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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魅影(上)-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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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还神勇的很,怎么把人打趴了自己也跟着起不来了?」
闭了闭枯涩的眼,视焦再聚时一团白乎乎的人影已是近贴到了面前,陡生的压迫感让黑衣男子本能地想拉开距离,奈何艰巨地才撑起肘就被只有力的指掌扣锁了肩头动弹不得。
「呵,原来还有力气嘛!」
随着耳边感受到的吐息,黑衣男子只觉得肩上一股巨力涌入,顿时胸口如遭重锤,直到他痛的聚不起任何气力再度软倒时才停止,朦胧视野里,依稀见到双如鹰凌锐的墨瞳笑意飞扬地睇瞅着自己。
「血都流了一缸子还想往哪儿去?再爬也是阎王殿,别跟我说你良心突发所以想陪后头的那群走黄泉。」
「……」苍白的双唇蠕颤着像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随着半阖的眼帘缓落停止了挣扎。
……对不起……爷……
意识消散前,萦绕在脑里牵挂的,始终是那抹孤傲如星的身形,那一方身为影子的自己永远触及不着的所在。
*
冲天的火光里,少年杀红了眼,墨黑的枪杆上全是赎罪的血渍及无尽的悔意,然而就算他杀尽了所有葬送姐姐的凶手,却怎么也唤不醒已逝的年轻生命,挽不回那个让自己存在至今的唯一牵系……
带着满身创伤,少年无视于火舌的进逼,麻木地跪在熊熊火光前,琥珀色的眼瞳赤红如血,印染着全身披洒的血腥,仿若地府恶鬼般的模样着实令人不敢正视。
再来呢?该何去何从……
恩仇两泯,留的只有憾恨,那是做不了他生存的借口,既然已经没有任何理由了,还需要苦撑着在这方容不下他的人世里挣扎吗?可以落幕结束了吧?这一场可笑的人生……
『喂,要死要活选一条快走,干嘛蹲在这儿烤火!?』清脆的童音宛如天籁,将少年枯竭的意识从地府边缘拉回。
是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味道的男孩?琥珀瞳眸里倒映的除了火光外多了一张漂亮的脸孔,稚气未脱却似已冷绝了所有感情……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了吧!小小年纪的他也染着那种遍历沧桑的孤独感,仿如人间世情的温暖都离他们很远很远。
『我……不知道。』
要他怎么选?拿什么……来选?一直以来就只有唯一的『她』不断给着自己继续下去的理由,而今……要去那儿呢?再来到底该要做什么?谁能告诉他以后呢?
还是,让这场火吞了自己,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不用再感受?想不出怎么办,所以选择了最不屑的逃避?他只不过是……
『这样吗?你也找不到理由了……』
低声的喃语,幽然迷离,似也带着同自己般无尽的迷惘,少年忍不住徐徐睁开了被血粘糊的眼睑……他能理解吗?自己要的,只不过是个继续的理由?
『你的名字?』
『……魑魅。』犹豫着,最后还是报上了这个来自鬼域的名字,一个每每提醒着自己与一般人不同归属的名字。
『好名字……我喜欢!』
淡扬了扬失色的瓣唇,其实在上一次见面男孩赞美自己的眼睛漂亮时就该知道了,他的特别真的不属于这扰嚷纷沓的人世。
『要跟我来吗?魑魅……在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前,我不介意作你暂时的理由。』
『……好。』徐徐地伸出大掌紧握着冰凉的小手,空茫的琥珀淡瞳里开始燃起了另一簇火焰,这一瞬间,男孩小小的身影似乎那般契合地嵌进了心底那处遗失的空缺……
『即使到世界尽头?』
『好。』没有犹豫,诚挚的笑容也没一分改变……水里火里对自己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是凄凄鬼域又有什么关系。
『……跟我回黄泉吧!那地方没有这讨人厌的亮光,很适合我,也该……会适合你。』
地府黄泉吗?其实哪儿都无妨,自己想要的向来只是个能认同他的存在,是亲人是同伴甚至敌人都无妨,曾经他失去的,而今却轻易的再次获得,这一回他会小心呵护着不再放手了……
『残雪,我的名字……冬逝时残留下的最后那捧雪,跟你一样,一旦少了另端的联系,就只是被人遗忘的一族……』
遗忘吗?这一次是不是又走到了尽头,终究还是只能属于被人遗忘的一族啊……
疲惫地睁开眼,跃入眼中的就是满室刺目的火光,难怪……难怪自己会梦回儿时,梦回那段与爷的初遇。
眨了眨干涩的眼,黑衣男子不适地垂下眼睫遮荫着火光,这双异于常人的淡色眼瞳最讨厌的就是刺眼的光亮,就如名字般每每提醒着他只适合活在阴暗鬼域,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暗影。
习惯性地想动手拉上身后的连身软帽遮光,这才迟钝地发觉自己是被拘禁着,不但双腕被铁炼束铐于顶,整个人其实也被悬吊离地,只是拜全身的伤痛所赐,他根本麻木地感觉不到这些。
这是哪儿?伸舌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现在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以外几乎是一无所获,看情形似乎还是被俘虏了,就不知这里是那达的前线战阵还是军后大本营,失去意识前遇着的那个人果该是敌人没错。
只是……丹田处一股暖烘烘的热流让黑衣男子迷惘地拧紧了双眉,有人替他止了血又喂了似乎挺不错的疗伤药物,否则自己大概早成了地府里的一抹幽魂,是那个男人救了他吗?然后……又擒了他?
