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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清明桃花酒-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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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小厮跑远的身影,半天回不过神,真的要这么做么?
  遥印把这药塞到她手中时她也是一愣,她对那女人是恨,却不怎么恨这个男人,就这么轻易夺了他的性命真的好么?
  衣莲低着头沉默,忽地一抬头,见遥印就在眼前,衣莲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遥印盯着她的眼,语气冰冷:“你在犹豫?”
  衣莲忙把眼转向别处,声音细小:“没有,我只是在想,我恨的是那个女人,又不是他,我为何要杀他?”
  遥印冷了脸道:“难道你忘了么?是那个女人夺走了你的父亲,若不是那个女人怀了他,你父亲怎么会抛弃你们母女俩……”
  遥印声音越来越大,衣莲只觉得头像是炸开了般疼,她扶着头,大喊了声:“闭嘴!”
  遥印一惊,住了口,看着衣莲痛苦的模样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他上前扶着衣莲摇晃的身体,柔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还好么?”
  衣莲一把推开遥印,走向药房。
  就在小厮准备把刚拿来的药往药罐里倒的时候,衣莲一个步子上前,夺下了药包,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我这药拿错了,我再回去取,你把这解毒药赶紧煎了端给公子吧。”
  小厮一怔,连忙点头应了。
  衣莲怀里抱着那药包,往回走着。
  她是恨那女人,若不是那女人她就不会被父亲抛弃,她与母亲相依为命十几年,最后还是一口气咽下,撒手人寰。
  可是那个男人。
  是,他是那女人的儿子,那时她亲眼看着她的父亲挽着那大肚子的女人离去,那肚里怀着的恐怕就是他吧?
  入夜,衣莲端了碗药给纪莫崖。这药是她花了半天时间研制出来的,能不能解这毒也不清楚,但对毒性还是有一定的消除作用。
  望重宴几人守了一天,也累了,都回房歇着了,纪莫崖这里就剩了他一人。
  纪莫崖昏迷了大半天,到傍晚时终于苏醒过来。衣莲端药给他时,他正倚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
  “公子,赶紧把药喝了吧。”衣莲出声,唤回了正出神的纪莫崖。
  纪莫崖回过神,朝衣莲看了一眼,衣莲一惊,原来他与那女人真是令人惊奇地相似,只是她为何最初没有发现呢?
  衣莲一直盯着纪莫崖看,纪莫崖也察觉到了这目光,于是问道:“姑娘有什么事么?”
  衣莲张了张嘴,只说了两个字:“纪年。”
  纪莫崖一怔,心里惊奇,这世上知道这名字的人不多,纪莫崖问道:“姑娘认识这人?”
  衣莲惊奇道:“难道她不是你的娘亲?”
  纪莫崖更加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只见衣莲低下了头,小声道:“没想到真的是你呢!”
  纪莫崖正惊异着,忽然门被粗暴地推开,冷风直灌,纪莫崖不禁缩了身子,剑光一闪,一条白刃就直抵眼前,纪莫崖赶紧往后一缩,才没落得血染白刃的下场,同时,剑的另一端,那人皱了眉道:“衣莲,你不杀他,就由我来!”
  纪莫崖从那人出手的方式来看,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日偷袭的人,男子是使剑的,这身旁的女子怕就是那撒药的了。
  纪莫崖看了眼桌子上的药,不觉背后一寒,这药里也不知添了什么害人的东西,好在刚才没喝。
  这声响把望重宴等人都吸引了过来,望重宴一眼看见了这直指纪莫崖的剑就皱了眉,上去就把剑夺了下来。
  黑川急忙贴在了纪莫崖身上,看见他没受伤,拍拍心口道:“还好没刮破皮,”转头朝遥印骂道:“你想做什么!敢对他动手,你不要命了么!”
  遥印被几个小厮压着,身子动弹不得,可还是嘴硬道:“若是我死了,衣莲你会杀了纪莫崖么?”
  黑川一惊,转头朝衣莲,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想杀他?”
  衣莲低下了头,沉默。其实她心里也产生了怀疑,一见这人与那女人长得如此相似,那对那女人的恨意似是要爆发了般,她的袖口里藏了包毒药,她差点儿就把那毒药取了出来。
  纪莫崖看着衣莲,许久才问道:“你是不是顾衣莲?”
