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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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显然艳冰想得太远了。
“初恋啊，你的初恋。”小敏提醒。
“初恋……我……我没有初恋！”艳冰冷冷的说。
“哎，你怎么这样啊，听了人家的就不说自己的，太没义气了吧！”莎莎不服。
“我是真的还没有经历过初恋。各位姐妹，请见谅，就是让我编，我也编不出来啊。
“既然这样，暮姐，你说。”小敏没有为难艳冰。
“好了啦，我说。我的初恋男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开始回忆以前我和无痕的往事，“他叫史无痕，正读高三……”
我想给她们讲曾经有一个女孩每天放学都独自一个人默默地走路回家。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每天都与她擦肩而过，知道有一个下雨天，男孩终于下车想要送出在风雨中的女孩一程。女孩不经意地拒绝了，男孩就把伞塞给女孩自己冲进了雨中。后来男孩每天都骑车送女孩；我想给她们讲我和无痕一起去看潮来潮去，看日沉月升的情景；我想给她们讲我们是怎么约定在一年后在北京相会的；我还想给她们讲很多很多。可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而且，我发觉，莎莎和艳冰好象已经睡着了！只有小敏还听得出神。我用了不到三分中结束了我的初恋故事讲述。然后轮到小敏了。大概五分中后，我也睡着了。也不知道小敏在那里说了多久，我只记得我睡了一觉起来去洗手间时，她还在讲，而且越讲越带劲。唉，可怜。
艳冰说她还没有经历过初恋，我不太相信。从她当时的表情看，我猜想，她曾经经历过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然后由于某方面的原因，那个男的离开了她，给了她极大的打击。甚至想过要自杀。现在要她重提自己的伤心事，就像用刀割快要愈合的伤口一样，她又怎么受得了呢。现在艳冰对男生冷若冰霜，我想也是因为她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后来显现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严重的错误。
第六章
那天是周末，艳冰像往常一样出去了。莎莎建议一起出去逛夜市看夜景。这是个不错的注意。来北京这么久，我还没有真正去看过北京的夜景呢。
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我们三人买了一大包的零食，边吃边在街上悠晃。只可惜我们没有找到个能够足以俯览全城的地方。我想能看到全城的灯光，一定很美。
说来巧得很，我们居然碰到了艳冰。当时我们从一间舞厅前经过，正好看到艳冰从舞厅里出来。她穿得很少，和一个中年男人拥抱在一起。我们吃惊得呆楞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艳冰也看到了我们。她也着实楞了一下，但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中年男子上了车。我们三个就直楞楞地站在那里，看着车子离去。其实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怪不得艳冰说她没有初恋。我一下子就觉得我对这个女人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知道星期一中午，艳冰才回来。宿舍里静静的，谁也没有先说话。各做各的事，场面特尴尬。
“那天晚上你们不是叫我讲我的初恋吗？”最后还是艳冰先开了口，“我现在就讲给你们听。我是个下贱的女人，说得好听点是三陪小姐，说得难听点就是买淫。”
小敏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就喷了出来，张大嘴巴，吓在傻在那里。我和莎莎也听下来，却不敢看艳冰。
“小学一年级，我父母离婚，谁也不愿意养我。是我外婆一手把我带大，供我上学。高二那年，我外婆去世了，我哭天喊地也没有用。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你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能做什么工作。后来我就在一间舞厅工作，再后来就成了……你们昨晚也看到了。”艳冰讲述这些经历的时候，没有哭，没有流泪，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有点自嘲。或许她已经麻木了，那些痛都已经无所谓了，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了。
“除了学习，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取悦那些下贱恶心的臭男人。哪有空谈什么恋爱！再说了，有谁能接受我的下贱啊。哼，妓女一个！”艳冰冷笑了一下，摊摊手，“这些对我都无所谓啦，习惯了，什么都是要学着喜欢的，生活嘛！我操他妈的，生活！”艳冰一下子就激愤起来。
我们都默默地听着，小敏的泪早就流到了下巴。
“你们以为那些高得要命的学费是从哪里来的！那些吃的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些这些！！这些……”艳冰把衣柜里的衣服胡乱扯下来，狠狠地甩到地上，不停地用力踩着。
“我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她哭了，先是流泪，然后就掩嘴哭泣，最后干脆放声哭了出来。我走过去，把纸巾递给她，她一下子抱着我，哭得更淋漓。小敏也哭出了声。莎莎也过来抱着我们……
从此以后，我们四姐妹的感情更加的深厚。有什么伤心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莎莎跟我们讲那个老师一补习功课为名骗她到房间里，然后抱着她就吻，她又是怎么样用花瓶把老师给砸晕的；艳冰跟我们讲哪个高官和她偷情，结果被高官的黄脸老婆给抓奸在床；小敏给我们念她男朋友写给她的情信；而我很少提起无痕，因为我已把他深深刺在我的心上。一提起他，总是使我加倍对他的思念。无痕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思念，不允许别人分享。
关于学习，我在中学的时候就时常听人家说，在大学里学习很轻松。所以我就一直因为只要考试的时候认真点，过关了就行了。不必过于努力，结果我就真的很少学习。
我依然会买我喜欢的杂志看，那本杂志上有一个叫思暮的作者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写的故事有很多都是曾发生在我和无痕身上。我怀疑是无痕写的，因为他知道我那是我最喜欢看的杂志。我打电话问他，他说不是。虽然他否认了，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写的，我能感觉到他。那是他表达思念的一种方式。
