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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清殇魂-第23章

小说: 大清殇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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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的书房里有个夹壁小间,本来建了是专为主人休息时用的,但桑玛并不在意从顶上的气窗翻入,当个鸡鸣狗盗之徒:她干的事情也确实是这一层次的,属于那种被当走狗烹了也无人知晓、无人喊冤的人等,也和当初给她传递情报的那许多平凡的人相同。
当胤禛打开隐秘于隔板内的小门时,看到的是一副……春睡图。
不错,已经三月的天儿,春了!
而他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两个半月?右手刺痒着,终究还是伸向了她平静的睡颜捏下去!
桑玛已经十几天不曾睡个足觉了。现在躺在这位根据“内参消息”将升为亲王的人的书房里,足够安全、隐秘、舒适而且这床铺上还有为冬天准备的金丝棉褥子,又软又暖的……
可为什么唇上嘴里也是又软又暖的?
“唔……”她在梦里和胸口上的大石头奋斗,却一点也没意识到这块大石头是活人。
哪来的奶香,直直勾引人的馋虫?!半梦半醒之间她用力吸吮着牛奶也许是羊奶?她都忘了这古代没有白底黑花的奶牛,更没有牛奶咖啡和罗宋面包。
不对劲!她想从无处不在的桎梏中挣脱,可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热。可嘴却被堵得严实,发不出声音求救。
暖暖的、粘粘的、甜甜的,像是要溺死在蜂蜜牛奶里的感觉……她要淹死了啊!
努力地睁开眼,可神志尚有些不明白。昏暗中,她望见的是另外一双眼,充满了深深的
“……”
他火热的舌和欲望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
无法逃开、无法挣扎、也无法出声求饶,她只能紧紧掐住他的臂,感受他积累的渴望、粗重的气息和贲张的脉动,随着强烈的节奏,失了自我、交出他想得到的全部反应,和灵魂……
吸气、喘气、再吸气……似乎有天长地久的时间,两个人无法听见任何的声音,只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和依旧急速的心跳声。
砰砰砰
渐渐平静了,耳中能听到房外鸟儿们起劲的鸣叫。
不想动弹,可任谁也不会喜欢被一块大石头一直压着、一直压着的感受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问这句话,问出口以后又都一愣,笑开。
“起来”
“不高兴!”
桑玛瞪眼,“听听这像个亲王说的话吗?”
“还没封呢!何况亲王在乾清宫说的话才像话的。”
“……现在就不像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随你了,”胤禛懒懒道。“这可是咱们哥几个比其他的混蛋们有用得多才得来的。哼!”
他对别人不曾流露出这种愤懑来:那些尸位素餐、什么实事也不干的人,仗着祖先的功绩就平白得到爵位利禄,那他拼命卖力又是为何?!
“所以我喜欢你呀!你真心实意地在为天下做事的!”
“呵!是呀!你喜欢我!”
他得意又感激,当然要表示一下是不是?想都没想的,他就直接亲上她挺秀的胸脯,“嗯,谢谢了!”
她的心跳漏了两拍。
“哪……哪有……不看着别人的眼……就道谢的……”
他的手又在干吗?!刚才已经来过了一回,难道……
他仍然懒懒的,没了平素的严峻和冷淡,显得明朗英俊了许多。
慢条斯理地拨弄揉捏调戏,点燃了一处又继续往别处找宝藏。“你这段日子去哪了?找也找不到。”
“当……当然是埋伏……”
“埋伏?好,不错……真的不错……”他的声音渐低了下去,但动作更加火热。“我会赏你……会的……”
魂儿再度出窍。
这回,真的死定了啦!

'1' 因为实在不喜欢陆军的土黄色,所以在这里用了宪兵军官的制服。
'2' 1934年影片《飞花村》主题歌,孙师毅词、聂耳曲很好听,当然音也高。


第三部分

15 木之萧(1)

