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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心抹微云-第5章

小说: 心抹微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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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没事吧?”微云关心一下水莲,然后转对王士朋挑眉嗔道:“喂,你这个人走路怎么如此的冒失,万一撞跌了我家小姐怎么办!”

    “对不起,一切都是在下的错,请小姐原谅。”王士朋对着水莲打躬作揖,一对轻佻的眼睛不住盯着她瞧。

    “啊,我的簪子……”水莲蹙眉低看跌断两截的簪子,口中喃喃可惜道。

    “哎呀!真是糟糕。”王士朋装腔作势的说,然后蹲下去捡起断裂的簪子,看了一眼,哀哉悔道:“看我闯下什么祸啊?这支簪子可是京城颇负盛名的和阗玉铺的东西,连当今皇后都爱它的玉饰,而今竟然被我给撞断了。”

    见王士朋如此的识货,水莲忍不住多瞧他一眼。

    “算了,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水莲看微云一眼,微云会意的从王士朋手中接过断裂的簪子,然后扶着水莲就走。

    “水莲小姐,请留步。”王士朋说。

    “咦!你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我家小姐的闺名?”微云怀疑他居心叵测。

    “在这里谁不知道秦府的大小姐是杭州第一美人;在下王士朋,对小姐仰慕至深。”

    水莲面冷冷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她何曾当面听见男子坦白的奉承?

    “水莲小姐,”王士朋见水莲的神情漾出异色,不禁暗喜。“因为我的莽撞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请小姐务必让我赔偿小姐一支簪子。”

    “不必了!小姐,我们走,别理这个登徒子。”微云恶狠狠的瞪他,便要拖着水莲离去,可王士朋却又挡在前头。

    “小姐,今年元宵灯会上,在一个偶然的机缘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顿时惊为天人,从此就对小姐念念不忘,还曾让人到府上提亲,可是……”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微云板起脸孔想赶他走,“你再不让路,我就要喊人了。”

    “微云,别无礼。”水莲轻斥一声;她想起娘提过王家的人来说亲,原来就是他!

    “小姐,可是他……”

    “微云,”澍清远远就看到微云,快步走来,看王士朋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

    王士朋看了澍清一眼。“我先走了,至于赔偿的簪子我一定会送到秦府。”说完,他便离去。

    “他是谁?”澍清问道。

    “一个无赖,他……”

    “多话!”

    水莲一出声,吸引澍清将注意力移到微云身后佳人的身上。

    水莲发现澍清忘情放肆的目光,矜持的斜斜瞥他一眼,并对微云说:“我们回去吧,否则等我娘让人出来找就不太好。”

    “等一下。”微云将水莲推到澍清面前,介绍的说:“小姐,他是澍清少爷。”

    水莲心头一颤,好奇的重新将眼眉微抬起觑他,见他一身蓝布粗衣,掩不住那玉树临风的俊逸体态。转念间,水莲又想:张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小姐,我……”澍清慑于她姣花照水之美貌,说起话来不觉吞吐起来。“能得到小姐的只字片语,心里真的很高兴,澍清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许。”

    这下水莲全明白了,于是责备的瞪了眼微云好事,便低下头去不语。

    “小姐,说话呀!”微云急在一旁频催促,“小姐,随便说什么都好。”

    水莲更加执拗的微偏过身子,把头垂得更低,不论微云怎么催求,就是不愿开口。

    微云尴尬的看澍清一眼,但他一点也不以为意,只觉得她像一朵静静的开在池畔的莲花,风不吹,花不摇,别有娇羞之美。

    “水莲,你在那里干什么?”李氏让翠花搀扶着出来,看到这种情形,不禁勃然怒喝。

    “是夫人……”微云吓得全身发颤,连忙扶着水莲过去,而澍清随之上前拜见李氏。

    “晚辈张澍清拜见秦伯母,在府上打扰这几天,不曾向秦伯母请安,请见谅。”

    李氏一对威严的丹凤三角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澍清,见他一身寒酸相,不敢苟同的扁着嘴,皱起眉头来。

    “不必客气,张公子,老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接见男客。”李氏口气冷淡。“这些日子张公子住在晚山别院可习惯?”

