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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篡位作者:烛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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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牢门打开!”
  
  “皇、皇上──”狱卒显然没料到皇上竟会在这个时候来这儿,自是怕的浑身哆嗦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衍看他这付窝囊样儿,也没再说什麽,只是给身後的随行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立即上前,将锁链解开,随後拉开门,恭敬的侯在了旁侧。
  
  “感觉怎麽样,是不是觉得这里住的比太子殿舒服?”萧衍扬著冰冷的嗓音,弯身走入了牢内,冷眼睥睨著已经脸色变青的季冉。




(14鲜币)来人──给朕狠狠的打!

  他看了看这牢房,虽然粗陋寒冷,但却还干净,靠近墙角的地堆了几块长方形的木板,上面平铺了一层薄薄的稻草就算是床了。可对於自出生起就睡惯了暖和宽大床榻的季冉来说,根本就是种折磨。
  
  “你老实告诉朕,朕不在宫里的这段时日里,你到底还对少傅大人做了什麽?”萧衍的口气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口吻却让季冉更觉得害怕。
  
  打从他记事以来,他就从没违逆过萧衍,反倒是对他充满了崇敬和尊重。从前,他认为,自己的父皇是个外表冰冷,内心却溢满了温情的男人。但是随著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他才发现,这个外表阴冷的男人,内心同样冷的像块儿花不了的冰。
  
  “没有听到朕在问你话吗?”萧衍居高临下俯视著那个坐在墙角的少年,喑哑的嗓音中带著一丝厉色。
  
  “我喜欢融哥哥──”季冉捏紧了拳头,猛的站起身来,平生第一次对著自己的父皇大吼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我知道,父皇喜欢融哥哥,我也知道不该多人所爱,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离不开他,一刻都不行,就算父皇您听了之後要杀我,我还是这──”
  
  “住口──”萧衍踩著愤怒,大步流星的走到季冉身前,扬手就重重的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直把他打的偏过了头,嘴角也淌出了血丝。
  
  “竟然连朕的人你都敢碰,是不是觉得你是太子,这皇位早晚都是你的,所以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来人,杖责太子三十军棍!”
  
  “是──”守在牢门外的亲侍齐声应道。
  
  没一会儿,牢房中央便多了一张狭长的木板凳,季冉看著两名身著轻甲的侍卫朝自己走开,身子不受控制向墙角缩了一缩,但最终还是被那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拖到了长凳上,四肢被牢牢的捆绑在了长凳的四条腿上。
  
  季冉使劲的挣扎著,大喊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如果真的有错的话,那父皇岂不是错上加错吗?後宫三千佳丽,女人多的几乎堆成了山,就算父皇每完只临幸一人,那还需要九年的时间,可只是从那麽多人当中挑选了一个而已!难道皇上贵为天子,受到老天的宠爱,就拥有特权吗?”
  
  原本白皙柔细的手腕,现在已经磨起了皮,红红的一片,看著就叫人心疼。
  
  萧衍听完了他的话,耐性早就被消磨殆尽。
  
  “喜欢一个人是没错,错就错在,你挑错了对象。”
  
  “我没有,我就是喜欢融哥哥,我就是想呆在他身边。如果硬是要怪的话,就只能怪父皇你,谁叫你十年前让融哥哥做我的老师,如果我的另有其人的话,说不定我也不会喜欢上他了,这一切,全是父皇你自食恶果!”
  
  萧衍负手而立,冷鹜的眸子渗出了激怒,骨节被捏的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看来,平日里朕真是太宠你了,今天,朕就代你那死去的母後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什麽是该做的,什麽是不该做的──”
  
  “来人,给朕狠狠的打──”
  
  萧衍一声令下,执著约有成人大臂粗细的长棍,分别站到了长凳两侧,高高的扬起,重重的落下。
  
  “啪──”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季冉的後腰上,清脆的响声响起的同时,他的身子也向上弯出了一道微微的弧度,随後又沈沈的落下,强忍著痛硬是将溜到嘴边的呻吟声吞回了肚子里。
  
