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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残缺网缘-第6章

小说: 残缺网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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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显得更有滋味。同时,我不禁也想说,她真傻,残缺者同样应该受到尊重,同样有爱于被爱的权利——至少,我坚信这一点。

    紧接着,我又读完她的信——

    K6…2/333:

    你好!

    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在南下的火车上了。至今还不曾问过你真实的姓名,不知你介意不介意。这封信是在见到你后第四天写的,也就是前天的夜里。我落笔时,你在小阁楼里睡得正香。你睡得像个孩子,我觉得不应该吵醒你。

    见到你,也许是我这一生最大惊喜,真的,那天我简直不敢相信在女生楼外叫“独步夕阳”的会是你。其实你并不呆,你很善良,第一眼见到我后可能你有被骗的感觉吧,不论这是否是我多疑,但我都很欣慰你能像呵护小女孩一样关爱我,没有丝毫的偏见、丝毫的伪装。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真诚,如雪花一样纯洁的。我泣不成声,全因为感激,感激你,由衷地。我无法控制情绪,却令你不知所措,真对不起。那天你蹲下来,握着我指尖的感觉,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在迎饺子馆你的狼吞虎咽,在松花江你的木讷,都成为你在我难以忘怀的片段。也许你根本没能猜出我许的愿是什么,其实我只希望能和你一样,在夕阳下踏出自己的脚步。我在三岁时得小儿麻痹症,能坚持到现在,多夸父母和朋友的鼓励和帮助。遇见你,也是我信心的一部分,因为在被你吸引的日子里,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地生存,等到我能恢复再去找你。不管这样的想法在你看来是否幼稚,我是那么憧憬能南下去你所在的那个海港。看白鹭,海看,看日出、夕阳。越是在我的腿没有希望时,我越发痴诚地梦想,你可知道,一个缺残者是多么需要精神支持和关怀的啊!

    对于我们这次的见面,请你别给自己加上过多的心理负担。真的,能得到你的理解和一部分的关爱已经让我全心地满足,我不要再向你要求什么,希望你能在南国的天地里过着原来你的生活,追求你所追求的,梦想你所梦想的,男孩子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责任。就让网络来维系我们的不是友情的友情吧。希望有一天,我的脚能恢复活力,能去看你,如果那时你心还没有家,请把那个天下最幸福的位置留给我,先预定的,你不能赖的喔。同时,如果那一天,你已找到一位漂亮的女孩作你的同路人,我想我也会在这片雪飞的世界为你祝福、为你歌唱,用我的心。

    你说过的,最喜欢老狼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为我唱唱,好吗?现在就开始吧,一、二、三——

    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在远远地,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作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总是有人牵着我的手,让我跟人走,

    在你身后,人们传说中,那苍凉的远方,你和你的爱情在四季传唱。

    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

    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地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

    望见星斗。

    望见了吗?远方的你,那闪烁的星光是我注视你的目光。

    祝福你,我爱着的,真诚的你。

    晓夕

    冬夜零点于小阁楼
(8)
    “真的去了哈尔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小子甭跟我瞎掰,好好出个差,哪容你游山玩水?”阿旺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床板震了三震。

    “难道要我捧一把雪盖你脸上,你才信?我见到‘独步夕阳’,长得不赖,她……”

    “你少在哥们面前摆谱,看你就一脸呆若木鸡的傻样,哪能做出这么浪漫的事!说实话,你上京期间有没有去那个那个。”他用暧昧的眼神审视我。

    “什么那个那个的?”