    “很好。”

    “我听下人说张公子每天足不出户的在书斋里用功,今儿个怎么有如此雅兴来游园?”

    “晚辈是听说杭州的庭园景致一向是文人墨客流连之地,而水月庵的梅景更值得一尝,所以看今日天气不错,所以就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竟巧遇夫人和小姐。”澍清恭敬的回答,但是却很不喜欢她说话时那尖刻酸人的语气。

    “是吗?好一个巧遇!”李氏凌厉如刀锋的目光射向微云,微云惊惧的低下头去,不敢去接触她那寒森森的眼神。“好了,我们就不打扰张公子的闲情逸致。”

    李氏手一摆,翠花会意,立即向前搀扶着折回去,而微云和水莲也尾随离去。

    临走时,微云回眸看澍清一眼,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水莲那娉婷袅的身影,哪里看得见微云的挂心和深情。

    不见,苦相思;见了,相思苦。自水月庵回来之后,澍清就神思不属,不停地绕室踱步,精神全不放在书本上。

    他痴想着,傻想着,满脑全是水莲的一颦一蹙;再细思,总觉少一点点什么似的,让佳人禁不起相思,而倩影愈来愈模糊?他播头挠耳的,百思想找出原因……是了,她的脸上没有笑意,女子花容不粲,娇靥不开,总是少了味儿,少了一个令人时时缠绊在心的回味。

    澍清喟叹一声,这时先前读毕水莲信笺之后,那股美中不足的怅然又涌上心头。世事总难全,人当然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也许,她是因害臊之故也说不定,澍清如此聊以自慰。

    他努力的丢开绮思,平整心思,重新坐回案牍前,拿起中庸念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读至此,他竟发起怔来,想起微云从小就把喜悦、嗔怒、哀愁、快乐全表现在脸上,不懂隐藏,不矫柔做作,可爱又可人。

    想到微云,澍清好容易才恢复澄明的心思似乎又被一阵淡淡的暗影扰动。他忧着,看秦夫人不像是心地仁厚的人,今日之事,微云不知道会不会被责罚?

    此时,小六端茶点进来。“少爷,休息一下。”

    “小六,是不是微云来了?”平日过午申时之后,微云会送茶点来晚山别院。澍清抬眼看小六身后并没有她那张笑盈盈的脸,诧异的说:“人呢?”

    “今天微云姑娘没来,是灶房杨妈的女儿珠儿送过来的。”小六说。

    “微云没来?为什么?”澍清心离疑窦。

    “少爷,”小六眼神闪过一丝诡异之色,附耳低声的说:“珠儿说夫人才刚从水月庵上香回来,一进门就对微云姑娘发了好大的一顿脾气。少爷,你不知道,微云姑娘真的很可怜,这几天我还听秦家下人说,打从微云姑娘小时候来秦府,夫人就很讨厌她,可是她总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曾出什么差错,但是今天她……”

    话听到这里,澍清忙不迭的一路狂奔至秦宅。

    啪!李氏狠狠的一掌掴在微云苍白的脸上,顿时让她眼冒金星,脸颊一阵灼痛,但她还是噙着泪水、咬着唇瓣,不哭出声来。

    李氏见状,心里更是有气。

    “你说,张澍清今天会出现在水月庵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李氏寒着脸问道。

    微云用手背拭着滑下的泪水,然后轻轻的点头。

    “好一副毒蛇般心肠,竟用这恶毒的方法来破坏我女儿的名节。”

    “夫人,我没有……”

    “没有?那么你是拿我的女儿当幌子,好方便你自个儿和男人私会。”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不出来了吧?”

    “我……”她怎么能说自己想解澍清少爷的相思愁呢?

    “你就会摆无辜、装可怜,贱丫头,跟你娘一样就会勾引男人。”李氏尖着嗓吼说,令旁人听了不由得全身发颤,头皮发麻。

    “夫人,这事是微云的错,您尽可骂我、打我,我都不会有怨言,可是您不可以骂我娘……”微云哽咽的说道。

    “我偏要骂,你娘只会偷别人的丈夫,是天底下最贱、最不要脸的女人。”

    “我娘不是这样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骂我娘,即使是夫人也不可以。”微云说时,一对清澈无惧的大眼睛睁睁的看着李氏。虽然她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娘,可是姐姐说娘是天底下最温柔、最慈祥的女人。

    李氏接触到微云这对黑幽幽、晶亮亮的眸子时,心不觉凛然一震。她恼羞成怒的用力拍一下桌子,喝道:“死丫头,什么时候我说话要经过你的允许了?”

