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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男人的另面-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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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何时到家我们都不清楚。 
半夜梦见负重赛跑,我背负的沙袋居然不是背在身上,而是抱在怀里。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比赛,裁判居然是灿国大哥。我实在跑不动了,生气地把沙袋往跑道上一扔,就醒了……我伸手开了灯,揉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豪华大房间的床上。我赤身裸体,身旁有人睡过的痕迹,一看床边地毯上躺着赤身裸体的陆志浩,他还在睡,嘟嘟哝哝地说着梦话,酒气呛人。我检查我的生命之门,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只是门旁边的草地上,有依稀的白色黏稠物。我再看陆志浩的生命之柱,根本不是柱,只是个小小的按钮。我知道这是个不行的男人,暗自庆幸,但对灿国大哥还是满腔怒火。 
我到 
卫生间冲洗了身子,穿上衣裤,推门出去,门外是昨天坐过的大厅。我拉开落地窗帘,窗外是雾气迷茫的大海,曙光正沿着海天交接处散射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不敢开门出去,默然地坐着。我思念宝,一想到他可以自由了,我的心就像东方日出那样坦然,这点小委屈就算我应付的代价吧! 
另一间门“吱”地开了,我回头一看,灿国大哥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睡袍出来。 
“睡得怎样?” 
我故意不理他。他慢慢地踱着步,在我身后站着。 
“他能行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他不行我才敢让你跟他在一起。” 
“要是行,你不是把我害惨了。” 
“我小弟的事我心里有数。他那小鸡巴,没药吃玩不转。这也好,你们两清了。” 
“什么意思?” 
“你不欠他,他也不欠你,我也不用出那个价钱。” 
“原来,你是在做交易。” 
“买卖嘛!” 
“我真服了你。”我第一次对灿国大哥刮目相看,“中国犹太人”,名不虚传。 
“我想马上回江城。” 
“我也想走。我们吃过早餐就走。” 
17 
车过卜城地界时,灿国大哥对我说,他想顺路回家看一看,问我愿不愿意去。我说你要停留我不去,你不停留我去。他说不停留,大奔就离开高速路直奔他老家。 
这是靠山的一个小村庄,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去了。沿着水泥路两旁,都是三四层的小洋楼,只不过窗、门都用铝合金或铁条护罩着,门口蹲着伸着血淋淋长舌头的狼狗,吠声互答。我想这就是发了财的农民的家,如果在我们老家,恐怕也是这番景象。 
车在一座五层楼房前停下,狼狗“噌”地向刚下车的我扑过来,我赶紧躲在灿国大哥背后,吓得直冒冷汗。灿国大哥一摸,狼狗就乖了,围着他舔个不停。大门里是大厅,厅正中供着观音菩萨像,电烛光闪烁,香烟缭绕。灿国大哥介绍说观音娘娘是他们卜城人的保护神。 
我朝观音像拱手拜了拜,但愿她也能成为我的保护神。 
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了,是个晒得黝黑黝黑的、粗粗壮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一点姿色。我心想,难怪灿国大哥要在外面花天酒地。 
“小孩呢,抱出来,给小妹看看。” 
他妻子从屋内抱出一个小男孩,看样子不到两周岁,胖嘟嘟的,挺可爱。 
“去年刚生的。” 
“几个了?” 
“说出来怕吓着你。” 
“别邪乎。” 
“前面有四个女的。” 
“天啊,干吗还生。” 
“准备打仗。” 
“打仗?” 
“打仗要靠男孩,光女孩怎么行?”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违反基本国策。” 
“超生一个,罚款五万。老子现在有钱,愿意罚。再说为了生一个男孩罚十万我都愿意。 
罚款越多,村委会收入越多,支书、村长就有钱喝酒泡妞,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他朝妻子摆摆手说,“准备饭。” 
妻子笑着抱着孩子进了厨房。 
“不吃了,你拿了东西就走!” 
