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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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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炳森不动声色地说:“各人说各人的。”    
        李雪注视着王局长坦然自若的表情,心里慌了,以为问题已经暴露了,人家什么都掌握了,父亲已经交代了,自己再不说,会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呢?还是说了吧。    
        李雪交代,购房的款全是李国庭给的。她说,1997年8月,父亲李国庭和母亲齐红来深圳,住在富苑酒店,第二天父母来家里看她,父亲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父亲走后,母亲拿出一个报纸包,交给她说:“这是你爸做生意赚的钱,你把这钱以你弟弟李冬的名义,存起来吧!”纸包中是10万美元。1998年3月,父母到深圳过春节,李国庭亲手交给李雪25万美元。后来又几次送现金和汇款共110万元人民币。    
        办案人员又向李雪的丈夫和母亲讯问上述款项问题,均得到了证实。李雪丈夫说,1998年大年三十,岳父李国庭来深圳,把我叫到他住的宾馆,我说您退下来住深圳吧,如果嫌楼层高,可以买套低楼层的。他没有表态。后来说,咱们去银行吧!就提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有48万元人民币,存入了工商行金融大厦储蓄所。后来李雪说买套房子吧,就用包括这笔款在内的岳父给的钱,共60万元买了一套房子,是用我的名字办的产权证。    
        专案组向李雪的母亲齐红做了调查,齐红承认,1997年8月,她和李国庭去深圳,李国庭交给她10万美元,用报纸包着。她问这钱是怎么来的?李国庭说你别管了,你就跟李雪说,这是我做生意赚的钱,让她以李冬的名字存上。去李雪家时,她就把女儿单独叫到一个房间,把这10万美元给女儿了。最关键的是,王炳森搞到购买两套房子的书证。特别是购买京隆苑那套房子的83万元全是李国庭转手几个银行账户汇过来的,连李雪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是房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小姐打电话通知她,说有一位姓张的朋友替你支付了83万元房款,请你速来办理入住手续。    
        王炳森满载而归,兴致勃勃地向焦常委做了汇报,说这回可都是干货,我立刻突审,保证一举拿下!老焦说你先歇歇吧,有人替你审。王局长这才想起换班了,铁路巡警各管一段,盐粮两道,各管一号。心里着实有些惋惜,出了灯油钱,坐在黑地里。就说,好吧,咱只负责提供炮弹,不过有这么好的炮弹,谁不能突破?老焦说这回跟前段不一样了,领导非常重视和支持,允许咱们全封闭办案。王先治书记亲自坐阵,关振赢副厅长、艾才国副检察长和我吃住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干。特别是审讯这一块,针对李国庭的特点,咱们准备采取四个步骤,预备了四个梯队,先由区检察院的科长上,再由区反贪局长上,然后是区副检察长,最后是区检察长。你的材料来得太及时了,等着听好消息吧!    
        果然,李国庭潇洒不起来了。本来还想什么也不承认,一推(退)六二五,但看到出示的购房证、存款单、汇款单等物证、书证以及女儿李雪、妻子齐红和女婿的证词之后,便无话可说了,只得承认购房款和李雪家的其他高额存款都是他提供的,而这些款的来源,又是由阎满常等个体烟贩提供的,这就等于承认受贿300万元人民币。这个300万元的突破终于可以把“烟王”留下来了,专案组也不会轻易被撤销了。以前的超产烟问题和挪用公款问题都是保不了这个险的。焦世谦松了一口气。但他又知道这个数是交不了账的,对上对下对自己对良心都交不了账。4。6亿元的违纪违法总金额摊在李国庭身上绝不会仅仅是这点钱。下一步怎么办,怎么继续扩大战果?李国庭重又筑起了坚固的防线。他打定主意不再后退一步。因为这迫不得已承认下来的300万元的问题,已经是给了专案组很大的面子了,专案组应该满意了,可以向上边交账了。焦世谦分析,李国庭在按照自己的逻辑思考问题。既然省里下了这么大力气来查他,不让人家得到一点收获恐怕是过不了关的,起码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这样有意保护他的人也好说话,以退为进,最终达到滑过去的目的。    
