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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与愁[夏彤]-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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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做什么?”她不知如何开头,把难题丢给他,他是男生嘛,感情的创造者。 
“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他的心里都是她,只要能跟她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表白震惊了她,借故观察周身的环境,调适一下惊毫,同时考虑接不接受。 
“去看电影吧!” 
这样的回答,意味着接受了他的感情吗?疑惑地看着她,她仿佛感受到压力,别开脸去,躲过他的逼间,毕竟是单纯的女孩,单纯的心思,那么就让他们谈一段单纯的爱情吧。 
在电影院里,又睡了,完全没有预警。 
醒来时,路小筑刚好走回来,问她:“去哪儿?” 
“上洗手间。”眼睛红红的,像哭过。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体贴的女孩竟不敢问他为何睡着? 
“嗯。”只能装着若无其事地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感受她的温度,证明自己还活着。 
那一次之后,他们常常一起去看电影,渐渐地,两人越来越知道彼此的性情,感情也慢慢萌芽了。他喜欢听她海阔天空地谈着学校的生活。电影的情节甚至联考的压力,有她在,他才有活力,因为她是那么认真地活着,陪他活着。 
喜欢两个人去看最后一场电影,因为散场,已没有公车了,那么他就可以陪她走路回家,走路总是比坐车慢一些,像赚到了一点时间,多一点点和她相处的时间。有一回,她问他为什么老是要看最后一场的电影? 
“那样的感觉很接近爱情。”她听了紧紧瞅着他看,久久不能移开眼睛.整个人仿佛被他用“吸情大法”吸过来了。 
以后,两人开始要好起来,整个寒假都腻在一起,把死亡和候亚农都抛到九霄云外。 
  
 ☆☆☆ 
  
他越来越怕每月一次的例行检查,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没人逼着去,他也懒散了。最近的一次,却是白己主动前去找医生的,因为一一 
有一天,路小筑复习考成绩不错,心情非常愉悦,想来和他分享,她来的时候,他在睡觉,于是她卷起袖子,帮他打扫拖地、清洗衣物、连晚餐也替他煮好了,她走的时候,他仍在睡觉,留了一张纸条给他,夜半醒来才看到,上面写着:“我来过了,你好像很累,一直在睡觉,醒来后打电话给我,PS:记得吃饭!不准再瘦了!”看完,他的心里好难过。 
当下,他决定再走一趟医院。 
医生见了他很惊讶,“你终放来了。”那种“总有一天等到你”的语气,教人心寒。 
“我很严重了吗?” 
医生观察到他深陷的眼窝,“最近睡眠怎样?” 
“越来越久!” 
“有多久?” 
“有时候一一睡就是一天。”以前一大里还能醒个几小时。 
医生在他的病历表上写了一串的英文字,开立一张住院通知单给他,语重心长地说:“听我的话,赶快办理住院吧!” 
“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叹了口气,无语问苍天,从没遇过像他这么固执的病人。 
灰扑扑的脸色,没有半点生气,抗议似地反驳医生。“上回你说,我还能过二十岁的生日,不是吗?” 
“你的家人呢?怎么都没有人陪你来?”医生坚持不说,怕他受不了。 
“告诉我,到底能不能?”那几乎哀求的语气,终于软化了医生的坚持。 
“你当然可以过二十岁的生日——只是请你的家人提早帮你过——”其实,他的心里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坏。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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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就像被热浪包围住一般,一出门就汗流侠背,所以他们哪儿也不去,躲在屋子里吹电风扇,路小筑喜欢缠蜷在他身上,抚摸著他下巴的胡髭、凹陷的双颊,耳朵靠著他的胸,倾听他的心跳声,脸上闪著幸福的笑容,她的手游走过的地方,像阵春风吻过,酥麻又舒畅。 
他曾问她:“你喜欢别人怎么爱你?” 
她笑了笑,唇靠了过来,亲他的下巴,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写首歌给我吧!”他的手环抱住她细瘦的腰。“你喜欢什么样的歌?” 
简单的心思,毫不考虑地说:“快乐一点的歌。” 
不懂快乐的人,如何去写快乐的歌呢? 
“最近我正在创作一首歌。”纪念他们的爱情。 
她面露惊喜。“歌名是什么?” 
歌名可能不符合她的期待。“爱与愁。”不够快乐的歌名。 
她嘴里小声地复念著歌名,有点不满意地说:“为什么要‘愁’呢?” 