九阿哥……不,是九贝子胤禟,一脸调侃:这不,鸟儿自己跑上门来啦!
他就知道,祭出贪墨老四银子的底牌,她不能不听话!嘴硬?硬得起来吗!
“我说,桑玛,听说你最近赚了不少哪!”
“哎呀,哪里哪里!谁不晓得九贝子最会理财的,您府上砖头缝里的金子银子的扫一扫,都比桑玛干上一年强啊!”
“所以你就直盯着赚我家的银子?”
“哪儿的话呢!我送来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了,好配得上您府上的奶奶们的国色天香?本来哪,我还打着主意……”
“什么鬼主意啊?”胤禟堪称端正的脸庞倒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不是啦!是我家的四娘,您见过没?苏州来的顶尖儿绣娘师傅,模样儿那个俊哪……”
“你还好意思提?一个二十多岁、不会唱戏的大脚老姑娘,你也当个宝!”而且是他手下挑剩下的,只是不能大咧咧地讲罢了。
“……哦,您要小脚的啊……那小脚的残废有什么好的?值得汉人这么折腾自己的女儿?”
“那小脚的奥妙啊”
胤禟刚想辩驳,进门来的八贝勒胤禩及时止住他可能说出口的不雅言语。“九弟!”
而桑玛则是一脸兴味:“九贝子说嘛!”
“龙佳·桑玛,你就拿巴掌大的荷包来骗我的银子?小心我找十六弟告状去!看他到时候还会不会袒护你!”
桑玛立即上去请安男式的,因为她今天穿了身亮亮的银白袍子和一件闪亮闪亮的宝蓝色坎肩,美得很。
“瞧您说的!”在这地方久了,连口音都变了。“那可是缂丝!缂丝!我专门请了俩二十年的织工,还聘了一位临摹画师,才织就的唐《牡丹海棠图》。每一寸都要花上一个月的工夫啊!收福晋的十两银子,我可根本没赚钱,都给织工画师加菜了!”
“十四弟,见过这样的绣纺老板不?”八贝勒笑指向桑玛,脸冲着门口。
帘子一掀,一个黑黝黝的年轻人也踏进来。“她不但会打鸟枪,还会耍花枪。”
咦?好端端白面俊儿郎,怎么成了黑张飞了?“十四贝子,小号里有上好的敷面粉霜,专对付晒黑的肌肤,连着抹十天就会恢复不少。改天我给您送去?”
“……男人要什么肌、肌肤。”
“贝子爷本来很俊俏的,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这张脸啊!”
差点捏上去,后来一想不对:先不管身份不身份的,她这样孟浪不是唐突了人家的小弟?!赶紧把手缩回来,塞进袖子里。
“你”新科十四贝子胤祯本来要来对付这女人的,结果给一打岔,不晓得扯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跟你胡扯。我……”讲到哪了?“呃,正要找你。”
“请说!”桑玛就在一眨眼的瞬间换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
胤祯愣了下,这女人是擅长会唱戏还是特别会作戏?!面部变化那样快,就不会抽筋?
胤禟哼了一声。
而胤禩则有趣旁观。
“咳”
“您请喝茶。这菊花枸杞茶清火润肺,很不错的。”桑玛还是看他的黑脸不顺眼。好怀念当年的一群美少年啊!
胤祯闭了闭眼,跟她生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这一回,皇上巡幸塞外,我也随扈。”
“这可是好事啊!”桑玛脱口而出,“这紫禁城里规矩忒大,走路不能东张西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是你说还是我说!”胤祯真的火了。
“是”
桑玛笔挺立正,双手贴放两侧,微垂首。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这次要去多伦诺尔见喇嘛教的领袖们。听说你见过什么活佛?”
桑玛沉下脸,多年对付下属同僚和贪污小吏的训练,让她还是有一点气势的。
“是二世章嘉活佛!十四贝子,不论您的理想为何,起码作为大清的皇子,得尊重西藏、青海和蒙古牧民所信奉的佛跟活佛!不然若以活佛的名义挑起战乱,可有得瞧的!”
“……哼!打就打,难道还怕他不成?!”
胤祯毕竟年轻气盛,现在又在圣宠的最前端老十三看来是无法和他比了,那么除了八哥,他谁也不必放在眼里!
“贝子爷,打新疆大概得准备个两年。要去打藏区高原,您恐怕得准备三年和一、二千万两银子有这么多钱吗?”
鸦雀无声。
“呵呵,叫她来是对的!”八贝勒轻笑着打破冷场。
“龙佳·桑玛,你干吗老是掰我的词儿!我又没说要跟什么……二世章嘉活佛大喇嘛尊驾法驾大驾的过不去!”
桑玛一躬身,“您是决心要为国为民作战的,桑玛当然是想着您能胜的。”
“真的?真的能胜?”
“是。”但不是你现在的年纪!
“坐下回话吧!”
