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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玉王朝ⅲ:璀璨 by风弄-第8章

小说: 金玉王朝ⅲ:璀璨 by风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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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不在意地笑声从里头传出来,「你都查探过了,那好,我坦白。人不是亲手揍的,不过也差不多,我指使人揍的。你要替他回揍我一顿吗?欢迎进来。」

接着,便是一阵水声。

白雪岚这边的浴室里,是有装自来水管和新式热水排管的,不过白雪岚洗澡,不管夏冬,都较爱用冷水。

宣怀风等里面水龙头拧上,水声不响了,才继续隔着门板说,「你爱揍谁就揍谁,我也没那个能力替谁回揍你。不过,有一件事,看我一点面子吧。」

里面水声哗哗,应该是白雪岚正在冲澡,然后听见白雪岚问,「什么事?」

宣怀风说,「他家里有些事故,一时把持不住,做了人所不齿之行径。我听人说,在白公馆手脚不干净,是要受很大惩罚的,还有砍手这么一说。白总长高抬贵手,饶他一遭,行不行?」

白雪岚一边拧湿毛巾擦身子,一边朝外头说,「你都问我了,我总不能说不行。不过,我们先定一个君子协议,这次区区一个听差,我就打打马虎眼,饶他一次。那么,以后要是遇上什么姓展的,姓林的,栽在我手上,你给不给他们求情?」

宣怀风一怔,「好好的,怎么扯上了奇骏?」

白雪岚说,「只不过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只想到了林奇骏,难道天底下只有他一个姓林?」

宣怀风说,「我不和你纠缠这个。总之,你已经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那个听差。我就满意了。」

白雪岚说,「你没别的缺点,就是心肠太好。」

宣怀风反问,「心肠太好,在你看来,难道是缺点?」

白雪岚说,「对别人来说,当然是优点,要是对自己来说,那就未必。这世道,大鱼吃小鱼,豺狼吃兔子,你越当好人,别人就越要吃你。有一个故事,就是说一个农夫救了一条快冻死的蛇,结果蛇醒了,反而把农夫咬死了。这水很好,你进不进来?一道洗。」

「我不进来,你洗干净点,刚才我闻见一身酒味了。」宣怀风答了,又接着白雪岚刚才的话说,「那农夫和蛇的故事,我当然听过。不过照你这样说,农夫就只会碰见蛇了?如果他碰见快冻死的小猫小狗,小婴儿,也应该像对待蛇一样,一锄头打死?」

白雪岚问,「你怎么知道是小猫小狗小婴儿?」

宣怀风隔着墙,毫不迟疑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是蛇?」

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

里头就只有水声传来。

宣怀风忍了片刻,把头挨在门板上,对里面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只是,你实在有点看错了。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要信得过我,就长长远远地看着吧。」

里面水声停了,白雪岚在里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宣怀风说,「我爸爸那些年的事,我都记得的,树倒猢狲散,下场凄凉,累及子孙。你和他,很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强而跋扈,有风使尽的性格。」

白雪岚说,「是这样,那又如何?」

宣怀风说,「过刚易折,强极则辱,你这人太精明利害,我做你的……」

他停了一停,到底不好意思把那亲昵的词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便换了个说法,缓缓道,「我做你的副官,不妨一正一副,一强一弱。按我们中国的老话,刚柔并济,才合乎天道。这就像,嗯,像积了一满玻璃缸子的水,在上面开一个小孔,让水常常流一点出去,才不致于溢水撒了一地。所以,在海关衙门里,公馆里,我遇到他们一些小错处,得饶人处,就且饶人。这世道,生存本来就艰难,多体恤别人一点,未尝不是好事。其实,我既是你的人,那些得了安身之所的人,自然也知道里面有你一份人情……」

话未说完,门忽然不打招呼地开了。

宣怀风一看,吓了一跳,「你这样就出来了?」

白雪岚一丝不挂,两只长腿支撑笔挺的身子,胯下猛物一览无遗。

他身上、头发上都沾着水珠,出来伸手就抱,宣怀风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揽到怀里,揉蹭抚摸,衣裳肌肤顿时都沾湿了。

白雪岚一边频频吻他,一边道,「原来你对我这样用心,我为你死了也值。」

宣怀风皱眉道,「老说生啊死啊,你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白雪岚哈哈笑道,「生死里面也有好词,例如欲生欲死,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词。我已经奉旨洗干净了一身酒气,这就以身相许,报答你这番情意。」

