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到曾经-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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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觉得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的西蒙有着西方人特有的热情大方，但西蒙自己知道，他还是紧张的，毕竟这位大Boss讲求的是真材实料，并不会因为他的高学历或其他身份而另眼相看。
会议在九点准时召开，但八点五十分西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以至于他慌里慌张将笔记本电脑交给了助理，然后便往电梯跑去。
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发生，九点，大Boss准时出现落座，但主讲人却还没出现。柯向澜安静地坐着，毫无波澜的表情却让在座的员工都心惊胆战。
助理琳达咬了咬牙，将电脑连上，柯向澜抬眼，屏幕上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阳光下做冥思苦想状。
西蒙并没有告诉琳达PPT究竟是在哪个文档里，基于自己的做事习惯，最重要的总是摆在第一个图标，琳达便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
“气死我了！”画面里出现一个咬牙切齿的女人，她穿着白衬衫坐在沙发上跺脚，时不时瞪一眼镜头，随即愤愤道：“我一定是造了孽，才会有一个这样处处和我对着干的儿子！”
镜头切转，阳光下的小男孩对着镜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西蒙，她怎么会是我妈妈呢？连等比数列都不会计算，她真的好笨！”
“喂！岑柯林！你不要逼我啊，我可是你妈，你。。。。。。”画面静止在女人握着拳头乱挥的动作上，虽然很生气，但是脸却嘟地着实厉害，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琳达懊恼地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想要关闭视频时，一只手按住了她。
“散会吧，我在这里等西蒙。”说完这句，柯向澜接手过西蒙的笔记本，气定神闲地重又坐了下来。
西蒙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就看到岑柯林小朋友双手背在身后，眨着大眼睛优哉游哉地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西蒙禁不住拔高了音调，“你一个人来的？你妈妈呢？”说着，又朝岑柯林身后张望。
岑柯林小朋友摆了摆手，无奈道：“论文又没通过，忙着找导师走后门呢。”
“所以，你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跑来中国？”西蒙揪住了自己的耳朵，“你知不知道，你妈要是发现了，一定会气得发疯的！”
岑柯林小朋友撅起了嘴，随即晃了晃小脑袋，“她不会发现的啊，以前不也是，我在你家躲了一个多礼拜，她还是照常忙着写她的论文啊！而且，”岑柯林往前拉住西蒙的手，“我好饿啊，西蒙爹爹。”
对于身高将近一米九的人高马大的西蒙来说，岑柯林的一句“西蒙爹爹”就是让他手软脚软的不二法宝，虽然他还在心里嘀咕，他妈之所以没找他是因为他提前给打了预防针，但还是抱起了岑柯林小鬼头往楼上的员工餐厅走去。
这个时间点，员工餐厅也只是开了门，并没有食物摆出来，西蒙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小鬼头安排坐在餐桌前后，又下楼想去对面的星巴克给小鬼头买蛋糕。
岑柯林小朋友是真的肚子很饿，他妈虽然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在为破论文忙得焦头烂额，但还是会给他好好做饭的，这也就在无形中养成了，小鬼头有个挺挑剔的胃。
在等了一分钟后，小鬼头捂着肚子爬下了餐椅，他看到餐厅门口有自助饮料机，他身上有硬币，便背着双手朝饮料机走去。
现实总是没那么如意，对于小孩子也是一样。岑柯林好不容易地跳啊跳地够到了赛硬币的洞口，然后发现，自己塞的是克朗，根本出不来饮料。
“哎，”小鬼头终于像个小孩子般捧着小脸蹲在了大大的饮料机前，“好渴，好饿。”
柯向澜终于从掩饰的很好的震惊中回过神，他听到琳达给西蒙打电话，听到琳达吃惊地咋呼，说什么儿子干儿子，在餐厅，他便先琳达一步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视频里的小鬼头在试图买饮料。
