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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晚的远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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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子有点急了,这种话题,一旦转到自己身上,就变得难以应答。
“是吗?我觉得挺好呀。”
“不行不行,千秋,大白天的就别扯这种话题了,我们还是到晚上再说。”
贵子意识到千秋要追问的样子,便慌忙拦截她的话头。
千秋嘻嘻地笑了起来。
“贵子,看你表面上懒洋洋的,其实内心里是相当纯情的呀。”
“与其说懒洋洋,不如说是反应慢吧,大概我的神经系统传导比较迟钝,等内心的感情反映到脸上需要花费点儿时间。”
“啊哈哈。”
“没错的,所以不论人家说啥,要经过一段时间我才慢慢地生起气来什么的,比如,有时候我被人家说得太过分了,过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见鬼,是在骂我呀’,这都是经常的事。”
贵子把视线移到了别处,脑子里的什么地方浮现出融的面孔,心里感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瞧呀,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感到了疼痛噢。
不顾心痛,继续对话。
“千秋的反应要比我快得多,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反应都一样快呀。”
“可能吧。我看梨香和你相反,心里的反应更加快哦。”
“对,对,所以,老跟不上她的节奏。”
“要是不适应她的话,就会被吓着,刚才户田君的脸色就非常可笑呀。”
“梳上日本发型,咬着手帕吱吱地发出声来,艺名‘しのぶ’,是吧。”
俩人突然觉得很滑稽,哈哈地大笑起来,而且像着了魔似的停不下来,只得一边抱着肚子笑一边继续走着。前后的学生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边。
“喂——笑什么呢?”
看到从队列前瞪着大眼睛回来的梨香,她俩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回来了。”
“哎——呀。”
“讨厌,这样给人的印象很坏哟。”
对一个劲儿地笑得脸都变红的两个同伴,梨香投来了轻蔑的眼光。
“哎哟妈呀!累死了,肚子都疼了!”
“我们又浪费了宝贵的能量呀。”
两个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梨香开了口。
“真的,关于那女孩的事儿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呀。”
“悦子的表妹?”
“到目前为止,普遍认为是八班的本间直志干的。”
“本间
医院院长的儿子?”
“谁看到的?”
“不,正相反,是因为谁也没有看到才变成这样的哟。”
“为什么?”
“因为那个男孩在侧房有自己的屋子。”
“怎么,就凭这个吗?”
仔细想想,这是个极不负责任的谣言,可是这种流言蜚语作为话题来说却有很强的生命力,谁也不轻易地去阻止它的传播。
不知不觉地过了沼泽地,现在道路的一面是收割完毕的庄稼地,而另一面则是长满芒草的原野。
深棕色的芒草密密麻麻地遮没了水渠道路的两旁,在微风中摇曳着,不知不觉地勾起了心底的某种乡愁。
有那么多的风景,平常怎么就没多留意一下呢。
贵子感慨地面对着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芒草。光想着聊天了,只是偶尔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几个风景印在了脑子里,几乎就没有仔细欣赏。
不过,倒是有几个镜头实实在在地留在了自己的心中。去年,前年,都是如此。今年在心中保留的风景肯定包含了这片芒草的原野。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特别的美景,可是,这地方大概再也不会来了,这一瞬间恐怕就会成为永远。
——也许,我也一起在走着哦。
突然,脑子里闪出杏奈站在茫茫芒草原野里的错觉。
杏奈?
轮廓模糊的芒草,竖起耳朵听,沙啦沙啦地作响。
是啊,是那张明信片里最后的一节。
这沙拉沙拉的芒草摇曳着的景象,好像和杏奈很相配。这个令人怀恋、无边无际的广阔原野、说不出来的孤独感,是与记忆中的印象相似。
曾经特别要好的朋友,如今已天各一方,这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使每天相处很好的同学,一旦换了班,关系就突然停止,变得疏远。这样的事虽然已经司空见惯,可是,换了杏奈,就感觉她把包围在大家身边的空气,甚至连同时间一起都带到了美国。这种仿佛遗失了珍贵东西的错觉,时不时地困扰着贵子。
大约十天前,收到杏奈寄来的明信片,在看到最后的部分时,贵子歪起了头。
在提到她还想再参加一次步行节活动之前的内容都是普通的近况报告,而之后的意思令人费解:
可能我也一起在走着哦。去年,她说就已经施了魔法,要解决贵子等人的苦恼,让她们能够平安无事地到达终点,为此仍然在纽约祈祷着。
那段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贵子再一次回想那段文字。因为读了很多遍,已经完全记在脑子里了。
也许,我也一起在走着哟。
这个嘛,还可以理解,只是她的愿望在和我们一起走,可能是寄托着想和我们走的心情。
她说,她去年就已经施了魔法。
这就不能理解了。施了魔法,是对能一起走而言呢,还是那后面“解决贵子等人的烦恼”而言呢?况且,“去年”是指去年的什么时候呢?
