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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明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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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所有的反抗都注定了只是徒劳吧。”阳建在多年以后自嘲的笑起来,在强者面前,鸡鸭鱼似的挣扎即使再怎么用力也不过是江湖里腾起的一小朵浪花吧。

    随手掐断根细草,放入嘴里用牙齿死命的咀嚼着。

    再也不能做弱者!

    变化来得太快。

    当营地里所有人都在为小赵的惨呼震惊,并急切的做出反应时,所有人的厄运也就堂而皇之的自天而降,笼罩了这不幸的一群。

    光怪陆离的声响在耳边突地炸开,阳建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从来就没有这么沉寂过,静得仿佛自己从此就要与世界隔绝。

    嗔目望出去的视线也陷在一片奇异的光斑闪烁中,随之更强的光亮一闪,眼前死寂般的黑。

    他听见了自己发出的惨嚎。

    在那之前,他从未想到过一个人发出的嚎叫声竟然如此的可怕。

    那不是他,绝不是!

    摇摇头,象是要甩脱那个最真实的噩梦。

    阳建再也不愿去回想。他将目光望去,眼前是一片油油的绿草,阳光毫不吝惜的将自身均匀的涂抹在草地的每一部分,使之生机盎然,几叫每一个有幸来此的人都生出愿长居其间的念头。

    但他应在此外,因为“它”就在那里栖居。

    那是一个与在漫长的时光里陆续格杀掉他十一名同伴的恶魔相等的存在。

    想起这些年所过的日子,他就一阵恨恨,但那绝不是仇恨,他已准确的认知到,仇恨绝对不适合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滋生,仇恨只能使人丧失理智,那将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谓恨其实是源于对命运的不服和自身的卑微,但更悲哀的是,当他认识到自身的弱小而时,随着自身的逐渐强大他却越来越明晰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个白费,生命永远无力,或许生命的本身就是个悲剧吧。

    他已被迫接受,象那头可怜的小鼬鹿一样发出莫名所以的悲吟。

    在那以后,在他陆续听见身周有类似自己发出的那声嚎叫持续响起后,他就再也禁受不起,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他发现他与他的队员连同营地上的一切都已来到了这个山谷。

    这个该死的山谷!他狠狠的一拳砸在山包上,地面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山谷一片安静,一点也不似有即将来临的灾劫。
第二章 回去的理由
    山谷,其实是个桃源。在城市人的生活里,蓝天白云、绿草野花、巍峨的山脉、清澄的湖水等等,都无一不是久思神往的胜地。

    而当这所有的都巧合的凑在一起,便成了每一个人的梦。陶渊明笔下首先抒写了这个梦,一九三三年,当满世界都沉浸于工业文明所带来的辉煌时,一个悲哀的英国作家再次抒写了这个梦。在他神秘的文字叙述中,这个梦被称为“香格里拉”。

    这里就是个梦,梦里的香格里拉。

    “这几乎是一座洁白无瑕的锥形山峰,简单的轮廓仿佛出自一个孩童的手笔”。

    当然,事实上这样的香格里拉在山谷里是无从寻觅的,而陶笔下的“……,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避世桃源就更不可能找寻到相重叠的影子了。

    这里,是另一种风格的香格里拉。

    这几乎是一个自然界的聚宝盆,多层次的绿意仿佛一梦想中的王国。

    唯一遗憾的,这里的野兽太凶;唯一欠缺的,这里看不到文明;唯一悲伤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阳建默默的把这样的评价纳入心底,“我是桃源悲剧里唯一还活着的化石。”

    “噗”。

    阳建一口吐掉嚼碎的残渣,嘴里犹残留着泥土的气息。还有回头的路可走吗,或许,当久渴的变得已不再久渴,当梦想变成厌倦似的熟悉,桃源也就不应该再成为桃源了吧。而对于尚在农村里生活着的人们,城市,也许就是他们心目中的桃源。而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大概是每一个热爱生命的人都会急于逃脱的吧。

    那么我究竟需要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我的明天?

