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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长久久-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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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吗?艾先生?」王梓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竟然带着微笑,「你不是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这种人嘛。」
不!不是的!艾斐心中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呐喊。我要你说你是真心爱我的,你不总是很轻易就能说出甜蜜的爱情话语吗?你不总是口口声声地说爱我吗?告诉我!我要你再告诉我一遍!你爱我!不是为了我的钱,只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叫艾斐的男人!为什么不说辩解的话?为什么要笑?是不是表示游戏结束,可以轻松离开的只有你?看我这个傻瓜一样的男人被你玩弄于股掌,是不是很开心?王梓,你好狠!
「留下来!即使我想杀了你,我还是要留下你!」艾斐恨自己的不果断,恨自己的不能割舍,「我要用多少钱才能买下你的忠贞?我要给你多少钱才能让你不背叛我?你要什么?你还要什么?我给你整个城堡!」艾斐声嘶力竭地吼,再也不是那个庄重肃穆的男人,他—;—;成了一头受困受伤的野兽。
「怎么,你想买我吗?」王梓觉得艾斐的声音听起来好遥远。
「是!我要买你,放心,我付得起!」一字一句艰难地从艾斐的牙齿间挤出。即使知道你是如此的可恶、可恨,我还是要你!
买我?我爱的男人要象买妓女一样地买我?他付得起,拿什么付?钱吗?是,他有很多很多钱。王梓突然好想大笑一场,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傻。
「艾先生,你买不起我。我要的,你付不起!而且,」王梓意味深长地看着艾斐,「我的身体绝不会卖给你,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付不起?不卖给我?
「哼,我不管你是欲擒故纵,还是惺惺作态。你卖也好,不卖也好。今天你是走不掉了。」艾斐低沉的口气满含讥诮,与灼热的目光完全不符。
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王梓心头一凛,清楚地看到艾斐眼中的决绝与—;—;情欲。艾斐快步地走上前去,抓住王梓,等王梓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象个沙包一样重重地落在房内那张大大的床上。
「不!你走开!」王梓拼命地推挤着随即压在自己身上的艾斐,一种莫名的恐惧席卷了全身。
「走开?别跟我再装圣洁了。」艾斐轻而易举地就制止住王梓的反抗,「你每天每夜叫的多么淫荡,多么喜欢做那种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样的身体,到底取悦过多少男人?」强行撕扯着他的衣服,艾斐的眼睛充溢着血色和狰狞。
不!不要!我不要和这样的艾斐发生关系,我不要!
「你—;—;你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吗?你难道不知道『发乎情,止乎礼』吗?」
艾斐的黑眸眯了眯,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你那些之乎者也,都给你吃到鼻子里去了吗?你快放……呜…呜……」
艾斐粗暴地堵上王梓的嘴,坚硬的唇瓣象重型压路机在王梓红嫩的唇上狠狠碾过。王梓口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刺激着艾斐身体中即将决堤的情潮,这股香味不只是肤浅地刺激味觉,而是缠在艾斐舌上,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呜……哇……」王梓抗拒着,试图摆动头颅。可是艾斐却用手固定住他的头,让他毫无办法地只能任由艾斐蹂躏。
不要!不要这样!又急又气的王梓下意识地用力一咬,血腥味霎时充满口腔。两个人都怔住了。王梓呆呆地看着艾斐唇上殷红的血滴,心口阵阵揪紧。艾斐满脸青筋凸爆,眼中狂风暴雨。
为什么?为什么和别人可以乱来,却偏偏不愿让我碰?艾斐心中的愤怒象出栅的公牛,气焰万丈。他大力地掐住王梓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这是你自找的。」
衣物在发狂的野兽掌下变成一堆碎片。失去理智的艾斐,双唇狠狠地吸咬着王梓白皙的颈项,大掌重重地搓揉王梓细嫩的肌肤,从单薄的胸部一路向下,途经结实的小腹,再往下,握住。象揉捏柔软的面团,恣意玩弄。
水滴?艾斐惊觉有水滴流到自己脸上。抬头看去,王梓满脸泪痕。泪珠,象流星,一颗颗滑落。为什么?为什么王梓看起来如此悲伤?如此绝望?艾斐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着,王梓的点点泪滴汇成一股清泉,由艾斐的眸子缓缓、缓缓地流进心坎,涤净着他充满暴戾、怨妒之气的心灵。
『如果我爱你,而你,正巧也爱着我……那……你生病的时候,我会去照顾你,给你剥桔子吃,然后一直陪着你,惹你生气,让你生病生得更重;你工作忙得忘了吃晚餐的时候,我会装做很生气,然后说『你这样身体会变糟,让我很担心呐。』;你洗过头后,我会用吹风机帮你把头发吹干,这样,就可以趁机把你的头发轻轻揉乱,这样,手就可以在你硬邦邦的发上的多留几秒,多揪几根你的白头发……空闲的时候,我会念念你的名字,想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时候,我想知道,你是否也会在想我……』
是怎样的一种情意才能说出这样平实,却又让人红了眼眶,暖了心头的话。我在做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艾斐的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和王梓在一起的一幕幕,表情异常复杂起来。
王梓迅速穿上衣服,滚下床来,飞奔出去,不!他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他要回家,他要找即使打他却从心底爱他的妈妈!