    “你少装,北方的女人可都肥硕肥硕的,能把持住八成性变态。”阿旺用力地给了我一拳,狐疑的眼光从我的脸上扫过。

    “你才变态!”我差点又拿起拖鞋打他,“看你那眼神,充满淫意,定是回乡时做了不少坏事。”

    “哪的话,我那是刺激消费,促动内需,为国民经济的恢复做贡献。”

    阿旺是上周五回厦门的,在山东老家找不到好主(他对工作薪水的要求太高,我是老板,我也不敢要他)就跑回来,到集美学村租了间房,打定主意在南方常住。这小子很不安份,乘我出差期间,泡上我们公司的小董。今天从小董那听说我已从北京回来,他就立马杀过来,要向我弄点银子喝酒。

    “不能怪我过于多情,实在是她太迷人,那气质,那脸蛋,哪点都配作我们校花。你小子是不是藏有私心,有这么亮的妞也不早告诉我,真不够义气!”他的话让我觉得很委屈,实际上,对于小董,我从来没真正留意过,尽管不少男同事常常私下议论她,并在电脑上画她的模样以望梅止渴。小董漂亮吗?也许吧,听说她曾是福建师范大学计算机系的一朵名花,既有才华又天真姿丽,难怪连阿旺这种眼高手也高的情场老手都对她心移神往。可是,我想来想去,觉得她并不让我向往。

    “阿旺,真的不是兄弟我知情不报,实在是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老兄啊。”

    “哇塞,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拍马屁也不脸红了?那么亮的妹子,跟这么帅的我正好才子佳人天设地造的一对。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先拿些银子给我,等我搞定她再请你喝酒。”

    “别重色轻友,晚上陪我聊聊。我听说那妞早已让你骗了,还跟我兜圈子!”

    “真不愧是睡在我下铺的兄弟,我一个喷嚏都能被你发现几条真理。没错,”他哼了一声,“我和她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可以算是同居,她前天才搬到我那去的。不过,为了我们兄弟情谊,今天就留下来陪你聊个痛快吧。嗯,我说,你也干脆也搬过来和我们一块住,她作的饭还不错,包你喜欢,还有,你也不愁衣服发霉,一举两得。另外,你的破机也一起来,我们再继上下床旧情,继续笑傲网际……呵呵,我们再来几回醉卧情场,真他……神仙也妒忌。”阿旺向来就是乐天主义者,从不当心明天的面包,对于找工作也不紧不慢。他曾在宿舍里眩耀过他的生辰八字,说什么“福禄自来,张口进财”,天生无劳无碌的享福命。可是,据他目前的状况,没人能看出他辉煌腾达的任何苗头。

    “好吧,我们先去喝几杯,然后到你那藏娇之屋去混一晚。”我一把拉起他,拖出宿舍,搭乘18路车至龙舟湖畔的“惜夕餐馆”。

    ……

    “她不能走!你还要她?”阿旺睁着半醉的双眼瞪我。

    “我觉得她能打动我。”

    “别傻了,一南一北,天水一方,一残一全,没戏!”阿旺每次酒喝多了总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对她很有感觉。”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又臭又硬,这么固执。”

    “就算是吧。”

    “那你有没想带她来厦门?”

    “不知道。”

    “那还是免谈。”

    “可我不希望她一个人孤单地呆在哈尔滨。”

    “既然这样,你他妈就要像个男人,接她来厦门。”他已经醉得不行了,也不知道他的话是否出于内心。

    “……”

    那晚我们都醉得不成人样,像疯子一样在龙舟湖唱伤心情歌,什么“伤心1999”、什么“冷酷到底”,唱得我们像刚遭遇股灾的跳楼股民。

    次日,我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小董,她正拿热毛巾往我头上盖。

    “喔,小董……”

    “阿茂,你醒了,别起来,今天周末呢。瞧你们昨晚喝成那样,跟鬼似的。”

    我恍过神来,原来我睡在小董床上。阿旺躺在我旁边,还没醒来。

    小董拿下我额上的毛巾,又在热水中拧了一把,盖在我额头上,“你俩好好躺一会儿,我去做早餐。”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回想昨晚,不知不觉又睡去了。我隐约见到雪地里有一个背影,长发在风中狂飘,米黄的风衣,墨蓝的……突然又消失了,再看时,她已倒在雪地上向我招手,向我呼救。看清了,是她,独步夕阳。我伸出手,她已经被雪覆盖。于是我在雪地上疯狂地挖……醒来的时候,我的思维格外清醒,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出事了。
(9)
    果然,我的电子邮箱里有一封前天的信件,是她的室友木莉来的,大意是独步夕阳的父母在喀什至乌鲁克客恰提的路上遭遇雪崩,时间恰是我到哈医大找她的那一天。由于当地的地理因素及通讯的落后,消息直到五天后也就我走的那一天才传到哈尔滨。所以我走后,她立即隐入失去双亲的悲痛之中,由于父母的遗体也将于此后一两天落葬,她将于3月29日也就是明天飞住喀什参加告别仪式。为了便于联系,她提供了她们寝室的电话号码。接下去的问题是,她今后的生活怎么办?

