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之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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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冬梅和小琴依依不舍看着小丽越去越远，仍然拼命的朝她挥手挥手再挥手……
从车站回来，命根三人都心事重重地走着。
“好久没拍戏了，咱们到柳姐家去看看吧！”冬梅首先提议。
“我不去！上次的‘北漂砸剧组’事件，我被柳姐骂得好惨！”命根不自然地说着。
“哎呀！没事！那又不是你的错！走！我看哪，柳姐虽然令人讨厌，却比福陆两家好多了！”冬梅不由分说拉着命根就走。
仨人到了柳姐的家里，她果然没有重提旧事。仍然笑吟吟地接待了他们。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地说：“快过春节了，好多剧组紧赶慢赶大部分都杀青了！不过，一个著名的男演员要我帮他找一个生活助理，闫命根，要不你去吧！”
“我？生活助理？不不不！一个男孩给别人做助理，不好！”命根站了起来，摇摇头。
“哟！你还不愿意呢！别人想做我还不让他呢！看你小子蛮老实才考虑你的，不做拉倒！”柳姐撇了撇嘴，有点生气。
冬梅急忙赔起笑脸：“柳姐，你不要生气！我来给他讲，闫命根年纪太小不懂事！”她转过头对着命根，“命根，你怎么搞的？做助理怎么啦？不偷也不抢！快过年了！戏也少，过完年剧组肯定不会太多，你还不赶快多赚点钱，是不是又忘了一日三餐无钱吃饭只喝白开水的那段难过的岁月了？去吧！啊？”
“好嘛！好嘛！做就做嘛！”命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通过柳姐，命根来到医院为著名的男演员武虎做助理。
洁白的病床躺着一个两眼裹着纱布的青年，也就是武虎，命根则坐在一旁看书。武虎翻了一下身，伸伸懒腰坐了起来。命根急忙跑过去，捡起滑落在地上的被子，抓抓头，没话找话说：“虎哥，你醒了？”想了想，又问：“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小闫！替虎哥点根烟就行！”武虎虽然两眼被纱布盖着，浑身上下还是散发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命根偷偷地想着：“这气质就是所谓的做名演员必须认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的自信心所致吧！”一面，极不熟练地拆开烟盒，手忙脚乱地拿出一根烟塞进武虎的手里，想想不对，又一把夺过塞进他的嘴里，拿起打火机点了几次才点着，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又极不自然地帮他捶起肩膀。
“小闫，你是大学生吧？”武虎问。
“不是！”
“是不是第一次做助理？”
“嗯！”
“噢！怪不得刚才给我点烟那么生疏！你歇着吧！”
命根尴尬地笑笑，向椅子坐去，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居然忘记了椅子的所在，坐了个空，摔了个四脚朝天，忍不住“哎哟！”叫了出来。
“你怎么了小闫？是不是摔着了？”武虎欠了欠身子问。
“走几步忘了！”命根揉着屁股呲牙裂嘴地站了起来。
“扑哧！”武虎忍不住笑了，“小闫，你不要紧张！做助理说白了就像做三陪一样简单。”
“什么？三陪？！”命根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陪我说说话，陪我聊聊天，陪我……”
“陪你什么？”
“这次不能陪了，应该是扶我上厕所！”
“啊？噢！”
一天的时光好容易被打发走了。虽然武虎的双眼被蒙，命根仍然浑身不自在，手不知放在哪，脚不知放在哪。
夜晚，武虎把双脚从脚盆中抽出来说：“小闫，放我把洗脚水倒掉！谢谢！”
“噢！”命根端起洗脚水打开门，准备把水倒掉。一抬头，大惊失色，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手持银刀的蒙面人。“啊！”他一声尖叫，想也不想把洗脚水朝蒙面人迎面泼去，连滚带爬跑回屋内，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虎……虎哥，有鬼！不……不……有贼！”
“有贼？小闫，你没搞错吧？这里是医院耶！”武虎纳闷地问。
蒙面人舞着双刀拖着戏腔：“赶快把钱统统交出来！”
武虎侧耳一听，不禁失笑。
命根则颤抖不已，深吸几口气，鼓足勇气，拿起一张椅子，胡乱比划了几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只要你不打我，我就不打你！”
