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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百妇谱-第5章

小说: 百妇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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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先生从半夜忙到天黑,可辛苦您喽!”

    “唉,”周郎中叹了口气,月光之下,老太太发觉周先生神态憔悴,面容沮丧,心中更觉难为情了:这位郎中果然敬业,为我儿的病,颠来跑去的,累得都没精神头了。

    周郎中只是叹气,并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走进屋内,将药箱放在土炕上,掏出两个纸包来:

    “呶,老太太,药已经配好了,快给你儿子和媳妇煎上吧!”

    “谢谢先生,”老太太双手捧过纸包,正欲转身走向厨房,突然想起了什么:

    “先生,您不是说,这煎汤熬药,必须使用专门的器具么,这些家什,您铺子里不是都有么,为没有不在铺子里熬好了再拿来给我儿服下啊?”

    “唉,”周郎中又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不耐烦地说道:

    “当我赶回药铺时,老婆告诉我,一个朋友患了病,要借我熬药的器具用用,我老婆便借给了他。老太太,没关系,我已经在药里添加了特殊材料,用普通的铁锅一样能煎熬出合格的汤药来!”

    “那感情好了,”老太太点了点头,思忖片刻,又问郎中道:

    “怎么,我儿媳妇也没淌血什么的,因何也要服药啊!”

    “你儿媳妇阴气太盛,同房时尤其能吸纳你儿子的阳气,久而久之,你儿子被她吸得精血殆尽,命根子便淌血了,所以啊,我给你儿媳妇特别配了一副药,以降散她身体内的阴气,这副药我不收钱,是免费的!”

    “谢谢,”老太太又瞅了瞅两个纸包:

    “先生,哪包药是儿媳妇的啊?”

    “这个,”周郎中扯着扎纸包的红线绳道:

    “这用红钱绳扎着的,便是你儿媳妇的药,一定记住哦,千万别搞错了!好了,你熬药去吧,我得休息一会,等药熬妥了,你也不要叫醒我,让他们各自服下便可以了!待我醒来看看症状如何!唉,好累啊,……”

    话没说完,周郎中身子一歪,咕咚一声瘫倒在老太太栖身的、与酒鬼一墙之隔的土炕上,一对老鼠眼透过门缝贼溜溜地盯着正在厨房里帮助老太太熬药的花妮:乖乖,这酒鬼艳福不浅啊,娶来的小娘子着实不错哟,杨柳细腰,白皮嫩肉,慈眉善目,好招人喜爱哦!

    周郎中盯着花妮正看得出神,突然,一股无法排遣的疲乏感汹涌而来,周郎中扭了扭身子,揉了揉眼睛,尽管困得要死,双眼直窜星花,可是,黑心郎中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早晨发生在药铺里的那一幕,便放电影般地浮现出来:

    “啊——,”周郎中惊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吩咐花妮生火熬药,听到这声惊叫,慌忙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先生,您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关系,”周郎中感觉到自己过份失态,吱吱唔唔地敷衍着:

    “没什么,我一累着就做噩梦,没事,你忙去吧!唉,”支走了老太太,为了不再重温噩梦,周郎中扯过老太太的棉被蒙住了脑袋,可是,迷迷离离之中;朦朦胧胧之际;恍恍惚惚之间,受到严重剌激的周郎中心不由已地回到早晨的噩梦中去。

    且说周郎中怀揣着老太太的银子兴冲冲地返回药铺去,当走到药铺附近时,突然发现药铺门前一片嘈杂,并且围拢着许多闲散之人,周郎中好不愕然,凝目细望,好么,药铺好端端的牌匾不知何时披上了大白布,在药铺门前,停放着一口大棺材,原来死者的家属果然闹丧来了。周郎中顿时赅出一身冷汗,慌忙躲进一条小巷子里,干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双眼悄悄地向自家药铺撇视而去。

    但见闹丧的男女们均披麻戴孝,女人扶灵恸哭,男人在药铺门前或是破口大骂,或是极尽贬损周郎中,称他是个庸医,奉劝大家再也不要请看治病。听得周郎中好不烦恼:完了,这块行医多年的牌子今天算是彻底砸烂了,我的名声从此一片狼籍,顶风也能臭出一百里了,看来此地再也混不到饭吃了。

    “姓周的,你给我滚出来,别像个缩头龟似的躲在被窝里,男子汉敢作敢当!”

