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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北京爷们儿-第37章

小说: 北京爷们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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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州与圈子火并正好把自己送到了枪口上,我们的命不好,要是赶不上警察来就没事了。八姐说到这儿,我和山林竟同时叹息了一声,幸亏是警察及时赶到,要不我们的小命儿肯定交代了。此时我突然感激起那个宣武虎警来,有人说好警察就是只鹅,咬住了就不撒嘴,看来虎警就是这样的人。
北京爷们儿全文(80)
    八姐讲完经过便张罗着要给我们做饭,我一把将她拽回来。“真拿我们当兄弟啦?”

“这话咋说的?本来你们就是我兄弟,这事不是弄清楚了吗?再说以前我也没亏待你们。”八姐忽然把撒乱的头发拢了拢,下巴微微向上翘了起来,眼神也迷离不定了。

“呸!”山林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骚得你流汤。”

“行啦八姐,今天我们的事还没完呢。这事不用说我们心里也清楚,保证是扳子设的局,你让我们钻进去的对不对?别号丧,号丧也没用,我们也不打算要你的命,今天就想留你一只耳朵。”说着我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将山林的军刀抢了过来。八姐“啊啊”地大叫起来,她的屁股拼命往下坐,人几乎悬在了半空。“告诉你,头发掉了可不关我的事,你活该。”我高举着军刀,耳朵里嗡嗡做响,眼前全是八姐痛苦扭曲的面孔。

“我还有话说,你让我说完……”八姐的两只手突然抱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完全趴在我身上。“就一句,就一句,你听完了再动手。”

山林不屑地摆手。“别听她的,不让她挂点儿色儿,她就不知道北京爷们儿的厉害。”

八姐又啊啊地叫了几声:“你们是男的吗?是男的就得让我说话,说完话要我两只耳朵都行。”

我被这句话气乐了,一散手把她扔在地上:“好,好,你说,要是我不爱听就剁你俩耳朵下来。”

八姐大喘了几气,她冲已经吓傻了的四川姑娘喊道:“快去,把你儿子抱下来。”她连喊了几嗓子,四川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她撒腿就往楼上跑。

山林哈哈笑了几声:“抱她儿子就管用啦?抱她爸爸也不行。”

此时四川姑娘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跑下楼来,那是个鬼头鬼脑的男孩,眼珠子提溜乱转,一看就是个调皮鬼。八姐冲过去把孩子接住,然后举到我面前:“你们看这孩子像谁?仔细看看。”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便回头看山林,他正诧异地看着我。“你看我干嘛?”山林疵牙指着我身后的孩子:“你自己看看。”我再次打量这个孩子时,突然想起了参加山林葬礼的那个梦,梦里我身边有个小男孩,他竟和眼前这个孩子长得很像。八姐把孩子又向我面前凑了凑:“你仔细看看,这孩子像谁?”

孩子机警地看着我,他淡兰色的瞳仁里反射着我椭圆型的脸,忽然孩子冲我唧唧咯咯地笑起来,他甚至想伸手来抓我的鼻子。我突然觉得耳边响了声炸雷,似乎有人给我的后背一棍子,如果不是靠在柜台上我肯定摔下去了。这孩子笑的模样竟和我小时的照片一模一样,终于明白了八姐把孩子抱出来的用意,此时她把孩子往我眼前凑着。山林看出势头,在我屁股下面掂了把椅子,我顺着柜台出溜下去,一时间两腿酸软,后脊梁有一股凉风上下乱窜。

山林咳嗽了几声,他冲四川姑娘胬胬嘴,声音缓和了不少:“把孩子抱走。”

四川姑娘迷惑地看看八姐,八姐把孩子交给她,柔声细语地说:“孩子该睡觉了,你好好哄哄他。”

我颓然坐在椅子上,平生第二次没了主意。大概过了十分钟,我有气无力地问八姐:“孩子是怎么回事?”

八姐终于踏踏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了,她一只手板着脚,另一只手依然拢着自己的头发。“你们走后没两天,我就知道你们出事了,可我一个女人家能怎么样,想救你们也没那么大份儿啊……”

“你少扯没用的,就跟你多仁义似的,我问你孩子的事呢?”我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把鞋底子扣她脸上。

“好,好,好。”八姐幽怨地叹口气。“你们走后没多久,她肚子就大了,我琢磨了半天,估计这孩子是你的。后来我劝她把孩子打喽,这死丫头硬说要第二次发育,还说这是你教给她的,死活不打。孩子生下来,我们俩可槽老罪喽,就你这儿子十个月就会骂人,抓住什么摔什么,别提多烦人了。”八姐突然瞟了我一眼。“可话说回来,这孩子真是聪明,透着鬼,将来保证能上大学。”

“歇了吧你,就知道找好听的说。”山林又打开一瓶啤酒,他一脸坏笑地问:“那她到底发育了没有?”