  上回的疼痛还麽有完全化解,又是一下落在了同样的地方,他紧紧的掐著自己的手,生生的将充盈在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萧衍依旧迈著沈稳的步伐,慢慢的退向了靠墙的一边,浓黑如墨的眼珠深邃缥缈,犹如海水般深不可测。如今的他已步入不惑之年,可那股与生自来的威凛凌厉却更甚从前,蜜色的肌肤上洒满了成熟的男性魅力,带著一种浓烈的霸气,感染著牢房的每一寸空间。
  啪……啪……
  
  “唔──”又是两下相继打在已经衣衫寸裂伤痕累累的皮肉上,木棍抬起的同时,附著在其上的鲜血也被带的在半空中飞溅开来。
  
  终於再也无法忍耐,季冉闷哼出声,猛的扬起头颅,才让人看到那张苍白的面庞已是汗如雨下,大张著嘴,粗粗的喘著气,唇瓣和下巴上淌满了鲜血。
  
  痛,季冉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一开始还有精力数数到底打了多少下,也好有个盼头,可是数著数著,他的脑子就变得混乱起来。难道,父皇真的要把他打死才高兴吗?
  
  “嗯──唔──”喊声开始变的愈发不可收拾,而且一阵高过一阵。
  
  四肢被紧紧的束缚著,他无处可逃,最後终於张嘴狠狠的咬上了木凳的边缘,再次闭上了眼睛。
  
  “萧衍──”宝融破声大喊,疯一般的冲了进来,守在牢外的侍卫似乎也明白他和皇上的关系,脸上露出了犹豫,也不敢妄加阻拦,由著他跑了进去。
  
  “快停手,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真的会被打死的。”宝融跑进去就拽住了一便执棍侍卫的手,想让他停下来,可是没有皇上的命令,谁敢停手。
  
  那名侍卫快速的将手抽出,面不改色的继续给长凳上的人儿施加杖刑。
  
  “嗯──”
  
  宝融见自己的动作没有奏效,连滚带爬的扑到萧衍脚下,哀求道:“皇、皇上,那个人可是太子,梁国的太子呀!你这麽打下去,他真的会没命的!”
  
  萧衍没有低头看正抱著自己的腿求饶的男人,眸子中的却透出了更加森然的凉意。
  
  “太、太子他没有错,所有的错都在我一个人,是我勾引的他,是我不知脸耻,所以你有什麽气,有什麽恨,就通通撒在我身上,别、别再打他了──”
  
  宝融仰头看著那遥不可及的下巴,眸中闪著泪光。此刻的季冉虽听到了宝融的虚弱的声音,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住手──”萧衍终於出声。
  
  “是──”两名侍卫立即停止了杖责,退了出去,恭敬的守候在牢门两侧。
  
  “朕有分寸,他是朕的亲儿子,朕怎麽舍得让他去死呢?”萧衍突然将脚从宝融环抱的双臂中抽了出来,然後走到长凳前,亲自动手将捆缚在季冉手腕和脚腕上的粗麻绳一一解除。
  
  没了绳子的束缚,季冉的身子便像堆烂泥般滚落下来,还好萧衍将他在半途中抱了起来,但却引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萧衍低垂著眼眸,冰冷漠然的眸子中却揉了一丝疼惜,他尽量的伸长双手,以防自己的衣衫摩擦到他的伤口,随後将目光转落到宝融狼狈的身影上,唇角扬起,居然展开了极明朗的笑容。
  
  “少傅大人,起来吧!该说的朕已经说了,该罚的朕也已经罚了,这件事就这麽过去了,朕也不想再追究了!你先回去,把身子好好的洗洗,然後歇息歇息,明天晚上到朕的寝宫来──侍寝。”
  
  萧衍毫不避讳的将这些话在侍卫和狱卒的面前说完,便大踏步的走出了牢房,只剩下宝融一个人孤零零的半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定定望著坚硬的地面,突然间沈沈的摔了下去。
  
  好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在那个男人面前,活的很累……
  
  那夜,宝融就那样在牢房中,睁著眼过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晨,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吩咐随侍打了桶水打算洗洗身子,却不料舒适的水温令他洗著洗著就睡著了,若不是其间小侍进来给他添加热水,只怕夜里根本就没有力气侍寝了吧!
  
