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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晌贪欢-第6章

小说: 一晌贪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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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宇,听说秦王的脾气很不好吧。”
  “你要做什么?”
  “他们刚出坤乾殿,我们走小路,应该可以赶在他们前面。”
  “你要去拦他?”
  “我的伤在今夜之前要有个交代,不然瞒不住的。快,就带着这对烛台。”
  楚兮云匆匆系好衣带,又抬手塞给苍宇一对几乎蒙了灰的烛台——出尘殿有满室的夜明珠,本是用不着烛台的,当初楚兮云偶然的看见这一对简单到几乎没有多余花纹的烛台以后,就一时兴起留了下来,而他的东西一向是不许宫人触碰的,时至今日,原本就黯淡的台子上自自然然的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青灰。
  只是一个迟疑,苍宇就紧跟着楚兮云出了殿门……
  襄国皇宫的布局算得上是精巧的,凭着楚兮云的记忆,足足走了一年才勉强算是熟悉了皇宫的所有细枝末节,此刻秦王跟着领路的小太监悠哉悠哉的漫步,自是比不上他抄小路加上快步疾行来得更快一些。
  不多时,楚兮云赶在前面,再调了几个步子,似是无心的转了几个弯,就走到了秦王身前不远处。
  





☆、纷至沓来

  雪还在下着,那个模糊的纯白色身影衣袖飘飘——没有近一步,也没有远一步,因着这一抹极随意的明丽色彩,天地间这一场纷至沓来的雪,也像是忽的暗了一般。
  这边秦王驻足,惊异的看着这个不知怎的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的人,本欲探寻,旋即又明了——后宫是不会有男子随意出现的,眼前的人,不是楚兮云又会是谁?
  他于是扬声:“给本王站住。”
  像是凭空响起的一声暴喝,楚兮云恍不可察的微微一笑,也就转身:“若鸿拜见秦王。”
  极淡的语气,说是拜见,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而,这短短的几个字出口,好听的声音就像是温润的泉水敲击着上好的璞玉,一声一声,清丽如同凤鸣。
  南宫胤秦听了,微微恍惚——面前的人依旧低着头,不加修饰的如漆墨发安稳的洒下来,像是故意遮着主人的面容不舍得让他人窥视一般,却只是这几个语气淡漠的字,只是听了,也莫名的震了耳,震了心。
  可也只是一瞬,南宫胤秦复又皱眉:“怎么,呆在宫里这么久,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规矩么?”
  字字责难,楚兮云也只是淡淡的答:“若鸿只知,见了皇上尚且不必行礼,却不知见了王爷,又该如何。”
  周围的宫人已经悄悄的冒了汗——他们大多是知道秦王脾气的,这种时候,不该听的不该看的要是不小心听了看了,一个不留神可就得赔上一副身家性命,于是干脆老老实实的低了头,再不敢看这两个针锋相对的主子一眼,更是恨不得连耳朵嘴巴都顺道堵上,省的秋后算账叫人给惦记上。
  “好,拿皇兄压我是么?以为得了他的特许就可以耀武扬威了是么?”南宫胤秦也笑,只是那笑意弥散却怎么也进不了他鹰隼一般冷冽的眼角,他俯看着他,一字一顿:“不过是皇兄闲暇时的一个玩物,这般恩许,你也配么?”