“到我家不吃饭不礼貌,我们这儿人好客,简单吃点,我们卜城的炒米粉、海蛎煎很好吃。我走到哪里都想吃家乡菜,真是狗行千里总改不了吃屎。” 
我“扑哧”一笑。灿国大哥有时糟蹋自己糟蹋得非常可爱。 
在等饭吃的时间里,灿国大哥带着我参观他的洋楼。应该说,时下奢华的时尚设备他家都有:地下室有音乐吧,屋顶有小游泳池,每个房间都铺地毯,所有家具都是广东生产的,还有一大间书房,四壁书架摆满精装书。他说人家问他买书做什么,他说一为摆着好看,二留给儿子以后看。他说以后还要买些字画、寿山石什么的,现在不懂行不敢买。他问我:“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过去书上、电影里的地主老财?”我说有点像,只不过你们没有剥削压迫农民。他说:“我常常想,我这不成了当代的刘文彩和黄世仁了。听说我们村过去的地主老财都是吃稀饭配咸鱼过日子,又勤劳又节约,我们把他们的田分了、命革了,可现在我们成了比他们更富的老财,你说这革命有必要吗?现在也有穷人,不过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能吃饱能穿暖,讨钱还穿着皮鞋,就像美国连乞丐都会说英语。” 
我禁不住放声大笑。灿国大哥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他提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你笑什么?我说现在主要问题在于不平等,悬殊太大……” 
“所以你要把你多余的钱拿出来,大庇天下寒士,普渡众生百姓。” 
“我还真有点想法,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做。积德一生,造福后代,我要为我儿子积点德,造点福。” 
“这样吧,大庇天下寒士不现实,你就给我们这几个穷姐妹投点资,支点援?” 
“怎么投,怎么支?” 
“我们想自主创业,比如像你说的开个乌龙茶馆,自谋生路,你借给我们点本钱。” 
“借?怎么还?” 
这犹太人就是精,还没借就想到还。 
“当然连本带利。” 
“要是还不起呢?” 
“这……”我被难住了。 
“嘿嘿,借钱你以为是猫吃海蛎那么容易。” 
“那你就投资。” 
“投资要收不回来呢?” 
“投资自然有风险。” 
“我为什么明知有风险还要去冒?” 
“说得也是。算了,吃饭!”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给。” 
“给也得有代价呀!” 
“别说得那么难听,就说给也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介绍一个你们当中没有男朋友的。” 
“你要什么样的?” 
“像你一样,像你爱白董那样爱我。你不是说过,男人照样需要关爱和呵护吗?” 
“嗬,灿国大哥,我真要再次对你刮目相看……” 
“吃饭了,吃饭了……”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招呼我们。从我进屋到我离开,我只听见她说了这句话,要不然我会以为她是哑巴。 
灿国大哥的妻子端上热腾腾、香喷喷的红膏鲟、炒米粉、海蛎煎,还有青菜、豆腐汤。从昨晚到今天,我没吃什么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我顿时来了胃口,饕餮起来。 
灿国大哥边吃边交代他妻子:存折上的钱要拿去花,该花就花,不要节约;村里有什么义务活动该捐就捐,别落在人家后头;过节迎神,该献就献,不要小气,让人看不起。总之,我看他是借机炫耀自己。他妻子总是习惯性地点头微笑,他对我说你看我们卜城人老婆多好,你说什么她是什么,下辈子我还讨这样的老婆。我偷偷对他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叫我介绍女朋友?他说猫总是喜欢偷吃腥的。我说如果我能给他介绍女朋友那他会给我们投资吗?他说不是投资,而是给。我说那说定了,拉钩。他真的和我拉钩了。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大姐的。 
“大姐,是我。” 
“你在哪里呀?” 
“我在卜城,马上就要到江城了。”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有眉目了,白董马上就要出来了。” 
“不,”灿国大哥在一旁纠正说,“应该说已经出来了。” 
“你马上回来,马上回北京!” 
“我还没见到白董。我去了海城,在那儿找的人帮的忙。” 
“不,无论如何你得先回来。中心王主任要跟你讲话。” 
“小韩,我以中心领导的名义请你马上回北京。” 
“为什么?为什么?” 
“你回来就知道。小刘,你跟她讲……二妹,你要回来,我以大姐的名义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我不回!” 