单纯地想,是去年的步行节,应该如此。不过,去年的步行节她又做了什么事呢?虽然去年她是一起走了,可并不记得她做了什么特别事情——噢,那么说来,是有一件奇怪的事,但不认为那和杏奈有什么关系——再说,去年施的魔法怎么就能知道在今年的步行节奏效呢?究竟,世上真有那种神奇的魔法吗?我不认为杏奈是那种相信算命或迷信的一类人。
知道你杏奈精通两国语言,所以千万不要省略,得认真地写详细了才对嘛。
贵子在心中对杏奈发牢骚。
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贵子等人的烦恼”。
“贵子等人”指的是谁呀?认真考虑的话,该是和杏奈亲密无间的贵子和美和子咯。可我们的烦恼是什么?她知道我们的烦恼吗?至少,我似乎没有把那个深刻的苦恼和她倾诉过。至于美和子,想不出她有着什么头痛的问题,现在也找不出来。要是美和子有什么可以对杏奈交心的事,那也决不会不和我说——可真是那样吗?美和子像个大人,对人无微不至的关心是同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拟的。也许,她肚子里也有对我不能倾诉的事情——说不定……如果是关于对我的苦恼的话,也许只能对杏奈诉说了呢?
想到这里,贵子打了个寒战。
在自由步行的时候,一定要向美和子确认这件事。
贵子把这个决心记在脑海的一角。
一片芒草好像渗透到了天空,是唤醒遥远记忆的风景。
一边看着这个风景,融一边也想着神木杏奈的事情。
如果不在附近的话,就能够忘却。如果忘却掉,那便和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回想起她的事情时,总是会想到那句话。
西胁君会记着我吗?
是给人奇怪感觉的女孩声音。虽说它平静,没有什么特点,可却永远留在了听者的心中。
不知道。我不会约定自己心中没谱的事情。
如今想一想,多冷酷的话啊。已经没有再碰面的机会了,当然不会了,这么回答多好啊。可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那么顽固呢。
西胁君散发出“别靠近老子”的气息喽。
听到后藤梨香的声音。
没错,我不希望任何人靠近。
现在的我一个劲儿地往前赶,可没时间理会别人的什么心情。
听了那回答之后,杏奈微微地笑了。
不是呀,记不记着我没有什么关系,忘了也好。
融不可思议地打量她,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为什么?
融反问后,杏奈含着笑回答说。
不是吗,如果不在附近的话,被人遗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融感到她的语调里有种毫不留情的味道,不由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
她那温和的表情没有改变。
融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可是,如果被忘却了,就和已经不存在一样了,那不是很痛苦吗?
我记着啊!
杏奈明快地回答。
我也不会对别人请求不知能否办得到的事情,不会依赖别人的记忆。但我会记住的,我的记忆是我自己的东西,这就可以了。
说完,少女把手微微地摆了摆离开了。
几个月后,他收到了一封信。好像是那女孩在飞回美国前投递的。
虽然自己并不是那种连信的意思都不能理解的木头男孩,但那信的内容,连同记忆中的她,都是不可思议的文雅清淡,于是这一切在他的心里如同一阵风般,吹过也就散了。
“在进行着呐,在进行着呐。”
忍突然捅了融的腹部一下。
“哎?”
“古川已经开始调查了。”
“什么?”
“好像在传阅着那个女孩的照片。真敢干呐!看样子准备从女生中搜集情报。”
顺着忍的视线望去,看到像是装着照片的小塑料夹在女生中传递着,还有她们脸对脸偷偷摸摸地议论着的身影。
“真的,真在调查呐。还是在步行节的途中,体能富裕着呀。”
“真是残酷的家伙!没想过这样做反而会使自己的表妹在大家面前丢脸吗?”
