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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宝贝 1062-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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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担心海关不给裸女进来,想,如果他们要说话,我就一口咬定是神父做的。
巴瑞由清泉来了台北,知道他要来,把一盏灯开了,照着神父的女人,等着他。
“你看——”我向进门的巴瑞大叫,快乐的指向他的作品,那一刻,真是说不出有多欢 喜。
“哦!”神父应了一声,鞋子也忘了脱,大步往他久别了的裸女走去。然后,两个人一 同蹲下身来看她,后来干脆坐到地板上去了。
“我觉得,腰部微微扭曲的地方做得好,肩和脖子部分也不错,就是左胸,差了一点 点,你怎么说?”我问巴瑞。“做这个像的时候我都快窘死了,一直不敢细看那个模特儿, 嗳——。”
“那你就去看呀!不看怎么做?”我大奇。
“我就是不敢看她嘛!”神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口气好无辜的。
“我老师说,你塑这个胸部的时候,要想,想,这是一个饱满的乳房,里面充满了乳汁 ——。”神父又说。“当然要这么想罗!不然你怎么想?”我问。
“我——”
“怎么——你讲嘛!”我盯住巴瑞。
“我太羞了。”
“你是害羞的,可是那是艺术课呀——老兄!”“我把那个胸部,看成了装水的气 球。”
我说,小丁神父和我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可是有些事情,因为不是话说得明白的,我们 就有分有寸的不谈。神父被迫去做了一个裸女雕塑,他还是不想保留,将她交付了我。从那 次以后,每当我在街上看见气球的时候,想的偏偏是一个乳房,每想到这里时,就算是一个 人在街上走着,都会像疯子一样突然大笑起来。
注:这篇文章和照片,是经过神父同意才写出来的,谢谢。
蜜月麻将牌
六、七年前,我已经是个孀居的妇人,住在加纳利群岛上一个人生活。当时,并没有回 国定居的打算,而那幢荷西与我的小房子,在海边的,被迫要出售掉;我急着四处看房子, 好给自己搬家。
起初并不打算在同一个社区找房子的,既然已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什么地方都可以 安身。再说海边的土质总是不够肥沃,加上冬季风大,院子里要种些菜蔬或花果都得费上双 倍的气力。我偏又酷爱种植,这个习性,是邻居和朋友都知道的。
在我们那个温暖的小镇上,许多房地产的买卖都是依靠口传的,只要咖啡馆、菜场、邮 局、银行、杂货店这些地方见人就谈谈,大家都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人卖,有人想买, 并不看报上的小广告,讲来讲去,消息就传开了。
听见我想卖房、再想买房,热心的人真多,指指引引的看了好多家,都不满意。
有一天,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街上拦住我,叫我快去找中央银行分行里的一个叫做马努埃 的人,说他堂兄太太的哥哥,在岛上美国学校附近的小山上给人代管一幢好房子。屋主原先 是一对瑞士老夫妇,他们活到九十好多岁时,先后逝世了,现在老夫妇的儿子正由瑞士来, 来处理父母的遗产。价格不贵,又有果树和花草,是岛上典型的老式西班牙民房,还有一口 出水的井,也有满架的葡萄… 。
那个人形容了好多好多房子的事情,我就请问他,是不是去看过了呢?他说:“我听来 的呀——找房子的是你,所以转述给你听嘛!”
我听了立刻跑到银行去找马努埃。
那时正是西班牙房价的旺期,我付不出太贵的价格,心里也是怪着急的。听说是遗产, 又是外国人的,就知道不会贵,“快售求现”可能是处理遗产的一种心理。
马努埃给我画了一张地图又给了地址,我当时也没打电话,开着车照着图就去找了。
果然一幢美屋,白墙红瓦,四周满是果树,那千万朵洋海棠在门口成了一片花海,我紧 张得口渴,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买得起的房子,可是还是想进去看看。
房主——那个儿子,只会讲德文,我道明了来意,他很礼貌的请我进去,而我的车,因 为停得太靠山路了,他就向我讨了钥匙再替我去把车泊好些。他一面走一面回头喊:“里面 门开着,请您自便,先进去看吧!”
