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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千道影(上)-第17章

小说: 千道影(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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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白须胡乱地飞刮在两鬓。

    “老先生。”赵承启站定,躬身道。

    老者没有回头,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高昂的头颈突然低落了下来。

    “老先生。”赵承启再次唤道。

    一旁的紫衣女子飘了飘血红的眸子,伸长着纤细的十指,上下翻腾着,时而扭起蛇腰,不屑地瞟着不远处的白须老者。

    天际的最后一点微红消失了,山峰的空气越来越寒冷,剌得众人竟有点颤抖。

    “承启!这是老夫三十年的心血啊!你……”老者缓缓地转过了身子,目光并没有停留在赵承启的身上,而是盯住了赵承启身后的红衣人。灰白色的眸子间翻着火光,双手紧紧地拽着,不时发出“格格”的骨骼磨擦声。

    “承启!今日的失败只怨怪一人!老夫不能容他!”老者冷冷道。

    赵承启嘴角一抽,“老先生,展昭现在武功全废,还望老先生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是吗?”老者的目光利如钢刀,扎得赵承启浑身不对劲。

    “图老先生!”展昭蓦地开口道:“展昭毁了你几十年的心血,确实是该死了,只是展某就这么死了,恐怕死也难瞑目!”

    老者一愣,既而阴笑道:“看来展护卫此行,是另有目的?”

    展昭一笑,道:“不错!展昭尚有一疑问在脑中,苦思不得其解。我想,只有老先生才能给展昭一个答案。”

    山间一片寂静,黑压压的乌云顿时将整座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图先生,如果展某没有猜错,你就是杀静池方丈的真凶!”展昭一字一句地道。

    图一年没有作声,额上的皱纹却微微下弯着。黑色的长影顺着深深的鼻沟,硬生生将一张枯黄的脸割成了两半,长长的枯纹在人中两侧割裂开去。

    展昭目不转睛地看着犹如恶鬼的图一年,硬声接语道:“也就是静池方丈的师父,静清太师!”

    图一年长眉微微抽动,干瘪的唇皮不由得抖动了起来。他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年轻人,竟然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分。

    “展某记得静池方丈曾说过,静清方丈曾在游历途中获得一佛眼,为避免众人的争夺,而毁黑石之避众人耳目,将真佛眼藏于千年老松皮之下,并派山字辈僧人重守老松。而静清方丈将衣钵传于静池后,便从此消失了。”展昭道。

    “这与我何干?”老者开口道。

    “展某记得静池方止当日衣冠整齐,着装十分讲究,据弟子猜测,静池可能见了一位他生平非常敬重的人,而这个人,不喜檀香。因为在静池方丈的禅房内,香炉微热,却并未续香,而静池方丈平日尤喜焚檀香,香尽之后必续之,为何当日却没有这样做?”

    展昭看了一眼图一年,继续道:“原因是方丈尊重来访者,知其不喜檀香,故而烬香后并没有续香。”

    老者蓦地背过了身子,灰色的瞳孔悄悄张大着。

    展昭微微笑了笑,继续道:“那日展昭被困王府,无意间发现王爷的小筑中,香炉之内留着几根捻断的檀香。平日王爷小筑内亦是檀香不断,为何突然要捻断檀香?原因只有一个,王爷在小筑内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同样不喜檀香!”

    “哈,展昭,这最多只能推测此二人可能是同一人,却不能证明我就是当年的静清。”老者道。

    “不错,光这些,的确无法证明你就是当年的静清!可是,你是这个阴谋的幕后真正主谋,却已是不争的事实!”

    展昭顿了顿,“而所谓的佛眼案,从头到尾都只是静池的一面之词!可是静池大师并没有说谎,但他说的一切却都是假的!因为有人故意在静池方丈面前演了一出‘佛眼’戏!这个人,便是这场阴谋的真正主谋……静清大师,也就是你,图先生!”

    “你凭什么说静清是主谋?”老者问道。

    “静池方丈曾无意说道,‘若不是佛眼已失,老纳是不可能对施主说这么多的,这是师父的嘱托。’为何静清要如此郑重其事告诫弟子?若佛眼丢失,便可将诸事告与他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原因只有一个,佛眼丢失,惊动官府,便可以启动另一个计谋,从而一步一步嫁祸给八贤王和几位边关大将,以此除掉大宋的栋梁!”