        “滑过去”当然是一种很不上台面的说法,但翻译成“保护”呢?这样一个做出过突出贡献的企业家不应该放他一马吗?非得一棍子打死吗?到底怎样的惩罚才更有利于社会,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罪与罚之间是否有一个最佳的平衡点?老焦在思考。思考的结果是:不管罚的度怎么把握,罪却必须实事求是地查清楚。罪是罪,罚是罚。现在他只管罪,不管罚。否则就不是一个辨证唯物主义者。    
        别人却把罪与罚混为一谈了。近来的说情电话是那么的一致:手下留情吧!问题差不多就算了。    
        看来300万元应该是一个很合适的台阶,双方都能够接受,都不失面子。300万元是一个天时地利、众望所归的数字。为了使专案组明白这一点,李国庭的潇洒有所收敛,“糊涂”开始显现。“两个基本点”都用上了。    
         大转移 李国庭再不承认任何东西,拿出证据来也不承认,更别提主动交代问题了。他在等着专案组下台阶,300万元的台阶,该下就下吧!他在看守所内充分表演,好像自己给自己结了案,外面说情人也是这样的口径,里应外合,渠道畅通。看来郊县的看守所还是离省城太近了,封闭办案受到了严重干扰,还要继续改变环境,继续转移,而且不能小转移,必须大转移。中国这么大嘛!为什么非得局限在河北省,别的省不也可以去吗?专案领导小组的领导同志们决心很大,那么王先治、焦世谦、关厅长、艾检察长们就具体落实吧,大转移,往山西省大转移。那是1999年11月21日夜里,虽然没有在“烟王”的眼睛上蒙上一块黑布,但也采取了非常有效的“障眼法”,使他不知道将要去的地方是何处。    
        终于到了山西省某看守所,在那里迎接他的是一个满脸长着大胡子的人。专案组的方针是,地点要变,审讯人员的面孔也要变。这回变出了一个大胡子,李江。李江的眼睛大而有神,凶起来可怕,柔和起来有诱惑力。    
        李江很理解大转移的用意,这是斗争的需要,离开河北省的辖区,李国庭的关系就够不着了,或者不太容易够着了,但也有打进来的可能,所以地点必须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李国庭本人更不能知道,谁敢断定他没有办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呢?为了保住这个秘密,李江挑选了5个表现比较好的犯人与李国庭同住一个号子里,特意嘱咐不能告诉新来的人这是什么地方,这件事做好了算立功,做不好算顽抗,事关每个人的前途命运。所以李国庭一进来,谁也不跟他说话,他也不问。第一次审讯李国庭,根据过去对李国庭的了解,李江不想一下子就有什么突破,只是见个面,观察观察,见识见识。他看到李国庭很放松,很不在乎,好像一点思想负担也没有,李江知道他这是装的,故做镇静。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转移到什么地方呢?李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但又没有办法去问。第一次审讯除了由李江讲了讲政策,做了做思想工作之外,李国庭对李江表示了充分的尊重,但是得胜的好像是李国庭,而不是李江。因为精心策划的大转移没有对李国庭造成一点震动,更别说惊恐了,他好像心里早就有了底。    
        后来李江等审讯人员就跟李国庭混熟了———这事说来也很有意思,本来是对立的双方,你进攻,我防守,势不两立,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思想的交流,不断地过招儿,无休止地论辩、推理、质问、反驳、揭露、戳穿、抵挡、认输,一个过程一个过程地下来,双方竟有了许多的了解,在人性的问题上有了许多沟通,审讯者很为犯罪人惋惜,犯罪人也觉得审讯人很不容易,很仁至义尽,双方就达到了一种相对的统一与平衡,谅解与理解,从而显得很友好,很朋友,当然是在不涉及原则问题的前提下,这就叫混熟了。混熟了之后,李国庭告诉李江等人说,其实你们第一天提审我,我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因为审讯室的窗帘上明明印有“某某看守所”的字样。当时李江“唉”了一声,有些自嘲,但心情并不沉重,因为问题已经有了一些突破。可是第一次审讯之后,他心里是没有底的,感到“烟王”太强大    
    了,自己对付得了吗?上级把李国庭大转移过来,就是等着由他带人冲上第一线,与之刺刀见红呢。怎么下手?从何处下手?    
