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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翦翦风-第17章

小说: 翦翦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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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午,”彤云说:“真希望看看出了名的柯梦南是副什么样子!”

    “我打赌他不会有什么改变,”小俞说:“一定还是那样温温和和的,亲切而又热情
的!”“我真想听他唱!”纫兰说:“等不及的想听他唱!蓝采,你猜他会不会在演唱会里
唱那支‘有人告诉我’?”

    “我们建议他唱,好不好?”彤云兴奋的喊著:“为我们而唱!”“他一定会唱的!我
打赌!”小俞叫著说。

    “我也猜他会唱!”小何说:“还有那支‘给我梦想中的爱人’!”噢!明天!明天!
明天!等不及的明天!柯梦南,他可曾知道我们今夜的种种安排吗?他可曾知道空间和时间
都没有隔开他的友人们吗?柯梦南,柯梦南,你多幸运!

    夜深了,我们的讨论也都有了结果,一切要等明天见了柯梦南再作进一步的计划。我的
客人们纷纷起身告辞,我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在他们兴奋而热情的脸上,我彷佛找回
了一部份失去的欢乐和青春。望著那飘著细雨的夜空,我的情绪恍惚而朦胧。水孩儿留了下
来,我们坐在火炉旁边,静静的凝视著对方。“蓝采!”好半天,她轻唤著我。

    “嗯?”“想什么?”“没什么。”我摇摇头。

    “我希望——蓝采,”她深深的望著我:“你能重拾往日的感情,这幕戏——应该是喜
剧结束。”翦翦风25/26

    “你不懂,”我再摇摇头:“水孩儿,你别忘了,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东
西,我已经不是当年心情,也不是当年的我了。”“可是,你并没有忘怀他。”她静静的
说。

    “你呢?”我问。“我?”她淡淡的一笑。“我早就把什么都看开了。对人生,我的态
度是‘淡然处之’。”

    “我也是。”我说。我们对视著,良久良久,她笑了,说:

    “无论如何,蓝采,我祝福你,诚心诚意的!”

    “我也祝福你!”我们都笑了,炉火熊熊的燃烧著,窗外有风,低幽而轻柔。

    21

    我们准时到了飞机场。

    飞机还没有到达,但是机场已经挤满了人潮,人多得远超过我们的预料,彷佛都是来接
柯梦南的。整个一个松山机场的大厅里,有采访记者,有摄影记者,有教育界和政界的代
表,还有举著欢迎旗子的各音乐团体,什么音乐学会,交响乐团,合唱团,国乐团……等
等。我们十几个人一走进机场大厅,都被那些人潮所湮没了。没有欢迎旗子,没有划一的服
装,又没有背在背上很引人瞩目的摄影机,我们这一群一点也不像我们预料的那么“浩浩荡
荡”,反而显得很渺小。不过,我们也有份意外的骄傲和惊喜,小俞首先就嚷著说:

    “哈,这么多的人!咱们的柯梦南毕竟不凡啊!”

    我们四面张望著,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三剑客和无事忙等都高高的昂著头,大有要向全
世界宣布我们和柯梦南的关系似的。人们都在议论著柯梦南,每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一次。
我们就更增加一份骄傲和喜悦。怀冰捧著一大束万寿菊和黄玫瑰,笑得好得意好开心。拉著
我,她不断的说:

    “蓝采,你想得到吗?柯梦南会轰动成这样子!”

    人群熙攘著,把我们往前往后的挤来挤去,虽然外面还在下著雨,大厅里却热烘烘的。
我心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越接近柯梦南抵达的时间,我心里就越乱。我想,隔著衣服,
都可以看到我心脏的跳动。柯梦南,柯梦南,他毕竟要回来了!衣锦荣归,他还是以前那个
他吗?见了我的第一句话,他会说什么?我又会说什么?十年前他离台的前夕,我说过:

    “你回来的时候,我要去飞机场接你!”

    现在,我站在飞机场了,我没有失信,我和他勾过小指头,一言为定!见了他,我怎样
说呢?或者,我该淡淡的说一句:“我没有失信吧?柯梦南?”

    他会怎样呢?他还有那对深沉而动人的眸子吗?他还有那个从容不迫的微笑吗?他还是
那样亲切而热情吗,在这么多这么多人的面前,我们将说些什么呢?

