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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鸾凤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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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他燃着一身慑魂的火焰,像是一阵狂风似地冲进小舍的东厢,不由分说地踹开门板,甩开花厅的珠帘,直往他的房去,突见——
“迅羽,我可没有教你这般放肆地来去我的房间。”
宇文逆天粗嗄的低沉嗓音里透着情欲未尽的暗哑,黑亮的眸子自另一副躯体上头抬起,略有不悦地瞪视着卤莽闯进的宇文迅羽。
宇文迅羽张口结舌,没料到自个儿竟会撞见这一幕……
倘若他没看错的话,在小叔身下的应该是个男人,是不?
他突然懂了小叔所说的话……
“罢了,仕祳你先回房吧。”
见自个儿最疼爱的侄儿像是脚底生根似地移不动脚,攫心的情欲也退散一空,索性退出了炙热的躯体,坐起身子,露出一身肌理纠结的身躯,毫不在意在他的眼前露出一片赤裸。
在宇文逆天身下的男子旋即坐起身,着好衣袍随即离开,没有半点的犹豫或不堪。
“怎么,你睡得好好的,没事闯到我房里作啥?”宇文逆天挑起眉头,噙着邪笑地睇着他。
“我……”经他这么一点,宇文迅羽才突地想起自个儿来此的目的。
“还不是你,为什么要放任那两个不知耻的婢女爬上我的床?你不是说好要将她们遣开的吗?”
想到这件事,他肚里还有一把火烧得正旺。
“我是将她们移到其他的斋舍去,但倘若她们是奉你爹的旨意硬是要接近你的话,你说,我还能如何?该不会是要我到外头守着她们?”
宇文逆天不禁放声笑着,对于他的反应感到有趣。
“你……”
叹了一口气,宇文迅羽颓丧地在床榻边的红木椅上坐下。
八成是因为方才受了太大的刺激了,才会让他体内的一把火瞬间熄灭,什么火也发不出来。
“这样一来,你总算信了我的话,总算知道我是友不是敌了吧?”
倘若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得知,不过命运既是如此安排,他又能说什么?横竖会让他知道的,早一点也好,省得他老是将他拒于门外,直把他当成奸细看待。
“我……”是他的错觉吗?他好似瞧见了以前的小叔。“我不知道你也同我一般眷恋着男人的身体……”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不过……仍有疑点。“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让我放手得到安之凤,又硬要我搬入小舍,与其他的同学隔绝?”他这么安排,看在他的眼里,一点道理都没有,也莫怪他对他存疑防备。
“我说过了安之凤并非此道中人,我怕你对他放下了感情,如此一来你会受到伤害的……”如他曾经历的一般。“而我将你带进小舍,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离书堂与斋舍有点距离,不管你在这里做什么,除了我和仕祳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看见,这么一来,你还不满意我的安排吗?”
经他这么一说,宇文迅羽才总算明白他真是靠着自己的关系,在替他制造最好的狩猎环境。
如此的用心良苦,他居然……
“那我可真的是想太多了。”
“无妨,这全是正常的反应,我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你要面对的是你爹而不是我。”宇文逆天轻笑着,拉起被子又睇了他一眼。“怎么,今儿个回不了房,不如和我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让两个小婢女潜入他的房里,甚至放肆地爬上他的床,算是他失算了,他是该感到抱歉。
“你该不会是……”
宇文迅羽抬眼睇着他,望着他一身完美体魄,可不想与他针锋相对,更不想因此伤了叔侄之情,更不想离开文心书院这一块美丽的狩猎森林。
“我没什么道德束缚,不过我还不至于对你下手,毕竟你还是我的侄子,我可不想让大哥把我给杀了。”他讪笑着,潇洒地躺在床榻上,自动往床里里头移进,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爹知道你的事吗?”