“哈……”武虎和蒙面人同时大笑起来，笑得命根莫名其妙。
“小……闫啊！”武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闫！别怕！别怕！她是你小嫂子李细如！”
命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嫂子！？林心如！？”
“不是林心如，是李细如！”蒙面人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美丽的脸，“不过，你放心！再有几年，嫂子我一定比林心如还林心如！”说着，跑到武虎的身边，一把搂住他，狠狠吻了一口，“亲爱的！我刚从现场收工，妆也来不及卸就来看你了！本来想给你开个玩笑的，结果被淋成了落汤鸡！”
“行了！行了！我这个小助理是第一次做，本来就紧张的要命，你还吓他，他没用盆子砸你已经不错了！”
“你的小助理真是傻得可爱呀！哈哈哈！可笑死我了！”李细如笑得前俯后仰。
命根抚了抚胸口：“可吓死我了！”
第二天一大早，命根提着早饭走进武虎的病房，看到武虎正拥着李细如酣然入睡，脸上一红刚想退出，李细如醒了过来，向他打招呼：“Good　morning小闫！”说着竟掀起被子准备起床，一点女孩子的羞涩都没有。
“Good　morning小……小嫂子！我先回避一下！”命根的脸更红了。
“不用！我已经穿好了！把早饭放下吧！”李细如说着，一面亲了武虎一口，“宝贝！收工我再来看你！你要乖，要听话，不许抽烟！抽烟不利于眼睛的恢复！拜拜！小闫，你虎哥就交给你了，拜拜！”
“拜拜！小嫂子！”
李细如刚走，两名护士鬼鬼祟祟走了进来。
护士甲拿着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对武虎说：“武虎先生，我们是你的忠实影迷，能不能帮我们签个名？”
“这……”
命根急忙站出来为武虎解围：“对不起！虎哥的眼睛看不到，怎么给你们签？”
护士乙推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护身符不由分说帮武虎戴上：“武虎先生，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它一定会保佑你早日康复！”
“谢谢！谢谢！”武虎真是哭笑不得，命根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咳！”护士长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十分的威严。
护士甲乙识相地掩门而去。
护士长斜睨俩人走远之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笔记本：“武虎先生，我儿子好喜欢你的哟！请你帮他签个名！哎！对了！我忘记你的眼睛暂时看不见，按个手印也行！呶！呶！印泥我都带来了！”
“啊！”命根一摸额头，差点晕倒。
中午的时候，武虎要命根帮他买一些苹果来吃。
苹果摊主是命根认识的王奶奶，她看到命根，一面熟练地捡着苹果，一面说：“这苹果是刚进的，又新鲜又水灵，三块钱一斤一点都不贵！你又是这里的常客，我给你最优惠了，卖给别人全是三块五一斤呐！”
“王奶奶，你怎么越老越不诚实了？别的摊位可是两块钱一斤呀！”
“啊！不能吧？好！好！好！两块一斤就两块一斤！要几斤？”王奶奶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三斤！”
“奶奶！奶奶！”王奶奶八岁的孙子洋洋背着书包跑了过来。
王奶奶擦去洋洋脸上的汗珠，爱怜地说：“好洋洋！乖孙子！今天怎么总算想起来过来找奶奶了？”说着递给他一个大大的日本红富士。
“奶奶，我想买一套奥特曼，我妈不给买还打我，她让我来找你要。好奶奶，给我买一套吧！”洋洋搂着王奶奶的胳膊，开始撒娇。
“买！咱买！多少钱一套呀？”
“一百五十三块！”
“啊！”王奶奶心痛坏了，犹豫着，望着洋洋充满期待的小脸，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奶奶给洋洋买！”一面从衣服里面的一个小兜里摸出一个缠在一块的手绢，一层一层地打开，数了数一沓沓十块、五块和二块的钞票，“哟！恐怕不够！洋洋乖，收摊了奶奶回家拿钱再买行吗？”
“好吧！谢谢奶奶！我先回家吃饭了！”洋洋说着，转身欲走。
“嗯！洋洋，你忘了一件事吧？”
“啵！”洋洋返回，用力在王奶奶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奶奶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也好像展平了一样。
