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和母亲-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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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这剩余的时光，聊天到了１２点钟，两个人方才睡去。
当日半夜时分，那严春东不见挺生起床解手，便试着喊了几声，不见挺生答应。只道挺生睡过去了。因想着往日丈夫每天夜里都有起夜的习惯，便忍不住又推了推，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这才慌了，忙开灯起床，见那挺生早已经死去多时，身体都已经死硬了。
再说国贵，后来因得了尿毒病症，得知自己即将死时，对自己的大女儿芳芳哭诉道，“自己死，到并没有什么，不过是拿两块木板装了，就地埋了就可。只是小儿子还没有长大成人，你做姐姐的，要多多帮助与自己的兄弟。”芳芳听着，免不了伤心哭泣。次年，国贵命终，年纪６５岁。由于小儿子没有成年。两兄弟也就商量，“如今父亲死了，也只有当哥哥的出钱，日后母亲百年之时候应当由做兄弟的负担。”由此两兄弟定下协议，由姐姐芳芳做证明。不出三年，小儿子取了老婆，也算成家立业。无奈，两兄弟纯粹靠种田土，经济状况都不好，平时少不了一个钉子一个眼，你有翘扁担，我有长萝索，两兄弟由此闹得夹怨带气，最后只得闹分家。把那房屋劈开成了两半，平分了财产。由于协议在先，曾德惠跟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子这时候，认为老母亲如今没有劳动力，派不上用场，干不得活路，自己还要多花费钱粮在自己母亲身上，母亲百年之后，自己还得花费。有了这种算计，就觉得当哥哥的拣了自己的便宜，心里面更有些气愤，老婆也在一旁教唆。但要反悔，几年前的协议白纸黑字已经写明，只怪自己当初太过草率，想来想去。经过老婆提醒，才想起大哥那边有个猪圈，旁边多个猪儿的粪坑，没算在帐上，由此便找了自己得哥哥说道，“你那边多了个粪坑，你应当补贴我些钱财，多得我也不要，按理打这么个坑，至少还是要20元的人工钱，如今你至少掏出一半来，补足我10元钱才行。”老大哪里肯同意，只说分家时候已经交涉完毕，现在又来扯什么旧帐。两兄弟因此叫上劲儿。小兄弟乘机又牵带说老娘跟自己，现在亏了等语。实在僵持不下，两兄弟又只好趁大姐姐芳芳回娘家时候，都来找姐姐评理。那芳芳见两兄弟如此互相仇视，恐怕事情闹大让外人笑话，自己就掏出了10元钱摆平这事情。那小兄弟道，“并不是非要这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芳芳又叮嘱自己两兄弟不可再借此生事，才平了这公案。
如今只说，挺章的几个子女，老大，老二，老三都在单位上上班，只有那小幺儿，没有正式的工作，四处打工，渐至中年，终是孑然一生，明白了世事艰难，小老百姓混口饭吃也是不易，自己事业上也不可能有大的作为。才想到自己的父母在那样的艰苦环境下把自己养育成人，是何等的坚辛。父母苦了一辈子，也没有享受过什么儿孙的富贵，就去了，便有些感慨。
春节的时候，小儿子给母亲挺章坟头上烧纸，才知道，堂舅挺心吐血已亡。又绕道去看望了叔娘曾得惠，得知两位堂兄闹分家，都不愿意这老太婆跟自己。好得大女儿芳芳出头愿意领了自己母亲到城市里去。尽管如此，那曾得惠见此光景也禁不住流泪，只想自己好不容易攀大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有一个愿意尽份孝心。忍不住又向挺章几个子女哭诉了一番，又说到挺章，只道，“二婶才是没有福气，把你们攀大了，她就死了，我们活着的，儿子又不孝顺，可见这老天爷难得顺人的意思——如今我们是没什么想头。”说罢又去揩眼泪。挺章的小儿子少不了安慰了叔娘一阵。
乡下回来，挺章小儿子又去县城看望自己的姑姑国因。路过县城，但见县城扩建，昔日的旧城墙已经不在，河对岸也变居民区。心里面唤起物换星易的感触。待见到国因，此时的国因也得了风瘫，行动不便，却还在为自己的30岁的小儿子的将来发愁。只说自己的小儿子没有正式工作，没有房子。。。。。。少不了唉声叹气。
闲谈之间，国英又说起当年国香和挺章的艰辛，说到当年为了养大侄儿们，国香挨过多少批斗，禁不住老泪纵横。还对自己的侄儿说起严昆东还在，已经快近九十几岁了，其女儿又在当县地税局的局长；那张主任也已经８０多了还在人世。。。。。。挺章的小儿子听罢也不禁万分感慨，想自己父亲母亲的终身劳苦奔波，没享受过什么，忍不住哀声叹气，回家就自做了本篇末语：富贵的轻松又寿延，惠及儿孙；贫穷的终身劳碌，也不过周全了衣食。有道是，‘富贵荣华天自定，阎王只你八颗米，行满天下难满身’。怕你一身辛劳，抵不得人家命好！又叹曰：少时忧自己，老来焦儿女。正要甩开手，难弃牵挂心。儿女终成人，孙辈又出生。当享清静福，已是孤野坟。草盛牛羊多，谁知冢中人？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