  雪着实下得大了,襄国远在北地,皇城的选址更是北面为尊,本来冬日的大雪极是寻常,却没有哪一次,竟如今次这般——洋洋洒洒,连咫尺之物也差点要分辨不清了。
  楚兮云还是安静的立着,没有任性的甩袖离开,也没有桀骜的以牙还牙,甚至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答他:“王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了。”
  天幕突然变得很静。
  南宫胤秦看着近处这个有些模糊的人影——这样淡漠的姿态,不喜不怒,安然的像是听他说一个可有可无的笑话——却更是让人莫名的恼火,就如同费劲全力狠狠打出的一拳,以为对手会倒地呼痛,然而换来的,只是他淡淡的一句:打得很好,下次继续努力……
  这样的感觉,从不曾有过。
  “本王在宫外,常听人提起什么祸国妖孽,今日得见,倒也算是不虚此行。”南宫胤秦兀自发笑,一众宫人见势知道秦王终于要走了,不由个个都暗自松了口气。
  也正是在这时,楚兮云静静的抬头,极腰的墨发顺势收拢,如玉的面容略略带笑,他看着秦王,眸里有了几分揶揄的味道:“自古,世俗不容,是为妖。王爷是要告诉若鸿,你,不过是一介俗人么?”
  “啪——”
  极清脆的一记耳光,不偏不倚,打在楚兮云脸上,也许是力道过于大了,也许是雪肤过于单薄——五个指印清晰的停在他的左脸上,也因着这样迫人的力道,他借势后仰,恰好撞在身后苍宇手里的一个尖锐的烛台上……
  “嘶——”
  衣衫刺破,血流蜿蜒成河……
  一众宫人还在愣着,想不明白眼看着秦王就要走了,怎么还会发生这种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事。
  苍宇眼疾手快的扯了衣服赶紧包上,因着担心血流不止,也不敢妄自拔出那个刺得极深的烛台,只是抬头一声大喝:“来人啊,快传太医——”
  一个反应快的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剩下的几个人这才有了反应,手忙脚乱的又是搬又是抬,只余楚兮云自己,微微瞑目,睫毛像是在颤抖,但由始至终,不呼痛,不呼怒,安安静静未发一言。
  直到所有人行得远了,南宫胤秦仍在怔怔——他的一掌,力道还是掌握得住的,分明,他根本就没有用力的……
  出尘殿里已经站了几个最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待不多时,纱布药棉金疮药,一切也就收拾停当。
  楚兮云安稳的睡在宽大的床榻上,墨发肆意的铺张开来,似是要掩着那世俗不容的面容一般,黑与白淡淡交融,倒是更衬得肤白胜雪了。
  南宫胤楚得了消息早早的就赶了过来,他安静的坐在床前,食指轻柔的抚着那人一片红肿的左脸:“朕知道你没睡,还要躲朕么?”
  楚兮云也就睁开略有迷蒙的眸子看着他,听他轻轻的问:“疼么?”
  他笑:“脸上的伤不重,也不算疼的。”
  “那腰上的呢?”
  他沉默片刻才道:“哥哥,不用在意。”
  南宫胤楚抚着他腰上的几圈厚厚的纱布,兀自还有嫣红的血缓缓渗出来,他喃喃:“该是很疼吧?”
  “哥哥想问我为什么会在那里遇见秦王么?”楚兮云像是了然的看着他,“烛台旧了,我不喜欢了,想送去扔了的。”
  那条路再往前,会经过一个储物的小仓库,平时旧了的不用的东西,总是差人搬到那里去的。
  南宫胤楚闻言,目光晃了晃,转而低头噙上他略有些苍白的唇:“不喜欢的东西就要扔了吗,那么,朕呢?”
  未待他答,他的舌尖就顺势侵进了他的领地,霸道的勾上他的舌,毫不留情的舐过他的每一寸唇齿,似是意犹未尽,任他再是挣扎也不肯忍耐着放开他:“兮云,先前被秦王扰了,现在……”
  楚兮云闻言又是一怔:“哥哥,我的伤……”后面的字还未出口就被吞得尽了。
  “别吵,朕知道分寸……”
  