    “姓周的,你乖乖地拿出银子,把我爹以最高的礼节发送完了,我们便饶了你,否则,官府大堂上相见。”

    “……

    这边吵嚷的正欢,老天爷似乎还嫌不热闹,只听街上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声,周郎中循声望去,我的乖乖,只见县吏骑着高头大马,也到药铺门前凑热闹来了:

    “喂,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搞啥子呢?快快闪开,老子找那姓周的有很要紧的事情,滚,滚,”县吏挥舞着马鞭,将围观看热闹的人们驱散开来。县吏正欲策马上前,望着眼前的大棺材,嘎然楞住了:

    “怎么回事,难道那姓周的家伙死了不成?”

    “大爷,”闹丧的男人们认得这是本县的捕快,其职务就是揣着县太爷签发的逮捕证,奉命前去提拿犯罪嫌疑人的,此吏甚凶,谁人敢惹,大家只好拱手上前,简单明了地述说了情况,捕快嗯了一声,手捻胡须道:

    “如此说来,姓周的这个混蛋肯定是躲起来了,他妈的,”县吏纵身跳下马来,骂骂咧咧地冲进药铺:

    “姓周的,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为躲起来就可以赖帐不还么?老子今天先将这些草药尽行搬回家去,你若不赎,我他妈的就变卖成现银!”

    可是,县吏在药铺里翻腾来翻腾去,什么值钱的药材也没翻出来,这也难怪,周郎中怎么舍得用值钱的材料给病人煎汤配药呢?那样岂不降低了利润,少赚了银子?别看周郎中在老太太面前信口开河地:什么珍珠啊、冰片啊、牛黄啊、狗宝啊、朝脑啊、麝香啊,什么什么的,嘴上如数家珍,而药架子一样也没有。

    县吏大怒,飞起一脚踢翻了药架子,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寝室内传起周先生妻妾的惊叫声,县吏一听,怒气弥漫的面庞立刻浮现出一丝下流的淫笑:

    “奶奶的,姓周的,你即然没钱抵债,老子且把你的婆娘领回家去搂上几宿,你不拿钱来赎,我决不还给你,至于你老婆我也没白睡,就当是那三拾两银子的利钱了!”

    县吏说干就干,一脚踹开周郎中的寝室门,首先将周郎中的正堂老婆拽了出来:

    “他妈的,太丑了,太老了,”望着又老又黄的大老婆,县吏全然没有了兴致,咚地推搡回去,又扯过周郎中的小妾:

    “嗯,这个还算可以,虽然没有什么模样,不过还算是个嫩操货,走,跟老子回府去吧!”说着,虎背熊腰的县吏手臂轻轻的一抬,便将周郎中的小妾夹在腋下,很是满意地走向坐骑。躲在暗处的周郎中看在眼里,心里那个痛啊,尤如刀割的一般,一边苦也、苦也的叫个不停,一边恨恨地骂道:他妈的,你挺识货啊?那可是老子用二十两纹银买来的黄花闺女啊!今年才十六岁,能不嫩操么?

    可是周郎中再心痛,再舍不得,也绝然不敢上前阻挡,知道那县吏耍起蛮来比老虎还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县吏将心爱的小妾放在马背上,飞驰而去。

    闹丧的男人们看见县吏把周郎中的小妾当成了抵押物,于是,上行下效,他们干脆架起周郎中的黄脸婆:

    “走,跟我们回家去,虽然又老又丑,可当个老妈子使唤还是可以的啊,如果你老公不肯赎你,你就永远给我们烧饭洗衣吧!”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周郎中便很是爽利地破产了,妻妾被人瓜分,药铺被人砸烂,待闹丧的人们架着大老婆走后,看热闹的闲人也议论纷纷地散开了,太阳也渐渐地暗淡下来,周郎中这才鬼头鬼脑地溜进惨不忍睹的药铺里,望着东倒西歪的药架子,周郎中鼻子一酸,挤出几滴可怜兮兮的涩泪来:

    “唉,自作自受,这能怨得了谁啊?”

    周郎中抹了一把泪水,俯身去拣拾被县吏扬撒得满地皆是草药,怀中的银子生硬地顶了一下倒霉蛋的胸脯,周郎中方才想起,自己的口袋里还有为数不菲的银子呢:看我都吓晕了,把口袋里的银子都给忘了,这个笨蛋,方才为何不掏出银子,打发掉县吏,从而保住自己的小妾呢?此念即出,周郎中又自我否决道:不可,县吏的事情摆平了,还有员外呢!并且,药铺被砸成这样,没有些银子,也是难以重新开业了,而顶顶重要的是,我在此地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从此再也混不到饭吃了。奶奶的,周郎中牙关一咬:人挪活,树挪死,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啊?有了这几十两银子,我到他乡还可以张罗起个药铺来,为何一定要死守在此地呢?