    机场的麦克风里突然播出×××号班机低达的消息,人潮一阵骚动,全体的人向海关的
门口挤去,我们差点被挤散了,怀冰紧抓著我的手,嚷著说:

    “来了吗?来了吗?蓝采,这束花可得由你送上去呀!”

    “不行!”我很快的回答,心脏已快从口腔里跳出来了,我的脸在可怕的发著热。“我
不干!还是你送去自然一点!”

    人群拥挤著,呼叫著,成群的人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三剑客在人堆里徒劳的推攘,警察
在前面维持著秩序。我们无法挤到前面去,摄影记者、采访记者、电视记者、和广播记者簇
拥著几个政、教界的知名之士,站在最前面,我们要踮著脚才能越过无数的人头,看到海关
的出口处。接著,又是一阵大大的骚动,我只听到耳边一片乱七八糟的喊声:“来了!来
了!穿灰色西装的就是!”

    “在那儿?在那儿?那个外国人是谁?”

    “还有个外国女人呢!是他太太吗?”

    我踮著脚,脑中昏昏沉沉的,眼前全是人头,什么都看不清楚。怀冰高举著花束,就怕
把花碰坏了。无事忙像刨土似的用手把人往后刨,惹来一片咒骂声。小俞个子最高,踮著
脚,他嚷著说:“我看到他了,比以前更帅了,好神气的样子!他身边都围著人,好多好多
人,那个高个子的外国人大概是他的经理人,有个外国小姐,一定是报上登的那位史密斯小
姐,是帮他钢琴伴奏的……”我伸长了脖子,只看到一片闪烁的镁光灯,和拥挤的人群。小
俞又在叫了:“好了!好了!他走过来了!”

    “哪儿?哪儿?”彤云在叫著:“我看不到呀!”

    “我也看不到!”紫云跟著喊。

    “他也没看到我们!”祖望在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过来了!过来了!”小俞继续叫著:“他走过来了!”

    人群让出了一条路来,于是,我看到他了。我的心跳得多么猛,我的视线多么模糊,我
满胸腔都在发烧。他穿著件浅灰色西装,一条红色的领带,微微向上昂的头。我看不清楚他
的眉目和表情,只恍惚的感到他变得很多,他没有笑,似乎有些冷冰冰。他的经理人高大而
结实,像个守护神般保护著他,遮前遮后的为他挡开那些过分热心的人群。

    已经有好多人送上花束了,剑兰、玫瑰、百合,应有尽有,他却一束也没有拿,全是他
的经理人帮他捧著,一路被人群挤过去,那些花就一朵朵的散落下来。许多学生拥上前去,
拿著签名册,都被那个经理人推开了。那几个政、教二界的知名之士,正围绕在他身边,不
住的对围过去的人群喊:

    “柯先生累了,需要休息,请大家不要打扰他!”

    广播记者的麦克风也被挡驾了:

    “对不起,今天晚上我们有记者招待会,柯先生很疲倦,现在无法发表谈话,请各位晚
上再来!”

    他走得比较近了,我可以看清他的脸,他紧闭著嘴,漠然的望著那些人群。穿得挺拔、
考究、而整洁,神情严肃、孤高,而不可侵犯。完全是个成名的音乐家的样子,漂亮,自
信,高傲,冷峻。我的心脏不再狂跳,我的血液不再奔腾,我望著他,多遥远哪,隔了十年
的时间!

    “柯梦南!柯梦南!柯梦南!”三剑客喊起来了。

    “柯梦南!柯梦南!柯梦南!”祖望和紫云也喊起来了。

    “柯梦南!柯梦南!柯梦南!”无事忙也叫著。

    他没有听到,喊他的人太多了,他的目光空漠的从我们这边扫过去,没有注意到我们,
他严肃的脸上毫无表情。

    “他听不见我们,”无事忙徒劳的在人群中挤。“这样吧,我们数一二三,然后一起叫
他!”