“多谢十四贝子。可桑玛还得回去研究书法,好织进绣挂里。”
“……你?书法?”字是过得去,可跟个印字似的,全无美感可言。
“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咳……哪个写得好的乐意让我的小号织进丝缎里啊!即使磨破嘴皮子说这个价值百两、千两的也不肯。害我只能拿自己那手破字,不然临摹、临摹谁的也成”
“拿来!”胤祯最恼她的长篇废话,听了就头疼。
“什、什么?”再次确认一下。听说在皇子里头他的字最漂亮。是那种最适宜写在扇面、布绢上的漂亮哦!
“你要写什么,我来写。若是你那手字织出来的东西,一文不值!”
“谢谢!谢谢十四贝子。”
九贝子张大嘴巴的惊愕表情中,桑玛火速从手中超大号荷包里取出:白绢两块、笔墨砚台一副。
原来,她是有备而来、死不肯吃亏的
“你这个奸商!!”
* * *
她采用的是主动报告制度和上下单线联系,一有可能引人疑窦的事情,比方说跟其他阿哥、手下、甚至和十三阿哥接触,都会直接上报,即使见不到人也留个暗语的信;而穆铮那边她从不插手、也不探听一句话,甚至见了面双方也不约而同地装作不识。
说白了,也就是尽量不被自己人和对方的人怀疑,保一条小命的土法子“可有效得很,”无数次从鬼门关里逃生的老马这样说。
但这回的上报,胤禛很重视。他不随同出塞外,而是留京总理事务;而复立的太子、三阿哥诚亲王、八贝勒……还有十三阿哥同行。
桑玛看了会发给各省各部的邸报即使她不是高官,也看得到的上头的名单。“十三阿哥没有加封,却还同行?”
“对。”胤禛皱着眉。
“皇上还是防着他?”
“对。”
“所以还是不能保荐他?”
“对。都对。”他又将一份密谕交给她。对她,他不防着。
震惊得看着一长串的名单:
“苏努、普奇、佛格、汝福、阿尔松阿、阿灵阿、鄂伦岱、满都护、噶达浑、揆叙……苏努不是还看守着大阿哥吗?”
“对。但皇阿玛还是让我跟隆科多监视他跟名单上的这些人。”
“隆科多?他不是……”
“现在不是了。”他面带嘲讽。“原本他保荐老八当新太子就是附炎趋势,被骂了一通立即当起缩头乌龟,告发起马齐和本家的佟国维来了。”
原来皇帝不得不任人唯亲,是利用了对方跟自己休戚相关的那层关系:我若不保,你这个外戚家也不保。'1'
“皇上很信任你。如果二世章嘉再称赞一下皇四子的虔诚和理佛心得,就更好了。”
“十四弟说了皇阿玛要去多伦诺尔?”'2'
“说是让活佛随驾。”
“好呀……”
沉默了会,他艰涩开口:“你……最近胃口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一根鱼刺卡了喉咙时间太长,这几天不能咽太多东西。”她很可怜的!
“……不是……不是因为……”
桑玛也瞪大眼看他。“什么事呀?”
胤禛咽下迟疑和忧虑,一横心还是问了:“你,没有怀孕?”
“啊?”他怎么问这个?“啊,不会的。”
“怎么?难道你吃药?”他本来也想过让她服用避孕的药汁,可有的时候……唉!可若是她自己不想怀他的孩子,也让他很不舒坦。
“没。因为我受过伤。”她简要解释。
“受伤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好歹也三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十三岁少年。
“这么说吧,因为有块铁片刺进我的肚子。你也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也不是非常懂外科,但相信如果她讲得太细,他会更糊涂。“而当医生剖开我的肚子将铁片取出来的时候,那里有些内脏已经受了损伤,只能切除一部分,而那部分正好是怀孕生子的地方。所以我就不可能怀孕。”
剖开肚子?切除内脏?胤禛听得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无法生养。”
“剖开肚子不会死?”
“是!不但不会死,动刀的时候用了很多麻药,还不会痛。”只是事后刀口痛了好多天。
匪夷所思!但“你说真的还是假的?”
“我肚子上有条长长的缝线疤痕,就是那回留下的。”
“……”他居然没注意?!
胤禛怔了会。这要多高明的医术?据他所知,即使是最好的医生也做不到剖开肚子、取出铁片、切掉部分内脏又缝上,而病人还欢蹦乱跳的结果请看桑玛即可知。如果她说的关于医术和枪炮的事情是真话,那她所说的那个国度……太可怕了。可她又说永永远远不可能回去,那……应该是极远的地方吧?
“你到底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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