        其实李国庭在转移之后也对自己没有太大的把握了,毕竟被押出了省,关系不太灵通了。但是他的本领是,很会掩饰,不把自己的心虚显露出来,那样就会鼓舞了专案组的士气,对自己大为不利。他要让专案组感到,无论把他弄到什么地方,也不能动摇他的根基,他的势力大得很,所以表面上他必须显得泰然自若,没有压力,潇洒糊涂。他开始跟号里的人打成一片了,交朋友了,过去是不屑于这么干的。他给号里的人上课,把自己的理论、知识和人生经验无私地传授给他们。他讲改革开放,讲知识经济,讲贸易,讲市场,讲国际国内形势,讲自己奋斗史,还讲他潜逃中的种种历险和奇遇。无论到了哪个号里,哪个号里的人都得围着他转。他又成了“王”,成了这些罪人的精神领袖。    
        他还教青年人学外语。英语、俄语、日语三个语种同时开课,教得认真,学得虔诚,方法灵活,寓教于乐。他不用备课,他脑子里有大量用不完掏不尽的知识,可惜被关起来了。但他还在学习和补充,他在阅读一本很厚的经济理论方面的书,美国出版的,原文。    
        这些虽然都是手段,不是目的,但他也从中感到了一种满足,一种生存的价值。在看守所里感到满足和价值,这真是一种天大的讽刺!于是他立刻就悲伤了,自己的功业和许多未了的心愿难道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吗?    
    


“中国烟王”的命运沉浮第三章(11)

    人是不容易绝望的。死鸡撑硬劲,表演永远也不能停止。这个看守所管理得很好,6个人住一个号,5个号为一个院。开饭的时候有饭车推进来,各号里的人便出来打饭,还要集体跑步、放茅、开会等等。还有一个图书室,里面有报刊、电视、卡拉OK和象棋、扑克等,人犯在规定的时间可以在那里度过美好的时光。所以在同一个院内,6个人是一个小集体,30个人是一个大集体。李国庭是这30个人的“王”。    
        “王”有时候也很不雅观。虽然犯人们每天在规定的时间内整齐地一排一排地坐着,或反思,或读条规,他得到了特许可以不参加,可以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在大家都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充分享受着“王”的尊贵。但是放茅的时候他就不能搞特殊了。他必须跟大家一起在规定的时间蹲在茅坑上进行集体排泄,还不得不把上半截身子露在矮墙上面,让警卫人员能够看得到,以免发生自杀、自残等不轨行为。惟一跟别人不同的是,无论跟谁一起放茅,旁边的人都负有“保驾”的任务,扶他蹲下,搀他起来,顺便还会问一句,“拉屎”英语、俄语、日语都是怎么说的。他就告诉他们洋文怎么说。臭味和洋味混合在一起了。他还要进一步出洋相。集体跑步的时候他的裤子忽然掉了,你就赶快提起来吧,他不,他站在那里让裤子一掉到底,然后喊:“报告!我裤子掉了。”逗得所有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他却一脸严肃地继续站着不动,等着管教干部下达提裤子的命令。    
        演戏!纯粹是演戏!李江虽然也很头疼,但他得听上边的,他只管把李国庭的这些表现反映给领导就行了。    
        焦世谦想,还是得攻心为上。李国庭在攻我们的心,我们也得攻他的心。但前段攻的效果不显著,没有把他攻垮,而且离着垮还远着呢,掉裤子事件就是证明。看来打政策这张牌也是有条件的,火候不到,温度不够,对他也不起大作用。如何进一步加火升温?他有了一个借助上面力量的想法,但这个自己说了不算,得由上级领导决定。他惟一能做到的就是汇报,汇报案件的情况,它的严重性,它的难度,它的……他在悄悄地制造着一种导向,他希望突然有那么一天,水到渠成,神兵天降。    
        他的愿望实现了。这个案件引起了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关注,除了给予具体的指导和帮助,还派人直接参与办案。这是一个很重的砝码。攻心战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李江的火力强大起来。他开导李国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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