  宝融穿著一身墨兰色的云锦衫坐在铜镜前,看著镜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竟淡淡的笑了一笑。
  
  他有一次糊涂了。
  
  萧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可如今看来,他还差得远……
  
  御书房内,还燃著幽幽的烛光。
  
  萧衍搁下毛笔,望著书案上那张只画了一半的山水画,忽然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再看看铺著绒毯的地面,几乎已经被大小不一的纸团布满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一直侯在旁边的张公公尖声道。
  
  “什麽时辰了?”萧衍沁著寒意的嗓音听上去有些疲乏,看样子,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麽休息。
  
  “回皇上,已经是子时一刻了。”




(12鲜币)怎麽了?太子伤的很重吗?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萧衍自金銮座上起身,绕过书桌走下台阶,边走边揉著太阳穴,缓缓问道:“太子的伤,太医怎麽说?”
  
  “这个──”张公公皱著眉,满脸的皱纹写满了犹豫。
  
  “伤的很重吗?”萧衍冷邃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
  
  “皇上!”张公公赶忙跪下,“回皇上,昨个夜里您抱著太子回到太子殿,走後没多久太医就来了,只是──”
  
  “只是?”
  
  “只是太子说什麽都不让太医给他诊治,奴才们也都劝了,可太子就是不听,还说──”
  
  “还说什麽?”萧衍低沈的嗓音中透出了一丝不悦。
  
  “太子还说,若是谁敢碰他,就、就砍了他的脑袋,所以,太医也没辙了,现在,估计还在殿前跪著呢!”
  
  “他还真是反了!”萧衍大喊道,长袖一甩,“朕倒要好好看看,他有没有胆子把朕的脑袋也给砍了!”
  
  “可、可是皇上,少傅大人他、他还在寝宫侯著呢!”
  
  “少傅大人?”萧衍似乎这才想起了什麽,本就紧皱的眉头又向眉心拧了几分,随後他扬了扬手,沈声道:“就让他在那里等著吧!”
  
  “是──”张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少傅大人身子弱,又独自一人在水溪个过了一宿,饭吃不好,那里面又冷的像个冰窖,没染上风寒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休息了短短一天,身体一定还没调养过来,又被皇上今晚召到了寝宫。本想著皇上今晚去了太子殿,就不会再回寝宫,也好让太傅大人再好好休息一下,可现在皇上金口一开,自己一个奴才也不好再说什麽了。
  
  萧衍一只脚刚跨过门槛,身子就不自主的向前倾去,还好他一手及时扶住了门框,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皇上──”
  
  张公公见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移著小碎步赶忙跑了过去,搀上了他的手臂,急声道:
  “皇上,您怎麽了?要不要宣个太医来瞧瞧!”
  
  他之所以这麽说,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萧衍那张惨白的脸,更因为那有些微微颤抖的手臂,冰冷至极。
  
  “朕没事。”萧衍缓了一会儿,然後直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去,“随朕去太子殿吧!”
  
  张公公摇了摇头,马上跟了上去。
  
  皇帝的寝宫内,一个纤弱的人影静静的隐在重重的幔帐内,墨蓝色的云锦衫此刻已滑至了腰胯间,墨黑色长发如瀑般散在胸前,将那两抹朱红衬的若隐若现。
  
   宝融抬眸,用指尖轻触著眼前柔滑的幔帐,心不在焉的盯著那藕荷色的流苏,嫣然的柔唇忽的扯出一道微微的弧度,居然倒下身子,将脸贴在软和的床面,努力的吸著鼻子,像是在嗅著什麽。
  
  “衍,你可以恨我,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度过的这麽多年,我是多麽快乐。每个夜里,我就在你怀中入睡,早晨醒来的第一眼,你总是会半眯著眼睛,望著我,轻轻的抚摸著我的头发,我…真的…真的好怕失去你……”
  
  他双手紧紧的抓著床单,已经抓扯的不成样子了,可他却仍不放手。
  
  是啊!如果哪天萧衍的眼中真的没了他,或许他会疯掉吧!
   
  太子殿前,侍女和公公跪了满地,各个都胆小如鼠的垂著脑袋,而跪在最前头的太医更是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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