    想到这里,周郎中拣了几套换洗的衣裳乘着夜色正欲开溜,望着满地的廉价草药,周郎中油然来了灵感:

    “一不做,二不休,这酒鬼的银子太好骗了,这些草药扔了也扔了,我因何不胡乱配几副汤药,给那酒鬼服下去,然后,伺机再骗他一些银子。如果可能,我还要把酒鬼的媳妇拐走呢!”

    此念即出,周郎中好不兴奋,立刻蹲下身来,将散落的草药随意拢在一起,切碎、捣烂,搅匀,再规规矩矩地包装好,做完了这些,周郎中觉得还欠缺些什么:

    “嗯,我差点忘了,还应该给酒鬼的媳妇配一副药,哄她喝下去,今天夜里本人便可以,可以,嘿嘿,……,嘿嘿,”

    一想起酒鬼的媳妇花妮,睡梦中的周先生禁不住发出嘿嘿的淫笑声,周郎中侧转一下身子,只见厨房里的花妮手捧着熬妥的汤药,正仰着脖子往嘴里灌呢,周郎中好不得意:哈哈,小娘们上当了,中招了!

    说话间,药性果然发生了效力,只见花妮双眼一闭,身子一软,很是乖顺地瘫倒在周郎中的怀里,周郎中大喜,将花妮移挪到厨房炉灶上方的一铺小土炕上,那通常是给厨娘、或者是仆人、家丁预备的,酒鬼家贫,哪有条件雇得起厨娘啊,平日里便成为花妮休息的场所。此是,周郎中将花妮搬到小火炕上,搂着陷入昏迷中的小娘们,那个欢喜啊;那个兴奋啊;那个激动啊,简直无法形容。只见周郎中一会弄弄秀发;一会摸摸脸蛋;一会吻吻香唇;一会啃啃粉颈;一会掐掐乳头;一会亲亲胸脯;一会咽咽口水;一会润润焦舌,把个周郎中忙得都不知自己姓字名谁了。

    “大胆庸医,你利用职务之便,不仅骗取钱财,还趁机采花掠色,本吏奉县太爷之命,特来拿你归案!”

    周郎中搂着花妮亲得正欢,摸得方才来电,头顶突然炸响一个惊雷,县吏出神恶煞地出现在色狼的眼前,周郎中大叫一声,推开花妮转身欲逃。但见县吏大手一伸:

    “流氓,哪里逃,现在已是人脏并换,还不快快与我去见县太爷!”

    也不知周郎中能否逃过此劫,且听下回分解。
谱贰——《殉妇》第四回
    第四回小娘子怒斥老色鬼,老淫棍诱拐良家女

    暗中配副蒙汗药,黑心郎中好可恶。

    良家少妇垂手得,神游淫荡衣裙剥。

    两只色眼贼溜溜,一双干手到处摸。

    但见乌鸦咧臭嘴,口衔鲜肉拼命啄。

    经过一番拼死的挣扎,周郎中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吓得通身是汗,胸膛依然余悸未消地咚咚狂跳着,周郎中恨恨地咒骂几声,感觉县吏仿佛乃是前世的冤家,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的阴影始终伴随在身边,似乎永远也挥之不去了。望着星光灿烂的窗外,周郎中猛然想起了什么,呼地爬起身来,屋内早已是鼾声大作,酒鬼喝过了汤药,又灌了半碗烧酒,此时睡得正酣,半瞪着一只眼睛,咧开喷着酒气与汤药味的臭嘴,看了让人直作呕;而老太太则睡在酒鬼的身旁,伴随着儿子的喘息声,非常可笑地研磨着两排碎牙,那尖细的声息与墙缝内的蟋蟀一唱一和地鸣叫着。

    周郎中虚掩上老太太卧室的房门,屏着气息,蹑手蹑脚地绕过酒鬼和老太太,一路摸索到厨房里,午夜耀眼的星光从那一扇朝北的窗户里照射进来,仿佛一道道洁白的银线,稀稀沥沥地扬洒在炉灶东侧的小土炕上。周郎中早已垂涎三尺的花妮此时独自一人睡在小土炕上,甚至连个被子也没盖,一只瓷碗放在炕沿上,星光下,碗底泛着暗淡的浊光,那显然是蒙汗药的残液。周郎中窃喜:

    “嘿嘿,小娘们果然把药灌进肚子里了,此刻药性正在剧烈的发作之中,凭着以往的经验,小娘们就如死去一般,那堆白嫩嫩的鲜肉仿佛就是盘中的山珍美味,此刻不美美的饱餐一顿更待何时啊!”

    于是,周郎中三步两步地窜到土炕边,为了验证花妮当真麻木了,周郎中拿出惯用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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