摸摸她的发,用无比的温柔抚平她的不满。“‘爱’是你,‘愁’是我。” 
“哦!”虽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 
“遇到我之后,你就不再愁了。” 
“嗯。”安抚她,却安抚不了自己。 
她仰起头,手指停在他的唇上,孩子气地问着:“那你喜欢别人怎么爱你?”脸颊贴靠过来了,温柔,是女人最佳的武器,他投降了。 
他吻了她的唇,“像你现在这样——爱我。” 
她却撒泼地说:“不够的!我要爱你一生一世,陪你过每一个生日,等到我们都老了的时候,我还会再问你一次,你喜欢别人怎么爱你?” 
他想,他真的拥有爱情了。 
这样的人生,虽然短暂,至少无悔。 
“下周六,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或许她以为他睡着了。 
她抬起头来看他,确定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亲了一下他的眼皮。 
“当然可以。” 
他安心地闭起眼睛,将她抱得更紧。 
“我想提前和你过二十岁的生日。”弱冠的年纪,是成年的开始,却是他生命的尾端。 
“好啊!”她兴奋地欢呼,才没儿秒钟,又皱起眉头,嘟囔着说:“哪有人提前庆祝生日的?”那口气好像那是很不吉利的。 
他咬住唇,将她的脸拢近胸口,不让她读到他哀戚的表情。 
“我怕会来不及。” 
“好吧,这次就依你,以后的生日可不行了哦!” 
她的懂事和体贴,教人心疼。 
只要是他不想说的,她绝不会再问,甚至会适时地转换话题。但是往往适得其反,她说的每句话都教他撕心裂肺,尤其是最近。她忽然又无辜地说:“咦,那你每天看我,会不会看得好烦呢?” 
抚着着心爱女孩,这一刻,他真不想死。 
苦笑着反问她:“那你呢?每天看我会不会烦?” 
摸一摸他消瘦凹陷的脸颊,她嗔着说: 
“会啊,会觉得好无聊的,谁教你那么难玩。”娇俏的任性模样,跟他在一起之后,她没任性过,身为独生女的她,是否觉得爱得辛苦呢? 
如果是,那是多令他于心不忍,像她那样的少女,原该大声说话,大声笑的,而不是躲在阴暗里,陪他度着快要消逝的人生。 
他的心忽然硬冷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她听得焦急万分,收起难得一见的任性。“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猛然抱住他,紧紧地抱住,怕他消失似的。 
他又何尝不怕呢?怕自己成了一缕魂魄,触摸不到她的体温。 
“我想吻你。”狂乱地吻着她,要永远记住肉体的欢偷,将这种感觉带往死亡的国度里,陪着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孤寂难过 
“怎么了?”她的不安浮在脸上。 
停住了吻,随意地打开电视机,漫无目的地盯着萤光幕,事实上,什么也没看进眼睛里。 
但是心里却挂念着她,还没死去,就开始担心她了。 
“我知道你会坚强的。”说着自己都心慌起来,惶然地燃根烟,缓下不安的情绪,心伤的是不论她有多难过,他都无法再安慰她了。“难过的时候去找侯亚农。”她眯起眼睛,眼里有忿意,不敢置信耳朵所听到的,愤然离去。 
几天都没再来找他,是一种惩罚吧。 
从未没有过的惶恐、害怕她不来找他了,害怕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 
  
 ☆☆☆ 
  
约好周六提前过生日的,所以从周四开始,他使不曾轻易合眼睡觉了,怕一睡着,就错过了生日,不想醒来时,见不到路小筑的人,只有纸条。 
星期六那天,他的精神出奇的好,虽然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哈,该不会是回光反照吧! 
去买了她爱吃的蛋糕,还有二十根腊烛,一一插上去,从口袋里找出打火机来,将腊烛点燃,好多啊,没想到居然也让他挨到了二十岁,如果母亲知道他能活这么久,是否还会离开他? 
去年,十九岁的生日时,他遇见了路小筑,生日愿望许的是“给我一个爱情”,今年呢?该许什么愿望?算了吧,他没有时间等待愿望实现啊! 
熊熊的腊烛火光,燃烧着红色的腊,越烧越短,像他的生命,他不禁悲从中来。 
等了好一会儿了,路小筑还没来,腊烛已经烧一半,怕腊烛燃完了,人还不来,于是先将腊烛吹熄了,等路小筑到了再点。 
腊烛一吹灭,腊芯就化成了一缕白烟,袅袅上升,恍如腊烛的魂魄,在屋里,不肯离去。如果他死了,他的魂魄也会像这白烟舍不得离开吧,这里有他留恋的人儿呢! 