    “微云……不敢。”微云颤道。

    “我看你敢的很!今天你拿我的女儿的名节来践踏,明儿你就想要来当这个家。今儿个我非打醒你这春秋大梦不可。”李氏从翠花手里接过藤条,毫不留情的打在微云身上。

    微云疼痛难当,抱着头,蜷缩身子在地。一打滚。

    “好痛啊……夫人,求您……别打了……”

    “贱丫头,你长大了,想替你娘讨回一口气,别痴心妄想了,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李氏边说边打,使力之重,仿佛是借题发挥想把积压十几年的怨气一古脑儿全发泄出来。

    秦家上下的人听到微云凄楚的哀呜,纷纷围在大厅外,同情的看着微云,可是大家都惧怕李氏,没有人敢出声制止。

    澍清一踏进秦宅,耳里传进阵阵凄惨号啕声,心揪痛了一下,快步的冲进大厅。

    “住手!”

    李氏见是澍清,于是打的更凶。

    “住手,别打了。”他一个跨步,上前紧紧的抓住李氏挥动藤条的手。

    “你……”李氏怒瞪着他,喝道:“你竟敢如此无礼,还不给我放手。”

    澍清手一放,李氏向后踉跄几步。

    “秦伯母,恕晚辈无礼,可是您下手也未免太狠了!”澍清横眉竖眼的扫了围观的人一眼,愤怒的责道:“还有你们这些人就这样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微云可能会被活活的打死,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厅堂内的帘子轻轻的晃动一下,澍清在意到了,他把视线投过去,依稀可看出离去的人是水莲,这更令他觉得痛心,没想到她也是如此的冷心肠。

    “张澍清,你以为你现在已经是秦家的姑爷了吗?”李氏寒着一张脸,尖刻的说:“我告诉你,这门亲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休想管秦家的事。”

    “晚辈没有资格管秦家的事,可是微云的事我是非管不可。”

    “心疼了?”李氏冷嘲热讽的说:“我的好女婿啊,你都还没有和我的女儿拜堂成亲,倒先怜惜她身边的丫头来了。”

    “澍清……少爷……”微云身子颤抖抖的蠕动。

    澍清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呼唤声时,立即蹲下身去扶她起来,并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他身上。

    “微云,微云……”他见微云衣衫残破,隐约可见令人怵目惊心的血痕。

    微云呻吟一声,用力的颤一下眼皮,才勉强的张开眼睛。

    “微云,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我没事;澍清少爷,你……不可以怪夫人,这一切都是……微云做错事,而且做主子的处罚奴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奴才也是人,做错事责骂几句就可以了,需要打成这个样子吗?”

    “澍清少爷,你……别管我了,快回晚山别院,你快回去……”微云虚弱的说。

    “不,这件事我无法坐视不管,我一定要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澍清义愤填膺的说。

    “张澍清,也不想想自己也是在秦家乞食的穷小子,竟敢跟我讨公道?”李氏轻蔑的一哼,冷嗤道:“对你客气三分,你倒是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想开堂审别人的家务事,那也得等你中状元了再说吧。”

    她含讽带刺的话激怒了澍清,更挑动骨子里那股傲气,他才要出声反驳时,微云吃力的扯着他的衣衫,阻止他因冲动而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澍清少爷,不可以,夫人是你的长辈。”

    “长辈就可以这样不明事理吗?我……”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微云眼里尽是哀求,渐渐地,她神志陷入昏迷状态,呼吸也愈来愈浅薄,嘴里唧唧哼哼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微云,你怎么了?微云……”澍清急切的呼唤她,她没有反应,于是他猛对大伙吼道:“你们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快去请大夫。”

    每个人投鼠忌器的看着李氏,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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