笑容,故意抱怨着:“这年夜饭还烧不烧啊!”
“当然烧!蓝芹有空的话就留下来,陪我们过除夕!”孟爸爸招呼。
她点点头,“孟爸爸,待会儿吃完年夜饭,我想上山陪陪虎子。”
山路很崎岖也难记,开车技术马马虎虎的她,需要人带路,所以,每次都是熟路的孟爸爸送她上山。
“没问题!”孟爸爸爽朗的一口答应,“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刚才虎子的同事也上山了,说他欠虎子的一个真相,必须当面告诉他呢!”
“雨还没停,那孩子还上山?”孟妈妈惊讶,急问,“有没有给他买把伞?”
孟爸爸无奈的摊手,“他说不需要。”
“早知道那孩子要上山,应该留他下来先吃过年夜饭!”孟妈妈懊悔。
……
一场和乐融融的年夜饭,是她有记忆以来,最温暖的一顿“团圆饭”,尽管,每个人心头都有拼命抑制的悲伤,每一个笑容都是拼命的挤出。
其实,被留下的人,远比离开的人要艰难。
因为,为了活下,为了身边的人,要不停打听幸福的下落。
晚上八点,雨还是下个不停,但是,她和孟爸爸、孟妈妈还是上了山。
室外的气温很低,泥泞的山路上,她的车子渐行渐近。
“到了。”孟爸爸提醒她。
车子只能停在半山腰,一路步上山路还有十几分钟,就会到达虎子歇息的地方。
她低头解着安全带,车灯透过朦胧的雨丝印照着前方。
“啊。那个孩子!”孟妈妈叫了起来。
她抬起了头。
幸好,今天有戴隐形眼镜。
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打伞,低着头,样子看起来好像很颓废,他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象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整个人湿漉漉的,开了车门,他低沉的踏进不远处的陆虎越野车。
高以贤!
她生命中的另一个好朋友!
她急忙解开安全带追了出去。
可惜,迟了一步!
越野车的轮胎溅起一地泥泞,飞飙而去。
只留下怔在原地的她。
这是此后分别的一年中,他们唯一的一次见面。
2010年12月初
A市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住院部产科三楼。
“啊,医生!我痛得快死了!”一个产妇尖叫着,紧抓她的衣袖不放,“我不要生!不要生了!”她白色的衣袍几乎快被扯破。
“放轻松,学着深呼吸,慢慢吐气。”她耐心、沉稳的安慰产妇,“孩子的爸爸一直在产房门口,不要担心!”
听到丈夫一直带产房门口,产妇稍稍镇定了些许。
黄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奔跑进来,“蓝医生,走廊+10号病床的病人有早产迹象,主任医生正在替病人动手术,让你过去看一下。”
“好,马上!”她脱下沾满鲜血的手套。
见她准备离开,产妇恐慌的再次抓住她的手,“不要走!你不可以走!”声音几乎有点发怒,“我痛死了,我马上就会生了!”
“不要怕,我刚才替你做过肛检,你的宫口才开到三指,还不会这么快就生产。”她沉稳的声音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那边有个病人我得过去一下,你先躺着深呼吸慢慢吐气保持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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