“岑柯林？”柯向澜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朝岑柯林伸出一只手，“带你去吃饭。”
岑柯林微微歪头，然后迟疑地问：“是西蒙爹爹让你带我去吃饭的？”
“嗯。”柯向澜简洁有力地点了下头，抑制住内心的激荡，“过来。”
岑柯林又端详了遍柯向澜，然后要站起来时却向后倒去，蹲太久，腿发麻了。
柯向澜眼疾手快地蹲下，将岑柯林揽到了怀里，他伸手想要抱他，却被岑柯林按住了肩膀。
“妈妈说，要站一会儿，腿才不会越来越麻。”岑柯林像个小大人般揉了揉自己的双腿。
柯向澜扯了下嘴角，起身牵住了岑柯林的小手，当小鬼头的手被握在他的大掌心里，柯向澜闭了闭眼。
“好了，”岑柯林走了几步之后便停了下来。
柯向澜转身疑惑地望着他，岑柯林朝他伸出双臂，“抱吧，我腿好了，我肚子饿得没有力气了。”
小鬼头说得一本正经且理直气壮，说完还又往前凑了凑，，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亲近感。
柯向澜终于咧嘴笑了出来，蹲下将小鬼头拥到了怀里，他掂了掂小鬼头的重量后不自觉说出口：“妈妈应该抱不动你了。”
岑柯林撅着嘴巴瞧着柯向澜，看到这个瞳仁漆黑的叔叔眼里是小小的自己，忍不住盯着仔细研究起来。
“六岁了，”柯向澜抱着岑柯林，进了电梯后并没有朝楼下去，而是按了顶楼的按钮，他有些控制不住地低声念叨：“六岁了。”
岑柯林终于研究完毕，双手环着柯向澜的脖颈，，摇了摇头头，“不对哦，我没有六岁，是五岁又一百三十二天。”
柯向澜禁不住笑出声，“嗯，是五岁又一百三十二天！不是六岁。”
岑柯林也跟着笑起来，从来没有大人和他一样对数字如此敏感在意，即使是物理成绩全A的西蒙爹爹也会在他年龄的问题上大而化之。
秘书容雨看到柯向澜抱着个小男孩出了电梯，一时间接受无能，立在原地看得呆掉。
“订餐，先把你抽屉里的饼干拿进来。”柯向澜扫了眼容雨后，吩咐着脚步不停地进了办公室。
柯向澜拿出冰箱里的茉莉蜜茶，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岑柯林。
“先喝这个吧。”柯向澜旋开瓶盖，倒了点到他的茶杯里，递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岑柯林面前。
岑柯林却没接过来，而是盯着柯向澜手里的饮料瓶子，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回视线，“这个，是茉莉蜜茶吗？”
柯向澜点了点头，“没有喝过？”
小鬼头努着嘴巴用力点头，“没有喝过。妈妈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但是丹麦都没有卖，然后妈妈就自己做了，可是妈妈说味道都不对，不过后来，妈妈总算是找到了原因，就死心啦。”
“原因？”柯向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饮料，不明所以地又问：“什么原因？”
岑柯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妈妈说，是因为没有加防腐剂。”
柯向澜抬手揉了揉小鬼头的脑袋，宠溺地看着小鬼头，看着小鬼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啜饮，又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柯总，饼干。”容雨略带忐忑地将剩下的大半包奥利奥送进办公室，又更加匪夷所思地看着喝饮料的小朋友。
柯向澜接过饼干，又满脸笑意地问岑柯林，“想吃什么？”
岑柯林擦了擦嘴巴，做出冥思苦想状，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吃中餐，要洋葱炒蛋，糖醋排骨，还有。。。。。。”
报菜名报的特别溜的岑柯林完全忘记了他的西蒙爹爹，眼里完全是笑得越来越灿烂的柯向澜。
等到岑柯林报完，柯向澜又伸手捏了捏小鬼头的脸，“还有吗？够了吗？”
岑柯林却收起了笑意，露出心事重重的神态，他皱眉皱得愈发厉害，甚至开始局促不安，他翘起嘴巴，看了眼漂亮的秘书姐姐，小声问道：“我点的太多了，是不是？”
柯向澜还没反应过来，岑柯林又猛地摇头道：“我其实是想吃妈妈做的菜了，但是妈妈都不管我，只知道忙她的博士论文，都写了好多次，过不了就是过不了了，还那么执着。”说着，岑柯林摊开了双手，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算了，就订一个披萨吧，反正到最后也总是这样子的。”
容雨默不吭声地看向自己的老板，柯向澜点了点头，“再加一个披萨。”
得令的秘书容雨要紧往外走，生怕这小祖宗又说出一长串，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开始出现混淆了。
“可是妈妈每次都先是让我报一大通想吃的，然后到最后就只给我一个披萨或者一碗面，你怎么，怎么真的给我买这么多吃的啊？”岑柯林扭捏地不像个男孩子般羞涩起来，他说的是真话，有点适应不了这个初次见面的叔叔如此热情。