    展昭看了看图一年,“静池大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他师父的工具!这也便可以解释,为何当年静清大师要将衣钵传于悟性不高的静池,因为只有静池,才会毫不怀疑地执行你事先安排的每一步棋!”

    “图先生,展某推测得是否准确?”展昭问道。

    低沉的黑云间,翻滚起丝丝电光。山头的雾气急速地流动着,空气似乎越来越单薄了。

    “展昭真是高才!老夫由衷的佩服!”老者慢慢走近展昭,“只是静池比你想象的还要笨,他是心甘情愿死在老夫剑下的!”

    展昭一愣,“你们毕竟师徒一场,老先生难道真的连半点情义都不顾?”

    “图一年心中没有情义二字!”老者继续道:“展昭,你是不是还有话要问?”

    “展某确实还有一个疑问,这也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展昭缓口气,接着问道:“图先生擅设连环计,而佛眼只是启动后一计的关节,那么,前一计又是什么呢?老松之下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者笑道:“哈哈,不就是一颗佛眼吗?”

    “老松底下根本没有佛眼!”展昭道。

    老者眼光蓦地横扫展昭,一道光白的闪电在老者双眸间晃过,瞳孔蓦地张大了一圈。

    “按照老先生当年的计谋,佛眼中应该藏有一张写着大宋边关将领名字的纸条,可是老先生虽然神通,却也无法推算三十年后的今天,谁会是边关的重将!所以,佛眼中并没有藏纸条。”

    “从头到尾,松下有佛眼纯粹就是一个骗局!你骗了静池方丈整整三十年!”展昭厉声指责。

    “那是他蠢!”老者恶声道。

    “既然松下根本没有佛眼,老先生又何必派众人守着那棵老松?所以展某肯定,老松皮下肯定藏有其他什么东西!只是……既然老先生害怕有人来抢松下之物,又为何不索性将其取出呢?展昭著实想不透。”展昭紧紧锁着眉头。

    “展昭,这个问题老夫绝对不会给你解释,你也永远找不到答案!”老者道。

    展昭紧紧闭着双唇,眉宇间的疑云越积越多。

    厉目的巨鹰飞展着长翅,在雷电中孤独地穿行着……

    “展昭,一个人太聪明,有时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老者道。

    一道惊雷骤然在云间翻过,山峰的野风越来越劲,吹得满山的雾气失去了踪影。展昭轻轻扬起眸子,笑看着老者,一旁的赵承启却已脸色苍白。

    “承启,你过来。”老者的眼神变得很慈祥。

    “老先生!”赵承启小心翼翼地看着图一年。

    老者不紧不慢地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只褐色瓷瓶,乳白色的百合细细纹着瓶身。

    赵承启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眼神近乎凄凉,“先生!”

    “承启,把它灌进展昭的嘴里!”老者悠悠道。

    厚实的云层堆积成了一座巨山,黑压压地拥立在众人的天顶。电光不时地闪耀着,将整个天空切割成了一张雷厉的电网。

    细长的鱼尾纹越陷越深,犹如刀刻般。老者的神情异常地宁静,一双灰白的眸子祥和地看着眼前的赵承启。

    赵承启只觉浑身冷气散遍,心头一阵绞痛,紧握瓷瓶的右手异常地寒冷。“老先生,这是何必?”

    “承启!老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

    老者的长袖蓦地在赵承启的眼前散开,扭转了瘦削的背脊。深深的眼光中竟有几点暖阳的光泽,一行透明的泪水沿着左侧的鼻沟流下,滴沿在长长的白须之上,既而渗进了苍老的肌肤中,不留半点痕迹。

    “承启,你可了解你的兄长,我们西夏的国主李元昊?”老者高昂了头道。

    赵承启缓缓抬起了头,莫名地看着老者的身影。

    “你不了解,因为你们从未见过面!但是老夫了解,即便老夫身在中原三十年!”老者的声线高亢中略带沙哑。

    一道刺人的光犹如旋风般,猛地射进赵承启的眼睛,一个单薄的身影赫然站立在赵承启的面上。灰色眸子犹如草原上的雄鹰那般尖锐凌厉!一双干枯的手掌紧紧捏着赵承启的两肩,“承启,老夫今日定下最后一计,希望你能依计而行!”