“你犯案子了……”     
第六章 停职   
第六章 停职(1)   
L 
白佐听见有嘈杂的脚步声,他微微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输液瓶、橡皮管;接着看见王副院长穿着白大褂走进屋,王副院长身后跟着个同样穿白大褂的护士;接着他看见他妻子叶淑珍向王副院长迎上去,那个护士神色张皇起来,突然转身向门外走。那瞬间的转身姿态,那是跨度很大的转身,那是双臂张开的转身,那是很不淑女的转身,他多次对这种转身姿态批评过,有一次这种猛然张开双臂的转身打掉了他手上的数码相机,这转身姿态他太熟悉了。那护士走到门口,蓦地回头一瞥,那身材,那轮廓,太像韩慧了。王副院长掉头看,也跟着走到门口,只听见他连声地说:“喂,怎么回事……”那护士没有回答,走廊里传来“嗒嗒嗒”清脆的跑步声。王副院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走回来问:“怎么?你们女儿看见你们反而跑了?” 
“我们女儿?不会吧!”叶淑珍不解地向门口走去,朝走廊张望。 
白佐心里想,那是韩慧,一定是韩慧,她来江城了。黄汉怎么搞的,怎么让她到这儿来呢? 
“院长,她说她是我们女儿?”叶淑珍回来问。 
“我一个老乡带来的,说是你们的女儿,要看父亲。” 
“我女儿在美国。”叶淑珍说。 
“他妈的,陈灿国这该死的,演什么戏。我去问问!”王副院长气鼓鼓地走出病房。 
白佐闭上眼,看得出他处变不惊。 
“这女的好像昨天早上来过我们院子,我回去取衣服时碰见过。她一会儿说找你,一会儿说找我,一会儿说找她的同学,最后说她找错地方……” 
“你认识她么?” 
“我……”叶淑珍忖量了一下说,“不认识,你现在要好好地休息,什么事也别想,绝对不能受刺激,千万不能激动。” 
叶淑珍看了看吊瓶,拽了拽毯子,安静地坐到沙发上。 
白佐心想,也许叶淑珍已看出韩慧的破绽。这种事韩慧做得出来,初雪就不会做。如果刚才是初雪来探望他,是初雪张皇而逃,他会翻身起来,拔掉吊针,冲出去追上前。他会不顾他妻子、不顾院长医生护士们在场,他会把初雪紧紧地抱住。反正这辈子就这么回事了,决不能让深爱的人再丢面子、再伤心。他会将错就错地宣布他的至爱是这个女人。可惜初雪不会做出这样大胆莽撞的举动。这个举动只有年轻的、什么也不怕的韩慧做得出来,这个女孩子有一种殉情的气概,她比初雪肝胆侠义。但是,他现在最牵挂的是初雪,这场病是因她而发,为她而发,是对他的卑鄙的惩罚。好在医生把他抢救了过来,如果一命呜呼,他就没有机会去回忆和忏悔了。他觉得此生做得最错的事莫过于诬告初雪,而且是诬告自己最爱的情人,这是最无法交代的丧尽天理良心的行为。现在初雪得病了,而这疾病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他造成的。三年的至爱,她毫不顾身地献给他,让他满足了一生没有满足过的情欲,让他成就了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壮举,这种异性之间的性爱是刻骨铭心的。 
昨天上午,他利用妻子回家取衣服的机会,用 
医院的便笺给初雪写了一封信。他知道这信不好写,写什么都是虚伪的,但必须写,只要能送到初雪手中,哪怕初雪不看,把它撕了扔了,他都要写。这是一封倾诉的信,这是一封忏悔的信,这是一封发誓的信,这是一封解脱的信。他告诉她,她离他而去,他也会离世而去,去当一个清净无为的人,他要坚决去做,这是为了赎罪,去恶,为善。他写好信,用医院的信封装好,向护士讨了胶水粘好,放在褥子下,等待着机会送出去。 
他摸了摸褥子,信还在褥子下。妻子在沙发上打盹,她太困了,已有好几天没合过眼了。他刚一犯病,组织就立刻通知他妻子进来服侍他,这是唯一守护在他病榻前的亲人。她无怨无悔,夜以继日,一声不吭,二话没说,端茶倒水,导尿接屎,抱起扶下,擦洗喂食,尽着义务,行使职责。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过去他曾怀疑过,这个女人是我妻子吗?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为什么不是初雪而是她?过去他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搭配起来组成家庭、生儿育女?现在他明白了,人类作为一个人生存是有困难的,会遇上麻烦的,为了更好地生存,要互相帮助。这个妻子是来帮助他、支持他的,他第一次感到妻子必不可少。 
他和妻子的结合是糊里糊涂的,当时并没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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