何必这么费事……阖上眼,黑衣男子不禁回想起交手时的一些片段……怪异的还不只这桩,晕迷前男人说的那几句话他依稀还记得,分明,那个男人一直都在的,从杀戮的一开始他就已经在那地方了。
然而这一来他更不懂了,既是与那群想生擒自己的同路,那人为何不打一开始就出手?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与模糊的一眼,直觉却告诉自己那谜样男人的身手绝非泛泛,若有他加入,那场混战最后站着的不会是自己。
为什么不出手?甚至在同伙一一倒下时也仍漠不关心地袖手旁观?就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瓜葛,他只是个看戏人而已……
响动的锁链声打断了黑衣男子的冥想,缓缓张开眼,就看到三个人影打开了牢门向自己走来,其中一个高瘦身形的瞧来很眼熟……
对,是那个一直被祁沧骥逗着玩的可怜老家伙,好象叫做什么血鸢的,瞧他一脸阴骛的模样,想来是爷那头没占着什么便宜,只是如今自己失手被擒陷在这里,就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爷他们后头的盘算。
「祁将军,没想过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吧!」开口招呼的是一个三人中看来最为猥琐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八字胡,如豆的小眼满是飘移不定的神色,黑衣男子不禁联想起在启程来那达前,那个在南郊古林里污蔑爷的师爷人物,都是副让人想一刀剁了的惹人厌模样。
「咦?你的眼……」无礼至极地举着火把贴向黑衣男子的眼,六道眼神全随着中年人的惊呼聚向了那双黑衣男子的瞳眸,如杏般微微勾挑的眸形明媚动人,然而却是忘了着上墨彩的半品,色泽竟是淡如琥珀般的怪异。
「奇怪,没听说靖远将军有双兽眼啊?」
视野被耀眼的火光照成了一片刺痛的空白,尽管难受男子却是没肯示弱地闭起眼,依旧神色漠然地任人评头论足。
「因为禁忌所以保密是吗?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否认你的身分,你身上的这块玉已经泄漏太多了,何况如果你不是祁沧骥,你那两名伙伴又怎会不顾生死地掩护你遁逃呢?」
眼前似乎有什么晃动着,不用多想,他也猜的出是那块祁沧骥交给他作为讨救兵信符的古玉,敌方大概是因为那上头的『祁』字下了断语,殊不知却是错的离谱,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姓祁的,落在我们手里就光棍点,别自找罪受,我们想知道跟你一道的那两位是什么来历,尤其是那个一身贵气,气度不凡的男人,是不是也是你们大祁的皇族成员?是王爷还是跟你同是世子?另个冷脸小子呢?是护卫吗?还有,那个你们送来讲和的女人呢?」
再多的问句得到的始终是片静默,黑衣男子甚至听没两句就阖上了眼,那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的狂妄模样很快就惹翻了这形貌令人生厌的人物。
「妈的,给脸不要脸!」吐了口沫怒骂着,中年人却是不敢作主动罚,只好转首向一旁的上司请示着:「血鸢大人,这姓祁的这般不识好歹,您看是不是该动点家伙好叫他说话。」
「别玩过火,他的命得留著作筹码用。」挥手交代着,血鸢转而向身后未发一语的青年人弯了弯腰,语态显得十分恭谨。
「螣主子,这儿就交给元茴去办吧!等会儿属下再与血卫领人彻夜搜查,方才交手那两人该也负伤不轻,应该还没离开魔石坡,若属下力有未逮之处,还望主子能拨调螭、胧两位卫领帮忙。」
未予理会,青年人只是径自缓步向前迈了几步,蓦然伸手握住了黑衣男子的下颚端详着,而当那双琥珀色的瞳眸如他所料带着不悦的神色睁开时,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容徐徐绽露在那张雍容俊雅的脸上。
「好一双猫儿眼,这么漂亮……可别糟蹋了。」
是他?!被火光眩花的双眼如那晚般依旧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那低沉悦耳的声音、揶揄戏讽的语调却是听过一次就难忘怀,能让血鸢这等人口称主子又如此卑敬的,想必是那达的王室一员吧!