柯向澜又拿起饮料瓶，往那杯子里倒了些，淡淡道：“那是妈妈，爸爸，爸爸会更加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33。小孩子还不会掩藏“聪明”
“爸爸？”
惊呼出声的不是岑柯林，而是还剩半个脚在办公室的秘书容雨。
容雨下意识做了个抱头的动作，非常怕死般回身朝柯向澜鞠了个躬，嘴里嘀咕着：“不好意思啊，柯总，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
慌里慌张地想要逃出门去，却被柯向澜又给叫住，秘书容雨心虚地都快要流眼泪了，都说不能听到不该听的，否则会怎么死都不知道，现在可怎么办，明显已经听到了啊。
“容雨，你转过来！”柯向澜对着背影向着他的秘书招了招手，语气倒是淡然。
可是，虽说做柯向澜的秘书没有很久，但容雨也算是摸到了一点柯向澜的脾气，那就是，这个Boss越淡定，那么就是事态越严重，他会在最后关头于无形之中炸死你啊！
“你看看，”柯向澜站起身，将坐在沙发上吃着饼干的岑柯林抱到了自己腿上，“你看看，我们两个长得像不像？”
容雨睁大了眼睛，Boss让她看，她不能不看，可是这个问题，到底该如何回答？说实话么？像！那不就代表着她容雨是肯定了这个私生子的身份？不像！那，那看样子，老板很宠这个小祖宗的啊，说不像的话是不是会被老板仇恨啊？
一边的容雨在面目全非的纠结中，岑柯林小朋友已经吃完了好几块饼干，他盯着自己沾上黑色饼干残渣的手指，在考虑是不是可以舔干净。
柯向澜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就着小鬼头的手指，一根一根细心细致地擦着。
“你觉得我们两个像不像啊？”柯向澜又问了一遍，他没抬头，所以就没看到容雨已经露出了赴死的神情。
容雨握紧了双拳，做好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理建设，昂着脖子要回答时，听到一个软蠕蠕的小声音道：“我的爸爸是个坏蛋，叔叔，你是坏蛋么？”
柯向澜在替岑柯林擦手指的手停了下来，他抬头，朝容雨挥了挥手，小秘书接到示意，赶紧小跑着出了办公室，坐到座位上才敢猛地大喘气，过了许久，开始订餐的时候才觉得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消散掉。真的，大Boss的气场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了。
“谁和你说的？妈妈？”柯向澜扶着岑柯林的双肩，让他立在自己面前，这样两人的目光可以直接相对。
岑柯林小鬼头眨了眨眼，小手撑着下巴，面色凝重道：“难道不是吗？他让妈妈怀孕，但是却不陪在妈妈身边，让妈妈一个人照顾我，自己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每次提到爸爸，妈妈都会很不开心，这个样子的爸爸，是好人吗？”
问题抛了出来，柯向澜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小鬼头又摇了摇头，自顾自答道：“不是的，这样的爸爸，不是好爸爸。”
柯向澜吸了口气，他现在心情很复杂，眼前的小鬼头，百分之百是他的儿子，岑静竟然给他生了个儿子，都给他生了孩子，她却还不回来，让他这几年像是行尸走肉般过活着，他怨恨她，现在却又更加的想念她。
“西蒙爹爹什么时候来接我啊？”岑柯林焦急地朝门口探了探头，他想，还是应该给妈妈打个电话的，不然如果被发现了，妈妈可能真的会发疯。
柯向澜挤了挤皱着的眉心，决心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
“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爸爸，亲生爸爸，真正的爸爸，如假包换的爸爸！”柯向澜看着小鬼头的脸色越发疑惑，然后沉重，又补充道：“你出生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这几年，我也不在你的身边，我要和你说对不起。但是，我也必须告诉你，是你的妈妈先离开我的，而且我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找过你的妈妈，但是找不到，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岑柯林，你必须从现在开始，试着接受，我是你的爸爸这个事实！”
柯向澜不顾小孩子心绪的一番话说到完，很是畅通，然后，他这个刚刚知道自己晋级为父亲的坏爸爸又开始矛盾的担心了，对于他这个成年人都有些难以接受的现实，对于这个还要抱抱的小男孩，应该更加不可接受吧。
岑柯林瘪了瘪嘴，却没有哭出来，而是抱起双臂垂头做思考状，等过了一分钟，小鬼头才又抬起头，“我们能去做个DNA测试吗？我喜欢用科学性的东西做理论依据。”
柯向澜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