宇文迅羽睇了他一眼,撤除了戒心,大剌剌地走到床畔躺下。倒也不在意两个人的肌肤贴在一块。
“知道,他岂会不知道?”宇文逆天带着笑,却不如方才的肆意,反倒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悲凉。
“他该不是知道了你的事之后,就把你赶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再独揽宇文家的财产?”天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爹竟是如此地泯灭人性,连自个儿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也莫怪爹一知道他喜好男色之后,便气得七窍生烟,倘若不是大哥和二哥护着,只怕他有可能失手把他打死。
宇文逆天一愣,猛地狂笑,泪流不止。“你……你把你爹当成什么了,居然以为他会这样子对待我?”天,倘若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皆与他的揣测有出入,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大哥,一片用心良苦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要不然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不认为他爹会是什么仁人君子。
“睡吧,明儿个有课呢。”宇文逆天偏是不正面响应他,打个呵欠转过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宇文迅羽见他不愿说,他也不再勉强,闭上眼,浮在脑海里的,只有安之凤那双热情的眸子,令他不觉扬起一抹笑。
很好,明天便可以见到他了,他想好好地摸透他的底细。
第四章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喂!”
天方亮,安之凤便拉着同一斋舍的两位损友到讲堂上头等着,从头到尾,很努力地把他想了一夜的完美计划说了一遍,孰知两位损友竟是恁地不给而子,硬是相约到周公那儿一叙,直把他当成傻子看待,亏他还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话,他们竟然是……
“古伯堂!祝继群!”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安之凤大喝了一声,双手一并拍上桧木书桌,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双深邃而迷人的眸子霎时浮现一夜末眠的血丝。
“呃?说到哪儿了?”古伯堂很义气地告别了周公,回神来到他的面前。
“说到哪了?”安之凤哼笑着。
酒肉朋友就是酒肉朋友,能谈的净是酒色之类,倘若要他伸出援手,助他一臂之力随即到周公面前叙旧,实在是……
“呼……”
安之凤瞬地瞪向右侧,眯起如繁星般聚亮的眸子,难以置信居然还有人在梦周公,而且还不知死活地发出打呼声?
“祝继群,倘若你还是那么想睡的话,你就尽管睡吧,倘若他日有事也不必来找我安之凤了,就当我安之凤没那福气与你称兄道弟!”他冷哼了一声,实是心疼了花在他身上的大把银两。
想不到买不到人心,倒让他看清了人心。
“什么?什么?”
比寒冬的冷风还要见效,祝继群随即清醒了过来,忙不迭抹去了唇边的口水,弯起唇色傻笑着。
“啐!”
安之凤啐了一口,愤然地叹了一口气;唉,倘若不是因为身旁无心腹的话,他才不想将这重责大任托付给这两个不可靠的人。
唉,实在不想忍,但为了得到“英台”,再窝囊他也得忍,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就要将这两个损友一脚踹开,免得他日还得与他们称兄道弟,损了自个儿的气质。
哼,等着瞧,就等着他得到那魂牵梦萦的美人儿。
“好啦,再说一次啦,别发这么大的火嘛,你也知道,天寒地冻的,体内的睡虫全都被驱出来了,眼皮也跟着沉了。”古伯堂陪着笑,说什么也得要奉承他一番,要不然这好玩的事可还有他的份儿?
“说好了,我只再说一次。”安之凤梭巡着两人的眼,确定两人已与周公离了一段距离才道:“我在想,倘若要得到英台的话,必定要先通过宇文先生那一关,那这件事就有劳你们了,如此,我才有机会靠近美娇娥,一举夺下她的芳心,让她拜倒在我的腿边。”
很简单、很规矩的一个方法,但偏是缺了人手。
“我看是难了,光是看昨儿个宇文先生硬是要将他带回小舍的那副神情,就知道这档事并不简单。”祝继群困虽困,但一提起此等事,他可是有精神得很。
“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安之凤发下豪语。“只要你们可以帮我办妥这件事,大哥我有粥可吃,你们必定也有汤可分享,我会要英台将她身旁的婢女赏赐给你们,如何?”
够义气了吧,哪像他们那般穷酸!
“好是挺好的,不过……”古伯堂还是觉得有异。
“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的英台吧?”安之凤翻了翻白眼。“我都同你们说了,倘若不是个女子的话,她的身旁怎会带着两个婢女?更何况她与院仕先生又是同姓,特地将她安排到小舍住,对她百般保护,这就表示她定是个女儿身,否则宇文先生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些用不着脑袋便可以想清楚的事情。到底要他讲几次?
“可他怎么瞧都……”
“够了,帮不帮一句话!”