  衣莲一惊,抬起眼惊奇地望着纪莫崖,这姓氏从她父亲决绝离开后她便丢弃了,人们问她名字时,她也只是回答她母亲给取的“衣莲”,这男人根本就未见过她们母女俩,为何会知道她的姓名?
  衣莲冷声道:“你怎么知道?”
  纪莫崖一听,展开个笑容道:“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年跟我说谎的呢!”
  衣莲更加疑惑,年?纪年不是他的母亲么?他怎么能直呼他母亲的名?
        
第三十三章
  二十年前,纪莫崖还只是五岁孩童。
  那时候年经营了一家酒馆,靠卖自己酿的酒维生,每天与粗犷男人接触,她本来纤纤玉手,也能举起扫把驱赶街头流氓了。
  每日清晨开店,到了半夜才掩上门,每次关门的时候看着青石倒影着的白月光,忽地心头一凉,不知不觉,竟是三年。
  纪年,其实还有个名字——絮伶。
  这个名字,在五年前的长安,随便丢出来都能引得一声巨雷,男人削尖了脑袋,掏空了口袋,不过就是想见她一面,只因她是长安城里最大妓院的头牌,春宵一夜值千金,到她这儿怕是更要多一些,这点儿银子?看一眼都是施舍给你的!
  而深居闺阁的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有这么一双眼,稍加粉饰就是引得男人掏着银子的勾魂眼,她怎么能在逃荒的人群中被留下,还好生待着?不过是那老鸨看中了这眼,想借着这眼,好好给自己捞一笔。
  每日都有陌生的男人进入她的闺阁,表面上是谦谦公子,一掀了帘子却是另一番面容,她不想再探求人的真面容,这样眷眷浮生,亦不知为何。
  直到一天,她睡了一觉醒来,正坐在庭院里的石椅发呆,忽然面前出现个人,她一惊,只听这人笑道:“见姑娘面色,姑娘中毒不浅啊!”
  她定了定神,镇静道:“公子是谁?为何在这儿?”
  只见来人在她身边坐下,朝她伸出手,说道:“可否让我看一下脉象。”
  他看着她的眼神坚毅,让她觉得好笑,心想,就陪他玩玩,于是就伸出了手。
  他号着他的脉,皱起了眉,说道:“姑娘中毒不浅啊,而且这毒还不是一天来的,看来是人故意为之,姑娘是有什么仇人么?这毒要快点治了,若不治姑娘性命难保啊!”
  听他说了这么多,她“扑哧”笑了出来,抽回手说道:“我看你蛮好玩的,就不追究你什么了,大门在那边,你走吧!”
  他一下子急了,说道:“姑娘你真不信么,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她瞪了眼,冷声道:“你还不走就不怕这里的人把你乱棒打死?”
  他见再多留也没用处,便一拱手说道:“顾某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忽然碰着人,连忙躲到一边去。
  她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第一次开怀地大笑出来。
  顾某?她心里想着,他姓顾?
  半个月后,她感了风寒,几日不见好,生意也没有办法做,老鸨急了,连忙请来大夫,那大夫是个生面孔,给她号脉的时候脸色一变,等老鸨离开了,那大夫凑在她耳边说道:“姑娘中毒深,怎么都没有用药的?”
  她脸色一白,原来那人说的是真的。
  她暗地里花钱买药,对每日老鸨送来的“滋补汤”也谨慎了多了,若是她人看着就喝两口做做样子,人不在就直接倒掉。
  可是她不过是人赚钱的工具,一晚多少多少钱她一分也得不到,只能靠典当饰品换药吃。那大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看她是烟花女子,每次号脉时都不怀好意,她心中更加凄凉,她忍辱受屈这么长时间,都不能保得自己人身周全。
  忽然想起那个“顾某”,心中不禁悔恨起来,若是那天信了他,自己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可就算是相信了他又能怎样?
  仅一面之缘,她又怎么能确定他是正人君子而不像他人般怀着各种心思接近她?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化上了精致妆容的脸,叹息,不就是这么张脸,不就是这么双眼,她又不是非得要这么个面容,倾国倾城?还不是连自己都保不周全?