隔壁一个同是卖水果的李大爷探过身子，大声说：“老王呀！平时你连两块钱一斤的鸡蛋都舍不得吃，对孙子就这么大方！一百五十三块，恐怕你卖半个月的苹果也赚不够吧？”
王奶奶一面帮命根称着苹果，一面说：“谁叫他是咱孙子呢？儿子对我孝敬是没指望了，只有对小孙孙抱希望了，这呀，就叫做感情投资！给！命根，正好三斤，六块钱！”
命根想了一下，掏出十块钱递给王奶奶：“不用找了！就按三块钱一斤。余那一块钱，你再送我一个苹果，两清！”
“哎？这孩子今儿是咋了？”王奶奶诧异极了，急忙拿起了一个苹果放进去，“平时你斤斤计较，今天这么大方？”
命根笑而不语地走了，心想：“你以为我傻呀？花的反正是剧组的钱，他们整天拍人间真情，为可怜的老人家做一点贡献他们也有责任！”
命根提着水果回到病房里的时候，病房里坐着武虎的几个朋友，细如也在其中，他朝众人点了点头，叫了一句：“我回来了！虎哥！”
“小闫，你都买了什么水果！”
“苹果、香蕉、桔子！”
“给我的朋友们洗几个苹果吃！”
“嗯！”
“不用！不用！”众人急忙推辞。
细如旁若无人地搂住武虎的脖子：“Dear虎，医生说两天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武虎也抱紧她，大喜：“真的！太好了！哎！咱们剧组主任可真是，都不来看我！”
一个长发披肩的中年女人急忙说：“小虎，这事都怪我，我差点忘了，主任让我替他向你问好！希望你早日康复，赶快投入到拍戏中去！”
“他妈的！还是拍戏第一呀！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武虎皱着眉唠叨不断。
两天后，武虎康复出院马上投入到拍戏中去了。剧组两机齐开，抢拍他的戏，这天又是拍到深夜十二点才收工。
武虎伸了伸懒腰：“拍了整整一天的戏，快他妈累死了！那什么，小闫你快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五点化妆，你四点半来叫我。”
命根疲惫地走出武虎的房间，看了看楼次栉比的古代建筑，只感到处树影婆娑，鬼影幢幢，咽了咽口水，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生活制片的房门，嗫嚅着：“徐制片，麻烦你给安排一下吧！不是小闫事稠，天实在太晚了，乌漆巴黑实在恐怖，我害怕！再说，我从这里回去至少要半个多小时，这来回一折腾，我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了！”
徐制片倒也算通情达理，爽快地说：“好吧！理解！你跟我来吧！”
徐制片带着命根来到另一幢楼下，冲二楼叫着：“老好人！老好人！好好先生！好好先生！”
“老好人？好好先生？”命根好奇地问。
徐制片笑着解释：“噢！他是我们剧组的一个演员，平时为人和善，老好人是我们送给他的外号。好好先生，则是因为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就叫好好先生。”
俩人正说着，好好先生从房内走了出来：“徐制片，什么事？”
“那什么，这是武虎的助理小闫，今天收工太晚，明天又开工太早，我寻思让他在你的房间里住一宿！唯独你这屋里多余一床是空的。”
“好呀！没问题！快来孩子！”好好先生是一位年约五十的男人，一脸的慈善令命根觉得十分温暖。
命根小心翼翼地关好门，一叠连声地说着：“对不起呀老师！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客气！客气！赶紧睡吧！累一天了！”好好先生好脾气地说着。
命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指向一点，打着哈欠，只是脱掉鞋子，和衣而卧。看到好好先生仍然在看一部古装电视剧，忍不住扫了几眼。
好好先生起身把电视扭向命根：“看吧！孩子！”
这个小小的举动，令命根好不感动，看了不到十秒钟，眼皮便酸涩难忍，电视画面越来越模糊……直至沉沉静睡去。
窗外，冷风轻吹小虫自鸣，……时间过的很快，命根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喂！是武虎的助理吗？我是徐制片，快起床叫武虎到化妆间化妆。”
“OK！”命根急忙翻身起床，脸也来不及洗，轻手轻脚刚想出门，一眼瞥见好好先生双脚露在被外，急忙替他盖好，不想却惊动了好好先生。
“你要干什么？”好好先生怒气冲冲地问。
命根稍稍一怔：“你的被子掉了，我帮你重新盖好！”说完就掩门而去。
这天收工的比较早。八点钟剧组就回到了宾馆。武虎带着命根到街上去吃东西。
“说吧小闫，想吃什么？虎哥请你！”
“随便吧！虎哥！”
“小闫，哥哥要批抨你，一个助理应尽的责任你今天可一点也没有尽到，那照明灯多重，砸得我头晕目眩，你也不过来扶我一下，叫你居然还蛮有理由的说我年轻力壮不用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