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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人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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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园厅前,窗门都关起,凤紫鸳究竟上哪儿去了?这会儿她衣服都换上了。孙少忛手拿丝巾半遮面,低眼瞧着自个儿身上的衣服。这一身「荣华富贵」穿在身上可真不舒服… … 她悄悄抬眼偷觎对面端坐的男子。
仔细看来,果然俊逸非凡,威严贵气。不过,那勾笑的深邃眼神隐藏着冰寒般,令她战栗惊讶。
眼前罗非和紫鸳口中的大哥是同一人?
「夫人,昨夜失礼了。」
「王爷客气了。圣上召见,王爷身不由己,妾身明白。」她心虚地咳了一声。
「夫人宽厚贤淑,乃小王之福。小王有一事想与夫人商量。」
「王爷请说。」她浅浅微笑。
「我与夫人虽已是夫妻,终究初识。夫人远离家乡,远嫁来此,重新适应环境已甚是辛苦,当家主母之责必也要累了夫人,小王不忍夫人此时还得服侍小王。因此小王提议,我与夫人暂时分房,待夫人一切熟悉,与小王有情时,我俩再同房。不知夫人意下如何?」丝巾掩面,同时掩去了她的惊讶和愤怒。这罗非真存心不良,场面话说得有理又好听,分明是打着「把人娶进门晾着不理」的坏主意!
「王爷如此为妾身着想,妾身感激不尽。就依王爷所言,多谢王爷。」这是个机会,她将计就计,暂时得以留在京城不需回去了;再来个鱼目混珠,且看罗登还有何诡计。
「那么,夫人就在这榕园安心住下吧,日后府内大小事,有劳夫人了。」
「妾身自当尽力令王爷无后顾之忧。」孙少忛顿时灿笑如花。
罗非点头,起身离开。
她遣下一群丫鬟,走进房里,看见凤紫鸳站在那儿,怔仲地望着她。看她的表情,方才她和罗非的对话,她应该都听见了。
「我在妳房里穿着妳的衣服睡着了,妳的大哥喊我夫人,一群丫鬟喊我王妃,妳又不在,我只好将错就错了。」娇艳容颜端着无辜和无奈,若是男人见了当会心醉。
「对不起,我误喝烈酒,昏睡过去了。」凤紫鸳脸微红。
「妳跟谁喝酒?」
「大哥。」
「那罗非整晚跟妳在一起?他果然没上皇宫去!」娇颜瞋怒。
随着凤紫鸳点头,她内心的一点不安消失不见。
「紫鸳,让我玩三个月就好。」迷人眼儿勾着哀求,朱唇獗着男人抵挡不住的性感妩媚。
「… … 大哥不是无情人,他只是一时难忘孙少凡。」多少男人面对这一张绝色能不拜倒?世上除却罗非,还有第二个吗?
「那很好啊,他拥他的孙少凡,等我过足王妃的瘾,再把真正的凤紫鸳还给他。紫鸳,妳最宽宏大量了,妳不忍心拆我的台,是吧?」
凤紫鸳啾着她若有所思好半晌,一脸为难,最后还是点头了。若是帮助她留在京城对她有所帮助,这三个月就暂时委屈大哥了。
德亲王府
大门开,一群下人排了两长列,弯腰躬身,头不敢抬,眼不敢看,齐声喊道:「恭送贤亲王爷!」
「皇兄,有劳了,请慢走。」德亲王亲送出府。
「皇弟,你可要好好保重,命只有一条,是不?」贤亲王一掌重重拍在他肩上。
罗隽扬起嘴角,不语。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黑盘和常喜跟在身后,常喜紧紧握住拳头,两手贴在身侧,胸口起伏着愤怒,脸色紧绷,却也不敢把头抬起来,更不敢吭声。
罗登一身健康肤色,阳刚气息,外型粗犷豪迈,整个人充满威猛与力量,狂傲不可一世。
他大步跨出,袍襬飞扬,动作似豹敏捷,上了马车,他还探出头来,朝罗隽露出野性狂放的笑容。这位王爷打骨子里散发出令人畏惧发毛的气息,他让人毫不怀疑得罪他只有等着尸骨无存的下场。
马车离去,罗隽钻起眉头,转身回府里。
德亲王与贤亲王两人的母妃有表亲关系,所以比起诸位亲王来,两位亲王的关系更深一层。
贤亲王对于母亲德太妃向来孝顺,因此对罗隽母亲静太妃尚且尊敬。况且罗隽虽贵为亲王,从来将名利看淡,不与之争权夺利,既与罗登不起冲突,他自然将罗隽当成兄弟。