人和人之间,能够做到这种信任和友爱的地步,我怎么舍得放弃那个美丽之岛呢。
我一个人静悄悄的走过石砖铺地的庭院,就走进去了。山上天凉,客厅里一个如假包换 的壁炉还生着柴火呢。
立即爱上了这幢曲曲折折的两层楼大房子,虽然火光把人的影子在白墙上映得好大,寂 寞的感觉太深,阴气也浓了一些,可是如果价格合理,我情愿搬过来,过下长门深锁的残 生。
屋主进来了,又带我去后园走了一走,后院一片斜坡,可以看见远远的天和海。
“你一个人要来住?”他问。我点点头。
“邻居好远的喔!”他又说。
我沉思了一下,又请求他让我一个人再进房子里去感受一下去了,站在楼梯转角往上 望,上面静静的,可是老觉得有人在看我似的,那份凝固的静止之中,有一种神秘的压迫感 躲在里面。
那天,我没有决定什么,引诱人的果然是价格,还有那口张着深深的大眼睛照人倒影的 老井。
又去了两次,都请主人站在院子里,我一个人进去再三感受房子自己的故事。
“不行,这个屋子里有鬼!”和善的鬼,用着他们生前对这幢房子巨大的爱力,仍然占 住了它。他们没有走,处处都感觉到他们的无所不在。
我,终于对主人抱歉再三的打扰,我说,这幢房子就一个女人来住,是太寂寞了。
那个主人一点也没有失望,他很赞成我的看法,也认为一个人住山区是太静了。
我们紧紧的握了一下手,就在道再见时,这个也已经七十多岁了的瑞士人突然叫我等一 等。他跑到房中去,一会儿手上多了一个小盒子,重沉沉的,一看就是樟木,中国的。“你 是中国人,打不打麻将?”
当他用德文发音讲出“麻将”来时,我立刻明白了他要送我的东西必然是一副牌。
“不会打,一生也没有看过几次。”我诚实的说。“无论如何,就送给你了。”
我将那重重的一盒牌打开,抽屉里面一副象牙面竹子背,手刻雕花的“精美神品”不知 在蒙尘了多少岁月之后,又在阳光下再现。
“这太贵重了。”我呐呐的说。
“给你了,不要再客气。”
“那我——那我——”我紧紧的抱住盒子。
“这副牌,说来是有历史的,那一年,七十多年以前吧,我的父母新婚,他们选了中国 去度蜜月,坐船去的。后来旅途中母亲怀上了我,前三四个月里害喜害得很厉害,父母到了 上海,找到了一个犹太人的老朋友,就在中国住了好几个月才回瑞士。在当时,为着打发时 间,学会了中国的麻将,那位犹太人的夫人是一位中国女子——。”
“那个犹太人是不是叫哈同?”我大叫起来。
“哈同?哈同?我不知道吔!反正这副麻将牌是他们送给我父母的纪念品。你看,今 天,它又回到一个中国人的手里去了。”
这副牌,在七十多年之后,终于回到了中国的土地上来。我不会打麻将,也不可能去 学。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将它们一张一张拿出来用手把玩,想到它的前因后果,竟有些挂 心,这副神品,有一天,会落到谁的手中去呢?
广东来的老茶壶
最有趣的一趟短旅,最短的。星期六下午两点一刻抵达香港,星期天下午就回台湾,那 时在教书,星期一有课,我不愿请假,也没有必要特别去调课,回来就是了。
是香港广播电台邀我去录音的,我的答应去,里面暗藏着私心——去了可以看见金庸夫 妇还有倪匡。电台说,抵达的晚上要请客,要些什么朋友趁此机会见见面呢?我不敢说他们 请得到金庸,可是就算电台不请,正好自己跑去找查先生反倒容易些。他一定管我一场好 饭。
金庸——查先生,是我生命中另一位恩重如山的人。这场结缘的经过,因为未得查先生 同意,写稿时夜已深了,不好打电话去吵扰,就此略过。让我放在心灵的深处每日感恩就 是。
话说电台邀我去做访问,以为只是访一场,觉得又有飞机坐、又有旅馆招待、又有好酒 好菜好朋友,真是值得去的。
没有想到抵达机场,献花完毕之后,以为可以直赴旅馆休息打扮再工作,没想到就在那 半天;包括吃晚饭的时间在内,电台给我预排了结结实实六个不同单元的节目,叫我全上。
可怕的不是英文访问,怕的是那个比法文还要难的广东话。
饭局上和查先生夫妇、倪匡匆匆一见,就接着再做另外四场访问。香港人工作起来好似 抢人命,可是,做得真真扎实,包括“脱口秀”。
我原先只是打算去香港玩玩的,没想到第一个下午到深夜,都没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穿上牛仔裤就想溜到古董街上去。我下楼,交出钥匙给旅馆,提起 背包正想开溜,两个女记者不知什么时候就像卫士一样的把我夹在中间了。