    怎么办?事情突如奇来。实际上这件事给我的概念十分模糊,我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事儿太大,而且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于是,我告诉他们。

    “她没有其它亲人,应该接她来厦门。”小董说,“这时候她最需要是关怀与帮助。”

    “可是也要考虑一下阿茂的负担。”阿旺道,“这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我们可以共同支付她所需的生活费用,”小董估算了一下,“我一千三,阿茂一千八,扣去房租和各自给家人留下的五百,剩两千一,再扣扣房租,勉强还够吧。”

    小董的估算实际上过于理想化,因为根据厦门的消费水平,一千五不够维持四个年轻人的生活。

    “我去做兼职!”我说,“我决定了,只要有六百以上,我都做。”

    “我也做!”小董说,“可她怎么来厦门,还有她的学业?”

    “我去喀什,今天就走,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但可能不能直飞,要到乌鲁木齐转飞。至于学业,向厦门大学申请转学,无论如何都试试看。”

    “我先拿三千给你吧。”小董说着就陶出龙卡,“密码是780301,我的生日。”

    “好,我就去订票。”

    “我去吧,”阿旺拦住我,“这事我做,厦航我有熟人,打个电话就行。”

    第二天,我走出喀什机场,第一个电话先拨到哈尔滨,木莉说晓夕已上了飞机估计也要到乌鲁木齐转飞,所以我先到民航营业处对面的艾提尕清真墓去看看,然后再回机场等待她。后来,伴随她出现的,除了她父母所在的单位的领导,还有的就是一道夕阳,很微弱的却明净的一道残红。她并不知道我会来,所以见到我的那一刻,她木然地站在出口,泪水决堤……望着她,我的泪没有流出来,因为我咬破了嘴唇。

    “别哭,我的晓夕,你别哭,我爱着的夕阳……”

    三天后,我们离开乌鲁木齐直飞厦门,大地顺次展现沙漠、黄土、山林,最后,是大海,集美厦门之间的海湾。下机不久,阿旺传呼我,说小董已在鼓浪屿租了一房一厅的小套房,要我直接过渡。于是,我把她抱进的士,直奔轮渡。

    小屋靠海,视线可及海天之交,风声很大,周围有丛林。从外形上判断,这应该是座老房子,甚至带有一点西洋气息,不远处就是美术、音乐学校。

    小董已做好饭菜,等着我们,阿旺则去抱了一箱啤酒,在小厅里摆开架式准备大干一场。我推着独步夕阳进入属于她的小房间,那个窗口对海,挽着淡紫色帘子的装饰朴素、清新的小卧室。她的小床是新买的,淡紫色床单,淡紫色背套和床架。真没想到小董那么细心,我只是提过独步夕阳喜欢淡紫色,小董就把房间布置得如此贴心。

    晓夕回过头凝视我,是信任,是感激,还有温柔。我无言,我还能有什么言语!?由窗而进的,吹动她的发梢的海风吹乱了我的心。我只能淡淡一个微笑,看着她,沉默。

    阿旺和小董十点钟就回去集美,我们送到渡口止步。回来的路上,独步夕阳见满天的星斗,便突发奇想,要夜爬日光岩——鼓浪屿最高的地方——借着星光悼念远方父母的亡灵。于是,我连推带抱地将她从后山带至日光岩顶。

    “星星是穷人的钻石,”她望着夜空,“也是孤儿的钻石。”

    “爸,妈,”她哽咽着,“我来问候你们了,这是在南方的厦门,远离我们的家乡,也远离你们的天堂。愿你们在那里能快乐,恩爱如故,并继续用你们关爱的眼神陪伴我的每个日日夜夜。我想,我会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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