中午了,路小筑还没来。拿出写给她的歌“爱与愁”,低声吟唱着,歌里记录了一年她带给他的爱欲情愁,圆满了他短暂的的人生,无怨无悔的青春。等一下,她来了,要亲自唱给她听。 
糟糕,眼皮又开始感到沉重了,他不想睡啊,今天饶了他吧,让他安然地度过这二十岁的生日吧! 
小筑,你怎么还不来?是不是忘记今天的约定了?自从那天她忿然离开后,好几大都没跟他联络了,不知她气消没?天知道他多么不想见她伤心难过。 
打个电话去她家看看吧,也许还躲在家里生他的气。电话铃声响了八次,答录机里传来小筑清亮甜美的声音。“喂,您好,不管您是要找路先生、路太太或是路家的女儿,我、们、都,不、在,请留下姓名及电话,让我们知道您在找我们,拜拜!!” 
哗一声之后,他开始对着答录机唱歌,唱那首“爱与愁”,末了才说:“小筑,这是给你的歌,喜欢吗?二十岁的生日少了你,不像生日,我会守着腊烛,一直等到你来,一起吹熄。” 
趴在桌子上,看着蛋糕上面的奶油融化成一摊摊;再望向门口处,没半点动静,失望使他的眼皮更沉重,拿两枝牙签撑开也没用。 
收音机里传米DJ接听Callin的的电话,是怎样寂寞的人才会打电话去给DJ啊? 
快十二点了,他的二十岁生日就要过了,而小筑终究还是没赶来。 
他落寞地点起二十根燃了一半的腊烛,因为睡意大浓了,一不小心就让打火机给烧到手,居然没有痛的感觉,睡意胜过一切,不晓得这一睡;又是几天后才会醒来。 
于是就着一点残余的恍惚意识,他拨了一通电话到电台去,希望有人可以见证他曾经爱过。 
钟过了十二点,他的心情反而出奇的镇定,不再挣扎,不再顽抗,只是静静地等候着,等候死神来迎接他。 
风吹过窗板,咿呀而响,像呼救声,是死神的模样吓了它吗?门也被拂开了,他原就没习惯上锁,方便路小筑的来去。 
好困啊,浑身乏力地躺在沙发上,呈垂死状态,一股寒意从骨子里窜出来,他觉得好冷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脚步声,踏进门来,是小筑来了吗?想睁开眼看清来的是谁?却连想的力气也没了,他不支地又陷入了黑暗昏沉的天地。 
“哎呀!”邻居陈先生下了大夜班,回来见夏家的门户大开,进来探望一下,赫然发现夏霖,脸色发白,几无血色。“怎么全身冰冷得吓人。”一摸他的鼻息,没气了。 
“天啊!这孩子…”邻人不敢置信,这个年轻的生命没有呼吸了。 
吓得要兜跑回去家里叫人,却在门口处差点撞了个女人,仔细端详那女人的神韵竟然有几分神似夏霖。 
“请问你是谁?” 
女人无心回答他的问题,闪过门旁的空隙,急着进屋去,倒是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代她说:“她是国际知名的基因医学权威Dr lee。” 
邻人陈先生轻哦一声,歪头往屋内瞧,好奇地问:“喂,你要找谁啊?” 
另一个年轻人又替她回答:“她要找她的儿子。” 
女人冲到沙发旁,猛然抱住夏霖,眼泪夺眶而出。“儿子,妈回来了。” 
“你就是夏霖的母亲?!”陈先生尾随过去,看着脸色发白的夏霖,神情哀伤地说:“可惜,夏霖来不及见你了。” 
女人的哭泣声,抽抽搐搐的,心疼地抚着他的苍白面容。 
“儿子,妈不会让你死去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泪眼汪汪、束手无策的母亲了。 
去国二十载,钻研基因医学工程,为的就是救活自己的小孩。 
“DR LEE,他的身体开始发冷了。”一旁的助理提醒她,救人要紧,此时此刻不是她这个失职母亲流泪忏悔的时机。 
“快放人急速冷冻箱,”爱子心切的她,慌张地吩咐随她回国的两位助理。 
幸好,她赶回来了,看到桌子上成了糊状的生日蛋糕,上头躺着二十根已然融化的腊烛,她的专业预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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