    于是,我们高声数著一二三,然后齐声大叫:

    “柯梦南!”一二三!柯梦南!一二三!柯梦南!一二三!柯梦南!我们周遭的人群对
我们嫌恶的皱著眉头,甚至发出嘘声。大家依然叫著;一二三!柯梦南!一二三!柯梦南!
一二三!柯梦南!他听见了!他的眼光转向了我们,我屏住了呼吸,他看见我了!但是,很
快的,他的眼光又调向了别处,他没有认出我们吗?他没有认出我们吗?他的那个伴奏的小
姐紧偎著他,他的目光冷峻的望著前方,他走过去了,没有再对我们注视一眼。顿时间,我
们谁也喊不出来了。

    人群跟在他后面跑,我们也下意识的跟著跑过去,怀冰手里还紧握著那束始终没有机会
献上去的花束。我们跑到了大厅门口,摄影记者还围绕在他身边抢镜头,他周围全是人,我
们拚命挤著,挤著……直到他被簇拥进了一辆豪华的小汽车,直到那小汽车很神气的开走
了,直到一连串跟随著的车子也开走了,直到人群散了……

    我们站在大厅门口,人群散了之后,才感到周围是这样的空旷。风对我们扑面吹来,卷
来了不少的雨丝,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怀冰手里那束花,已经被人群挤得七零八落了,
花瓣早已散落在各处,她手中紧握的只是一束光秃秃的杆子。我们大家面面相觑,好半天,
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最后,还是谷风耸了耸肩,勉强的笑了笑说:

    “毕竟他不再是那个跟著我们疯呀闹呀的柯梦南了,他现在是个大人物了!”他的话里
带著浓厚的、自我解嘲的味儿。听了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触。小俞犹豫的说:

    “或者他太疲倦,根本没发现我们,他住在圆山饭店,我们要不要去圆山饭店找他?”

    怀冰把手里那束光秃的花杆扔进了垃圾箱里,意态索然的说:“我要回家了,要去,你
们去吧!”

    “我也要回去了。”我慢吞吞的说,看了看雨雾迷蒙的天空,心里空空荡荡的,酸酸楚
楚的。

    “我也不想去,”水孩儿说:“别打扰他了吧!人家晚上还有记者招待会呢,反正不能
出席我们的招待会。”

    “那么,”小俞无可奈何的说:“我们明晚见吧,明天晚上演唱会的票我已经买了,无
论如何,我们总要去听他唱一次的,是不是?”“好吧!那我们就散了,明晚艺术馆见
吧!”谷风说。

    就这样,我们散了。我慢慢的沿著敦化北路向前走,走进了暮色和雨雾揉成的一片昏蒙
之中。翦翦风26/2622

    那是一个成功的演唱会,从各方面来讲,都是成功的。听众挤满了演唱会场,座无虚
席。花篮从大门口、走廊,一直排列到台前、台上、和台后。许多政界、学术界、音乐界的
名人都出席了,摄影记者的镁光灯从开始闪到结束。所有的广播电台都在做实况录音,电视
台也在做实况转播。掌声热烈而持久,场面是伟大的,动人的。

    我们的座位几乎是最后几排了,因为我们的经济力量都无法购买前排的位子,而且,那
些位子在开始卖票的一小时后,就早被人订完了,我们也买不著那些位子。坐在后面,我们
倾听著他的歌,一支又一支,他唱得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音量、音色、音质都好。显
然,这十年的时间他没有浪费,也没有虚度,他是经过了一番苦练的!他的歌声比他的人对
我们而言,是熟悉多了,那歌声依然充满了感情,依然有动人心魄的力量。当他引吭而歌的
时候,他的脸胀红了,他的眼睛闪烁发光,他的面部又是那么激动的、易感的、充满了灵性
的,我们感动的望著他,噙著满眼眶的泪,噢!我们的柯梦南!可是,歌声一完,他在掌声
中徐徐弯腰,那魔术一般的灵光一闪消失了,他又变得那么冷漠、孤高、而陌生,又距离我
们好遥远好遥远了。

    他唱了十几支歌,几乎全是各国的民歌,也唱了几支歌剧中的名曲。我们带著强烈的期
盼,希望能听到一支我们所熟悉的,他往常所常唱的曲子。但是,我们失望了,他一句也没
有唱。演唱会将结束的时候,无事忙按捺不住了,拿了一张纸,他在上面写:“柯梦南:我
们都在后面几排坐著,昨天,我们也曾在机场等

    待,但是,你仿佛不再是以前那样容易接触了。假若你

    没有把旧日的朋友都忘干净,愿意为我们唱一支‘有人

    告诉我’吗?散会后,可否在后台‘接见’我们?圈圈里的一群即刻”

    他把纸条给我们传观,我低声问:

    “你要怎样递给他?”“我现在就送到后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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