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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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悉尼大桥和歌剧院。”
黎杨没有抬头，把脸埋在黄晓竹的头发里，他对所有与她无关的事情毫无兴趣，来到悉尼，只是为了见到她。
“晓竹，你过得好吗？”
“我不好。每天都想着你，以前在武汉的时候，想念你，觉得和你离得很近，还有一些安慰，现在的想念似乎都是徒劳的，却仍然想念着。”
黎杨抬起了头，走到黄晓前面，用手捧着她的脸。他最喜欢这样看着她，这样看着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睛。
“晓竹，我也很想念你。只要一想到你现在已经结婚，我的心就像被粉碎机绞着一样疼。”
黄晓竹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打亮了床头的灯，紫色的光晕满室倾泄，她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手指来回的摩挲着，她突然一口气滔滔不绝地把陈启文的事全都讲了出来。她讲了很长时间，黎杨一直听着，他本已绝望的心重新又燃烧起来，走到黄晓竹身边，握着她的手。
“晓竹……”
黄晓竹连忙捂住他的嘴。
“别说，什么都别说。”
她蹲了下去，用手理着他的头发，抚弄着他的脸。
这是黎杨幻想了无数次的梦境。
现实比梦境更热烈美好，更加激动人心。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芬芳，她急促而又清晰的呼吸，这些都不是梦境。黎杨紧紧抱着她，她的毛衣在他的手里揉搓着，形成了一个个皱褶，却仍然是美的，他拥抱住她，热烈地亲吻着她，黄晓竹巧笑嫣然地挣脱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身看着他，眼睛里溢满着笑意，所有的烦恼都消逝了，只剩下快乐的火光。她匆忙瞥了他一眼，走进了浴室。那一眼充满了风情，黎杨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他站在浴室门口，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每一声都像火一样落在黎杨的心上，他想转身离开，手却扭着门把。
打开浴室的门，氤氲的水气弥漫着，黄晓竹站在淋浴房里，水流冲击着她完美的身体，从头上淋了下来，沿着白嫩的肌肤游走着。她背对着黎杨，抬起头，黑色的头发落在纤细的腰上，黎杨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他关掉了灯，浴室里突然暗了下来，如梦如幻的紫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落在浴室的地板上，黎杨踩在那些光里，打开了淋浴房的玻璃门。黄晓竹仍然背对着他，她没有动，任水冲着头发，象一具美丽的雕塑。黎杨颤抖着伸手，搂住雕塑的肩膀，肌肤却是热烈的，她瑟缩的抖动着，靠在黎杨的身上。
黎杨的衣服全部打湿了，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他搂着黄晓竹，她的肌肤就像缎子一样，甚至比缎子更加细腻，黎杨小心翼翼地触摸着，他把脸埋在她湿透了的头发里，轻轻叫她的名字。
“晓竹……”
黄晓竹闭着眼睛，脸上湿湿的，她仍然觉得自己的眼泪，欢畅的流了出来。她朝前走了两步，身子贴着冰凉的墙壁，却仍然像火烧一样的烫，水像花一样的喷洒着，哗哗的响声淹没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黄晓竹在黎杨怀里转了一个身，她睁开眼睛，看着黎杨，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迷乱热烈的眼神。她羞涩的低下头，伸手解着黎杨湿透了的衬衫扣子，他的衣服落在地上，水落在柔软的衣服上，声音顿时小了，黄晓竹听见黎杨粗重的呼吸声，象动人的音乐一样，浸润着她的灵魂。她紧紧依偎在黎杨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粗野与柔情，她的心上，也在唱着烂漫的歌。
相合（2）
黄晓竹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了黎杨一眼，他正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幸福的笑意，黄晓竹把洁白的床单扯上来，一直盖到自己的脖子，她双手合掌放在黎杨的胸前，脸在灯光下泛着一层绯红的光芒。黎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
他已经诉说了戴玉的故事，黄晓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象猫一样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他。黎杨说了很多关于将来的假设，黄晓竹微眯着眼睛，甜蜜的笑着。
听黎杨说了很多话，她慢慢的有些倦了，进入了梦乡。黎杨仍然睁着眼睛，看着黄晓竹。他时而摸摸她的背，又亲亲她的耳朵，等他带着沉重的倦意朦胧入睡的时候，窗外的曙光透过白色的窗帘，落在了地板上。
回国
因为有了憧憬和期待，时间就像箭一样飞速的溜过去了。黄晓竹上完最后一天班，她和兰姨一起去吃了一顿中饭，下午买好机票，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陈启文还没有回来，她做好晚饭，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自己的行李。
八点多钟的时候，陈启文走进门，阴郁地看了她一眼，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最近一段时间，他越来越不说话了，陷入一种无法释怀的情绪里。
黄晓竹很快吃完了饭，站在厨房里洗碗。她本来想告诉陈启文自己的行程，后来又放弃了。
她最后决定明天到中国之后再给他电话。
第二天早上，陈启文上班去了，黄晓竹拖着行李，走到楼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悉尼机场。
飞机起飞的时候，黄晓竹从窗户往外望去，蓝色的大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宁静，她的心里却充满了悸动。她喜欢这座美丽的城市，却无法在这里停留，她更渴望回到熟悉的故乡。
在这一刻，她深切的体会到回归的幸福。
中国时间下午五点半，飞机到达广州机场，黄晓竹找到公用电话，拨了陈启文的号码。陈启文正在Mary家里，听说黄晓竹到了中国，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院子里，举起手里的啤酒，对着脑袋淋了下来。他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生活，却无能为力。陈启文突然把一切原因都堆砌在Mary身上，他把啤酒瓶扔在地上，冲进卧室，一把撕开了Mary薄如蝉翼的黑纱睡衣，把她推到床上，粗鲁地咬着她，Mary微笑着，眼神温柔地看着陈启文，陈启文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他的手在她身上抓出了一道道印痕，他仍然觉得不解恨，撕扯着她的头发，Mary扭动着身子，喉咙深处满足的呻吟着。她的声音刺激了陈启文的神经，他突然停住了，抬起头，审视着Mary酣畅淋漓的脸，他伸出手，紧紧掐住Mary的脖子，Mary仍然呻吟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缩在了喉咙深处，咕噜了一声，她的脸上还带着沉醉的微笑，艰难的睁开眼睛，瞥了陈启文一眼，眼角垂下了一滴眼泪。
陈启文看到了那滴眼泪，这二十年的往事涌了上来，他颓然地松开了手，爬下床，蹲在地板上，哽咽着。Mary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脸，胭脂花了，一块黄一块白的，陈启文俯身揉搓着她的脸，Mary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陈启文靠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他从十七岁遇见她，和她肌肤相亲了二十年，每一天都想摆脱她，却越陷越深。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是最远的人，有时候又是最近的人。远和近的距离，往往无法诉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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