八姐竟咯咯笑起来:“这可是人家东子的专利,我怎么知道?”接着她又换了副哀求的面孔。“你们说我容易吗?四川丫头本来就傻了吧唧的,什么事都指望不上。我一个人守着个小买卖,还得替你养儿子,就算大姐有事对不住你们,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就放大姐一马吧。再说你们要还想倒烟,大姐还能帮你们呢。”八姐谄媚地望着我们,手不住地在胳膊上胡噜着。

我站起来往外走,山林跟在后面。

“兄弟,孩子怎么办?你们还倒烟吗?”八姐追了出来,一把拉住我。

我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珠江:“扔河里。”我打开她的手,径直走了。

没三天的时间我们就凑齐了一百箱希尔顿、万宝路。当时黑市上的港币汇率是一比一点四,货主们知道我们付港币,价钱又便宜了不少。阿三找了辆卡车,我从市场上买了些菠萝。当时广州的菠萝五分钱一斤,我只用了几百块就把烟箱子全盖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拉的是一车水果呢。

临出发时,山林说有些事要办,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我和阿三等得不耐烦了,山林才回来,我见面就开始骂:“你屎憋的?不知道咱们拉的是一车雷呀?路上在哪儿找个妞不行?非在广州惹事?……”山林脸上黑白不定,他瞪了几次眼,最后闷头上车了。路上我问他干什么去了,可这家伙铁嘴钢牙就是不说
北京爷们儿全文(81)
    我们的运烟车顺风顺风,没碰上一个查车的,我贿赂警察的钱一分没用上。第四天卡车就开过了黄河。阿三第一次来北方,路上鸟语不断,问这问那,居然连杨树都没见过。最后他实在把人烦坏了,我便指着路边的几匹骡子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马。”阿三立刻说。

“说你不知道你就是不知道。”我装出副很耐心的样子解释:“是骡子,你看看它的耳朵和尾巴,跟马不一样吧。这是驴和马一起生出来的。别看骡子个挺大,没用,是个太监。”阿三边听边点头,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我问:“你知道骡子怎么来的吗?”阿三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从前是没有骡子的,而且北方的驴也不怎么叫唤。后来有个商人从南方买回来一头母驴,你猜怎么着,这头驴特别爱叫唤,叫起来没个完,后来主人给叫烦了,就找了匹马弄它,结果一弄驴就不叫了。主人一高兴就让马天天干驴,后来这头驴就生了头骡子,骡子会干活。可就是不能生育。”说完我趴在车里哈哈大笑起来,山林大叫停车,他在公路上转了一圈儿,嘴才恢复过来。

阿三傻呵呵地坐在车上发呆,山林给了他一巴掌:“你要是再问这问那,我们就给你找匹马,你信不信。”阿三这才知道我在拐着弯骂他,他气得涨红了脸,嘴里蹦的都是广东话。不过以后他学乖了,旅程也清静了不少。

卡车整整跑了四天,由于怕查车,我们一直没敢住旅馆。南方人就是能吃苦,司机经常是在车上睡一个钟头便上路了。车终于驶进了北京,我和山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山林的指引下,卡车转了几个小时,终于饶过了检查站。



回到北京

到北京时天擦黑了,我们在大红门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我就开始联系麻疯。麻疯听说我们安全到京,兴奋得像一只欢蹦乱跳的跳蚤,没半个钟头他就带着人来了。难怪他兴奋,由于缺了我们这条线,最近这两年他一直搞三批。按麻疯自己的话讲:这回总算能少让人家强奸一次了。麻疯的人点货时,我问了问家里的情况,麻疯说一切都好,只是二头和狼骚儿最近不太顺。我还没来得及再问下去,山林便他结帐。

“咱不是干皮包公司的,哥们儿做买卖一直仗义,知道你们回来早把钱准备好了。”麻疯叫人提过来一个箱子,箱子里全是人民币。“瞧瞧,一捆一万,你自己数吧。”他把箱子提到我面前,我环视一下他带来的人,眼珠子不自觉地往出冒冷气。那帮家伙知趣地躲远了。

“什么是皮包公司?”山林问,我们离开北京太久了,不少顺理成章的话,我们居然听不懂。

“香港怎么去的?白活!”麻疯哈哈笑着。“就是夹个皮包,到处拿嘴骗钱的公司。夜壶镶金边,光在嘴上,这样的公司满街都是。狼骚儿就是这种人?”

