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幸福-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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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有事的。”小月挣扎着起来，打开车门。打横把我抱了起来。往前面走去。伏在小月的胸口，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我放在他后背上的手能感觉到湿润的液体，我知道那是血。小月受伤了，而且哮喘很可能发作了。
“小月，我们不要走了。”
“没事的，我一定要送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小月坚持。
“不要走了，小月。”我使出最大的力气抱住他。“小月，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不要说，我们会没事的。”小月的呼吸越来越快。忽然失去力气般抱着我摔倒在路边。这一些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小月的哮喘发作了。
“药，快吃药。”
“我没事，咳咳”
“小月，别走了。”我摸着小月的脸，想把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忘了跟你说，我其实是爱你的。如果有下辈子，生活在一起好吗？”
“姐”小月忍住喘息，可是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想要一直这么和你生活下去，再也不想离开你了。现在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可是恐怕我们只能等到下一辈子了。”我觉得自己再也没力气说下去了。
“不要，要一起生活就这辈子，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要让我再等了。”小月喘着气说。
“小月，我好困噢，让我好好睡一会儿。”
“不，不……要……睡。”小月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知道小月的身体也在饱受煎熬。我想用尽力气告诉他吃药，可是我的意识却不听我的话。在陷入沉沉的黑夜前，我告诉小月“小月，吃药，药……”
接着我便真的陷入无尽的黑夜。
第十六章 完结篇
醒来的时候，感觉周边一阵阵的白光冲刺着我的视觉神经。我闭上眼睛，又费力的睁开。
“筱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感觉到有人影在我的眼前晃动。接着模模糊糊的显出个人形来。
“莫毅。”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门的担心你吗。”
“我这是在……”
“你在医院。”莫毅停了停，接着说：“筱梓，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不过你不要难过，孩子我们以后还是会有的。”
我不觉得难过，在公路上的时候，我预见的死亡，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孩子保不住了，现在的我，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小月呢，他怎么样了。”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小月的哮喘发作。还有车祸留下的伤害。我真怕他有什么事。
莫毅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会问他的，他很好，不过现在还在观察中，暂时不会来见你的。”
“他，他没什么事吧。”
“没”莫毅很疲惫的回答我，不管我昏睡了多久，肯定让他劳累了。
“对不起，莫毅。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没有看到他，我就是不会放心。
“不行呀。医生说小月要好好修养，暂时不能让人去打捞他。”
“只是看看也不行吗？”
“不行”裴裴忽然推门进来，他的脸上满是眼泪，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人都死了，你还想看什么……”
“裴裴你给我闭嘴。”莫毅忽然暴怒起来“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不，等等”我机械的叫住裴裴，“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事的，筱梓，你别听裴裴乱说。”莫毅急着要把裴裴拖出去。
“让她说”我以自己都不知道的声音大声地吼着，仿佛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版。
裴裴一把挣开了哥哥的束缚，冲过来对我吼：“浅月哥哥死了，那个你一直恨的咬牙切齿、一次次被你伤的体无完肤的浅月哥哥已经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怎么会。”我无意识的低囔着，我明明已经叫他吃药了亚。
“怎么不会。”裴裴哭得声嘶力竭：“被人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抱着你。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你想知道吗？你说话呀，说话呀。”
裴裴一步步朝我逼近，脸上满是愤恨，可是我却已经不想再在乎了。
“裴裴，够了，我不许你再刺激你嫂子，她会受不了的。”莫毅一把抓住已经有些疯狂的裴裴，阻止她继续向我靠近。
“我想知道，”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告诉我。”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裴裴，我想要知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
“裴裴，你太过分了。”莫毅拉住了裴裴。
