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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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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上了劲儿,去,死不了就去!他又拉上独轮车去挖海河了。与他同去的不再是阶级兄弟,而是“四类分子”。    
        他的行动感动了全村的人。所以,当1973年他经过考试,当上“工农兵学员”,准备去河北大学经济系报到的时候,全村的社员就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让他走。他们认为把这么一个“知青”放走了,那是不明智的。他们失去了理智,只觉得世谦跟他们的关系就像粘饽饽似的掰不开,而没有考虑世谦的前途。    
        本来为了欢送世谦上学,大队干部做了精心的安排。让他所在的那个生产队的社员们那天就不要出工了,专门送世谦。别的生产队还要照常出工,不过可以在村边公路两旁的田里干活,这样世谦走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夹道欢送了。设想得很好,安排得很有创意,但是到了这一天,全都乱了套。全村没有一个生产队派活出工,男女老少涌向世谦的住处,屋里院里街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密不透风。    
        一见这情景,焦世谦感动了。本来为了一户一户地道别,他已经向学校请了10天的假,现在都告别完了,该说的话都说了,当时大家也没有特别不让他走,都说,孩子,为了前程,走吧!现在怎么又突然都变了卦,联合起来把他围住,不让走了呢?他的两只胳膊同时被五六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攥住,女人们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决定不走了,不去上大学了。他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了这一决定。全场一片欢呼,即刻又鸦雀无声,人们默默地为他闪开一条道,攥住胳膊的手也一双一双松开了。那是让他去,让他走。让他走一条光明大道,别再跟我们一块儿土里刨食儿了。但他的拧劲儿上来了,坚决不走。    
        不走也不行,上来几个小伙子,连拉带拽把他按在自行车的后椅架上,扶着推着就走了。原计划用7辆自行车送他,现在全村所有的自行车都上了阵,浩浩荡荡,像举行公路自行车比赛。这是一份沉重的感情。    
        如今每当他想起沧州盐山县那一片白茫茫的低洼盐碱地,那至今还没有真正脱贫致富的农民,那份沉重的感情之债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他绝不会像李国庭那样去巧取豪夺,不会,绝不会的!    
        “烟王”把日子过到刀尖上,血盆就在眼面前。他绝不会的。况且他还有一种拒绝诱惑的拧劲儿,一种很扎实的基本功。在这场灵魂的较量中,他彻底战胜了“烟王”。    
    


一位被拐女子的真情倾诉第四章(1)

    〔原载《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02年第2期〕 一位被拐女子的真情倾诉 ⊙许芙蓉    
         面对他人的苦难时,我们是否只能认知痛楚,而不能经验痛楚?我们怎样才不至于消费他人的痛楚,不至于把他人的痛楚挪用做自己论述的材料———这样做,痛楚脱离痛伤者,痛伤者被取消?我们是否能够沉进他人的痛楚里,让痛楚在我们的身体蔓延,消解掩盖恐惧的控制意欲和习惯,融化逃避在两难中抉择的冷漠犬儒,让痛楚化成一面关照自己的镜子,在沉淀在我们身上的意义及价值的冲溃中、在不能掌握的混沌的流动中,蕴育生的欲望和勇气?    
        在安徽省东南部的黄山脚下,有个依山傍水的小县城,这是一个古老而落后的山城。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都很知足地在这大山里过着与外界隔绝的日子。这一年,在它管辖下的一个深山老坳里,新开了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刚搭起的茅草屋,它的四周是用竹片竖起来挡风作墙的,里面除了一架用灌木拼绑成的床,还有几只带缺口的碗和两口烂得可以铲下锈铁片的锅儿,除此几乎再找不出别的东西了。茅草房低低的,矮矮的,有一种浓浓的土腥味和青草味。里面住着的是一对新搬来的年轻夫妇,他们就是我的父亲母亲!当时,他们是当地的外来户,当地人让他们在那里看守四周的山林。而那时我那年轻的母亲走起路来已经很不方便,因为她怀着将要出生的我。我的父亲已经好多天没有去近十里外的生产队里上工了,因为他不知道妻子什么时候要生产,不然屋里没有人可不行的。我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时,他的父亲就死了,三岁时娘又改了嫁,无父无母靠吃百家饭长大,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亲戚来帮他守护一下将临产的妻子!    