  她默默收了跟白绫,想着,要是哪天真的心死如灰,她就拿这白绫了了这一生。
  反正又没有什么牵挂。死了倒还干净。
  直到有一日,她被人欺辱,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乡亲不知身首何处,真的心如死灰,夜深人静的时候,挂上了白绫,摇摇晃晃地站上了椅子,忽然一阵劲风,白绫撕落,她一惊,摔倒在地上,忽地就听见头顶一个声音:“姑娘这是何必!”
  她瞪大了眼睛,这声音明明就是那个“顾公子”!
  这“顾公子”单字白,是个药师,懂得治毒,一摸絮伶的脉象,一惊:“姑娘这几天都吃了什么?”
  絮伶一怔,把这几天从大夫那儿吃的药都告诉了顾白。
  顾白一听脸色一白,大骂:“那大夫真的会治毒么!这都给你吃的什么药!没能减轻反而加重了!”
  絮伶脸色更白,愣怔了许久才问道:“顾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几日,顾白就留下给絮伶调药。
  但每当絮伶问起自己是什么毒的时候,顾白总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直到有一次被逼急了,才肯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这个是妓院里常见的药,让女人吃了,可以情欲不止,不过这对妓女本身是有很大伤害的,很多就是死在床上的……”
  顾白说着这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絮伶的表情,见她脸色暗淡下去,他的心也跟着一疼。
  他立马转了话锋道:“不过你体内的毒我已经帮你清了,你不必担心的……”
  “你是不是觉得妓女很脏?”絮伶打断他的话说道,顾白一下子怔住了,絮伶低下了头声音小小地:“你们是不是觉得风尘女子就只是供人玩乐的?拿钱买了,过了时间就丢了?”
  顾白愣愣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絮伶看见他沉默了,苦笑道:“是的吧,可你们又有谁知道呢,风尘女子也有她的悲哀,她们每日卖笑,不过是想让自己过得好点儿,若不是家乡饥荒,我又怎么会随着父母外出乞讨,又怎么会饿晕在妓院门口,又怎么会被戴上头牌供人评论?到底,还是天意弄人啊!”
  顾白看着她,她低着头,但还是能看清她眼中的泪花,他干笑一声,说:“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命不长了。”
  絮伶一惊,抬起头来。
  顾白继续说:“我中的毒,我自己都不能解,只能等死,我外出这么多年,本想行医江湖,哪知道自己却中了毒,什么行医江湖,怕被妻子知道还不敢回去,她是个好人,我不想她被我牵绊,她该有个比我更好的夫君。所以我一直在尘世漂泊,若是我死了,他们知道了消息还以为我是救病治人而死……”
  絮伶看着他,许久说道:“我帮你吧。”
  顾白一惊:“你怎么帮?”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想要一个女人放弃,就要让她死心。
  六个月后,絮伶挺着肚子让那个女人死了心,转身后,她感到她身边的顾白在颤抖,她小声道:“别回头,一回头就全部失败了。”
  一年后,顾白去世,那时他已经打听到他的妻子已经携着孩子投奔了另一个人家,生活富足。
  而此时,纪莫崖还只是襁褓里的婴儿,絮伶赎了身,留下了个儿子,问及这儿子的生世,絮伶一直守口如瓶,她说这个是她最后一个客人的,顾白听了,也这么信了。
  他怎么知道,他身体里埋了毒,也在她心里埋下了毒,这毒催使她与老鸨翻脸,只为能离开这烟花之地,只要能与他相守。这毒催使着她不顾时间长短,哪怕是一刻她也愿意为此放弃如花容颜,割弃如水双眸。
  两年后,世上只有纪年和纪莫崖。
  一爿酒铺,也够她养活自己和儿子。
  在纪莫崖的印象里,母亲是个清丽女子,岁月在她身上始终刻不下痕迹,她也不允许他叫她娘,而是以名相代,每回他唤她“年”,她便在桃花树下转过头来,绯色的桃花映着她的容颜,那花也顿然失色。
  纪莫崖幼时也问过自己的父亲是谁,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跟你说一个人吧。
  这个人就是衣莲。
  每次和顾白在一起时,他跟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小女儿,衣莲。
  她也在他的叙述下,在脑海中描绘了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形象,年曾跟他说过,长大了要是找到这个女子,就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话说到最后,衣莲也落了泪,纪莫崖望着衣莲的眼,许久才说道:“对不起。”
  语毕,一大滴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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