把宣怀风拦腰抱起,送到床上,解了宣怀风的腰带,大大方方压了上去。

宣怀风「呀」地低叫一声。

随着白雪岚激烈的动作,西洋弹簧床震动摇晃起来。

这以身相许,白雪岚是绝不含糊的,腰上、手上、嘴上……每一点力气都用上了,务求宣怀风切身体会真正的欲生欲死,让宣怀风极端的满足快乐。

宣怀风快乐,这努力献身的白总长,自然也十分快乐。

白雪岚在床上好一番狂放驰骋,弄到深夜,意犹未尽,宣怀风已经筋酸骨软,有气无力地直说够了。

白雪岚这才停了这热情的「报答」。

等宣怀风在怀里睡熟了,把他往床上轻轻放下,往身上盖好丝绸薄被,才随便穿了件便衣出来。

到了后院的杂物房里,傅三捆得粽子似的,被两个护兵看守着,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见白雪岚施施然进来,在椅子上悠悠闲闲地坐了,目光不冷不热地瞄过来,更是抖如筛糠。

白雪岚问一句,「查过了吗?」

两个护兵,便有一个回答说,「总长,查过了,他母亲确实病在床上。街坊邻居们说,他父亲早就去世了,就靠这寡母给人浆洗衣服,一手把他拉扯大。他也招供了,那几样偷了的东西,现在押在当铺里,钱全花看病上了,当票也搜到了,您看。」

白雪岚接过扫了一眼,倒不禁笑了,「居然是活当。怎么,你偷的贼赃,还打算赎回来?」

傅三恐惧到极点,颤颤地说,「小的真是没法子才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本来打算……打算等老母好了,过几个月攒到一点钱,就去赎回来,悄悄放回原处的……总长,您……您饶我这一次吧……」

跪在地上,咚咚在地上大力磕头。

白雪岚冷笑道,「你说你,是不是瞎了眼?老子本来就是个强盗,你要打家劫舍,多少滚远一点。在强盗头上找银钱,不是找死吗?」

傅三哭丧着脸,一点不敢说话,只管求饶磕头。

白雪岚说,「好了好了,别砰砰砰砰叫老子心烦。我问你,你这阵子缺钱,除了偷东西,有没有收外面人的贿赂?」

傅三一愣,摇了摇头。

白雪岚磨牙笑道,「你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答话。明白和你讲,说实话,我就饶了你。要是撒谎,被我查出来……呵,偷东西的人,我只砍一双手,要是和外头勾结,我可要活剥了你一身皮。」

傅三哆哆嗦嗦把头抬起来,对上白雪岚的眼睛,活像被两把冰刀戳中似的,浑身都冒着寒气,还是把头摇了摇,颤抖道,「没……我从不敢……」

白雪岚审度他片刻,知道他胆汁都被吓得流出来了,倒真的没撒谎,轻松一笑,「原来你还知道不敢这两个字。」

对护兵说,「解开他吧。」

这护兵是跟过白雪岚一阵子的,从没见过他这么重提轻放,无缘无故发如此慈悲,不由一怔,没反应过来。

白雪岚瞪他一眼,「愣什么?聋了?」

护兵这才哎了一声,给傅三松绑。

傅三还愣愣跪在地上,好半天猛然一震,总算明白过来,满脸眼泪诚惶诚恐地给白雪岚磕头,「多谢总长开恩!多谢总长开恩!您大慈大悲!大人有大量!」

白雪岚脚尖往他身上轻轻踢了一声,笑骂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混账心眼动到老子头上,这要是在山东,早点了你的天灯。知道为什么放过你吗?」

傅三感恩戴德地说,「是您老人家慈悲,可怜小的,可怜小的老母亲……」

白雪岚嗤道,「去你的!算你有点眼力,求对了真佛。宣副官开了口,要饶你,我好歹要照顾他的脸面,懂不懂?」

傅三忙道,「懂!懂!」

「你懂个屁!」白雪岚说,「听着,我为了他的脸面,今天忍这口气,饶了你。以后,你要是再鬼鬼祟祟,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伤了他的脸面,我就让你后悔投胎到这世上。」

