饽饽短篇小说集-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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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陆说他是个清廉而耿直的人，因为总是这样别人受不了，“所以别人会帮你回家了。”
。cmfu。发布我说五十岁的确早了些，不过，可做的事多着呢？外国的克林顿、撒切尔夫人不都挺好的吗？中国人当官的意识和外国人不一样，所以退下来很苦恼，其实早早就有个平常人心态就好了。
。cmfu。发布停了一会儿，陆说：我们俩个有代沟。
。cmfu。发布“但我能感觉到我们心里没有界线。”打上去，我又删除这句。
。cmfu。发布（四）
。cmfu。发布陆问我：你是在和我一个人聊吗？
。cmfu。发布“凭你的打字速度，三个我也顾得上。”这样打上这行字，听见心里说：何必？手指头再不想碰那方键盘。
。cmfu。发布陆的字终于不动了。
。cmfu。发布第二天我哭着给他留言：陆，我父亲去逝了。我没关电脑。
。cmfu。发布第三天我戴着白色披至到腰的帽子在旮旯接了陆的电话。他说“我不放心你，多穿点儿；也不要哭起没完，人都有这一天……，”风很大，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嗯嗯的答应着，说：我父亲没给我们添麻烦，死在了年前……。说着，眼睛里又涌出一股新泪。
。cmfu。发布（五）
。cmfu。发布第四天和第五天陆没上网，我不会给他打电话。
。cmfu。发布（六）
。cmfu。发布启动短信消息的时候想到了昨天夜里零点十分的事：那是潜伏在梦里的我被庞大的声音吵醒，室内被炽烈的光照得通亮，隔着窗帘的外面似礼花燃放的过程，噼噼啪啪闪烁着火星，伴着这些发光源的巨大声音原自于嗡嗡的——它像一个超声波下面扩充了的电表走动声音。我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在感觉不到一点晃动的情况下，我想到了楼外面那组高压线集中的装置，它可能爆了？电火、水车、人们的呼救会接踵而至；差不多十分钟后，仍没有支持我这些猜想的证据，夜如从前：安宁，蓝色的黑暗，偶尔是谁把痰吐在大道上清脆的咳声。
。cmfu。发布我摸到开关，开开、关上；灯亮了，又灭了。
。cmfu。发布我怀疑那些自称目睹飞蝶的人们，在他、她目睹飞蝶的那一刻，会不会像目击广岛上空光明的日本人，在今后永恒的黑暗中那是所见到的最后一朵灿烂的光。
。cmfu。发布陆的短信说：萍儿，没告诉你，我在医院里，没什么大毛病，心脏不好，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点几瓶子。
。cmfu。发布他说给我听的时候一定是连同那颗不畅通的心脏也递了过来。我打开了窗子，没扔出去什么，外面的风闷了一会儿，夹杂着黑色的颗粒还是喷了进来，迷着眼睛我说：为什么？陆，为什么？我的声音在抖。手机又亮起了一道光，陆补充说：萍儿，没事，我很快就出院了，你等着我回去上网和你聊天儿。
。cmfu。发布（七）
。cmfu。发布陆点击了我给他的视频。我想像着他犹疑随之惊诧的面孔，天真而恒久着孩子一样的眼神。希望这是他出院后我送给他的礼物。
。cmfu。发布“萍儿，我看到了你，你很年轻呵，和你的声音一样；你很漂亮，有一点意外……。”
。cmfu。发布我说我想让你快乐健康起来。
。cmfu。发布萍儿，我想吃了你…。
。cmfu。发布陆，我想知道你长得什么样。凝视着屏幕上自己的笑脸我说。
。cmfu。发布“很帅，但是老了。你会讨厌这个老头子”
。cmfu。发布“不管你长的多老还是多丑，我想认识你。”
。cmfu。发布两天以后，我生日那天收到了陆的照片。
。cmfu。发布“……陆，要是在你年轻的时候认识你，可能会改写我的历史。”我说，“你怎么像我的亲人？那么熟悉的什么地方相像。”
。cmfu。发布“那是我二十三岁时的照片，那时你才只有十一岁；看看那张年老的吧，是我两年前去香港浅水弯照的。”
。cmfu。发布陆把背景切换到了草原，伴着瞬间的音乐，升起一个大大的红心，我们都喜欢的那个布景。
。cmfu。发布（八）
。cmfu。发布陆问我，你们单位什么样？
。cmfu。发布我发去一个大把玫瑰的图片，“桃花盛开的地方”。陆弄过来一个火冒三丈的小红脸，说：说正经的！
。cmfu。发布我说是真的，从前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单位，这么一个地方。