艾情从窗口看到发疯一样奔跑的王梓,他打开窗子喊:「妈妈!妈妈!你要去哪?」
王梓的心颤抖着,不由转过头,一辆车飞驰而来,直直撞上他的身体,就像撞在墙上的皮球『砰』一下弹了出去……
第六章
    艾斐在特殊加护病房守了整整两天两夜,脸色青灰,眼窝和双颊明显塌陷,嘴唇干白,嘴角燎起水疱,他一直注视着王梓,紧紧握住他的手,掌心贴着掌心,就这样一动不动。
窗外是一片湛蓝湛蓝的天空,蓝得那么好看,蓝得那么动情。时而有几朵白云飘过,可是却没有一朵愿意停留,随着风飘向天边。天边,天有边吗?
窗外有片绿草地,有吉他声叮叮咚咚地传来,伴随着吉他声的是凄凉悲恻的歌声,艾斐听了半天,觉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是什么歌:
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拥抱,只迫切想拥有你的微笑,自尊丢到墙角,掏出所有的好,你还是不看,你还是不要。每一天都有梦在心里头死掉,我自己对自己大声咆哮,人太忠于感觉就难好好思考,我痛得想哭,却傻傻的笑。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可是为情奉献,让我觉得自己是骄傲的,伟大的。爱到飞蛾扑火,是很伤痛,我只是相信人总会被感动,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爱我,像我那么深的爱你,为什么……为什么……
艾斐仔细想,总是觉得耳熟,良久才想起来,在台北,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曾经听王梓的乐队唱过这首歌,名字就叫《扑火》。
一字,一句,一字一泪,一句一次啼血,声声如同控诉着艾斐的罪孽,他第一次明白,流行歌曲之所以流行,也是因为触动了每个人心底的某种东西。
清晨的太阳光穿窗越幔,艾斐想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发现自己原本握着王梓的手,竟然被王梓紧紧握住,他踉呛着扑向床前按急救铃,招来医生护士。
「他的手,他的手,我的手。」艾斐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有意识了。」医生看见自己的病人生命复苏,露出欣慰的表情,「到底年轻,看样子过一会儿就会苏醒,年轻人,他多么爱你啊,无意识中还牵着你的手!在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个说法叫牵住你的手,和你一起变老啊?」头发有些发白的医生拍拍艾斐的肩膀,「好好爱护他吧,多么美丽的孩子!可惜……」
艾斐呆呆地站着,很古很古的时候,人们流传着一种誓言给爱情,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是……他没有好好握住那只手,他甚至腰斩了他的爱情……
王梓终于醒了,他用微小的力气使劲撑开沉重的眼皮,世界重新回到他的眼睛,他茫然盯着艾斐憔悴中夹杂着欣喜的脸十几秒,终于认出这占他三分之二视觉画面的脸。
艾斐见王梓的唇在动,忙俯下身子,耳朵靠近,听见王梓虚弱但却清晰的声音:「艾……斐……」
「哎哎!」艾斐连忙答应,心头发热喉头发紧鼻子发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可是王梓又没了动静,艾斐勉强控制住自己泛滥的感情,轻轻地抚着王梓额头上的散发说:「医生说你没事,很快就会康复。」
王梓咧咧嘴,笑了。
艾斐转过身,眼睛酸痛难忍,苍天终于给了他最重最重的惩罚—;—;王梓的脊椎骨被撞得粉碎,再没有直立行走的能力了……他有那样一双修长笔直美丽无比的腿……他最自傲的身体部分……他最爱的穿着软软的舞鞋尽情飞旋舞蹈的腿……
那天晚上,艾斐回家拿些换洗的衣物,外面阴云密布,突然的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他望向窗外,瞥见簇簇眩目的闪电,耳闻滚滚震荡的惊雷,已经入秋了,怎么还会有雷声?他紧锁起眉,心里象灌了铅一样沉重,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风雨之中。