    我的明天,如同百合花藏在荆棘中。我必须流血。

    他悲剧似的认定这一事实,直起身,大踏步的行往草地的深处。

    一种奇特的视觉冒了出来。他在高处,下方宽广的草地中行走着一个苍凉的身影。他无路可退,无路,他只有向前,再向前。

    也许,也许英雄就是这样被时势造出来的。我看起来是那么的决绝,但内心却是那只有自知的的坚硬如激流磬石。

    他很想知道如果这时候有人了解到他举动的意义,会怎么评价他。这让他倍感孤独。

    背后森林里有一只突起的蝴蝶撞入了张网以待的蜘蛛预置的陷阱,奋力挣扎着。这种感觉清晰无误。

    阳建奇异的泛着笑。

    ※※※

    “它”就在那里。

    解开腰部上紧缠的兽筋,任携带着的财产一一落地,千算万算,为这一刻的初晤他已不知道准备了多少时光,但再完美的计划也没有变化来的快,苦笑着,扔下手中笨重的石斧,它们脆弱的结构对“它”造不成任何伤害。

    按照最初的设想,现在“它”应该是还处于安睡中的啊。阳建喃喃的嘟嚷着。张开空荡荡的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一边小心谨慎的向前走。

    的确,“它”确实是在小睡。刚登上小山丘的阳建正待好好观察一下前方的湖泊,以前他只是在树梢俯览,就惊讶的发觉“它”正静静的躺在离他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不幸的是,“它”那巨大的头部正巧朝着这方。

    更加不幸的是,“它”的眼睛居然是睁开的,如果说那与人类相似但却放大了很多倍的器官也叫眼睛的话。

    也许怪物之所以被称为怪物,就是因为它一直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吧。失败的人给自己找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

    “哦,迈告!”狼狈万分的阳建终于在极度惊讶下重新控制住自己那以夸张的形式张开的大口,死命合拢的上下唇在几次的急剧开合以后,终发出了近似于西方人求助于上帝时的奇异音节。

    声音在唇齿间跌宕碰撞,终随着嘴唇的再次凝结成O形把内心的骇异一丝不挂的传达给对方。

    “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赤手空拳的孤独者仿佛在小腹上挨了最狠的一拳,吃力的弯着腰,重重的退了几大步,仿佛这样还不足以表达心中的震撼,他跪下来,用粗糙的双手努力压迫着厚实的胸膛,他需要空气,大量的并且不致命的新鲜空气。

    再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了,他心目中与魔鬼同等级的可怕怪物居然在适才的眼光里流露出人性化的和善。

    “欢迎你,我的孩子。”他在“它”的眼中读到了这样的信息。

    我的孩子?你是说我是你的孩子吗?

    成垛的人头在向远方眺望,我缩在其中,没有人

    能见我。荆棘长满了地皮,茅草遮盖了路面,石

    墙也坍塌了,没有人能见我。工作片时,小睡片

    时,再睡片时,枕着梦想工作睡觉皆片时,没有

    人能见我。我的贫乏,就必如强盗行走在沙漠。

    我的嚎叫,仿佛哭夜的人湮灭在汨罗江。

    看见“它”,阳建脑海里顿时流过这样的文字:“帝梦西方有十二金人,身长大,自称自极西之地来。……”这是古代史上最伟大的帝王之一汉武帝的梦。

    金人?哦,眼前那在阳光照射下金光流转的“它”不就是金人吗?

    等等,“它”刚才说……

    我是“它”的孩子?

    我是“它”的孩子?我是“它”的孩子?“哈哈!”

    “荒谬!这不可能!”

    仿佛鸡蛋薄弱的外壳被突然打破,内心长期积压的忧郁、憎恨、茫然等等负面情绪混合着惊恐与如听到本世纪最大的谎言般的可笑蛋黄蛋白一般的迅速向外挤压,早先伪装出来的友善随之被丢弃的一干而净。

    愤怒油然而升!

    “哈哈哈!”