傅三点头,「是,是,小的知道……」

「滚。」

「谢谢总长……谢谢宣副官……」

傅三一边感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软绵绵的双腿转身。

身后白雪岚忽然又说,「等一下。」

吓得傅三扑通一下,双膝又砸在地板上,惊恐万分。

白雪岚问,「急着去找宣副官诉苦?」

傅三这一点机灵还是有的,赶紧摇头,「不,不,今晚的事,小的一个字……一个字也不敢泄露。」

白雪岚微微一笑,「你倒有点聪明。」

使个眼色,一个护兵便跑出去,不知从哪弄了三个长形的小木盒子来,往傅三面前一递。

傅三怔怔地接了,还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头顶上白雪岚的声音传过来,说,「你母亲不是要喝一个月的老参汤吗?这里有几根成色不错,市面上等闲也买不到,给你拿去孝敬。免得你这混蛋没钱买,又在公馆里偷鸡摸狗。」

傅三眼泪本来已经停了,此刻低头瞧瞧怀里这些东西,又猛地涌眶而出了。


第六章

第二天,两人一道吃早饭。
 
听差把惯定的几份早上到的报纸送过来,宣怀风特意挑了一份《商会日报》,一边喝着稀粥,一边单手翻着看,看完以后,有些惊讶地问白雪岚,「怎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带兵抓了人?」
 
白雪岚用卤肉汁拌着饭,头也不抬地说,「嗯,不多,也就抓了两三个。把这些妖魔鬼怪关一下,压压邪气。我海关衙门,就是个镇妖塔。」
 
宣怀风说,「你可要小心,胡乱抓人,会引火烧身。」
 
白雪岚道,「我是那种糊涂蛋吗?当然是揪到小辫子了,才抓起来。好了,快吃饭,昨晚还说胃不舒服,现在就一边吃一边看报纸。再这样,我下次做到半路,你可不要嚷嚷胃痛。」
 
宣怀风横他一眼,「大清早的,你就只想到邪门的地方。我看海关衙门首先应该把你关几个,压压你的邪气。」
 
白雪岚便笑起来,把碗里剩下两个饭都扒了,丢下碗,站到宣怀风身后,弯腰把头挨他肩上面,两手搂着他问,「你说,我怎么邪气了?不说明白,我可不饶你。」
 
宣怀风端着碗在半空,嘴里叫,「别闹,别闹,看,稀饭都洒了。」
 
白雪岚说,「这稀饭不错,你像昨晚那样喂我两口,我就放开你。」
 
宣怀风说,「我昨晚是喝醉了,要是清醒着,我绝不做那种事。」
 
白雪岚笑着问,「那种事?哪种?」
 
宣怀风脸上红了,手肘子往后一撞,撞在白雪岚腰上。白雪岚顿时痛呼一声,松了手。
 
宣怀风一扭头,打量他两眼,从容道,「你不用装了,这么撞一下,哪能疼成这样?我又没用力。」
 
白雪岚见他识破了,也不再装模作样,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你没用力?怪不得,我说那一肘子,就和被人摸了一摸似的舒服。」
 
两人说说笑笑,打发了一顿早饭。
 
宣怀风又说,「昨天我和宋壬说要出门,他说没有你的同意,他不敢放我出大门一步。我问一下,现在,我是不是又被你关禁闭了?这禁闭又要关到什么时候呢?」
 
白雪岚问,「你昨天出门想去哪?看年太太?」
 
宣怀风说,「哪能天天去看,姐姐最近就要生了,也没精力这样接待。我昨天太闲了,打算回去海关总署做事。你那边总有一点事情,我可以帮帮忙。」
 
白雪岚说,「你还是养伤吧,不急着做事。」
 
宣怀风说,「伤口都好了,还养什么?」
 
白雪岚说,「还是应该休养一阵子。」
 
宣怀风停下来,打量了白雪岚一番,哑然失笑,「你真的打算关我禁闭了,是吗?」
 
白雪岚说,「哪有这么一回事,我为什么关你禁闭?」
 
宣怀风正色道,「和你明白地说,海关总署那边,你不让我复工,那是你当总长的权力,我就不说了。不过,既然是休假,我就有休假者的自由权力。要出门的时候,我是不受谁限制的。」
 
白雪岚皱眉,「你吵着要出门,到底是想去哪里?」
 
宣怀风说,「没有具体的哪里。只这是我的权力,被人剥夺了就很不舒服。你要是被关在一个地方,出门都要另一个人允许,我就不信你会自在。我能去哪里?我交际的那些人,你心里都有数,不过就是几个穷朋友,聊文学和科学的书生。或是一时闷了,去看一场电影,去公园看看湖,散散心,这难道都要你允……」
 
不等他说完,白雪岚抬起手,往腕表上一看,摆手道,「好了,先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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