☆、彻骨彻心

  楚兮云皱眉,本就苍白的唇带了些许凉意——冬日的天幕总是很早就暗了,似乎是入夜了,出尘殿里从不曾有过炭火,连烛光也是不见的,自是冷得彻骨彻心。
  本来他不曾受伤时,也是极怕冷的,偏偏今天他为了掩饰旧伤的痕迹,原本不大的伤口因着自己强劲的一撞生生撕开了很深的口子——曾经已经结痂的痕迹是不见了,却也不受抑制的流了太多的血,这样的寒日自是承受不住了。
  南宫胤楚抱着他,只觉得这副本就单薄的身子越来越凉,甚至带了略略的颤抖,不由停下动作轻轻侧身,然后紧紧的把他圈在怀里。
  他动了动,疑惑的睁开眸子:“哥哥?”
  而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圈着他:“朕困了,睡吧。”
  楚兮云轻轻的笑:“哥哥明明睁着眼睛,怎么说困了呢?”
  他侧着头启唇点在他的额上——力道极轻——那人总是轻飘飘的如同一阵淡淡的烟雾,似是稍不留神就要无力的散去一般,即使是紧紧圈在怀里,也总是莫名的生出一种舍不得,留不住的错觉。
  他圈着他,尽可能的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似是喃喃:“兮云,叫我胤楚吧。”
  他自称是我,而不是朕。
  怀里的人似乎是睡着了,又像是极不安的动了动,再下意识的向他最温暖的胸膛贴了贴,安然的睡容就这样不经意的,静静绽放在他的眼前——不是碧天里朝云那般的铺陈,更不是冬日里雪白羊毛那般的温暖,也许是冷得如同深陷冰涧之中的雪莲,又不似雪莲那般惹人怜爱的娇弱,南宫胤楚于是自嘲似的笑了——他的美,他的静,他的淡,他的韧——又怎是一般俗物可以相比的?
  他抬手小心的扯了扯被子,更多的裹着那个已经睡熟的人,却也还是睡不着,只是借着一室的珠光仔细的看着他,兀自低语:“兮云,兮云……”
  一夜好眠,楚兮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他紧紧拥着被子——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那人总是习惯很早的时候就去重新翻几页前日重要的折子,然后备好笔墨写下新的指令或者心得,匆匆半个时辰,再去召见朝臣,小心的控制着几派臣子彼此的势力制衡,此消彼长的时候削弱强的一方,争执不休的时候判定对的一方,或者,只是一句“有本上奏,无事退朝”便就作罢——世人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谁又去想过,坐在那样的位置,是不是会像坐在针毡上那般难受呢?
  他微微瞑目,睫毛恍不可察的颤抖:“胤楚……”
  “主子可是醒了?”一旁恭立的小太监见他动了,赶紧机灵的探身就要上前。
  楚兮云听了,也就随意的摆摆手:“我不想吃东西,你也不用伺候了,去告诉他们谁也不要进来,不要让人来烦我……”
  “主子,太医吩咐了您要喝药,还有,腰上的伤也要换……”
  “出去。”
  楚兮云又再不自觉的皱了眉——那小太监的声音嗡嗡嗡响着,听上去就像是恼人的蚊鸣,偏又赶不走捉不住,让他禁不住的起了怒火。
  见一贯谦和的他像是真的动怒了,不明就里的小太监赶紧转身低头就要往外跑,“啪——”,一不留神,苍宇刚刚熬好想要送进来的药被这一撞,洋洋洒洒的浇了一地。
  “小珠子,知道这药有多金贵吗,打了这一碗,怕是卖了你也赔不起。”
  苍宇借势就想拿这个毛毛躁躁撞在枪口上的倒霉孩子来立威,毕竟昨天才当上管事的,出尘殿上上下下埋了这么多各宫的眼线,其实都是不服的。
  小珠子闻言赶紧麻利的一跪:“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说到最后,语不成声,已经明显的带上了哭腔。
  见他可怜,苍宇也有些不忍,一摆手叫他收拾了一地的碎渣子,顺便又吩咐人再熬一碗新的过来,也不再看一旁各人的脸色,托词主子需要静养就把人通通都赶了出去。
  待人走得尽了,他这才叹息着回身走进内殿,见了床上那个懒懒躺着的人,一腔怒意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差要把他直接掀起来。
  昨日苍宇只是约略的知道他拦秦王是要做什么,却不曾想这一撞的力道这么大,还来不及收手,烛台眼见着就要没了顶。原本他昨天就要来数落他的,只不过恰好南宫胤楚来了,一呆就是一夜,叫他连说句话的空都找不出来,硬生生的气了一个晚上。
  “你是要用烛台把你自己给穿过去吗?还是你嫌伤口裂得小不够霸气不好看?”苍宇探身坐在他的床前,“本来不要紧的小伤,被你这么几番折腾下来,不残废都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是真的气急了,仗着自己年长一岁,数落起他来,倒也真有了几分兄长的架势。
  楚兮云还是懒懒的拥着被子,见他气得急了,也就沙哑的出声:“我很小心的,不是已经避开要害了么。”他说着淡淡的句子,人却禁不住微微的颤着。
  苍宇蹙眉,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又再皱得更深:“你看看,都烧成这样了。”说着就要起身去叫太医来诊脉开方子。
  可刚迈了一步,人就立刻顿住,他顺着视线落在楚兮云拉着他衣角的苍白右手上,想了想,又再坐回去柔声的哄他:“谦儿,药不苦的,我备下了蜜枣和冰糖,等一会儿太医开了新方子熬了药,我亲自端过来喂你,好不好?”
  楚兮云不说话,只是用力的靠着他——他很暖,只有靠着他的时候,他才不用担心自己不小心说漏了什么,才不用夜夜浅眠,才不用提防什么阴谋算计。他无法想象那个明知他是燕人,明知他是所谓的燕国少帝,却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人究竟在打什么注意,他怕他的梦里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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