“不行,一定不行,你们不是香港电台的。只有一个早晨了,我去‘行街’,请给我一 点点自由。”说着说着就想哭出来了。最恨他人不给自由,而我,好似从来没有去妨碍过任 何人的自由过,这很不公平。
“只要一小时。”她们笑着笑着,看了也怪可悯的,因为那是一个星期天,她们可以休 息的,却为了我。“一小时也不行,对不起。”说完我就跑。
她们挤进我的车子里来,一个拿照相机,一个拿录音机。我不讲话,沉着脸。
就在那条古董街上,我走来走去看东西,身后就甩不掉这两个为了工作的她们。
捉迷藏一样很不好玩,看老东西不能分神,一分神,眼光就错过了。眼看甩不掉这两个 女孩,我干脆就在一家店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刚点上一根烟,她们马上来拍照。
我把烟往背后一藏,脸偏了过去,就在转脸的那一恍惚里,突然看见坐着的这家小店的 店角架子下,放着一只漆黑漆黑被柴火熏饱了的大茶壶。眼光利,只看到把手就知道是一只 好铜茶壶,只是蒙了灰。
我站起来往店里去找主人,用广东话问他那把茶壶卖不卖。他听不懂我说什么,我改口 说华语,他也不懂,我就拉了他的袖子把他拉出店来。
我猜,逛古董店的人,一般是不会看上这种东西的,它,太平凡了,而我,不就正好配 它吗?
讲起价格,老板沉吟了一下,我猜这个壶是没有人要的,他心里看人讨价。他看看我, 那么一副牛仔裤的装扮,也许起了一些慈心,他说:“四十块。”
四十块港纸在当时才合两百多块台币,我不买它还去买什么古玉吗?以我的身分,买这 种价格的东西叫做“正好”。那两个记者突然被我接纳了,我提着一把乌黑的大壶,就对着 相机一直微笑。
“如果不是你们追,我不会坐下来,如果不是你们拍我抽烟,我不会转过脸去,如果不 转身,这个茶壶就给它错过了。多谢你们,真的,好多谢呀——我们现在就坐在石阶上开始 录音好不好?”我一口气的说,全是广东腔的华语。
那天黄昏,我回到了台湾,自己坐上中兴号由桃园往台北开,想到海关先生吃了一惊的 口吻——“这是什么东西?好脏呀——”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买一瓶擦铜油。
阿富汗人哈敏妻子的项链
哈敏的小店挤在西雅图的“PIKEPLACEMARKET”,里面并不起眼。相信 每一个去过西雅图的旅客对于这一个必游之地是一定会去的。
市场就在码头的对街,上百家各色各样不同的摊位和商店挤在一起,逛上一天都不会 厌。光凭着这个市场,西雅图的可游性就高出洛杉矶太多,比较起旧金山来,稍稍又少了些 气氛。这只是在我的主观看法下,对于美国西岸的评价。
是一个冷雨凄风的下午,当天,我没有课,功课也都做好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又 去了那个市场。
逛了好多年的摊子,一些小零小碎、不好不坏的首饰看了根本不会去乱买,除非是精 品,不然重量不重质的收藏只有给自己找麻烦。
哈敏的小店是楼梯间挤出来的一个小角落,一些人错过了它有可能,而我的一种直觉是 不会使我漏掉的。店已经够小了,六个“榻榻米”那么大还做了一个有如我们中国北方人的 “炕”一样的东西。他呢,不是站着的,永远盘坐在那个地方,上面挂了一批花花绿绿的衣 服和丝巾。
我注意到哈敏的第一次,并不是为了那些衣服,当我走进他的店中去时,他不用英文, 他说他自己的话:“沙拉麻里古”来招呼客人。
这句话,如此的熟悉,在撒哈拉沙漠时,是每天见人都用的阿拉伯文问候语。我初次听 见在美国有人说出这样的句子来,心里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柔情,笑望着他,也答了一句 “沙拉麻里古”。在双方的惊异之下,我们自然而然成了朋友。我常常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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