。cmfu。发布跟我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
。cmfu。发布不用了，等下一个春天来的时候我照张相片寄给你吧。
。cmfu。发布陆说：萍儿，我相信我们会见面的，你有信心吗？有吗？
。cmfu。发布我对着屏幕笑，想问他一生出现过多少奇迹？我只知道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破灭了再点亮，再破灭，又有亮起来的；接着是你老了，老实的呆在黑暗里，沉静而心甘情愿。
。cmfu。发布萍儿，你没有信心吗？
。cmfu。发布“你说我们能把现在保存五年吗？”我想说是两年，但还是打上了五年。
。cmfu。发布不准说这样的话，陆说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cmfu。发布我的心被湿润了，软得一塌胡涂。
。cmfu。发布这儿的春天很早也很美，后院有那么一时统粉的一色，所有的树，花全开了，桃粉的世界，那时我还傻傻的以为它会在这儿停留的很久，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眼巴巴地我看见压在一楼小云玻璃砖下面她在桃树下灿烂的微笑，就开始盼望下一个春天早点来，我也留影……。（我给陆留言）
。cmfu。发布陆问我，萍儿，你有过婚处恋吗？
。cmfu。发布我说有过，一次是在我二十几岁，一次是在一年前……。
。cmfu。发布他们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还留恋他们吗？
。cmfu。发布他们都是中老年人。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说。
。cmfu。发布陆有一段时间打不出字来。我也正懒得猜他想什么，跑到厨房拿了一根黄瓜，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一口一口的吃掉。陆说，递过来。我空着手在嘴上按了一下，飞了过去。
。cmfu。发布陆说，萍儿，我想吃了你！我又递了一下黄瓜。
。cmfu。发布“萍儿，告诉我你的过去。”陆说。
。cmfu。发布夏天的时候这儿郁郁葱葱，我们经常要劳动清理它们野草的入侵，它们要把大楼覆盖，变成它们可以生存的沃土，我们不让，斩草要除根，所以我们要劳动；但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以样子呢，兴许它们还是会做到的，把这化成沙土瓦砾。玛雅文化怎么样了，印第安的金字塔不就在那广茂无边的草丛中沉睡了千年了吗？等我们成了古人，后人可能会发现这儿曾经是有着相当文明的粮仓宝地。————这儿就是我的单位。我在陆的信箱里涛涛不绝打上了许多字。
。cmfu。发布陆说你的思想是跳跃的，让人没法把握。
。cmfu。发布你要把握我吗？我问陆。
。cmfu。发布萍儿，你和那两个人是怎么分手的？陆在几天后不忘地这样追问我。
。cmfu。发布“当我知道他们那儿是集装箱的时候就决定不理他们了”。
。cmfu。发布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一样爱窥视女人。看那些迷惑、彷徨、动摇、失去意志的可爱女人。
。cmfu。发布我说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cmfu。发布陆第二次发过一串小问号的时候，我在这面讪笑样子他能看得到的。
。cmfu。发布我说：陆，事实上，我也想熟悉他们的体温和气味，你懂吗？但也想解放出来。
。cmfu。发布陆发过来：哈哈哈在三个字。
。cmfu。发布陆问我，现在你好了吗？
。cmfu。发布嗯，这儿是自由的，空气永远是新鲜的带着陌生的冷意，花草总是殷勤不知疲倦的笑。在这样的日子心不再兴波澜。
。cmfu。发布萍儿，你是个多情的女人，这样的温柔善良。
。cmfu。发布陆，这里的风很凶，你会听得发冷：开始是一个委屈女人细声细调的抽咽，而后是一个悍妇放声嚎啕，那悲哀你不敢看，但走过去，外面不过一个晃荡的金秋。（我给陆留言）
。cmfu。发布“你来过北方吗？陆？”
。cmfu。发布“为了你，我会去。”
。cmfu。发布（九）
。cmfu。发布陆的脸是长方型的，苍白而冷漠；方宽的黑边眼镜里面那双眼睛是我唯一没猜错的：童贞而怀抱沧桑的幽灵。戴了耳麦和弯弓讲话筒的陆是电影白区工作的地下党。
。cmfu。发布陆给我的惊喜是陆告诉我他的手机摔坏了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cmfu。发布陆问我：你是不是为我担心了？