“他骗你啦?”山林问道。

“那孙子比你们哥俩简直差远了。去年他拿着份红头文件找我,说政府要打捞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全民集资,金银财宝大家分。掏一万,过三个月就给一万五,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差点信喽。后来我问他船在哪儿,他说在里海,你说这不是拿我打镲吗?好歹哥们儿也上过学吧,郑和的船怎么能跑苏联去?里海不他妈是湖吗?”麻疯越说越气愤,后来连脖子都粗了。

“你爱搭理他!狼骚儿的话还能信?”山林不以为然。

麻疯十分不满,他瞪着眼睛嚷嚷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人性?狼骚儿是你们的哥们儿,这不是冲你们哥儿俩的面儿?要不我知道他是谁呀?”

山林赶紧给他点了支烟:“我们哥俩没骗你就行啦,有假烟我们烧喽地不能给你。对了,他不卖菜啦?”

“卖菜对得起谁?人家早不卖了,去年他号称干公司,火了一阵儿。脑门子放光,天天打着领带在街面上晃悠,跟华侨似的。”麻疯边说边掐自己的脖子。

此时我把钱点清楚了,便问道:“你掐脖子干什么?”

“我一直就没弄清楚,你说领带有什么用?我说是给自己准备的上吊绳,咳,你说准不准,还真说对了。”麻疯单挑大指,一脸幸灾乐祸。

“让人绑啦?”山林问。

麻疯嘿嘿冷笑着:“让政府绑啦?为民除害,丫给判了三年。”

我和山林同时啊了一声,要说二头给判了我们都不会觉得奇怪,这家伙动不动就出手伤人,被警察盯住是早晚的事。可狼骚儿被判实在难得。“为什么呀?”我问麻疯。

“他的皮包公司被政府查办是狼骚儿有福气,要是碰上茬子非给狼骚儿办了不可,他是见谁骗谁,忒不是东西了。”麻疯最近可能快到更年期了,满嘴废话,词不达意,说了半天才转到正题上。最后才勉强说了点儿管用的:“他让人家告了,不知道狼骚儿用什么办法骗了五万块钱,后来还不起了人家就把他告了。这事也怪,怎么会有人相信狼骚儿鬼话?明儿我见了得好好跟丫学学……”

山林向麻疯带来的人挥挥手:“行啦,你们赶紧走吧,再等一会儿政府就来查办你们啦,政府要是把你们抓住可跟我们没关系啊。”

“就欠拿针把你的嘴缝上。”麻疯气哼哼地带着人走了。

看着他们走远,山林忽然叹了口气。“狼骚儿这小子出来又有吹牛的资本了,你还记得他刚进工读学校那阵儿吗?”

“丫当时就盼着劳改呢。”我看了看不远处蹲着的阿三,顺手把运费拿了出来。“阿三,叫司机走吧。”我把钱扔给他。

“你说麻疯这笔得赚多少?”山林问我。
北京爷们儿全文(82)
    “五六万吧。”我把地上的行李收拾起来。“今天,咱们住哪儿?”

“花市,那房子一直空着呢。”

晚上,我们一起来到花市,房子两年多没住人了,一进门我竟被熏了出来,那是股极刺鼻的大葱味。山林把前后窗户都打开了,阿三用扑扇轰了半天,我们才勉强坐下。山林恶狠狠地骂:“肯定是邻居看这房空着,冬天放大葱了,真讨厌。”后来山林叫阿三去街上买些熟食,我则靠在沙发里打盹。过了一会儿,山林把我叫醒了。刚睁开眼,我竟觉得一阵晕眩,吓得又闭上了。山林把我们的钱都摆了出来,花花绿绿的票子堆满了茶几,我从没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当时竟说不出话来了。山林拿出两捆人民币:“这个给阿三。”说完他又拿出三捆来:“这个还二头。”然后他举起手掌,当空一劈,茶几上的钱被切成了两半。“装袋,咱俩一人一半。”说着他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两个旅行袋。

“这钱大部分是你挨刀挣的,我不能分这么多。”我浑身刺痒,额头冷汗直冒,恨不得抓起捆钱来咬上一口。

“没你,我能回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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