    老者的左手蓦地抓住了赵承启的右手,惨黄色的指甲深深抠进了赵承启的掌心,“第一步,把这药灌进展昭的嘴里!”

    老者的眼神犹如夜半的鬼魂,揪得赶承启寒星直冒。

    “先生,这是何道理?”赵承启挤出了一句话。

    “你不用问这么多,到时你便知道!”老者道:“承启,这是老夫最后所能为你做的!”

    老者突然推开赵承启,脚步向后狂退数步。一道电光刺破重云,炸出一抹冰冷的白光,骤然影射在山顶。

    一时间,老者飞袖舞动,刀气横流,一个个细长的黑色人影从老者的脚底抽出,影子越来越密,越来越黑,空气中慢慢透出了一股血腥味,影子,终于在山崖边的断石上折成了两截。

    “老先生!”赵承启狂吼声,飞身揽住了几欲坠地的图一年。

    紫衣女子顿时唇角一片雪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横躺在赵承启陌中的图一年。

    展昭眼角一抽,面色越加难看。

    一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质地光润的白袍四处划散着,微弱的眼光紧紧抓着眼前的赵承启,“承启,你……你和你父亲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可惜,可惜,你没有你父亲那样阴狠……你,哥哥却……比他父亲……更狠……”

    “老先生何必要这样做!”赵承启的噪音变得很低沉。

    黑色的飓风从崖底涌涌而出,直卷云霄。

    轻袅的白袍随风飘动,犹如一团即将湮灭的白烟。干白的手掌紧紧扭捏着赵承启的衣袖,开裂的唇角划出了一道血丝。抖动的目光静静地移到了紫衣女子的身上,“紫儿,过来……到,爷爷这儿来……”

    紫儿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整个人呆立于风中,任凭乱作一团的秀发胡乱吹刮着自己的脸庞。

    “紫儿,过来!”赵承启蓦地吼道。

    紫儿的眼神近乎神经质,瞳孔越放越大,眼眶几乎都要被眼球挤爆了。

    “紫儿,其实爷爷早……就知道,你才是杀高丽太子的真正凶手,爷爷一直没有揭穿你,爷爷不想你步你父亲的后尘……”

    “只是,紫儿,你不该瞒着爷爷,太子与展昭的那层……关系,若爷爷早知这,死也……不会让承启靠近展昭……老夫长计三十载,功亏一篑啊!”

    老者的眼神再一次晃到了赵承启的脸上,“天意啊!天意!”

    一道道惊闪在紫儿的脸上划过,无尽的山风吹得她竟摇晃了起来。

    紫儿的脚步缓缓移动了起来,猛地飞扑到老者的身边,微微张启的双唇不停颤抖着,只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老者的手掌轻轻盖在了紫儿的手臂上,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满足,灰白的瞳孔终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光华。

    “爷爷!”

    雷声此起彼伏,倾盆的雨骤然泻下。

    黑黑的山顶上,几个黑黑的人影呆立着……

    雨水顺着红色的官缨缕缕滴落了下来,一双深邃的眸子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头竟然有一点酸……

    怜悯一个敌人,还是同情一个老人,或是有感于老者的一番用心良苦?

    也许只有展昭才真正明白,图一年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图一年,就像是一根火烛,一生都在为别人燃烧自己,即使到了最后,只剩下一点火星,他也要撒入篱草,纵烧整个草原。死前的最后一计,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展昭并不知道,但隐隐间,展昭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零乱的鬓丝密密地贴着青白色的脸颊之上,墨色的眼珠直盯赵承启,紫儿大叫:“把药给我!”

    赵承启呆呆蹲站在老者的尸首边上,没有半点反应。

    “给我!”紫儿扯着喉咙道。

    紫儿的脸颊突然一抽动,猛地从赵承启的手中夺过了瓷瓶。细长的凤眼顿时冒起点点骇人的阴气,直直地射向展昭。身子犹如水蛇般瞬间钻到了展昭身旁,飞起左掌直直劈在展昭的右脸。

    猛烈的雨水急急而下,山顶一时间水气萦绕,山石间的泥浆一股股地流淌着,沾满了血红色的官袖。展昭急促地呼吸着,眼睛却一点也睁不开。

    “紫儿,你干什么!”赵承启应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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