之前不解的疑惑豁然有了答案,因为王者所以无情吧!蝼蚁草芥之命何须怜惜,毕竟像祁沧骥那种没有架子的皇族实在是例外中的例外……想到那位靖远大将,黑衣男子又缓缓阖上了眼,始终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浮起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遇上那个姓祁的后真是没半件好事,不但害得他失了心头最难舍的人,现在还拜他的盛名所累被人铐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没想到这一回竟又是在个王者手上栽了跟头?
看来自己跟这些皇亲贵冑,还真是八字相克……很不对盘呀……
注:螣,ㄊㄥ,传说可以飞天的神蛇。
第二章 挣
    火光依旧,焰影曳摇,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血腥的锈味重了许多,浓烈到捂鼻也阻绝不了多少。
黑衣男子眨了眨眼,时晕时醒的状态让他已分不清时间究竟流逝了多少,身上的创伤也是,斧伤、鞭伤创口合了又裂,血干了又流,麻木地让他搞不清自己这一身伤究竟有多严重,反正,气还没断就是了……
没再浪费力气将头抬起,黑衣男子恢复意识后也只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论鞭子是抽着还是歇着,面前的人是骂着还是打着,他始终都像个局外人般没给予半点该有的反应。
『……这么漂亮……可别糟蹋了。』
莫名地,那一句魔魅的语声总是不断地在脑海回响,这是第几个反常称赞这双眼的人呢?
除了姐姐、爷还有祁沧骥……是第四个了吧!可却是第一次没让自己感到喜悦,只因在第一眼对上那双暗如夜般漆眸的霎那,他就不能自己地生出种想躲避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双兽眼,从小他翻滚跑跳这些也就如野兽般比常人俐落,同样地直觉也敏锐了许多,那男人尽管话语轻薄举止无状,深蕴的力量却是叫自己本能地嗅着了危险。
两道浓眉不自觉地微微蹙拢,他不明白心底怎会浮现如此突兀的感受,即使是初识祁沧骥仍与之为敌时,面对那个稳如山深如海的将军,明知不敌的,自己有的也不过是心生警戒,感到压迫而已,不若这男人──只一眼,就让他想逃……
「姓祁的!别以为不能杀你老子就拿你没辄,你再不说话看我怎么废了你!如何?我们就从你这双怪模怪样的眼睛开始好了,少了对招子我就看你还怎么逞你的靖远之威。」
恶狠狠地丢下手中血渍斑斑的长鞭,元茴实在没遇过这么棘手的人物,皮鞭浸着盐水抽了老半天,竟连个屁声都打不出来?连他抽到最后都顾忌地不敢再任意使力,只因为男子除了闭眼张眼以外就再没其它动作,他根本判别不出是不是下一鞭挥下人就两腿一伸回姥姥家了。
「听到没有?再不开口你这对恶心的招子就没了。」一把拽起这黑衣男子栗褐色的半长发束,元茴拿着带着弯勾的尖刀在他面前晃着威胁。
恶心?呵……看来终于出现了个正常人,这才是正确的反应,一般人是不可能觉得这双眼睛漂亮的,睇凝着视野里的花柄短匕,黑衣男子的心绪不禁又飘回了遥远的从前……
『魅儿!你这是做什么!』尖声嚷着,少女满脸惊悸地冲上前,一把打掉男孩手中握的利剪,下个动作就是紧张地捧起那张木然的小脸检视着上头潺潺血流的创口。
半寸左右的红痕,险险地开在左眼下方,若是少女再晚一些,只怕看到的就会是颗被利剪挑出血淋淋的眼珠子。
『笨蛋,大笨蛋!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痛不痛?』浑身颤抖地将男孩紧拥在怀里,少女眼中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扑地潸然而下。
是怎么样绝望的心境才让一个孩子如此不惧怕不畏疼地伤害自己?!他才只有六岁啊……
『不哭,姐姐不哭,魅儿不痛。』小手拭了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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