好象又看见王梓在电闪雷鸣的夜晚缩在一边可怜地瑟瑟发抖,仿佛又看到王梓正用期待的眼神渴望着他的怀抱。曾经这样的夜晚,王梓总是依偎在他的怀里,才能感受到一份安然。王梓并不软弱,可是上天却给了他一颗太弱的心脏,他总是在艾斐稳健的心跳声中才能战胜这自然界和生活中的惊乍。
艾斐随便停了车子,加快脚步疾行,几乎是在奔跑了,他无法忍受让王梓孤零零地任风欺雨浸,凭雷电惊吓,他是他的男人,他必须保护他!风雨积聚着猛烈异常的力量狂妄地肆虐,很快他的全身在风雨中淋了个透湿。终于,他到了—;—;漫天乱闪的蓝色闪电明亮耀眼,照见了王梓苍白的小脸。
「我来了,我来了,你不用再怕了。」一把把他揽进怀中,心疼地擦拭着他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
王梓躺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些不期的惊愕,他没料到艾斐会这么快的折返回来。
「都淋湿了,冷吗?」他吃力地拿起枕头上的毛巾为艾斐擦干脸上和头发上的雨水。
「冷,有点,可现在一点也不冷了。」艾斐说。
「你那么忙,不用每天都来陪我,马克医生说我很快可以出院了。」王梓淡淡地说。
「不!生意可以不要,可是不能不照顾你。」艾斐抓着他的手,从醒来以后,王梓的表情一直很平淡,没有什么波动,艾斐近乎惊恐地看着他,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哀莫大于心死!
「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忧郁,有点冷,有点想家,想我爸爸妈妈。」王梓稍微停顿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其实,你知道吗?穿女装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不是异装癖,也没有变性的愿望……这下可好了,终于可以穿长裤了。」王梓笑了笑。
「梓……」
「我不是那种拒绝长大的男生,非要人照顾,要人关心,要人哄,不是的……可是,我嫁了,穿着美丽的婚纱,像个陶醉的小妇人,你知道吗,女人嫁了人是要人疼的,而我—;—;是男的,我终于知道自己不该奢求,也奢求不到。」
「阿梓!」艾斐滑跪在了床前,「阿梓……」
「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张贺卡吗?」王梓喘息着,停了好大会才接着说,「有一朵玫瑰。」
「记得!」艾斐用力点头,那些话早已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一辈子再也忘不了。
「其实……那还有下半段的,我没有写……下半段是这样的—;—;【如果我爱你,可是……不巧你不爱我。那……你生病的時;候,我只能打个电话慰问你,不敢奢求待在你身边为你剥一瓣橘子;你开车的时候,我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祷你一路平安;如果你忘了吃晚餐……我只能装作不经心的笑笑问『怎么不吃啊?也不怕饿坏?』;如果你头发乱了,我只能轻轻告诉你『头发乱了,快梳一下吧!』,再不能亲自触摸你的头发;我在熬夜的时候,不敢再期待会有电话铃声响起,即使它会响起来,也不敢奢望会听到你的声音;失眠之后,会躲着不让你看到我因为想你而哭肿的眼睛;只有在空闲时,我还是会念念你的名字,想想你的声音,偶尔想想,我在想你的时候,这时的你,在想着谁呢……】
艾斐哭起来,脸埋进了王梓的胸膛,听他急促的喘息,一颗心碎成了千万片,老天!老天!他怎么会让这孩子委屈至如此……
「是不是我那样向你表白让你不欢喜呢……我知道,你是受传统观念影响很深的人,传统里,是不是以含蓄为美呢?可是……我没有时间等待啊,我怎么敢保证下一秒我还活着呢?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女主角很爱男主角,但是怕羞不肯说。后来终于说了,在一个寒冷的黄昏,她病得很重,就快死了。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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