        这是1973年深秋的季节,四周山上的树叶随着阵阵的山风飘飘悠悠地在空中漫舞,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那种叶落凄凄的伤感,相反让人有种释然的轻松,挺美!就在这个落叶的季节,在这个深幽幽的大山坳里的某天黎明,一声清亮的婴啼告诉这座大山:我———来———了!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婴,大而明亮的双眼一睁开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看个明白!一次父亲抱她在清清的水涧边玩水的时候,忽然灵感闪现:冲口吟出了一个他许久以来都拟取不定的名字:“芙蓉”!“哈哈!对,好极了,清水出芙蓉啊!囡儿,你以后就叫许芙蓉喽!哈哈哈!”是的,他们姓许,在当地方言里“许”字和“水”字为同音,“水芙蓉”即念作“许芙蓉”!父亲对这个名字有着很美好的意义和寄托,首先她是出生在十月里,是属芙蓉花。    
        再者“芙蓉花”也即荷花的别名,愿她长大了是个美丽坚强而亮节自爱的女孩子———这就是我,长大后一个一直以自己名字为人生理念的我!    
        一年后,我的父亲母亲又为我添了一个弟弟,父亲为他取名叫“再兴”,意在希望这个不像样的家能够再兴旺起来!然而,在这个原本连大人自己都只能勉强糊口的家里,如今又增加了我们两个小人儿,我的母亲首先感到已经难以承受,怪自己命不好的同时也在隐隐地怪自己的丈夫没用。偏偏父亲又是个脾性很暴躁的人,于是,大吵架和大打架几乎是他们每天的必修课,甚至有时和生产队里的人一同上工干活的时候也不例外。在我的记忆中,他们总是有着吵不完的架。我几乎没有见过他们有空余的时间和心情来顾及我们的感受!就这样,幼小的我们常常被甩在荒凉的山道边。在饥饿的时候,我和弟弟只有用眼泪伴着鼻涕一齐下咽;在寒冷的冬天里,惟有那只同样饿得发晕的大花狗用肚子焐着我们的光脚丫儿,一同入睡在没有余温的土灶边!在那没有其他人烟的大山里,惟有那只陪伴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大花狗,才能够体会到我们那幼年时代的可怜与无助!    
         难以忍受家庭的贫穷与吵闹,我独自出走。    
         当我已长到九岁的时候,父母还没有让我上学的意思,不仅是因为家中没有钱,也因为家离校实在是太远。离家七八里的生产队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所以没有学校。再远点的行政村里有个村办学校,可是离家有十来里,来回就是二十几里,中午还得带上饭在校里吃!这样他们当然不能放心。于是我的父亲就在家中教我们认识a…o…e,同时也教我们学下中国象棋,还常讲一些古今文化故事来熏陶我们。终于,在那年下半年我们姐弟一起去上了学。    
        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也许是我们对知识本身的渴望,进校后我和弟弟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班里第一名和第二名;而且两人的中国象棋棋艺又渐见了长进,我先是在乡里比赛,又在县里比,在13岁的时候到七县一市的徽州地区比赛又获第三名。那时,我成了县里很有名气的山里小丫儿!我的名气和我的奖状至今还在家乡人的记忆里清新地存放着。那时我被象棋比赛耽误了三年级的课程,而且年纪比同年级的同学大出许多,我父亲就干脆让我由二年级直接跳级上了四年级。结果成绩不但没有下降,还时常参加全乡小学生作文比赛。小学毕业考时,我以全乡第三名的好成绩考入初中,然而初中只读了半年,就再也没有继续我深爱的学业!算下来,我真正上学读书的时间只有四年半!    