。cmfu。发布我说我知道你身陷囹圄。
。cmfu。发布“萍儿，我刚刚回家，这是出院的第二天……。”
。cmfu。发布“你这样，我很难过。”陆对着屏幕上脸颊憋成紫红，血管青出，紧闭着嘴唇泪流满面的我这样说。
。cmfu。发布“胜利天，你胜利了。”我说。
。cmfu。发布陆笑说：这是最后的斗争。你现在是我的寄托，你知道吗？坏萍儿。陆的笑容是瞬间的，绝不灿烂。
。cmfu。发布（十）
。cmfu。发布陆说石家庄是个干净的城市，社区整洁，井然有序。
。cmfu。发布我想两天后我会出现在那个城市。和陆挽着手去他溜弯的那条街，陆的声音在那儿放出磁性的流动，弹力而性感。夜色下陆会轻轻的腑下身来吻我的脸，沿着路灯我们会一直走得很远。
。cmfu。发布接陆手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中学时候老师那样浑厚加庄重的声音。“你是什么萍？找陆以生什么事？对，他不在，对，永远都不在。”
。cmfu。发布……我的手机会很脆地跌落在地上，两半。
。cmfu。发布二00六年三月
。cmfu。发布
贫贱夫妻
　　　　。cmfu。发布一、
。cmfu。发布落华说你说女的给男的写情书好不好？怎么也显主动了点。你这样说，她登时涨红了脸。你知道你刚才说错了什么了，补充说，嗯，其实也没啥，女的总被动惯了……。落华是不允许你乱猜她的人，于是她告诉你她爱上了她电大班的学习委员，她是她班的团支部书记。呵呵，你笑，心想还是战友呢，优良传统。他长得什么样啊？落华脸又红了，她本来就是胭脂脸。我山姆大叔来鹤岗时，我左边坐的是落华，右面坐的是我妹妹升平，惊得我大叔说：鹤岗真是美女之乡啊。和鱼米之乡就差两个字，我嘻嘻地笑，就名不见经传。嗯，大叔啧啧地叹道。我们一脸无所谓地瞅他比我们痛苦的脸。
。cmfu。发布落华说她给她班学习委员写情书的事是2000年的事。她说他的双眼皮是那种，那种会笑的，鼻子像山的脊梁，他的笑带着大男孩的腼腆，他对她就像一个少年眷恋着一个姐姐。你想，那也是个好看的让他没法忘却的姐姐吧。
。cmfu。发布落华对那个大男孩总是从容地指指划划，她说我们结婚以后先好好干工作吧，等有了成绩有了积累再要小孩行吗？他连连点头。落华说那现在你看书去吧，他端起书来就直到落华叫他开饭为止。
。cmfu。发布落华想不到比她小两岁的大男孩会操起刀和她们领导兑命。
。cmfu。发布二、
。cmfu。发布秋风在那儿刮得很响，在空旷的山与山接壤的四壁，在触摸不到的黑夜，在这个人去楼空的院子，那声音回旋徘徊像平原上孤独奔走的猛兽，狂躁不安，嚎叫得人心颤栗，林子里的叶子也齐跟着发抖。落华拘紧的心躲在角落，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深夜11点了，不可能再有人打进电话，作为一个内部电话的总机交换台，下班后基本没什么事了，今天是她值班。
。cmfu。发布楼梯间的脚步声很轻，却清晰得就像在耳边，甚至还能听到那明显压制、压缩的呼吸。落华紧张地看了一眼门锁，虽然那锁已经反复锁过几次了，一个声音仍就从那缝隙间挤了进来，那声音是狼外婆学着羊妈妈的叫门，落华看见了他长长的尾巴。直到它露出一嘴獠牙，被落华打掉一颗垢黄的牙齿，狼外婆跑了，落华的耳朵里不再有害怕的声音。没有了恐怖的夜是宁静的，夜神会放出幽蓝美丽的光茫。
。cmfu。发布宁静是世外桃源隔着那边的城市喧嚣，你逃离了城市，你的自由被孤独地拯救了，一段孤苦无助浪迹天涯，在茫茫沙海思想旱地，你苦苦跋涉寻觅未来，未来是明天的太阳，天亮前桃源会遁去，城市呼啸而来，你将再次被城市吞噬，面对你窘困的现实。
。cmfu。发布三、
。cmfu。发布落华说过两天是中秋节，咱们去串个门吧，去我们领导家看看，把咱们结婚收的两千块钱拿出一千来……。
。cmfu。发布太多了吧？落华？
。cmfu。发布不多，你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不然我得失业。落华的眼泪涌了出来。我已经想了一夜了，试试这个办法吧。
。cmfu。发布会笑的眼睛在没有阳光幽暗的深处泛出蓝绿色的寒光，沉默的张华没有听落华的指指划划，落华没有挡住她的同志同学、学习委员张华。
。cmfu。发布张华给落华的领导削去了一块皮，就像削去了一块苹果尖上的薄皮，这块露珠般的薄皮在它落地之前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了，但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