安之凤突地站起身,冷眼睇着他们,双手环胸,挑起墨似的浓眉,向来笑弯的唇此刻正紧紧地抿着。
他听够这些废话了,要不要一句话,用不着再同他罗唆了;倘若不是他一个人无法潜入小舍的话,他岂会求助于他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损友?他等着他们缓慢的回答,想着自个儿的命倘若不够长的话,说不定压根儿等不到他们回答,他便早一步归西了。
怎么连做个决定也要这么久?
“为什么不干脆夜袭算了?要不然咱们试着把宇文先生引开,你把人带到后山解决,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宇文先生又能如何?”祝继群搔了搔头,实在是懒得做如此迂回麻烦的事。
“那岂是大丈夫所为?”安之凤冷哼着。
其实他也想这么做,但一来是不认为有哪一个女人能无视他的魅力,二来是自尊心不允许,三来则是……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夜潜小舍,何况这么做也有违他的本性。不过倘若被逼急了,这个下下策倒是可以参考。
“你真对他如此着迷?”
唉,难道他们真要眼睁睁地看他走上不归路?
“我对她……”安之凤突地顿了顿,勾唇笑着。“是一见锺情,在我见着她的第一跟,我便知道我要的是她。”脸色突地一敛。“光是现下想着她,便觉得心头有点酸涩,像是被思念折磨过了头,让思念化成了针,狠狠地扎进了心头……这种情绪不曾有过,倘若不是爱,会是什么?”
他真是栽在她手中,真是尝到相思苦了……
“呃……”两人相视无言,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宋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安之凤深情地念着,黝黑的眸子里蓄满了相思折磨的苦,不禁令一旁的两位损友叹为观止。
真是神奇,在课堂总是背不住的诗,今儿个他倒是念得挺溜的,真是令人不敢轻忽爱情的力量。
“好吧,那就照你所说的做吧,机会得出你自个儿把握,一旦错过了,别说兄弟不帮你。”古伯堂想了想,过了半晌终于点头,祝继群自然也跟进,只是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看好这一段奇怪的恋情。
男人耶,怎么看都是男人,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他看成女的……八成是太久没下山,给“饿昏头了”。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安之凤大笑着,仿佛眼前已出现了两抹幸福的剪影。“走,咱们吃早膳去,今儿个我请客。”
如此一来,他又离英台近了一步……英台,等我……
用过早膳,安之凤连忙拉着两位损友回到讲堂,不住地傻笑,不住地引颈盼望,等着他所等待的身影来到他身边。
不一会儿,夫子进了讲堂,身后跟着新到的宇文迅羽。
来了、来了,他的英台……
“各位,这是新来的宇文迅羽,他的年纪较各位大,仍是一心求学,希望各位可以跟他好好相处。”夫子简单地替宇文迅羽做了介绍,随即又看着眼前的座位,犹豫着该将他分配到哪个座位。
“夫子,她可以坐我旁边。”安之凤岂会放弃这个机会?他随即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等着宇文迅羽入座。
“不成,宇文迅羽的身份特殊,岂能同你坐在一块儿?”夫子想也没想地回绝,却又不知道该将他安排在哪里。他苦恼地转身,突见这讲台旁似乎可以再容下一个座位,随即笑道:“安之凤,你将你身旁的席子和桧木几移到讲台边。”
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不但可以照宇文先生的吩咐,让他远离安之凤,又可以就近照顾他。
“嗄?”
真这么保护她吗?
叹了一口气,安之凤有点颓丧地按照夫子所示,将席子和桧木几挪到讲堂边,偷偷地觑了一眼宇文迅羽,却见着他含笑的眼正深情地睇着他,他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仿佛时间也为他俩的相遇而停止。
她、她、她笑了?
她对他笑耶!这岂不是摆明了她对他亦有好感,否则这讲堂里头的人何其多,她为何唯独只对他笑?
呵……她对着他笑哩。
英台啊英台,你可真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揪心摄魂啊……
“安之凤,东西搬好了,还不赶紧回去?”夫子不耐地睇着他,不懂他为何站在讲台边傻笑个不停。
安之凤猛地回神,不禁有点难为情地坐回自个儿的座位上。
耳边是同侪的哄堂大笑,然而他却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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