        学业的中止使我心里第一次产生怨恨,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去恨谁怨谁!回家后我就更有机会看到家中父母那永不停息的战火。我常常被母亲甩门而去后给家中留下的那种死一样的寂静所包围着,我害怕听到父亲的叹息声!我常捡起被打破的碗片一边清洗一边抽噎着抹眼泪,常一个人默默地干着家务和山地里的活儿!是的,我最害怕听到父母响起震山响的喉咙,害怕要吵架前的那种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气氛,害怕听到弟弟因父母打架而受到惊吓后发出的那种尖尖的哭叫声!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次:爸妈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又吵开了,后来又打了起来,母亲要寻死的样子跳向水边,弟弟又是吓得跌坐在田里号啕大哭,我又惊又急地跑去死死地抱着母亲的腿,结果一下被母亲生气地推翻在地。我又爬起来跑过去死死地拉着母亲的衣角跪在了溪水里、跪在了母亲的面前,眼泪滚滚而下!我声声哀求:“妈,求你了,不要这样啊!妈!求求你不要和爸吵架了!呜!呜……!”夜里,我在松明(一种枯死后有油的松树枝)下写道:“我总是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吵架,为什么我的家会吵架?爸爸呀,妈妈呀!你们不要这样好吗?女儿要快乐,女儿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可以没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呀……”    
        除此之外,我还害怕看到父亲因家中缺盐少米时所流露出的那种无奈的神情。有一次,到山里砍柴的樵夫在我家门前歇息的时候抽旱烟,可他却没有火柴了,当那樵夫向我父亲要火柴点烟时,我清楚地看到父亲脸上那难堪到极点的神情,脸色说不清是有点紫还是有点红。只听见父亲垂下男人的头艰难地说:“我家只剩下三根火柴了!”那声音并不重,可是却犹如一记重重的铁锤敲在我幼嫩的心灵上,使得我的心在剧烈地颤抖并疼痛着!我在我的笔记(用各式各样的空白纸订起来的)里也曾写道:“什么时候我们家能变得有钱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家有钱一些呢?要是有了钱,我爸爸就不会垂下他的头了,妈妈也不会因为不能为我们买新衣而犯愁了,他们也许就不会吵架了……”    
        尽管我在渴求,尽管我在梦想,可我的家还是一个冷冷的充满战火的破家!已是16岁的我终于没能在家中呆下去,在一个冷冷的没有一点节日气息的正月里,我留了一封信给爸爸妈妈后,就挂着泪水独自离家出走了……    
         想进城挣钱却被人贩子拐卖,年仅16岁,我竟被迫为人生下孩子    
         那是南下打工热刚开始的时候,那股子风还没有刮进我们那个偏远的大山区,所以我的出走并不是因为向往山外那个精彩的城市,因为那个时候我还甚至不知道山外边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群和高高大大的房子,不知道大山外边的那些地方叫做城市!那时候,我只知道离开那个让我痛苦的家就可以了,至于要到哪儿去,要做什么去,我全没有打算。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在我肚子饿了的时候,还是想到了先去一个比较好的同学家里。我的运气实在是不错,因为在去同学家的路中碰上了一个人,据称她能带我去很远的、可以挣到钱的叫做城市的地方。我兴奋极了,那人说明天一早就能带我去乘汽车,当时我听后迟疑了一下,因为我想回家去和父母说一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可是那人却说来不及了,要快,不然人家不招工了!尽管我还听不懂“招工”是个什么意思的词儿,但我还是爽快地答应不用回家通知父母了。    
        那天夜里,我做了很多个很美好的梦:我梦见自己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了,然后挣了很多钱,我给弟弟和爸妈买了最好看的衣服回家,一家人穿着新衣在山间的小道上互相戏逐着。看着爸妈和弟弟那开心的笑脸,看着那暖融融的和睦气氛,我从内心涌上阵阵舒心的微笑……“起来啦,起来了!再不起来就来不及赶车了,快!”一阵推搡把我从梦中拉回了还黑黢黢的清晨。那天是正月十八,我就这样跟着那个实际上是个人贩子的女人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走向我坎坷历程的开始……    
        从我们那个县城出发,越过安徽地界后,到了浙江,过杭州,过钱塘江,又过了萧山,最后,人贩子带我来到绍兴。一路上都洒满了我每见一个新地方时的兴奋和好奇,也洒满了我对将来无限的美好憧憬。我在心中发誓,我将来一定要弄懂这些我所不知道的一切的一切。夜幕将下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绍兴乡下农村的一户人家。人贩子告诉我:“你以后就可以在这里的村办厂里上班了,因为厂里没有住宿,你就在这家住着。你看这是他们一家人,父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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