我想一直那样过着平凡的日子，等着无痕的到来。然而这时候另一个人闯进了我的生活。他就是潘子雄，开学时候接待我们对我们特别热情的那位学长。
在校园里遇见我们，他就主动打招呼：“大学生活过得还好吧？”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外表。短发，理得整整齐齐的，眼睛小而有神，勾勾的鼻子，你别说，还真有点想刘德华呢，皮肤白得有点特别，甚至可以用苍白来形容；举止文雅，谈吐大方得体，彬彬有礼。十足的公子哥儿。
“木暮同学，你没事吧？”他提醒我。
我回过神来，赶快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说：“哦，没没事。大学生活？唔，还可以吧，结识了一些新朋友，不错。”
“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喝杯咖啡。”他提出请求。
“她有空，我有事先走了，拜拜！”小敏把我推了出来。
这小不点，回去我再慢慢收拾你！
“拜拜！你朋友真可爱哦。”潘子雄和小敏道别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这个，那我就没有理由拒绝了哦。”我朝他笑笑。
“那真是太好了，请吧，木暮小姐！”他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弯要作了个请的姿势。
在装修得很雅致的咖啡厅了，耳边响着柔柔的音乐，杯子里冒出淡淡的咖啡香味。这使我想起了无痕曾经说过想要和我开一间小咖啡屋，一起平平静静地过生活的愿望。
“能约到你，我真的很高兴。”潘子雄说。
“学长之约，是我的荣幸。”
“你对我太客气了，叫我子雄就好了。”
“潘子雄。”
“子雄。”很认真地看着我。
“子雄！”我笑了起来，“有那么严肃吗？”
“木暮，你真漂亮！”他还是那么认真地盯着我，眼睛一闪也不闪的。
“这个形容词可是很少用在我的身上喔。”我正正身子，被他看得怪不舒服的。
“我是说真的！”
“那只能说，你嘴巴甜，善于哄别人开心。当然，这是赞赏你。”我还是在那里傻笑。
“第一次看见你，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善良，纯美，很纯很纯的，就像，就像奶酪！对，奶酪！”
“你把我当奶酪啊。哪有人这样夸人的？”
潘子雄一下就紧张了，连连摆手解释说：“不是，不是，我……”
“开玩笑的啦，多谢夸奖。你越说我就越怀疑你是不是人错人了。”
“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啊，这是我第一次对女孩子说这种话呢！”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然后呢？”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什么？！”我口中的咖啡突的就喷了出来，喷到潘子雄的脸上，自己也呛了一下。我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边接过潘子雄递过来的纸巾擦着嘴，“对不起，对不起，太意外了！不过，我还是得请你再说一遍，以便确认我有没有听错。”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至少，至少请你和我试着交往，可以吗？”他还是那么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让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学长，哦不，子雄，我想我必须声明一些事。”我也很认真地对他说，“第一，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我们很相爱；第二，我们才见过一两次面，你不觉得有点太……”
“我不会在意的。再说，相爱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从明天开始，我可要正式追求你了哦！”他笑了笑，笑得很纯真。
这什么人啊，这是……
第七章
从咖啡厅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潘子雄坚持要请我吃晚餐。有道是盛情难却，我最后还是去了。我们去了一间法国餐厅，说真的，我很少去那种小资阶级以上的专场。因为一进那种地方，就以为着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没了。我很庆幸，买单的那个人不是我。当然买单的时候，我还得客气客气，装装样儿，一边把手伸进背包里假装掏钱包，一边等着潘子雄抢先买单。还得担心他忽然说，很不好意思，没现金了。那样的话，我就惨了。结果是我的担心是多余了。
潘子雄一直把我送到宿舍楼门口，要不是楼长阻止，估计他还要到我们宿舍喝杯茶呢。一回到宿舍，我就立马朝小敏扑过去，把他按在床上：“你这买国贼，受死！”
“我下次不敢了，哎哟，疼！”小敏被我按得直嚎叫。
“好，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过要把我的衣服给洗了！”
“不要！我宁愿被你压死也不会帮你洗你那三天的脏衣服的，咳，咳，咳……”
“哎哟，你还敢顶嘴！帮不帮，帮不帮？”我不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那是她的死穴。
“好，好，我帮，你先放开，我帮！”
“早答应不就不用受苦了嘛。”我放开小敏。
莎莎一把把我拉过去凑近我耳朵淫淫地问：“你们在哪间宾馆？”
“什么？”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偷情啊！”
“偷情？我靠，与你无法沟通！”
“难道是露天，不会吧？胡同尾？公园的草地？不会是在教堂吧？”莎莎紧追不舍。
“他给了你多少钱？”这是艳冰的经典台词。
“救命啊！”我捂住耳朵，倒在床上。
这几个狐姐狗妹！
第二天早上，我们四姐妹去吃早餐。还没有出宿舍楼大门我就吓了一大跳。潘子雄正手捧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站在前面五十米处！这什么场面啊，趁他还没有发现我，快闪！那知去被那几个卖国贼给按住了。潘子雄这时已发现了我，他边笑边向我们跑来。当时正是吃早餐时间，从宿舍楼进进出出的同学不记其数。天啊，这丑可出大了！
“你们给我记住了，赵小敏，程莎莎，还有莫艳冰，此仇不报非女子！”我小声吆喝，还得装出一脸笑意。
“送给你！”潘子雄笑着把花双手奉上，“希望你能喜欢。”
我立马感觉到有千百到目光射到我的身上，就好象自己被绑在箭靶上被无数支箭射中似的。
“哦，呵，哇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连弄了好几声语气声出来，最后只能傻傻地笑了起来。我小声地嘀咕：“这也太夸张了吧！”
“什么？”
“哦，没什么，小暮只是太意外了。她最喜欢这种花了！”莎莎代我回答，“以后要多给她一点这种惊喜哦！”
“我会努力的。这花……”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他也太不给面子了，还是先让他下台再说吧。我刚想伸手接花，莎莎就一把抱过花说：“我帮她拿回去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