“她肯定是没想过吧,要是想过,就不会那样做了。”
休息哨突然响了起来。
“哦哦,又走了一个小时了。”
“要是得走几个小时才能听到这哨声,肯定会让人感到心急火燎呀。”
已经有了几次经验,大家都条件反射地放下了背包,哼哼地坐下。脚心渐渐地变得痛起来,整个脚掌火辣辣地有点儿发麻。融非常仔细地检查了脚掌和脚趾,谢天谢地,还没有长水泡的迹象。
“嗨,你这家伙还没有起泡呐。”
忍看了一眼融的脚底,有点不满似的嘟着嘴。
“哈哈,搞游泳和我们陆上竞技的,跑步训练的量就是不一样呀。”
“因为地面运动重力比较大哦。可是咱啊离起水泡还差一截呢,只是有了起水泡的前兆。”
忍一边嘟囔着,一边取出了创可贴。
突然,融弯下腰注意到视线前方,收割完后泥泞的水田里有个黑乎乎的物体。
“什么呀,那个?”
“嗯?”
“猪?不像呀,是狗的尸体吧?”
“没错,是死尸呀。”
那是一具特别有重量感的陷入泥泞中一动也不动的物体。
仔细看,它的周围被飞舞的苍蝇包围着。
因为泥土覆盖着而变得黑不溜秋,区分不出手足和头对它来说也许是件幸运的事。但是,它还栩栩如生地留着生前的迹象,能够分辨出一点体毛的走向。可毫无疑问,它已经死了。
不知为什么,在离着这么远的地方,两个人的视线离不开那具已经不能动弹的动物尸骸。只有那里是鲜明的,只有那里具有质感,好像一点一点地向着两个人发散着瘴毒。
正因为周围是恬静的田园风景,它就显得格外异样。死亡啊,是异质的东西。
融不知不觉地联想起横躺着的父亲的身姿。
没错,那个躺着的父亲是异质的。不认为他是自己知道的父亲,不相信他是同样的物体。事到如今,那个物体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了。
“去年,有人发现了溺死的尸体哦。”
忍嘟囔了句。
“啊啊,确有那么回事。”
融随声附和。
去年走的是山中的路线,一大早坐着大巴被送往深山里,在下山过铁桥的途中,有个眼尖的学生发现一具死人尸体被挂在了溪流的岩石上。
随之引起了轰动。老师去联系了警察,学生们被命令迅速地通过出事地点。后来得知,那具尸体原是来溪边垂钓的人,因不慎脚打滑掉进了深渊。当时,应该有两个老师留在了事故现场。
快走!尽管被老师们再三催促着,可是这种白戏哪能错过。记得大家一个个都对谷底探头探脑地张望,因为发现尸体的是二年级学生,至少一年级的学生应该没有看到。当然,融也认认真真地把现场的景象捕捉进了眼帘,可山涧底远,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趴着倒在那里,没有留下什么怪异的印象。
想起了自己曾经考虑过,一具尸体被将近八百人轮流目击,这也是件荒诞的事情。
那是异质的东西。已经不是人了,只是个物体。
父亲被那个异质的世界吞噬了。父亲的去世,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不正是由于那种原因造成的吗?父亲去了一个平时看不到的,活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的,异质的世界。想要理解那个世界是不可能的,所以,当近距离地接触它时,甚至感到了不合理。
“死亡是不合理的呀。”
听了融的唧咕,忍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
“就是这么觉得。不是吗,人在活着的时候绝对不可能理解死是什么东西。”
“是呀。假设有人能死而复生,可他的话也会让人感到非常蹊跷,没人会信的。”
“如果能在活着的时候知道死是怎么回事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觉得害怕了呢?”
“说不定反而变得更加可怕噢。”
“不会吧。”
“实际上,会是什么感觉呢?那个瞬间,你能明白吗?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感到绝望吧?像入睡时候的感觉?”
“要是那样就好了呀,因为我容易入睡。”
“我想问题不那么简单。”
“你这家伙,睡眠不好吧。”
“你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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