王府大门关上,常喜立刻上前,紧张兮兮地频频望着主子的肩膀。
「王爷,您没事吧?」自从马车出事,常喜再也不轻信两位太妃之间的表姊妹情谊能够约束得了贤亲王罗登的残暴无情性格了。
「何事之有?」罗隽并不将罗登的警告放在眼里,他是敬他,并非畏他。「常喜,传令下去,本王要到安亲王府。」
「是!」他这回可要严加检查马匹和马车,不允许再出差错。
「主子要去找喜儿姑娘了吗?」黑盘忽然眼睛一亮,喜沾沾脱口而出。罗隽冷着脸孔,回头看他一眼。「多嘴!王爷当然是为贤亲王一事去找安亲王爷。」常喜拍了黑盘脑袋,却不是骂他「胡扯」,而是「多嘴」,等于也泄漏了自己心里如是想。
罗隽把常喜也冷了一眼,负手而去。
他回到房里,换了套米白色袍服,腰间悬垂锦囊玉佩,锦囊上「白玉微瑕」四字隐隐闪着丝光。
安亲王府,府门前,总管匆匆跑出来,对着一辆马车恭敬行礼,才近身回话。
马车垂帘,声音出来。
「又不在?」大喜才过,不到十日,他一连三回「顺道」绕过来,均不见皇兄在府内。这回终于开口问道:「上哪儿去了?」
「回禀德亲王爷,王爷一早与孙公子游湖赏花去了。
面对德亲王爷,总管贴近着马车恭敬据实禀告。又是孙少凡。日前他听七弟提过二皇兄近日常留宿小宅院之事,该不是昨日又留在那小宅院里没有回府睡了。罗隽本不是好奇之人,不过该是新婚燕尔,皇兄却宁愿和一个男子去赏花游湖,这位新皇嫂难道如此乏味无趣,半点吸引不了人?可她身边却有个倾城绝色丫鬟… …
既然如此,他索性直接问总管找她!思绪转至此,尚未开口,马车外,总管声音传来。
「王妃嘱咐小人,德亲王爷两次来访,王爷不在府内,小人主母未曾远迎,极为失礼,小人主母盼有机会向王爷奉茶致歉。」
「正好、正好,我家王爷渴了。」等不及主子开口,黑盘连声说道,却在常喜
瞪眼下,赶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渴了、我渴了,哈哈 … 哈哈:-… 」
垂帘之内,罗隽玉面微窘,冷脸沉着不悦,淡淡说道:「皇嫂有心,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小人恭请王爷大驾!」总管躬身。
常喜掀开垂帘,罗隽下马车,一群下人拜见。他走入府内。
「哈啾!」花团锦簇,满园春景,可怜如此风光美色,她无福消受。
听下人来报,德亲王已至前厅。
本来嘛,她假扮安亲王妃,客套话总得来上两句,这才像个当家主母,哪知道总管如此认真,这德亲王也真的上门了。
今日她本来打算「敲锣打鼓」以安亲王妃的身分出门去走走,希望这德亲王识相,喝了茶赶紧走人,不要耽搁了她的「计划」
「哈啾… … 」当个王妃也真不容易,瞧她头上这顶玉翠凤冠,珠翠牡丹花,金簪、金凤各一对,梅花环、四珠环,边垂珠滴,珠垂摇摇,又重又晃的,光是一顶凤冠就已经压得她头痛了,加上这身王妃服,大红衫,霞被以深青为质,金绣云霞凤文;青色深衣,胸背金绣云凤文;浅红金绣团凤文背子;青线罗大带、描金云凤文玉革带、金绣云凤鞋。她真快喘不过气了,真想换一套常服。可是她与这位德亲王初次见面,衣着得正式体面。再说了,所谓人要衣装,凤袍加身,麻雀也变凤凰,谁敢怀疑她这王妃的身分。
「王妃,您还好吧?」小虹扶着她,顺便帮她把歪斜掉的凤冠扶正。
「嗯。」为免罗非识破这场假凤戏,她口称贴身丫鬟喜儿因身体不适,随送亲队伍回凤谷去了。小虹便成了她的贴身丫鬟。
走出西侧榕园,由长廊穿过中园,小碎步款款行来,步上前堂大厅,她要小虹先退下,她由正门入。
堂上只有一人,总管已请德亲王爷两位随身侍卫偏厅奉茶。
罗隽见门口光影迎入一人,全身金绣云凤,可知来人身分,便起身,垂眸拱手道:「皇弟罗隽,拜见二皇嫂,打扰了。」
「不敢,皇叔多礼了。」芙蓉脸儿低垂,她以礼相迎,娇滴滴柔声谦道:「妾身凤紫鸳,与五皇叔是初次见面,失礼之处,请皇叔海涵。」
「哪里,皇嫂客气了… … 」这声音!
这声音,好熟悉 --… 孙少忛缓缓抬起头来。罗隽把目光看了过去。两人相望,四目惊骇,错愕愣住,半天无言。
他瞪着她,惊讶的脸色转为惨白!