    被触及内心中敏感地带的两脚生物一边捧腹大笑,一边拼命告诫自己,小心,小心。

    这是一个了解人类的怪物。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对手了。

    “真是个厉害的对手啊!”阳建感怀着,发出了疑问:“你是谁?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人类吗?而你……。”一连串的质问随着风的来临远远的扩散开去,消逝在无止尽的原野。

    他以藐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它”。他必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好奇而浅薄的人。

    风吹过身边野草,发出簌簌的声响。空气里有一些奇妙的东西正在燃烧。

    阳光下的“它”满身金光,细看下来才知道那金色的光芒其实是发自“它”本身,只能以庞大去形容的体躯即使是在安静的躺着,发出来的威慑力依然能震颤阳建已被点燃的斗志。

    “为什么不回答?”他继续伪装着。

    风依然在吹,空旷的原野让他感觉有点紧张,象是一个挖空心思计算着对手的人,在小心谨慎的发出第一步试探后,对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一样,超出控制的未知让他犹豫。

    “它”看似安详的身躯内蕴藏着巨大的动能。他想。

    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恐惧,象火山爆发之前,总有一些东西在酝酿,但当事者却不会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喷发。

    时间比风流动的更慢,他想,我就好象是一个对着空气出拳的人。

    风也意识到这一点,蹑手蹑脚的轻扑在呆立的身体上,悄悄散开。

    他自狠来他自强,我自清风拂山冈。他想,这个怪物不至于已达到这样的境界吧。

    “喂,难道你就只会睡觉?或者说是你正在为一时的谎言而羞惭?”无处用力的男子在胡思乱想一大通后,终于难耐这阳光普照下的死寂,冲口而出的话语里包裹着古老相传的法宝。

    “喂,不管你是谁,出出声吧。”伫立的男子已经逐渐投入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或者是找回自己吧,这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另一种声。

    他有些茫然。

    长久的等待后,“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阳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右脚往后退了一步,支撑住微微后仰的身子。他是真的想要走了,自从最后一名队友倒在那个恶魔的脚下,他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内心的存在,他的不安,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发音器官会因此退化。

    久居安静,这样的孤独恐怕是除了自己外就再也无人理解了。

    那怕是一言半句也好啊,即使那不是一个人,比如“它”。

    “我走了,我可真走了啊。”男子将空旷的语声和着风远远的送出,一边数着倒退的步子。他还是有所期待。

    阳光懒懒的移动了一下,天空中有一朵云瞬间飘过,云过时的阴影下扣住了犹豫的男人。

    他有些担心。

    “走了!”他对自己这样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许就是这样来的吧。当法宝出尽,对手却依然故我,不走何待。

    拾起先前扔下的财产,阳建最后一眼扫过“它”的身躯,也许“它”很可怜,和我一样,我们都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强大,阳建将心比心,孤独的智慧生物啊。

    吁嘘化做了山丘上最后的一丝音符。

    阳建转过身背向太阳飞速的跑开。

    前方就是来时的森林,黑黝黝洞开的大口流淌着唾液白花花的闪着光,每一根高大的树都在微笑,戴着王冠微笑,森林属于它。笑容在风的驱使下,刷啦啦的越扩越大。

    阳建放慢了脚步,毫不迟疑,他在抵达第一棵高大的落叶乔时迅速拐向了侧方。森林是它们的。

    奔跑。

    阳建沿着森林的边缘不停的奔跑着,在树与草之间不断的来往,谁说高山与平原之间就永远有难以逾越的空白,他愤怒的冷笑,此刻的森林与原野结合的是那么紧密无缝,一个人的存在站得再久也终是无休无止的奢望。

    哪里归于森林,哪里又是原野,他找不到自己。他找不到归家的路。

    你找不到归家的路。你觉得,你就象野兽,

    欲望化作尖齿,生存化作泥土,你不希望

    在洞穴中安眠。在树与平原之间,在你的

    嚎叫中,那意愿,当它找到了你,你的嚎

    叫,在千面风中粉碎。风不再传达信息,

    你去的安宁。

    你去的无人能知。阳建在风中持续奔跑着,巨大的悲哀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又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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