“莫毅，你别管，我想知道。”我淡淡的朝莫毅开口，现在的我真的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怕我会疯的，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那我来告诉你好了，”莫毅说，我知道他想把上伤害降到最低：“被发现的时候，你和小月两个人满身都是血。他那时候还有意识，要人们赶快救你。”他停了停，似乎在向一种合理的表达方式：“送到医院来时，你还是陷入昏迷，他却已经快不行了。只是盯着你瞧，被送进手术室才放开你的手。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睁开他的眼睛了——由于大量失血和大脑缺氧，他死在了手术台上。”莫毅担心的看着我，深吸一口气才说：“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你昏迷了两天。”
我感到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力气也一下子从我的身体里流走。我可以想象出小月离开的样子，那张脸在我的心理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忽然又狠狠地刮走了。连小月都走了，我该怎么办。忽然间心好像被人握在手里狠狠地捏在一起，扭曲的疼痛着。“好痛”我痛苦的弯下身，左心房空落落的叫人窒息，有一种力量扼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过来却有一种解脱似的放松。在莫毅冲过来抱住我软倒的身体之前，我忽然想：小月，如果来找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静静的坐在草坪上，有一种不被打扰的宁静。我和莫毅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是我的坚持，而对于现在的我，他无法说出任何否定的话。我曾经尝试过自杀，当水果刀划过我的大动脉时，我甚至庆幸自己的选择。在大伯死后，我放不下小月和天宇，天宇死后，虽然一心想过要死，其实也是放不下小月，而现在，连小月都死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莫毅——他从来不是我活着的理由。可是我的死亡计划仍然没有成功，来看望我的于悠叫来了医生，而后，他们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莫毅、裴裴、于悠，甚至是公公婆婆。所以我现在只能以一幅皮囊活着。
草地上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见裴裴憔悴的脸。她扶着我身下的轮椅“要我帮你吗？”
我摇头，这样挺好。
“你还是不肯说话吗？”
不是不肯，是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每当我一动嘴巴，舌头就痛得仿佛要在我的心口挖个洞，很疼，所以我不敢开口。
“我现在来，是为了跟你说件事的。”
我怔怔的望着她。
“是小月在一次酒醉后告诉过我的。”
我的眼睛好疼。好像是沙子进了眼，疼得像流出水来。
“小月没有背叛你们，那次是他第一次见堕。而且，是天宇哥让他们见面的。”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天宇哥很爱你，为了你他什么人都可以不顾。即使是浅月哥哥也不例外。”
天宇，你到底做了什么。
“他知道，就算是他陪上一条命，堕也未必能放了你。所以他要救你，就会做两手准备。他之所以把浅月哥哥交给堕，是因为他见过堕以前的那个爱人。那个人——跟浅月哥哥长得很象。他用浅月哥哥作交易来换你的平安。而浅月哥哥也接受了这个要求。还有浅月哥哥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只是想让你活下去，这些日子，他受尽一切屈辱留在堕的身边，是为了帮天宇哥报仇，帮你完成愿望。他爱你，很爱你呢。”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算不算哭，没有眼泪，就算是想哭也哭不出来吧。那些人，做了那么多事，只是为了保护我，保护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而我都作了些什么呀。我是全世界最最绝情的人，伤害了世界上最珍重我的人。我真是十恶不赦亚。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浅月哥哥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起码你还有我哥呀。”
……
在司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下了车，坐上了轮椅。我吃力的推着轮椅往河边走去。医生说是在车祸中损伤了脊椎。被小月这样保护还会受伤，那小月肯定上的比我重很多。来到这儿，只是想回忆一下和小月一起生活的那两个月，然后安心死去。裴裴说的没错，小月希望我活下去，可是我已经没这个勇气了。
对着静静无波浪的水面。我几乎用吼着说：“小月，我想你了。你等等我，我就来。”然后慢慢把手放在轮子上，只要一下就可以了。
“你干什么呢。”一股力道从背后抱住我，“我好不容易让你活过来，你怎么可以死。”
“小月。”我惊讶的回头看这个不该出现的人。
他笑了笑：“我怕自己再也不能爱你了，所以在进手术之前让他们无论我是生是死都告诉你我死了。”
“……”
“很抱歉我现在才醒来。一醒来就听说你自杀过，差点心跳都停止了。而你又闹失踪。要不是我快一步赶来。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这个小笨蛋。”
“……”
“还是不想说话嘛？对不起，以后会好好和你一起生活的。”
“我以为你死了。”我的泪水忽然汹涌而出：“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小傻瓜，”他抱着我“以后不会了，我们一起生活。”
“我就要住在这里。”
“可以，不过得先盖建医院才行。”“小月”
“嗯”
“小月”
“嗯”
“我爱你。”
小月的眼里忽然就出满泪水：“这句话我等了很多年，我也爱你。”
恩，一辈子，我都会继续爱你的。我的弟弟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