她双眸汪汪,满是无辜,咬着娇艳欲滴红唇,忍了半天,终于… …
「哈啾!哈啾、哈啾… … 」两手紧握丝巾掩面,瞪着他难以置信,「怎么… … 怎么是你-- … 」骗子、骗子、骗子!说什么楼五,什么五爷!早知道他不会是个小人物,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五王爷德亲王― 罗隽!
罗隽直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冰寒,面色如霜,玻а鄣伤1纠从星а酝蛴铮咸喜痪。缃瘛 ∷肷嗡挡怀鲆痪浠袄矗砹涠还伤嵘W。艚粢а溃有淞帽В蟛嚼肴ィ
他从身边带着一阵风过,孙少忛打心底抖落一股子寒冷,全身一震,迅速转头,望着那头也不回,高大顺长的背影:-…
「哈啾!哈啾… … 」
满眼红,一下子泪湿眼眶,模糊了那决然而去的身影,她只道一切都是花粉惹祸。可心底的疼,满满莫名的痛,连日来脑海里总是他来干扰,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一脸茫然迷惘,任凭一股冲动上前一步,又猛然止住。
她丝毫不明白自己想干什么?
她难道想追上去向他说,她不是凤紫鸳,这安亲王妃身分是假!她… … 不是他的皇嫂吗?
澄清身分… … 她又想做什么?
可不说,不解释… … 她又为何心里好难过?
第四章
    春晨明丽,桃含宿雨,柳带朝烟,美景如画似美人娇。他站在窗前,痴望林园春色,手里锦囊装着再也不可得的香气,心知该毁去,不该紧握不放… … 低头玻а鄣勺攀种薪跄遥阌袢缜Ы镏兀乖谛耐罚岩源ⅰD阌瘛 
丝毫不懂主人心,骄纵任幽幽香气四溢。
她竟是凤紫鸳,竟然是二皇兄新娶夫人,竟是他二皇嫂!
他几次动摇,想把这块香玉扔出窗外,随着对她的一片情意一并丢进玉潭中,从此死心断念―
叩叩… …
书楼外一声门响,他回神,深深吸了口气,紧握锦囊负手撇开头去。
「什么事?」
「王爷,安亲王府送来简帖。」赵副总管两手拿了一封信柬站在门外,望着主子背影。罗隽全身瞬间僵硬,心中布满疑云。
安亲王府!是二皇兄,还是她?
「拿进来。」他转过头来。
副总管疾步进门,两手呈上信函。
「下去吧。」他拿了过来,一眼未视,直到副总管领命出了书楼,他这才垂眼瞥娣手中简帖。
目光方落,眼底生光。亲王都有专用信封和盖印,这封信… … 是她。
他速拆信件,半途却迟疑。瞪着米白色信皮儿,目光骤黯。
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无论她写了什么,她已为安亲王妃,成为皇嫂的事实不可磨灭。
他把简帖搁下,不想去看。
日暮黄昏,小径红稀,芳郊绿遍,水中白鹭惊飞-· · · 一声「扑通」!孙少忛眼红地望着白鹭成双对,自己却在双月湖畔凉亭里形单影只,终于捡了碎石子扔掷入水中。
可是出手打散一对幸福鸟儿,满满愧意浮上脸儿。她怔望着一对分飞鸟不久又回到湖畔相聚,交颈厮磨,这才消散了红颜愁容。
他没有看到信吗?她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她在西郊外承恩寺等他,不见不散。
虽说这承恩寺地广景多,寺内双月湖风光迷人,一天也游不完,但是… … 难道她当真要夜宿于此?
她从晨曦等到现在,眼看即将夕阳西沉。
唉,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 …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怨鸣琴,恨孤裳,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她香肩消沉,面纱下吐气如兰,哀声长叹。
「谁与妳有钿誓钗盟?妳说谁君心负妾心?」
她猛转回头,霎时羞红了脸。这远处四周都有安亲王府的侍卫,凉亭下小径上本来还有小虹带着两名丫鬟的… … 怎么不见了?只见罗隽一身玄月色袍服染了余晖,甩开袍襬步上凉亭来。高大身影接近,斜阳夕照在他脸上,斯文面庞紧绷若有所思。
「只是… … 随口吟诗,打发时间而已。」她起身,仰头凝视他,眼柔如春水,「你来了。」
他双手紧握在身后,胸口一阵起伏,玻а鄣墒铀沼谌滩蛔〕隹诔庠鸬溃
「妳前不久才遭遇绑架及马车意外 … 妳明白自身处境,该安分待在府里才是!」
他的口气虽然严厉,却飘出浓浓的关怀和忧心,提到马车意外,纵然他板着脸孔装做无事,但停顿的语气和粗哑的嗓音都泄漏了心情。
彼此该是同时想起了马车上那一吻。
她水汪汪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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